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之夜雨潇澜 清穿 作者:肉书屋

    清影之夜雨潇澜 清穿第24部分阅读

    不要骂我。

    十二哭笑不得的看着我道:都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倒真真吓了我一跳,怎么嚷着要抓权,却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样儿?

    “就这么样儿拿过来多没意思,我还想听听看底下人的心声呢,哼“。

    想了想又道:实在气不过了,我给你学个事儿听,今儿个刚听回来的,听完可不许生气哦。

    十二无奈的看着我笑着点头。

    我绘声绘气的学起来。

    “你瞧瞧那个娇滴滴的狐媚子样儿,都不知道太后老人家,怎么会喜欢这么个狐狸精,瞅瞅她,进了门儿,把咱们一向好脾气儿的爷们给媚的,三魂儿不见了俩。”粗声大气的声音。

    另一个柔媚一些,但听年纪也不轻了。

    “啧啧,可不是,本来咱们福晋就是个好性儿的,如今来这么个妖精,可也不用活了,见天儿的吃斋念佛也不保佑着,咱们爷也真是糊涂了,如今连佛事也都比不上这个上心。”

    “你还不知道呢吧,侧福晋的病呀,是装的,就想治治这个狐狸精,小妖精,让她也知道知道厉害,有她哭地日子呢,你看着吧,用不了两天,就得让那些奴才们治的,抓瞎着向爷们福晋们求救去。”

    “就是,也不看看什么德行,就凭那小岁数,小身子板儿,也想当个家,也不怕风大闪了腰。”

    两人一起大笑,这个我学不上来,刚停住,因学的兴高采烈,觉得自己演戏的天份还不错,不成想十二一声不响,唬着脸猛的站起来,就往外走。

    吓了我一大跳,待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拖住他。

    陪笑道,我这学给你听,原也不过是解个闷儿玩的,你怎么就往心里去,闹腾起来也不好看,你快站住,听我说话呀。

    十二只不停,就要出门,我情知这一出门,这两个奴才就得死,只得死命拉着他,奈何怎么拉也拉不住,只得吓他道,你不要再气我哦,再这样我一急,兴许就气得背过气去了,你要负责知道吗?

    十二只站着不说话,我只好再哄道:你别这样,快点,进屋子去,再不进去我哭了哦,哭个不停,把眼睛哭瞎,快点快点,快点进去。

    十二无奈,被我连拉带扯的弄进屋子里去。我累得气喘吁吁,连着埋怨自己这是何苦。

    原本学给他听,也是因着自己听了气不过,因想着如不嫁与他,哪有这些莫名的毁谤,如今被他这样一弄,心又先软了,觉得以这些小人,自己听了气过一回也便罢了,又拿来气他,实在不必。

    于是去倒了杯茶,轻轻放过去,哄劝道:你看我唱作俱佳的演了一回,你也不捧场,好歹也叫个好儿,连你都听出是哪两个,自然是学的极像了是吧。

    十二撇过头,仍旧气愤愤地。我笑道:你别这个样子啊,咱们夫妻俩好好儿的说会子话,行不。

    他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我,眼里满是伤心,愤怒和心疼。

    我心已经软了,被他这么一看,先自委屈起来,转头去装着给自己倒水,擦掉眼角的两滴清泪,又笑着回头来与他说话。

    “我原本也是极生气的,后来想想,这些个奴才是没什么学问的,何苦与他们计较,岂不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他们没品格,难道我与他们计较这些市井之言便有品格让人佩服了?如今这园子,也确实是方姐姐管理着,并没有什么不好,若她不理会我,我自也不理会她,我们既然都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自然应该好好相处才是道理,这也计较,那也计较,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呢。”

    看着他点点头,我继续道:“我生气,不只是因为她的挑衅,也有对自己,这样花前月下,就以为自己是在一个世外桃园里了,不问世事又岂是这么容易的,既然已经嫁与了你,就应该与你一同面对风风雨雨,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在你费心尽力的建筑的那个假和平的世外桃园里做我的春秋大梦,这样你光要为保护我,也累死了。我又怎么配做你的妻子。”

    叹息一声,“如今这个园子也不过是些小事而已,我只是不愿意管而已,我以为——我以为自己不去看不去管,就可以离这一切远远的,就可以回到梦里那个故乡,可是原来不是,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或者就有我应该存在的使命,以后怎样不知道,如今,可能就是体现在对这个家的尽心尽力上吧。”

    看了十二一眼,我笑笑,“胤祹,其实我只是不甘心而已,如今认了命,就会好好对你,整治这个家,就是我对你好的第一步,这是女人之间的事儿,如果我连这个也对付不了,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站在你身边接受你的保护呢?小孩子被欺负了找妈妈,我被欺负了找你,那么你呢,你被欺负了找谁?”

