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微微笑了笑,她想起了自己还未到及箅的年纪,便遭遇到了那场恶战,当年她初试青锋,便胜过了何征,当时的自己没有丝毫的自得,而是接连而来的恶梦,她不知道自己所用的剑法,居然可以如此轻易便将那些人杀死了,她害怕极了,她害怕自己这双手,日后不知道要沾染多少人的鲜血------

    凌霄想起当年的自己,那陷入杀戮之后的自责之中的自己,曾经那么害怕再去杀人,而眼前的何征,杀过那么多的人,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她终于明白了,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不在于地位高低,也不在于男女老少,这人与人之间的分别,在于他们的人心,是好是坏,是善还是恶。

    想到此处,凌霄望着已经半死不活的何征,轻轻的摇了摇头:“何大将军,当日你没有看清楚我的任何招式是吗?”

    何征咬紧了牙关不回答,他想说是的,自己并未看清她的任何招式,便败在了她的手中,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失败,也是最大的耻辱。

    “我脸上并没有红痣,何征,当年你所看到的那颗红痣------”

    何征紧张的望着凌霄,他死死的盯住了凌霄那清秀的脸庞,他要听凌霄讲出那红痣之迷,他要彻底搬开自己心头的那块大石头。

    “你所看到的那颗红痣------只不过是我年少时学艺不精------杀人之时,溅上的------一滴血!”凌霄缓慢的说道。

    何征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突然之间恐怖的睁大了眼睛,他拼命的摇着头,张大了嘴巴,想要大声呼叫,可是他什么也没有叫喊出来,他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呆滞的目光望着地面,再也没有讲出一个字。

    凌霄给出他想要的答案之后,脚步轻松的转身离开了,她想起了当年那场恶战之后,自己与师父慢慢离开了那山脚,往山上而去的时候,师父看到了自己脸上的那滴血,他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巧的事情,那滴血刚好溅到了自己的眉心之中,师父满脸慈爱之情,他伸手替自己抹掉了那滴鲜血,他们师徒二人就这样回到了山上,自那日后自己已经将那滴血的事情忘掉了,直到进京之后,在那宫门外遇到了何征,那何征突然问起自己脸上是否有红痣的时候,她在恍然想起了这件事情,那时的她心中有着万幸的感觉,也有着对何征如此执著的追杀自己的悲哀,何征这一生所走的路,他一生之中所有的事情,都没有踏放到准确的地方,他的一生是悲哀的一生,是邪恶的一生,他的余生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意义,他活在这世上也只能是一个活死人,一个生不如死的废人------

    何征胸口碎裂的骨头,又开始疼痛起来,刚刚凌霄点过的穴道,已经不再有效果了,何征此时对于身体上的疼痛,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觉,他那自内心深处升起来的恐惧感,彻底将他击垮了,他想不到自己追杀了这么多年,居然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他杀了那么多长有红痣的女孩子,少女,还有女人们,居然------居然都是因为自己愚蠢的不能再愚蠢的判断。

    他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哭自己的无能,笑自己的愚蠢,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幻影,是无知与无能的表现------

    更让他意料不到的是,那些被凌霄打倒在地的羽林卫士兵们,此时在一片哀嚎声中,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原来他们只是被凌霄点中了穴道,倒在地上不能动而已。待他们纷纷站起身来时,他们默默的走到了何征的身边,那凌霄所讲的话,他们都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对于眼前这位自己的长官,他们看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嘲笑、鄙视、愤恨、不屑与厌恶。

    何征慢慢抬起头来,望着眼前的这些手下,看着他们眼神之中的那层层深意,他是真的陷入了绝望之中,他曾经是那么努力的想要从一个卑微龌龊的杀手,爬到皇上的身边,为了能获得皇上的信任,他出卖了六王爷萧宏,也出卖了自己的师父,他是踩在他们的头上爬到了皇上的身边的,一开始萧衍并不相信他所讲的那些事情,是自己一次次的将王爷这些年的行踪与他所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偷的告诉了皇上,他无意中发现了王爷与长公主萧玉姚的奸情之后,便将王爷无意中遗落的玉玦送到了皇上的面前,也就是在那时,皇上下定了决心,想除掉自己的这位六弟。

    当皇上迁怒于范允承之时,他内心有的是暗暗的庆幸,若不是范允承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只怕皇上第一个想杀的人,便是自己。

    如今他回去如何复命?就如同那凌霄所言,自己还能回得去吗?何征望着眼前的这些手下,他们正慢慢的从自己的身旁退开,他有些着急的叫道:“带我------带上------我。”

