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日。
    好不容易寻了个借口,宁王出了宴厅,脚下加急,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新房去见明珠。
    “殿下慢些,仔细脚下。”魏远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着,他一边擦汗,一边在心里偷笑,何曾见过自家主子这样急色过?
    眼瞧着穿过花园就要到新房了,忽然从树后扑过来一个人影。因宁王多饮了几杯,心下又着急,也没防备,正好被那人扑倒在地。
    魏远揉了揉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只见一个彩衣女子正趴在宁王身上,几乎和宁王脸对脸亲上!魏远吓得忙转过了身去,主子的事情,一概要非礼勿言,非礼勿视。
    宁王一把推开那女子,从地上坐起,黑着脸道:“你是何人?”
    待看清眼前是何人之后,那名彩衣女子似乎也吓坏了,她慢慢爬起身,嘴唇微微抖动。
    “吕慎容?”宁王站起身,抖了抖袍袖,低头对衣摆上的尘土蹙了蹙眉。
    吕文意站起身来,魏远留意到她的衣衫有些凌乱,裙摆处似乎还有裂口,不由有些好奇。明明摔倒在地的自家主人,怎的这位吕小姐看着竟比自家王爷还要狼狈?
    “吕慎容不在新房里,如何跑到这边来了?”宁王示意魏远上前搀扶吕文意,毕竟她是太后的人,在他的地盘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扫他的脸面?
    吕文意一脸苍白的望着宁王,神情有些呆滞。不过她也不是没经过世情的闺中弱女,很快就反应过来,蹲身福礼道:“惊扰了宁王殿下,奴婢该死。”
    宁王一挥手,道:“吕慎容可是遇到什么事了?这里是本王的府邸,有什么事吕慎容只管说。否则太后那边不好交代。”
    魏远感觉到吕文意的身子微微晃了晃,紧接着她说道:“多谢殿下关怀,刚才文意不小心跌了一跤,与殿下无关。”
    宁王点点头,道:“魏远,你去找人来照顾吕慎容,记住,务必要待如上宾。”
    说着,宁王抛下了二人,又匆匆去换了衣服之后才回的新房。而魏远也在吩咐妥当之后,赶着跟过去伺候。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还请王妃明鉴。”魏远心里叫苦,要是王妃起了醋意,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后宅的女子一旦遇到男人的事情心胸都不算宽大,也不知道以这为王妃的心胸,这种程度的碰触算不算在吃醋的范围内。
    明珠听罢反而松了一口,“这才多大点的事呀?”
    她看了一眼魏远,觉得他倒是机灵,懂得什么是欲扬先抑。先将事情说得极重,引出自己的戒心,然后等说出事情原委之后,反而让人觉得松了一口气,本来的“有事”,也变成了“芝麻绿豆大小事”,让人追究起来都觉得可笑。
    明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行了,我知道你忠心为主,我心里有数了。”
    魏远赔笑道:“王妃娘娘就是奴才的主子。”
    明珠不理会他的谄媚,摆了摆手,道:“你下去歇着吧。”
    魏远退出去之后,明珠问青雪:“魏远所言,你觉得可信?”
    青雪踌躇了一下,道:“奴婢觉得,即便魏公公陈述时轻描淡写了几分,恐怕事实也是□不离十的。”
    明珠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吕文意除了王爷之外,还曾遇见过旁人。只是另一个人是谁,咱们须得查清楚才行。”
    青雪蹲身福礼道:“奴婢这就想办法去查。”
    明珠轻轻摇了摇宫扇,笑道:“这个不必。等王爷回来,让王爷来亲自下令彻查一翻。我支使不动他们,总有人能支使得动。”
    这日临近黄昏的时候,有人回府报信,说肃郡王病危,宁王今夜就在那边住下了,明日才能回。
    明珠遣人送去了宁王的换洗衣物,并嘱咐了许多话,总觉得不放心。再有一事,那就是楚悠五日后就要随札木和王子启程到西域去了,也不知会不会因此而耽误了行程。
    次日又传来消息,说宁王还有别的时要办,可能晚上回不来了。明珠有些郁闷,这明明才成亲三日,却有两日都见不到丈夫的踪影。果然,这日夜里,宁王在衙门里留宿,据说有军机要和大臣们彻夜商讨。
    直到第三日的午后,宁王才回来。明珠看着他略显疲惫的俊颜,心疼的道:“这两日都没合眼吧?我让人煮了补汤,王爷用些吧。”
    宁王心下一暖,将明珠搂在怀里,顿时觉得身上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下人们偷笑着轻手轻脚的摆完饭退了出去,夫妻二人用过饭,洗漱一番后坐下吃茶闲话。
    明珠问道:“肃郡王的病情如何了?”