    “我希望在你痛苦时,伤心时,需要别人时,我都能站在你身边,做你的支持,你被欺负的时候,我希望我能给你安慰,如果今天连这个局面我也解决不了,那么还怎么豪情壮志的给你支持呢?相信我吧,如果我真的不行,解决不了,我不是不识实务的人,我会再去找你的,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啊。”

    十二已经说不出话来,我说了这么多,却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他站起向我走过,紧紧的抱着我不能说话,我依偎在他身边,心里想着,豪言壮语算是说出口了,若真是不行,那可真是丢死人了。

    仿佛此刻,只能想这些,我的心才不会空。

    十二,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吧,离那些政治啊,是非啊,远一些,再远一些。

    我自捉摸着要去整治别人,没想到一上任便有人来整治我了。

    看着眼前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影儿,显得大堂空空荡荡的,我才软儿了两天,就有人硬气十分起来,前两天让翠柳传出口风去,说新福晋怕了事,不想管这个家业,今天百十来号人,就齐齐称病。

    我淡淡的笑开来,翠柳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开心,满怀心事的看了我一眼,今儿一大早我就把十二支了出去,她这时怕是在担心我若气着了,目下可没人给我撑腰呢,我又何必找哪个来撑腰,我自是来不了王熙凤的笑里藏刀,也比不了薛宝钗的绵里藏针,也不会让这点子小事白气坏了自己,无论怎么样欺侮我,难道还会比在宫里的小心翼翼难过吗。

    端起茶杯,斜睨了一眼沈管家,娇俏俏的笑了一声,说道:今儿个这茶,淡了些,无味。

    看着翠柳和沈管家有些惊讶的脸色,暗自想道,难道自己在别人眼里真的是一无是处的娇娇大小姐吗,那么为什么十二会看得上我呢,看得上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于他又能有什么好处。

    一不小心失了神,待回转过来,已经看到下面有几个已露出悔不当初的面色来,想是早上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十分的衡量了一番,不知怎样下的决心,才来的。

    说实话,法不责众,他们这样集体闹罢工,若是真的一个不来,我一时还真没什么法子。

    不过既然不能齐心,那倒是给我机会了。十二的家其实被他治的已经很好,若是在别的府里,恐怕一时半会儿的我是真的上不了手,这里一则大家都信佛,二则十二是个清静的人,俗话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这些人虽然势利,真正大恶的想是没有几个的。

    我知道这个沈管家也在看我笑话,看我怎么样的不知所措,他虽信不着我,奈何十二信得着,十二的印信什么具在我的手里。

    我轻声缓语,把大家闺秀的派头拿了个十足,然后慢慢道:我呢,性子最是和善的,既然大家今儿个集体都病了,那我也不好说非得要人都起来,那不成了恶人了,太后那么善心的人,身边儿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坏心肠是吧。

    扬了扬声儿:沈管家,你现在立即派个人去宫里头,到太医院去请一个姓王的大夫,他是常给太后看治病症的,我出宫的时候,太后特意叮嘱了的,我若是不舒服了,可自行去请他来看诊,今天病的人如此之多,怕是什么传染病,可不大好,去请个太医来诊治一下,一则待人以宽,二则也是我厚待下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话音未落,就见沈管家的汗一层一层的浸出来,下面的一些人,面色也不大好,一阵青一阵白,隐隐有汗,奴大欺主的事也不是没见过,但这么重大的一次事故,又出在阿哥府里,若是闹大了,怕是这些人都没命了,说不上这里的人都是有些亲戚连着的,眼看这太医一来,就是一件天大的祸事,自是都怕了。

    我看着沈管家不动,把茶杯轻轻往桌上一放,此时屋子里静默无声,这一声脆响,虽不大,却能震在人的心上,我眼着沈管家一抖,缓声道:怎么,我叫你们去请个人,都叫不动了吗?

