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宠她,就像他自己说的,只要他有的他都能给。当然,他也希望她能回应他,与他相伴相守,为他生儿育女。映桥的话说到他心坎上,由浅及深,力道越来越重。
    映 桥感觉到不在家亲热的弊端了,不敢大声喘息呻|吟,怕惊动外面的人。不像在家里深宅大院,晚上下了钥匙,连丫鬟也不许随便走动。她不想弄出声音,憋着忍 着,抓他的肩膀后背。可偏偏他的情绪能够感染她,听他动情的唤她的名字,心底早就柔软成了一片,随着他的动作吟哦。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就该嫁给喜欢自己,同时自己也喜欢的人。不管再挑几遍郎君,她都会选择季文烨。他愿意宠她,她也愿意依靠他,想要的东西会很直白的向他索取,在男欢女爱这点上,尤其坦率。
    结束后,映桥抱着他,给他拂去眉梢的汗珠,精疲力竭的笑道:“……好累呀。”
    文烨啄了下她的唇:“说你自己?”
    她笑着点点头:“就当是说我吧。”
    从当年青涩的豆蔻少女到现在初绽小女人媚态的娇妻,季文烨摸着她饱满的胸部,有种莫名的成就感:“……映桥,你是我的吧?”
    “‘吧’是什么意思?”她反问:“你还怀疑?”
    曾经的过往在他心中埋下了不安,习惯了失去,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他一愣,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我在问你,快回答。”
    她缩在他怀里:“我当然是你的了,所以快把我领回家吧。”
    文烨爱极她,对她的撒娇毫无招架之力,心头一动,复又开始吻她的眉间,颧骨、脸颊,恨不得她身上都打上自己的烙印。
    正要再度共赴**,有丫鬟来敲门:“姑爷,老爷叫您过去一趟。”
    映桥皱眉:“他叫你过去做什么?”
    “我猜得到,他觉得咱们现在不是夫妻,不能做出格的事情。眼看我进你房里有一会,想把我支走。”
    “唉,都做好几回了。”映桥抱住他:“别管他了,就说你睡了。”
    “不好吧,你爹又该哭鼻子了。”他做出为难的样子。
    “……”她眯眼瞅他,勾起嘴角道:“你再说我爹,我真不留你了。”
    外面的丫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以为小姐没听到,大声道:“小姐,老爷叫姑爷去前厅,说他府上来人请他回去,宫里来人,耽误不得。”
    文烨和映桥双双一怔,面面相觑,紧接着手忙脚乱的开始穿衣裳。
    “皇帝派探子看着你么?怎么你一出门,宫里就来人。上次白天来就算了,这都晚上了,宫里不是该下钥匙不许人进出了,怎么还来找你?”
    文烨无话可说,总不能抱怨皇帝行事无常,虽然确实如此。
    映桥穿了中衣下地,给他蹬上靴子:“落没落什么东西?”
    他起身看了圈:“没有。”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了下,赶紧出了门。
    映桥抱着肩膀坐在屋内,气哼哼的嘟囔:“皇帝这个死老头,专盯上折腾我们夫妻折腾,讨厌!”
    —
    新帝是皇上的同胞兄弟,太后嫡出次子,身份尊贵无比,继承大统没有丝毫的争议。他去封地时的年纪不过十五岁,如今二十几年过去了,就算当时了解儿子的太后,如今都不晓得儿子的性情变成什么样子了,更别说朝臣了。
    汝王对朝臣来说很神秘的,他在封地时,就像其他清闲王爷一样,过太平日子,生孩子领俸禄,湮没在众多皇族当中。
    突然间天降好运,他的皇帝哥哥驾崩了,他从亲王变成了皇帝。
    大臣很头疼,完全不知新君是何种脾性,而且年岁也大了,不可能像少年一般好控制,易教育,若是脾气顽固暴虐的人,简直是群臣的灾难。
    尤其皇帝突然下令放出关在狱中的季文烨,更叫人摸不到头脑。
    太监是皇帝的家奴,锦衣卫是皇帝的打手,新皇帝登基必然要把前任的家奴和打手清算干净,换成自己的心腹。
    可是这位新帝却偏偏打算重用之前的人马。
    是当藩王的时间太长,不通帝王之术了?还是胸有成竹,不屑于提防了?
    想不通!
    不光是朝臣想不通,连季文烨自己都想不通。他顶着月亮回到自家府上,蔡公公早等候着了。
    “……”季文烨先给太监作揖:“不知公公深夜前来有何贵干?”
    蔡公公还礼笑道:“没想到季大人会入了夜不在家中,哈哈。”
    季文烨皮笑肉不笑的道:“家中苦闷,出门散心。没想到因此耽误了正事。”
    “不耽误,不耽误。”蔡公公道:“咱家也才到不久。”
    文烨道:“公公深夜到访,所为何事?”你到底想做什么?快点说!