    “何将军,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似你这般阴险狡诈的小人,我们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如今我们只能自己回到皇上那里复命去了,至于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一位年长的侍卫大声的说道,“那范夫人不杀我们,我们一定要将此事告知皇上。”

    当那些羽林卫纷纷上马回京之时,何征却无力阻拦他们离开,他眼睁睁的看着羽林卫从他的身旁离开,当他们的马蹄声在官道之上再也听不见时,何征才彻底死了心:他最终还是被别人抛弃了。

    想当年自己还是一个年幼的孩子,因家乡灾祸连连,自己连口饭都吃不上,只得跟随宇文都来到京城,为了抢得一口饭吃,他不得不狠起心来残杀那些比自己年幼的孩子,在一次一次的争杀之时,他的心渐渐的变得坚硬起来,到最后连他自己也不相信,他会成为一个残暴凶狠之极的杀手,他与燕飞情同亲兄弟,只有那燕飞,能让自己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有着人类的情感------可是就连自己最亲的师弟,最后也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何征此时真的想死,哪怕死后他堕入那十八层地狱之中,他也不后悔现在就去死。

    他腰间的佩剑一直在那里,可是他没有一丝的力气可以将此剑拔出来,他连死的力气都没有了,那范夫人早已算好了这一点,知道他死不了,才会放心的离开他。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那一阵凉过一阵的秋风,将树丛之中的树叶,轻松的卷了下来,那些飘零下来的树叶,随着风势在空中忽上忽下的飘浮着,待风势稍停时它们才缓缓落了下来,何征望着自己眼前越来越多的落叶,他的心已经冰冷冰冷,他悲哀的看到了自己的结局,他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也是最可悲的那个人------

    宫殿之上的萧衍和韦睿,已经停止了下棋,他们互相望着对方,不知道要与对方说些甚么。直到执事太监急匆匆的来到宫殿之上,他们才慢慢的恢复正常。

    “启禀皇上,何将军率领的羽林卫,此时在殿外等候,请皇上召见。”

    萧衍的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低声问道:“何将军回来了吗?”

    “回皇上,没见着何将军------只有侍卫们回来了。”

    “让卫队长进来见联。”

    “遵旨!”那太监急急的退出殿外,去宣那卫队长前来。

    回来复命的卫队长进殿后急忙跪下禀报:“皇上,末将回来复命了。”

    “------那范夫人,你们追上了吗?”萧衍思忖了半天,不知道如何措词才好。

    “皇上,我们追上了。”卫队长大声的回答道。

    “------她------你们将她怎么样了?”萧衍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言语来询问此事。

    “皇上,您是要问范允承的夫人吗?”那卫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联------问的是她。”

    “那夫人此时已经带着范大人的灵柩离开了。”那卫队长谨慎的回答道。

    “何征呢?他在哪里?他为何不来向联禀报?”

    那卫队长一呆,急忙回答道:“回皇上,何将军被范夫人打成重伤,一时不能回来给皇上复命。”

    “重伤?打成重伤?”萧衍喃喃的问道。

    “正是------那范夫人原来------是位武功极高之人,皇上,那范夫人将何将军打伤之后,并没有伤害我们,除了何将军之外,羽林卫其他等人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萧衍怔怔的望着眼着的卫队长,那范夫人没有伤害他们,这是传递给他的一个信号,她原本可以轻松的将他们全部杀掉,可是她没有妄动杀机,而是满怀仁慈之心,将他们放了回来------萧衍原本就是一位极聪明的君主,这位范夫人要传达的意思他很明白,她既然已经放过了自己,那自己也要还她这个人情,自今日起,他萧衍必须撤回所有追杀她的手下,若是再派人去追杀,只怕后果真的是自己不能掌握得了的。

    “联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衍微微闭起了眼睛,他不能将内心流露出来的恐惧带出来,他是一国之君,他是大梁的开国皇帝,他的大梁要世世代代永存于世。

    此时君臣二人依旧是四目相对,萧衍缓缓的开口问道:“怀文------你早就料到了这个结局,对吗?”

    “皇上,在这之前微臣所讲的那些事情,都只是猜测,而羽林卫带回来的消息,才证实了微臣的猜测,确实是半点也不错。”韦睿低声回答道。

    萧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怀文,联错了吗?”

    韦睿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从皇上的嘴中听到这样的话,一位当朝的天子,大梁的开国君主,居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若不是皇上老糊涂了,就是眼前的失败将他击垮了。

    “皇上------”韦睿一时无语,他不知道要讲些什么样的话出来,眼前的皇上才会恢复以往的雄心与霸气。

    “怀文,你之前对我所讲的话,看来全都是对的------那范夫人若是有着极高的武功,她若想将我杀了------只怕是举手之劳。”萧衍苦笑着说道,“怀文,她为何不杀我?”