    沈管家咚的一声跪在我脚边,声泪俱下,道:奴才知道福晋是个善心的人,这太医怎么是奴才们请得起的,如今这太医一来,奴才们怕是命都没了,还怎么孝敬主子,主子就饶了这些该死的奴才们吧,奴才这就去,把他们赶出来,凡是有口气在的,都来让主子发落,求主子饶过奴才们这一次吧。

    我冷下心肠,哼了一声道:怎么,如今你倒要教教我去怎么做了,你还是个奴才?我看你比主子还硬气,如今怕是我死在这里,宫里头都不知道呢,你做的好事,当我不知道呢,我估量着让让你们,但也绝不会就这么罢了,还不怕给我去请人回来。

    沈管家倖倖然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挪着身子出去了,我看他这个样子,没半天工夫是请不回来。想了想,对着低下的人说道:你们今天肯来,我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儿呢,我劝你们还是收了的好,最好别让我知道,我不知道呢,如今是念着你们的好儿,放心吧,今日来的人好处一个也不会少,翠柳,一个一个的都给我记下了,这些人,以后呢,都是我要起用的帮手。

    说完低下头,去看这些跪下谢恩的人,都是些极晓事的。眼风也准,再慢慢考察优势劣处,用在正经地方,就可以了,这原本不难。如今这沈管家是不得用了,这个管家倒是很费心思,也要熟悉这园子各处才好下手整顿。

    正思量着,撇见翠柳似有话要说,便道,你们且起来,先在这厅子里待着不要出去,找个人守着门,外面的也不要进来,若让我知道乱了的,必不轻饶。

    说着起身,和翠柳出了屋子,到小花园亭子里坐下,一抬头笑道,你这丫头,又有什么话吞吞吐吐的。

    翠柳想了想道,我是想告诉福晋这些人的来历品性,还有,还有我的一个亲戚,平时里最是个爽利人,想到府里来谋个职,他原是南边一个大家的总管,不过最近思乡情切,辞了旧东家回来,一时无事,想托我在这里跟福晋说一下,找个事儿做,我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是今天放眼看出去,竟没有一个是可以帮着您的人,所以才忍不住告诉您。

    我大笑,道:好丫头,这才多长工夫,怎么你就成了我肚子里的虫子,什么都知道,晓得我这里正缺个主事的管家,就这么巧合送上门儿,你说说吧,是你背后的哪个主子指使的,我倒要去好好酬谢一番,这可是费了心思的。

    说完直直瞅着她,她被我盯的满面透红,带着哭腔,突的跪下道:主子若这么说,那奴才死也是冤的,自主子进门来,对待奴才像自家人一样,没挨过一句骂,没受过一日苦,奴婢从心眼儿里敬着您,只盼能一辈子跟着您这样的主子,那奴婢就什么也无所求了。若说奴婢背后有什么人要我对您做什么事,那就是天打五雷轰,奴婢死也不会从的。

    我听着她这掏心掏肺的话,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这原本也不值得这样发大誓,早就见得惯了,若她是个没身份的,怎么能跟得了我,若计较早计较了,又何必在这时。她既然绕着说,并不否认背后是不是有人,那我也不必去说她,这在现代叫隐私权,谁还能没个秘密呢。

    我笑着拉她起来道,你也不必这么吃心,我不过是句玩笑话,因你的提议正中了我的心思,高兴罢了,你明儿个去把你的远房亲戚带进来,让我瞧瞧,若果然是你说的利落的,就留下来当管家吧,沈管家一个人,也太累了些。这个家太大事务太多,以后各人管自己的一摊子事儿,互相不用推卸责任,大家都省心。

    这么说着,转眼也过了一个多时辰,看看天儿,对翠柳说声咱们也该回去了,想来沈管家也该把太医请进门了。

    回去不多时,就见沈管家,把个气喘吁吁的王太医请进门了,我高声笑语着迎了出去。

    王太医笑着摸了摸雪白的胡子道,听是十二福晋有请,赶得这个急,怎么看这脸色,福晋倒是健康的不得了,初做人妇,不去相夫教子,倒来戏弄我这老头子了?

