“抓紧时间找到传国玉玺,云儿那丫头片刻不离你的父皇身边,只要你查找到传国玉玺,拿出事先写好的诏,云儿就会让你的父皇醒转,亲手在诏上拓上传国玉玺,那时就是风泽活着回来也回天无力。”

    “儿臣知道。”

    “你退下去吧,这些时日多看了你的父皇,好让朝臣都知道了你的孝心。”伍妍的声音里透着些疲惫。

    为了方便看守风青,伍妍将风青留在了她原先的寝殿,而她则搬到了旁边的宫室里。

    风河离开母亲,走出了月亮门来到了风青现在睡着的寝殿里,门口的侍卫恭敬的低头行礼。

    一道暗影悄然飘落在屋后的转角处。

    屋内的云儿正给风青掖了被角,忽得一双大手环腰搂住了她,她静静的立起身,一阵温热的气息扑打在了她脑后的发髻上。

    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起来。

    极为不舍的将那双大手从腰间掰开,她转身对着风河摆摆手,又指了指风青然后又指了自己的耳朵。

    风河知道她的意思,他她说过,父亲所中之毒,只是让人身上的皮肉发麻没有知觉,睁不开眼睛张不开嘴,但是却不妨碍觉与思想,因而是不能乱说话的。

    看着云儿的眼里有着疼惜与暗藏的内疚。

    云儿凄然的笑了一下,给他倒了一杯水,“殿下,陛下一切皆好。”她故意这样说着。

    “嗯,小心侍候了。”风河看着她,嘴里应答着。

    提步走到了榻前,一双复杂的眼眸落在了风青的面容上。

    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父亲,他爱他,那爱甚至是超过了对母亲伍妍的爱,可是他又怕他,怕的要死。

    此时的父皇看着要平静温和的多,紧闭的眼睛。松弛的面容凌乱的发。

    缓缓的伸手替父亲拂去挡在眼睛上的一缕发丝,将他留在被窝外的手放进了被窝里,忽然的他有些想哭的感觉。

    他从小就渴望着能够被这双大手紧握,可是记忆里自己永远都与这双手有着两步远的距离。

    “父皇。”他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悲哀与伤痛。

    转身他大步走出了寝殿,将身后的灯光重重的关闭在了屋内,独自走向那无边的 黑夜。

    那一刻屋内的云儿泪流满面。

    门又被人从外面推了开了,云儿以为是离去的风河回来,忙擦拭了眼泪转身却看见一袭藕色衣裙的伍妍走了进来。

    忙欠身行礼。

    伍妍看了她一眼。径直走到了风青的榻前。

    这几日她都会亲自守在这里,怕的是有朝臣私自闯了进来,更怕的是会被瑶铃与长月明混了进来。

    “云儿,一切都好?”她淡淡的问了一句。

    “都好。”云儿低低的回答着。

    “嗯。”

    “你下去吧。”她的语气有着高高在上 威严。

    云儿低头退了出去。

    看着云儿退了出去后,她坐在了风青榻前的椅凳上,静静地看着他,身旁 立着一个鎏金的仙鹤香炉飘然着袅袅的淡香。

    “您终于可以躺在我的凤鸣宫陪着我了。”喃喃自语的声音让人着是无限的凄凉。

    忍不住伸出如玉的手轻轻抚摸了风青那如刀雕刻过的脸,满眼的爱。

    轻轻的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静静的感受着那份遥远的温暖宽厚。

    泪一滴又一滴的洒落打湿了风青的胸口。

    潸然泪落时却有着挥之不去的睡意袭来,“我很累了。”她轻轻的对风青说着,就那样趴在了他的胸口沉沉的睡去。

    一阵夜风来。门无声的打开。

    三个人影出现在灯火摇摆的屋内,垂挂的纱幔被风扬起轻轻摆动着。

    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风青的榻前,轻轻地 翻起了风青的眼皮,看了看,接着又从被窝里拽出他的手,三根如葱管的手指搭在了他的脉腕处,微皱的眉头思索了什么,忽然她伸手捏开风青的嘴,拔下头上的那根白玉兰钗,将他 舌头拨开,一粒绿豆大小的褐色的药粒出现在三个人的眼睛里。