    “皇上------她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这么做,只是------”韦睿停顿了一下,“对她来讲,这么做有何意义?”

    “她可以------坐上联的宝座,她可以------”萧衍不敢再讲下去了。

    “皇上您所讲的丝毫不差,她完全可以将您的宝座夺了过来,她的姨丈是萧宝融,这天下原本便是她们家的,她若想拿回去,是名正言顺,无人可以抵挡住她------皇上,如今让人费解的是,她为何不去这么做?”

    是啊,这天下她唾手可得,为何她要放弃这一切,她若是萧子良的后人,又是萧宝融的亲眷,那她夺回那本应属于自己的天下有何不可,为何她没有?

    “皇上,您此时应该庆幸两件事情------”韦睿温颜说道。

    “何事?”萧衍的目光有些茫然的望着眼前的韦睿,

    韦睿重新拿起一颗棋子,轻轻的放到了棋盘之上:“这其一,您应该庆幸她是个女人。”

    萧衍默然无语,是啊,若她是个男子,只怕自己的江山早已经易主了,他萧衍要怕不会再坐在这里,与韦睿倾心交谈,那范夫人身为女子,不能在朝廷为官,当然也就无法令朝廷百官服从于她,这与他萧衍来讲,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

    “这其二,您应该庆幸她不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韦睿接着说道。

    “------”萧衍脸上一热,他的内心突然感到一阵的恐怖,韦睿这句话才真正讲到了点子上。

    “皇上您想,若她是位有野心的女人,又身负着家族的深仇大恨,不论她嫁与了谁为妻,都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来说服自己的丈夫,与皇上为敌,起兵谋反直至将大梁的江山夺取过来。皇上,微臣讲的可有道理?”

    萧衍闭上了眼睛,微微垂下了头颅,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因为听信了何征的一面之辞,他便起了杀心,将范允承毒杀------那何征急于杀死范允承夫妇,想必与他年轻之时做下的丑事是分不开的,可是自己呢?自己是一国之主啊,为何要听信那何征的谗言,一步一步错下去呢?他突然之间感觉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眼前的江山,这大梁的大好河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们在渐渐的远离自己------

    不知为何他的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达摩祖师,想起了在江边他与达摩祖师的那段对话,如今想来达摩祖师所讲的这些,如今都一一应验了,那达摩不愧为是得道的高僧,对于自己这位皇帝的结局,他早在数年前便已经看破了,而他对自己的一次又一次的点化,自己全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固执的一步步往黑暗之中走去。

    他一生致力于佛法的弘扬,一生中如同那苦行僧一般行进在君王的道路上,自古至今还没有哪一位君王如他一般的执著与艰苦,可是换来是的什么?萧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自梁王起事那时起,到现在他与韦睿面对面坐在这里博弈,他望着眼前这盘散乱的棋局,最终讲出了一句:“怀文------联输了。”

    韦睿吃惊的抬起头来,虽然皇上被自己吃掉了几个棋子,但是大局上皇上还是占着上风的,自己只是几番小胜,并不能自大局上撼动皇上的棋局,可是皇上突然开口认输,让他万般的不理解。

    “皇上,您这棋局,形势还是一片大好,为何要认输?”韦睿轻声问道。

    “哪里好?看着是极其稳固的局势,只是怀文已经将我的根基撼动了,那些根基我已经无法重新筑就,在大厦即将倾塌------再走下去,只能是输。”萧衍将棋盘用手一划,将棋局打乱,“此局无法再继续了,怀文------怀文呐,联今后要如何是好?”

    韦睿怔怔的望着皇上打乱的棋局,他轻声的回答道:“那皇上可以重新再下一盘。”

    萧衍哈哈大笑着站起身来:“怀文,我这棋局可以重新再下,可是我萧衍这一生,可是再也不能重新来过了,那过去的是是非非也无法去弥补了------联输了,输的心服口服,我这一生唯一输过的棋局,不是输给了你,怀文,我这一生唯一输过的人,便是那范夫人------”萧衍笑过之后,重新坐了下来,他目光凝重的望着韦睿,郑重其事的问道:“那范夫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凌霄。”

    “凌霄------”萧衍黯然失色,此女名字之中暗含萧字,已经说明了一切,她确实是萧子良的后人,那萧子良与自己同属一脉,皆为萧氏宗祠,以此论来,她做什么事情都不为过------她放弃了杀戮,换来的是内心真正的安宁,可是自己呢?自己的内心将会怎么样?萧衍绝望的发觉,自今日起自己的内心将永无宁日。