    他年纪颇大,因太后用惯了的,因此一再请辞也不得准,在太医院的地位颇有些超然,是连皇上都敬爱几分的,更何况一向在太后宫里见惯了的,平时里他与太后说说话,我便在旁边伺候着,因此与我十分相熟,一向把我当小丫头片子宠着。

    大半年不见,今儿见我去请他,想是当我怀上了,才喜上眉稍地赶了过来,我颇有些欠意,不过今天既然已经决定大肆的整顿一番,也只好利用他老人家了。

    我笑着迎上前去,道,王太医说的哪里话,若是我,怎么敢劳烦您的大驾呢,今儿个实在是不得已,我本来想着最近接了府里的事务,学学怎么管家,好好儿的当人的小媳妇呢,刚说到此处,便听王太医取笑道,到底是嫁了人的丫头了,以往说到这些便跑,今儿个却自己当着这许多人说起了。一句说的我脸上通红,只拉着他不依,这老儿年近七十,是个脾气最好的,但仗着年纪大,平时但口没遮拦的。

    我没辙,只得顾自接着道,没想到今天来大厅里一看,百十来号人,居然只到了这么些,倒有一大半的人都病了,想了有了什么传染性的病,若真发现了,还是早些发现诊治的好,说不得,也只好委屈您老一下,随我去给这些人看诊一下了,您不会怪我吧。

    王太医本来笑眯眯的听我说,但越来越面色沉重下来,现下里四处看了看,道,你说的对丫头,走吧,咱们这就去看看。

    我撇了一眼沈管家,他一边抹着汗,一边在前面领路,带我去奴才们日常住的地方。

    自然先去那些体面的奴才住处,大都是各位福晋带来的丫头,成了家,主子赏得多了,便成了体面的奴才,这样的人多了,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去治,如今我是不出头的,自会有人来出这个头。

    我有些好笑的看着王太医一本正经的一家一家去诊治,这些个奴才一个一个装的还很像,都在家里的坑上躺着,我看了看沈管家的那一身汗,知道他这半日去干什么了,此时也不便说破。

    王太医过了第五家,满面的担心,变成了莫名的愤怒,这种愤怒直至第十家的时候,已达到顶点。

    对我忿忿然说道,丫头,你不必担心了,这些不是什么大病,都会好起来的,我还是给你把把脉吧。

    我知道他想什么,羞红了脸,此刻也不去辩解什么,随他诊了脉,我自己的身体难道我自己不知道,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王太医道:这身子被你熬的不成样子,本来是副好骨架,你不知道将养着,唉,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呢,我先给你抓副药吧,至于你的这些奴才们,药是不必喝了,过不几日自己就会好起来,放心。

    我笑道,您老什么时候起不去医病改去算命了。

    他大笑道,我若是能铁口直断,如今也不必这么费神来请脉了,好了丫头,我不多说了,这就走。太医院还有要事呢,不能耽搁。

    说罢便走,我笑他的率性,难得在宫中这么久,居然还能保持真性情,如今说不得利用一下,真是不些于心不忍。

    送走了太医,我自觉这一日有些乏了,加之被他一说,也觉得在这里虽不劳力,但劳心太过,想是一定有缺损的,要好好将养了,如今不想感情的事,过别的日子倒也生出一些乐趣,只盼着对手能再厉害一些,把心思都牵扯在这上面还更好些。

    让翠柳把来的人名字记下,看着沈管家有些颓败的脸色,不去想他,自回屋去休息了。

    第二日十二回来便盯着我看。

    瞧得我一整日都毛毛的,终于忍不住问他看什么?

    十二笑道,你成日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消息传的倒快,老佛爷一向不关心哪家的福晋怎么样了,今儿个却特意叫我过去,让我帮着你点,你娇娇弱弱的,别让人欺负了,我笑说你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你猜老佛爷说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他道:她老人家说我知道呢,她虽心思够,奈何心太善了,不会忍心真去对付哪个,别人欺负到她头上了,她能当看不见,就忍着。所以才招人心疼啊。

    一句说差一点把我的眼泪说下来,我这么自私的人,却能得到这样的评价,我还日日疑心她老人家,怪不得后世人说顺治的第二任皇后是有些痴病的,如此的名不见经传,但在我看来,却无比瑞睿智可爱。

    十二在那里自说的高兴,又对我说道,今儿个连皇阿玛也问起你的事了,说如果连阿哥家也有这种刁奴欺主的事,可见民间这样的事必不会少,无论如何,阿哥家里也要做个表率出来。他老人家说出这种话,是在保着你了,随便你怎么样做,出多大事,皇阿玛都会保你,你可以想怎样都行了。

    我笑道,如今我害你被太后和皇上责备,你到一丝也不生气,反倒帮我高兴起来,你这人儿!