    轻轻地用白玉兰钗将那粒药豆拨了出来。

    “好了。”悄声地对身旁的月明与伊峰说道。

    月明伸手将风青抱起扛在了肩上。只是一个闪身人就飘忽的飞跃了出去。

    伊峰一招手一个长相与风青一模一样的人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榻前躺了下去,瑶铃将手里的药粒放在鼻翼间嗅了嗅。

    “你无须担心,这个香豆不会要了你的命。”她低低的说着。

    那人点点头,将嘴张开。瑶铃将药粒放进了他舌下。

    看着那人的眼眸渐渐的闭拢了,瑶铃轻轻的把伍妍又摆放在原位置上,与伊峰出了门,飘忽间她消失在黑夜里。

    一炷香过后,伍妍猛然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依旧趴在风青的身上。直起身子她惆怅的看了一眼闭着眼的风青,长叹了一声,转身走到一边的贵妃榻上沉沉的睡去。

    “叮铃叮铃”一阵风来,檐角的风铃叮当作响。

    岚烟的耳朵微动,无声的从床上翻起身,悄然的走了出去。

    重重叠叠的宫宇遮挡了星星的光芒,檐角下的暗影里一个女子轻轻的摇动了手里的铃铛。

    “小主。”

    岚烟有些激动的小声叫了。

    瑶铃一把拉过岚烟的手来到一处无人的屋内,推门走了进去。

    “岚烟,风河这几日可有什么动作?”她小声的问着。

    “他再找了传国玉玺。”

    瑶铃点点头。

    “这几日盯紧风河,还有那个叫云儿的宫女。”瑶铃吩咐着。

    “是。”

    “注意保护好自己。”瑶铃说着掏出一枚铃铛递给了岚烟,“若是遇到危难,即可捏破,我自会知道。”

    瑶铃给岚烟也正是相思蛊铃,风河与伍妍此时如同跑到悬崖边的马匹,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下一步不知会做了什么,岚烟是管理御房的女官,想要找传国玉玺必是离不开他,因而瑶铃也担忧了岚烟的安全,对于岚烟和兰草她从未将她们当做一般的死士。

    “小主放心,属下自会小心。”岚烟的声音里有着感动。

    风照与风泽守护了空空的灵柩一路之上不紧不慢的前行着,算着日子,母亲已经快到延京了。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延龙的地界再有三天就到殷城了。

    车内,风照与风泽相对而坐,二人皆是一身白衣,头戴孝带。

    打起手边窗帘,风照遥看了路边一蓬齐人高的野草,一双深沉的眼眸里情不自禁的就有了温和的神采。

    风泽随了他的眼眸也看了去,只看见金色的夕阳下野草随风摆动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是一个极聪明的人,看到哥哥眼里的神采,知道他必是回忆到了什么,因而也不打扰了他,静静的陪着他看了夕阳看了野草。

    忽然有侍卫在车外禀报道:“郡王殿下,前面有人挡住去路,说是前往大龙的商队,老板与您曾经有过来往,见到您的马车,得知您在车上想要与殿下您见上一面。”

    风照的眼眸蓦地紧了一下,起身他走出了马车向着前方看去。

    一队商旅立礼让在路边,为首的正是聚祥阁的单老板,一身灰衣风尘仆仆的模样。

    风照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让老板上车来。”他沉声吩咐了一句。

    当单老板带着一个仆从进到风照的车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风照与风泽行礼,同时嘴里低低说道:“太子殿下,郡王殿下,宫里传来消息,皇上被皇后与皇长子控制,珃王爷命我带着太子殿下速速返回帝京。”

    一时间风照与风泽都愣在了那里。

    许久后风照低低问了一句:“有何凭证?”

    一枚黑色泛着幽冷光芒的刻着一只鹰的令牌出现在了单老板的手里,风照没有想到单老板竟然是鹰卫,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自从得知聚祥阁与父亲有关系,他一直怀疑单老板是珃王府的死士。

    “我等原本是暗中护送了贵妃娘娘的灵柩,在昨日接到宫里的飞鸽传。”单老板说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份巴掌大的信,信里命令他务必安全的将风泽护送回帝京,落款处画着一个小龙并写着执法两个字。

    风照不再怀疑事情的真伪,因为他知道落款处“执法”两字的意思,那正是父亲在风氏族群里所担当的职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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