    “那日有些为先,大夫诊断是中风,眼看着就不行了,府里连后世都准备下了。不过也算他命大,就这么挺过来了,估计三二年内是死不了了。”
    明珠明白此话的意思,死不了,怕也不能活得舒坦了。
    宁王饮了一口茶,笑望着明珠道:“你表姐就快走了,你要去看看她吗?”
    明珠道:“怎么也要过了回门礼再说。”
    因宁王事忙,三日回门便推到了五日。
    宁王笑着点了点头,道:“也好,到时候来个双喜临门也好。”
    明珠不解其意。宁王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明珠忽道:“殿下隐瞒我的事,恐怕也不只这一件。”说着,赌气似的背对着他坐着。
    宁王被茶水呛了一下,忙道:“我可没有做过对不起娘子的事。”
    魏远早在他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适时的提醒过关于吕文意的事了,宁王立刻甜言蜜语的哄了一番。
    “王爷倒还怜香惜玉的。”明珠一想到吕文意不小心跌入了宁王怀里,心里仍难免拈酸。
    宁王见她似笑非笑的模样妩媚模样,反而兴奋起来。他一把将明珠抱起,朝床榻处走去,坏笑道:“原来王妃喜欢粗鲁些的,早说嘛。”
    明珠又惊又羞的揽住他的脖子,道:“天还亮着呢。”
    宁王将明珠放在松软的褥子上,倾身压了上去,“夜里时间太短,本王还觉得不够用呢。”说着便咬上了她白玉一般的耳垂。怀中的躯体温暖而柔软,散发着阵阵幽香,宁王的呼吸很快就变得急促起来。他伸手去解明珠的衣带子,很快的,衣服扔了满地都是。
    明珠被剥了个精光,她害羞的要去挡,却被宁王一只手将她的双手按到的头顶,低头顺着她美好的曲线一路亲吻着,尤其是那耸立的最高处,入口绵软娇嫩,再意志坚定的男子也是忍受不住的。
    明珠不过初经人事,此刻她身上寸缕未着,又是大白天的,还被人用这样的羞耻的方式按着,哪里受得了?即便那人是宁王,她也觉得又羞又臊,不觉挣扎起来。
    宁王正沉醉着,被她这样一动,反而激起了狂性,在明珠雪白肌肤上种下点点红痕。
    “好疼。”明珠忍不住叫出声来,泪水盈满了眼眶。宁王这才停了下来,道:“很疼吗?”
    明珠含泪点了点头,宁王忙支起身子,松开手,拉过红绫被,将明珠的上身盖住。他忍住□的肿胀,想了想,伸手将明珠的长腿向两边分开,低下头去,在私密的花蕾中舔舐起来。明珠惊叫了一声,别扭的动了动身子,小声呜咽道:“不要,别……”
    宁王抬起头,舔了舔嘴唇,柔声道:“乖,会很舒服的。”又接着将头埋入。
    明珠只觉得□一阵温暖,偶尔有舌尖刺入的花心,她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唇边溢出了一连串的呜咽声,似幼猫的叫声,娇嫩绵软。
    宁王实在忍不住了,这简直就是非人的折磨。他直起身,将明珠从榻上抱起,早已火热不堪的地方在入口处磨了磨,眼看着就要进入。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有人道:“殿下,宫里派人来了。”
    魏远战战兢兢的立在门口,他看着重重落下的红鸾帐,汗珠从脑门上往下滚。他如何不知道主人此刻正在做什么,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来回话。
    半晌,只听帐内传出一个低沉的男声:“什么事?”语气中明显带着隐怒和压抑。
    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愿意在此时此刻被别人打扰。
    “会殿下,陛下派人请殿下和王妃娘娘入宫一趟,宫里头的马车就在外面候着呢。”
    “会是什么事呢?”明珠小声问道。
    难道又是吕文意的事?莫非太后那边又想出了什么花样不成?
    宁王闷闷的将头埋在明珠的丰盈中,淡淡的香味充盈鼻间,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明珠以为他又要欲行不轨,吓得推了推他,道:“还有正事要办呢。”
    宁王抬头看了看雪白的娇躯,那顶端的粉红似绽放的桃花一般挺立着,正等着人来采撷。他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道:“我这里也有正经事要办呢。”
    明珠瑟缩了一下,双手环在胸前,道:“可是他们都等着王爷呢……啊……”一句话未了,那早已蓄势待发的粗壮的物事已经顶了进去,明珠的粉唇立刻被堵住,宁王开始办事。
    明珠窝在马车的一角,沉着脸,对某人连看都不看。宁王自知理亏,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凑近到:“还在生气?”