    他也笑道,只要你高兴,随便你把这个家拆了都成,只不过怕若是过了头,有些地方护不了你,却没想过你既然要整治这个家,自然想的到这里或者很有些不能动的势力在里头,如今你把皇上的旨都不费事的求了下来,我自然乐不得你高兴。

    我笑着点了一下他的头,道,就你精乖,如今做现成的好人,只看戏便罢了。

    十二笑,我这也是付出了小小的代价地,你都不知道太后说我的时候有多严肃,皇上也是。

    我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一眼,他立时觉察出来,笑道,你不要这么紧张,你是我的妻啊,我原也该护着你的,你偏不让,如今让我为你受这些,我心里还好受些呢。

    我笑笑,不再说话,他越这样,我越心内不安,很不安,怕自己不能面对这样的感情,也怕自己辜负了这感情,这么美好的感情,我的心太杂,真的不适合我,我怕,配不起。

    十二轻轻走过来,从背后拥住我,道,你不知道我多有我怕你这种若有所思的表情,好像我们的心,永不能贴合在一起,你的心思重我知道,王太医今儿个也说了,你若再这样下去,伤了心脉,怕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了,而且,而且。。。。。

    而且也活不久长了是不是。我应声一句。记忆里哪个清宫里的穿越女子,也是这么耗尽心力而死的,不过此刻,前尘旧梦都忘却了吧,眼前便只守着这个痴情的男子就好,为他做一点点事,只做一点点。

    我回过身面对他,道,不怕不怕,我不会早死的,早有算命的给我算过,我会活到很久很久,八十多岁,活的很老很老,牙齿掉光了,头发掉光了,脸上都是皱纹了,还活着,做个漂亮的老太太,说到这里自觉不对,笑自己道,不知没有牙和头发的老太太怎么漂亮得起来呢?

    十二对着我笑,好吧好吧,你做漂亮的老太太,我做漂亮的老头子,我们一起活到很老很老。

    我瞅着他傻乐,不知道眼这个英俊的年轻人,老的没牙没头发的时候,是什么什么样子。于是整个下午,我们对着彼此傻乐。

    暂时把一切愁烦都抛在一边,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这些奴才们哪些是各福晋带来的家养仆人,哪些是各府阿哥送来的j细,哪些是宫里赐与的,哪些是有根基的,哪些是可以罚的,哪些进不能罚的,哪些是没有底细,哪些是真正清白的。

    这么多年的仆人了,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清走,于各福晋处首先就不好做人,把全府都得罪了,难道真的能只得十二过日子吗。都进门这么多日子了,还没圆房,十二处是不会说什么,别人总会传新福晋是个不会下蛋的鸡,难听倒不要紧,太后这也跟着悬着心呢。

    让人烦恼的事也太多,何必一一而诉。

    不如就这么相对无言,自有乐趣在其中。

    我一时又有些悔恨自己揽过这些麻烦差事,只是这么天天对着十二,怎么也说不过去总不圆房啊,如今我累这些事,没有精神头,自然是可以再拖的。

    好多日子,我想我是现代女性,这对我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可是骨子里的传统观念是条抹也不去的根,紧紧束缚着我,即使我印象里的老公很淡薄了,几乎没有什么影子,我都忘记了他的长相,即使我可能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我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犯的重婚罪。

    有时候想想,没准这个时候老公已经娶了新妇,幸福过日子了呢,自己又在这里发痴,心里却隐隐的,好像即使不为此,也不能过这道关一样,过了,就彻底回不去了似的,让人几近窒息,而我,只能一直一直躲避与他谈这些问题,好在他是个清醒人,也不上心这些,我自以为是的想。

    想了好些个政策,招安?蜜枣加大锤?先礼后兵先兵后礼?