    “紫葳生川谷,凌霄花满枝------皇上,她最终放下了所有的一切,该放下的不该放下的,该舍弃的不该舍弃的,她没有同你作任何的计较,她干干净净的走了------皇上,范允承之事,微臣至今想来还是悲痛不已,他的微臣只有一个请求,微臣希望范允承的悲剧,不要再重现了,皇上当体恤民情,重用清正廉明之人,这大梁江山才可以稳固如初啊。”

    “联多年信奉佛法,追求个因果缘分,可是最终让我明白这些道理的,不是那些经文,而是凌霄------”萧衍望着那侧案之上放着的《金刚经》,突然之间有了真正的顿悟,原来自己这些年来一次次的出家为僧,在那同泰寺里每日里唱经念佛,原来真的是一场虚妄,那达摩祖师当日无法点化自己,是因为自己内心,充满着乖戾之气,身为君主内心深处却是狭隘之极,自然是听不进去达摩祖师的点化了。

    “皇上------微臣今日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讲了,若皇上执意降罪于微臣,那我也只能坦然接受了。”韦睿低声说道。

    萧衍过了良久,方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怀文,联今日如何还能杀得了你?若真将你杀了,那大梁的君主就真的是一位昏君了。”

    “微臣多谢皇上不杀之恩,只是------还有一事微臣要禀报皇上。”

    “怀文,今日你我君臣二人,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有何话便对联讲来。”萧衍无奈的说道。

    “皇上曾经将古逸山所铸的那把宝剑赠与了微臣,只是微臣------将它转赠了别人,皇上不会怪罪微臣罢?”韦睿低声问道。

    萧衍微微摇了摇头:“联此时不想怪罪任何一个人,若你真将联的宝剑赠与了他人,想必此人定是能担当起这把宝剑之人。”

    韦睿想起了跟随自己征战杀场的范钧,那身上始终有着别人琢磨不透的气质的范钧,他的性情像极了自己的母亲,那不怒而自威的眼神,那淡定而自信的神情,那些是天生的帝王之相,韦睿看到这一点的时候,内心是相当震惊的,他知道这些事情不可说,对任何人都不可说,范钧身上那隐隐的杀气,在战场之上互相厮杀的将士们,是根本无法察觉到的,韦睿想起那时的自己,默默的在一旁观察着范钧的自己,曾经那么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霸气,范钧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旁人无法替代的------韦睿庆幸范钧走了一条光明大道,而没有像萧宏、萧综他们那样,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他的内心最担心的不是范钧走偏了路,他担心的是自己有一天会因此与范钧为敌,若他们面对面成为了敌人,他知道自己不会战胜他,也没有任何底气可以战胜他------

    “皇上,在天色------也已经太晚了,微臣也该告辞了。”韦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秋日的黄昏天色灿然,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去了,“皇上,这雍州刺史一职,微臣是无力担当了,可否将微臣身上的这份担子拿下来?”

    “怀文可有了合适的人选?”萧衍轻声问道。

    “雍州刺史一职可交与张山张大人,此人在雍州主持事务之时,尽忠职守,在微臣北伐之机,将雍州看守的似铁桶一般,皇上将雍州刺史交与此人身上,尽可放心。”韦睿急忙说道。

    “联准了!”萧衍点头说道。

    “皇上,微臣早年有宿疾,近些年更是病情反复,只怕微臣的身体,是真的不堪大用了------皇上,微臣今日请求,辞去平北将军一职,回归家中将养身体,还望皇上恩准!”

    萧衍的脸色立刻变了,韦睿可以不当那个雍州刺史,但是他不能辞去军中的官职,辞去它就等于韦睿再也不会替他的大梁江山再出一分力了,那他大梁的江山,靠曹景宗等辈独立支撑,只怕是难上加难。

    “不行,联不准你离去!”萧衍不满的说道。

    “皇上,微臣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留在皇上身边只怕不妥。”

    “哼,韦睿,为何执意要离开联?你到底如何想的?你不怕联生起气来,连你的命都收过来吗?”

    “皇上,微臣当然是十分的害怕,正因为如此,微臣手中留下了点东西。”韦睿平静的回答道,“在钟离之战时,我曾经截获过王爷与二皇子萧综之间的往来书信数封,还有张元知大人留下的亲笔书信,此时都在微臣的手中。”

    “你------”萧衍听后大怒,韦睿讲这些话是何意?他以此来威胁自己吗?

    “联可是大梁的皇帝!”萧衍大声的说道。

    “微臣也是大梁最忠实的子民。”韦睿镇定的回答道。

    宫殿之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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