    明珠按了按仍在隐隐发疼的腰,也不去看他,独自生着闷气。明明都说了几次不行了,他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只知道哄她说再一次就好,也不知道在宁王的理解中,这个“一次”究竟是怎么算的。
    “万一去晚了惹得陛下和太后生气可怎么办?” 太后那边正等着拿她的把柄呢,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白日宣淫,怠慢天使,传出去她也别想活了。
    宁王见她嘟着小嘴生气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笑道:“放心吧。那个楼公公和我很熟,早就都打点好了,什么都不会传出去的。来,笑一笑。”
    明珠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一想不对,明明就是他的错。想到这里,她捶了宁王一下。宁王蹙眉嚷疼,非让她揉揉不可,明珠无法,又伸手去揉,宁王趁机又不老实的吃了不少豆腐,心情格外舒畅。
    “你总是这样,也不顾及一下,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明珠有些不满。
    “我忍了这么久,总要讨些债回来。”宁王低头吻上香喷喷的粉颈,毫不客气。
    明珠被弄得直痒痒,道:“欠了你多少,还你就是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欠宁王的债太多了,以宁王这种算法,两辈子算在一起,再加上利息,估计连下辈子都算上也还不完。
    宁王要是经了商,估计就是京城第一富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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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里无非就是宴会。
    灯火辉煌的大殿,川流不息的侍女,酒香迷醉,舞姬花枝招展的翩跹着,光是在旁奏乐的乐工就不下百人,乐曲或叮咚如泉,或气势恢宏,彰显王室气派。来者有朝中大臣,皇室公卿,王妃公主等,席间觥筹交错,君臣言笑晏晏,一派祥和景象。
    然后一句老话说得好:酒无好酒,宴无好宴。
    明珠一见和皇帝并坐在当中主位上的太后娘娘,以及在她身后立着的吕文意,顿时心生警惕。
    只见吕文意今日打扮得偏艳丽,发髻用八宝簪挽着,耳垂珊瑚珠串,宝蓝色的宫装,大片的银丝绣木兰花,唇点朱丹,眉清目朗,手执宫扇,端得是好颜色。
    明珠不得不承认,比起古板的女官服制,她更适合这样活泼的打扮。本就是十几岁的少女,却只能在重重宫规森严的禁宫之中,守着一个垂暮老人,确实有些委屈了。若是从前,也许她还会理解一下背后的不易。
    “宁王妃这几日辛苦了。”太后慈祥的发了话,众人都竖着耳朵仔细听着,连乐声都瞬间小了很多。
    “可怜的孩子,刚嫁进咱们皇家还几日的功夫,宁王就有两日不在府里,真是委屈你了。”
    明珠心中冷笑,这明摆着就是在笑话她留不住丈夫的心。她不动神色的起身轻福一礼,道:“多谢太后娘娘挂记着妾身。殿□为人臣,自当要以公事为先,妾丝毫不觉得委屈。”
    徐贵妃笑道:“宁王妃果然贤惠且又识大体。”她转头望向皇帝,道:“宁王殿下新婚,陛下就这样差遣人家,也不顾惜一下新娘子的心情。”
    皇帝也微笑着点头道:“爱妃提醒得是,倒是朕疏忽了。传旨,赐宁王妃黄金千两,绸缎百匹,算是朕的一点心意。”
    明珠当即跪倒谢恩。
    太后有些不悦,朝下头某处望了一眼。
    “今日可是宁王妃回门的日子,不知宁王殿下可有和岳父好好聊一聊?”信郡王妃忽然笑吟吟的插言道,众人也都被她一语点醒,有人已经开始低声窃窃私语,也许宁王并没有表面上那么钟意这位出身不高的王妃。
    任凭明珠涵养再好,听了此言,也不由得心中不爽。回门礼对新娘子来说意义非同寻常,本来宁王有事回不去就已经够落她的面子了,可是朝廷的事,谁又能控制得了呢?有的将军统领刚娶了妻子,还没等洞房就上战场打仗去了,可日子不还得照样过?
    信郡王不悦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放下酒杯,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你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掺合什么?”
    “你——”信郡王妃气得发怔,要不是因为他这个花心无用的酒囊饭袋烂泥糊不上墙,自己会想着去投靠太后?
    “好了,你们夫妻二人就别拌嘴了,免得扫了大家的兴致。”太后终于开了金口,这才消停了下来。
    明珠回座时正好对上表哥上官鸿瑞关切的眼神,朝他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事。
    她身子刚坐下,手就被宁王握住了。“娘子别恼,为夫定将这回门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宁王的俊颜就贴在明珠的耳边,暖暖的气息扑在耳畔,不由得令人脸红耳热。不过一瞬间,仿佛心花都开了,所有的寒雾都被驱散一空,阳光灿烂,春回大地。
    明珠娇声道:“我才没那么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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