    第三日叫翠柳把他亲戚带了进来,仔细打量了一下,像是三十多岁年纪,很是漂亮,粗放的漂亮,浓眉大眼,一幅气宇轩昂的样子,倒不像是来谋事,倒像是来参观的。我笑了笑,这人,其实应该很有意思,问了名字和来历,我知道这个叫上官的管家,一定不会错,但一来就当管家,怕是别人不会服气。

    想了想,我说道:我同意你来这里做事,不过你要从最底层做起,给你两个月时间,把我全府一百二十八个仆人的家庭关系,为人品性,做事优劣,长处短处都给我考察清楚了,若是你可以,那你就是我府的大总管,若不行,那我也不能留你了。

    他轻轻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我心下一喜,终于找到可以分担的人了,哪怕是个仆人呢,端看怎么用的适当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难道要十二来帮我管理,可怜一个皇子阿哥了。

    放下一件心事,让翠柳带他去管事处,真正从最底层开始做起,想来现在已经开始去劈柴或者喂马扫厕去了吧,真是很痛快,看起来就是骄傲地一个人,我笑嘻嘻的想,这有什么不好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者,必先苦其心智的,我这是按圣人的教诲啊,我有多乖。

    即使他有才,我也不需要一个骄傲的管家,我需要的是一个听我话的奴才。

    待翠柳回来,我对她道,如今只能靠他自己观察,若你告诉他些什么,我连你一并赶出去,知道不知道。翠柳低下头道声知道了。

    丫头大了,难免有心事,我冷眼看着,只觉可怜罢了,若那个男人真喜欢你,难道还会让你这样苦苦等待。

    叹了口气,又道,如今既是你举荐来的,也不瞒你,以后我是打算把这个家都交在他手上的,现下自然得锻炼他一下,这些苦若也吃不得,也不指望着以后能有什么好处了。而且我知道他也不是南边回来的人,我自会去查清他的真实身份,在这之前,他也只能做这些事了,一则他没有南边人的一些习气,二则你说他思乡,他才多在年纪,就算他面相年轻,也不会超过四十岁,这个年纪的男子有的时精力,怎么会思什么乡。不过算了,既然有这个缘分凑到一起,不是重要的事我也不会在意。

    知道翠柳感激我,由一开始的不喜欢不信任到喜欢信任感激,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然而我要她这些感激做什么,不过是互惠互利的事,我没把她当下人,那是个人习惯问题,我不习惯,即使是到了此地这么多年,仍旧不习惯,哪怕前生今世是一个分不清真假的梦呢,我也要沿着这个梦,继续走。

    吩咐翠柳也自下去把所有人例个单子,根据自己的了解观察,写上每个人的脾性。既然有了太后和皇上的保证,那么就不怕来个大换血。

    回去对十二说了一下,十二笑着对我说,谢谢你也没忘了我的这一份,娘子,交待下来吧,为夫说什么也会为你办成。

    我笑道,交待给你的事原本也不难办,这么多年,你身边自是有看护你的死士的对吧。

    想了想,又道,也不必去惊动这些个人,又不是大事,你只说你身边应该有忠诚可靠的人吧,有几个值得相信的。

    十二看着我笑,是什么让我的福晋这么草木皆兵,难道你身边儿就没有一个值得相信的人吗?

    我自笑不语,自从看到四阿哥和柔儿在花园里那幅主子和奴才的画面,我便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但此刻这个是不必说的。

    十二见我不语,无奈道,你直说什么事吧,信我能替你办成。

    我道,只得两件,并不难为,第一个,府里新来了个叫上官志的年轻人,是翠柳举荐,我让进来的,虽说是亲戚,但还是查底细的,因为我日后想让他当大总管。

    第二个嘛,想让你招揽些人,满人汉人先不计,最好是年纪小些,嗯,不要父母卖的,要没人要的那种,但根子要好,没有太多坏习惯。这个其实不难,难的在于,我想让你帮我找几个一心只向着我,只听我的话,也让我信任的,属于我的奴才,他们,包括你在内的所有人的话都不听,只听我的。

    好。

    我被十二这一声爽气极了的好字说愣了,原本这第二点前半句是认真的,后半句说着看到十二认认真真听着的表情,就想逗逗他。没想到这个呆子居然一本正经的连个玩笑也听不出。

    想想也好笑,他们若是连你的也不听,又如何能听单听我一个人的,若是听了我的,便是听了你的,又如何能只听我一个人的,而且上面还有皇上,皇族在,若真能只听我的,那也是件危险的事。

    不去和他说这些没用的夹缠的东西。只想着今后的一些,不觉二人各有心事,就这么坐了好几个时辰,掌灯了才想起来。

    与十二一起用过饭,他做他的公事,我仍旧想我的。

    如今因为忙着整顿家里,倒没有了以往时常会有的空空荡荡的感觉,盘算着建一下家里的帐目,这两个月要让上官志熟悉家里的情况,于是便先让沈管家把所有的帐都拿过来,厚厚的半人多高,纸质又薄,放眼瞧去,真是太大的一个工程,想想若是等两个月后再弄,一样要教上官现代的做帐方式,不如自己先弄一些,到时教也好教些。

    于是废寝忘食的开始整理帐目,在单位做过一段时间的出纳,简单的还难不倒我,只是即便我练过书法也会算账,那些繁体字加繁体数字还是看晕了我,记账的方法与方式也绝不相同,这个来古代可真就没学过,所以两个月的成果不过小小的几页纸,大概一个月的收支还没有算明白。不由叹息。

    幸而这两个月上官志做的各项工作都不错,稍稍让我安慰了一下,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都让他做了一遍,打扫,喂牲口,看园子,发放物品等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他归类,他个人细心又细致,一般的任务不在话下,弄到最后我都觉得这些小事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于是两个月风一到期,就把他叫进园子来。

    看着他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心里很是赞赏了一番,因为十二的调查结果还没下来,也不好多说,只给他安排最后一个任务,看着眼前一堆账本,上官志面不改色,我心里不觉又大大赞扬了一下,想当初我一看到这些账,想死的心都有。

    我把自己辛苦一个多月的结果放在他面前,眼见他刚刚还挺直的身子向前一探,咦了一声,不由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他自然是没见过我这么简单的记帐办法的,列的表格又清楚。不过他只咦了一下就不言语了,我也不大好意思再自夸下去,于是简单的教了他一下,让他自己下去研究一下,然后把这些帐目都给我重新做一下,不限时间。

    他自下去研究,我舒舒服服地吃我的点心,上次我不过小小的动了几个人,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位置,估计这些奴才们已经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要的就是这效果,事事都防备着我,我还能做什么,等我把这个管家锻炼好,然后来个大换血。

    心里闷笑了两声,觉得得意非凡,摇头晃脑的,正巧十二进来,看见我的样子觉得好笑,顺口问了一声,你又干什么坏事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一口点心没咽下,噎在肚子处,又叫又跳又喝水,把十二也吓着了,手忙脚乱好一场闹腾才咽下,气的我直翻白眼,十二取笑我,若没有坏心思,会被吓到,我忙道,我这么善良的人,哪里会有什么坏点子,说穿了也是为大家都好的点子,我这还累着呢,还不承我的情,以后都别来了。

    十二忙赔礼,拉着我不松手,我只觉得好笑,也不多说话,十二拉了一会子,猛然敲了了下脑袋说道:瞧我这记性,这时候来找你原是有事的,被你一闹,倒忘记了,十哥张罗着要给八哥祝寿呢,不过现在八哥的情况不大好,不能太热闹了,又不能太冷清了,找了九哥商量,赶巧在宫里的时候给我遇上了,于是大家想这么久没聚在一起,八哥的境况又实不大好,都想不管不顾的的热闹一下,过两天要去他府上闹一下。

    我想了想道,那也好,这一阵子与以往相比,也实在是冷清了些,不过——

    十二道,不过什么,你也是要去的,十哥他们想办的大一些,自然不能单请哪一个,要请大家都请,都去,才没话好说。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他说的原本也是我顾虑的一件事,现在不是八阿哥最惨的时候了,他惨的时候或者已经过去,或者还没来到,现在应是他最寂寥的时候,他曾是我那么喜欢过的一个人,喜欢的以为自己可以放弃些什么,可是终究躲不过现实。我抬眼望了望十二,十二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眼睛里没有假意的试探,他是真心的,我汗颜,因为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是,这么敏感的时候,四阿哥登基的时候会不会秋后算帐。

    心中闷闷的疼了起来,那个温润的男子,曾经深情的凝视过我,哪怕他退却了,哪怕我已不再喜欢了,却还是疼痛,时间真是磨人的药,可是为什么记忆里那些鲜活的容颜总也不曾老去呢。

    我对着十二担忧的眼笑了笑道,我知道了,会备份厚礼的,不过你们这么做时可想过,八阿哥,未必会喜欢。

    十二道,总是一份心意,旁的,倒顾不得了。

    我叹息一声,起身出了屋子,虽知道了八阿哥的结局,现在还是忍不住再想,已经都是这样的时候了,还凑在他家里热闹,是帮他呢,还是害他,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个更加讨厌他,四阿哥即位后是不是也会因为这些兄弟们都向着他,才对他这么恼怒?

    无从知晓,即使不是身在其中,即使知道最后的结局,有些事,不能知道的,永远也不会知道。即使我在这里生活了几近一辈子。

    十二跟出来,站在我身后,静静的拉住我的手,淡定的笑,文心,不要怕,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担心和忧虑,我只希望你是快乐的,如同多年前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精灵的样子。

    我笑,你第一眼见到我时什么时候什么样子?

    十二摇头,不记得了,太遥远了,只模糊着记得是一副精灵古怪,一肚子坏点子的样子。

    我大笑,骂道,骗子。坏蛋。

    终究还是备了一份厚礼,对镜子里的自己练习熟悉的笑容,去见一个伤心失意的人,我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他原本也不需要我的同情和怜悯,我也没有改变这世界的能力,我们,终究是两条交错而过的线,越走越远,那交汇时互放的光亮,如今早已淹没在渺渺的黑夜里。

    寿日很快就到了,我穿着一套大红的衣裳,俗艳俗艳的招摇过市,我不是去显摆我的幸福的,我只是不愿意看到萧条和落寞,虽然我知道以九阿哥十阿哥的能力,一定会办的热闹无比,我仍旧想添些色彩进去。

    让上官志和翠柳带上礼物,十二与阿哥们自宫里下了朝,一起过去,我到的时候,各府的福晋们,已经到的七七八八了。

    这是我进门以来参加的第一个皇子福晋们的聚会,以往虽然也在宫里太后处见过,但那身份不同,更别提十福晋还是有过节的。心里有些不安,不过是兵来将挡罢了。

    难得的是八福晋一派热情,居然一些架子也没有,热热闹闹的把我迎进了门,进厅子的时候,一屋子热闹的人都不说话了,我被这静默闪的有些窒息,只得低头微笑不语,四福晋起身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说,这不是文心嘛,嫁了老十二,影子也不见一个,今天才肯出院门一步啊。

    我感谢她解了围,虽然解围的方式很一般。八福晋也笑,可不是,京城里都知道了,十二阿哥,把新娶的福晋当个宝贝儿似的,含在嘴里吧,怕化了,捧在手心里呢,又怕摔着。我被她取笑得红了脸,只得道,嫂子们再这么说,我可无地自容了。

    四福晋笑道,来吧,坐在我边儿上,咱们说话儿也方便些。

    我一眼撇见她旁边的十六福晋,一身儿的素静衣裳,娇娇弱弱,小鸟依人,想了想,主动过去打招呼,她虽年纪小,但进门可不晚了,自与招呼着,亦十分热情。

    满屋子的人,又热闹起来,十福晋正与十四福晋说话,一脸不屑的样子,我进来时停了一刻,但也再没有说话,如今再怎么闹,我已经成了她的弟妇,想是去除了心底里的一块病,虽不喜欢我,但不至于再闹了,其实十阿哥倒未必喜欢我,她这醋实在吃的莫名其妙,九福晋倒与三福晋在说着话,这一屋子的福晋,亏得八福晋长袖善舞,气氛既热闹又庄重,并没有冷场的地方,若是我,是做不到这些的,虽然我奇怪今天居然来的都是正牌主子,居然一个侧福晋都没有,但是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可以解答我问题的关系还不错的人在,想想还是算了。

    这样的聚会实在是乏味又无聊,即使都是些正经主子,说的也不过就是些张家长李家短这些无聊的事,说穿了仍是些三姑六婆。不知道阿哥们那边玩的怎么样了,想来要说的要做的比这边多,玩的也应该挺高兴的吧。

    我与四福晋说了没两句,便进展不下去了,十六福晋接茬说两句,就再聊几句,一会话题便也没有了,几个人就静静品茶,想起了什么,就再说两句,没话了就仍旧静坐,搞得我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

    幸而就在我忍不住想站起来出去走走的时候,十六福晋又提起话头儿来,对我我的衣服惊叹道,这是哪家的布料哦,这么软这么好,真不愧是新嫁娘啊。

    我被她的娇笑巨寒一下,我一进门你应该看到了,这么久才夸,用意也太明显了些,只是嘴里仍客套着,哪里哪里,若有弟妹的一半清新脱俗就好了。

    其实看到她,便忍不住想起小十六,心情黯然许多,那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可惜生长在宫里,再没有自由

    正无聊着,八阿哥身边的人来请各位福晋去看戏,信步和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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