    “啊,皇上召您进宫,如无其他事,便随咱家走吧。”
    皇帝要召见他,总有天大的事也不敢耽搁。只是季文烨好奇:“皇上深夜召见,不知有何内情?公公可否透露一二。”
    蔡公公神秘的低声道:“其实陛下本想天亮再召见您的,但是……唉……夜深人静,不能安枕。便让咱家出宫,提前召您觐见。”
    季文烨更糊涂了:“不能安枕?可传太医了?”
    皇上睡不着觉,和他有什么关系?!不是该看大夫喝安神汤吗?
    “咱家不好多说,季大人快随咱家走吧。”
    “……公公请先行。”
    新皇帝行事诡异,想必是个难伺候的主儿。季文烨要给这样的人当心腹,已经感觉前路坎坷,跟在蔡公公身旁,微微蹙眉。
    不想蔡公公却正偷偷替皇帝打量文烨,不住的暗暗点头,像啊,眉眼着实像那个人,耳朵的轮廓倒像陛下。
    ☆、第81章
    季文烨跟着蔡公公进了宫,没有去干清宫,而是往宫内西侧一处偏殿行去。干清宫作为历代皇帝的寝宫,诸多皇帝的驾崩于此,并不为后世皇帝所喜欢。他们更愿意住在舒适自由的新建宫殿内。
    新帝亦是如此。
    一路上都有跨刀的锦衣卫把守,这些负责廷杖的锦衣卫,人称大汉将军,并不参与缉拿逮捕审讯事宜,多出身贵族子弟,不同于外面南北二司的锦衣卫。
    不过,如果他升了指挥使,这些人也归他管了。
    季文烨还是第一次深夜入宫,自然加倍小心。不过他将要面对的状况,不可预测,倒也不紧张,只打起精神,准备随机应变。
    殿门开启,蔡公公先进去禀告,不一会欣喜的出来:“季大人快请进来,皇上正在等您。”
    季文烨便垂着头,迈进殿内。他目不斜视,不敢巡视四周,但视线内看到情况已经表明这里奢华异常,是九族至尊所居之处。
    殿内没有宫人,香几上摆放着一铜香炉,袅袅熏香,于这淡淡的香雾中,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清瘦英俊,气质儒雅,一见季文烨便笑道:“朕等你许久了。”
    “……臣迟来见驾,罪该万死。”这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这令他不舒服。还有淡淡的熏香,他受不了这种味道,一嗅到香味,就想起韩氏,想到韩氏便会想起故去的母亲。
    这种感觉很糟,所以他一直排斥用香。
    “走到这里,脚程可不近,累了吧,快些坐吧。”
    蔡公公忙搬来一绣墩,放到季文烨身后。
    “微臣不敢。”难道是做久了藩王的关系,所以待人接物十分随意?
    “没关系,快坐吧。这是朕赐给你的座位。”
    “谢皇上。”季文烨心中越加犯嘀咕了,除了首辅有幸在私下里见到皇帝被赐座外,还不曾有臣子在皇帝面前坐下过。难道汝王性情如此?本朝之前的确也出现过乖张叛逆的皇帝,与臣下不讲究礼数。
    他坐下了,但比不坐还难受。才一坐稳,猛地发现皇帝却站着,忙又站了起来,躬身道:“臣该死,殿前失仪。”
    皇上却无所谓的笑道:“你坐你的,朕站着才好打量你。”
    蔡公公在一旁笑的仿佛脸上开了一朵花似的。
    季文烨重新坐下,豁出去了,如果皇帝脾性如此,顺其自然是最好的,他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唉,前年你送朕回封地,朕就想见见你,跟你说几句话了。但是……当时情况不允许朕这么做。藩王结交锦衣卫,会给你和朕招来麻烦。”皇帝怅然道:“当真没想到,上苍赐朕机会,可以堂堂正正招你前来一聚。”
    藩王说白就是关在封地的囚徒,当年季文烨作为皇帝的耳目,是前去监视汝王的。幸亏汝王没有表现的和他亲近,否则两人都要倒霉。
    “……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随时可以召见。”季文烨感到头顶目光的压迫感,不觉微微抬眸,见皇帝正一脸和善的看他。他打了个寒颤,忙低下了头。
    “是啊,以后相见,容易的多了,哈哈。”皇帝高兴的吩咐:“朕饿了,准备些简单的膳食,让文烨陪朕用膳。”
    蔡公公带着喜悦的表情,欢快的下去吩咐了。
    空荡的殿内只留有季文烨和皇帝两人。虽然外面有数位太监和护卫,但是此时殿内只有他们两个,就算季文烨没有带刀,凭借他的能耐,赤手空拳结束皇帝的性命,并非难事。
    他的养父还关在牢里,皇帝对他这样的身份还真是不提防啊。
    皇帝欣慰的打量季文烨,半晌怅然道:“看到你,叫朕想起了许多往事。”
    “……”季文烨默不作声,心道陛下的往事与我何干?可又不敢随意发问,只能在心中默默嘀咕。
    “你在狱中可受苦了?有没有人对你用刑?”
    “回陛下,不曾用刑。”
    “那便好,朕在进京路上听闻你被下雨,真如刀剑穿心一般。”
    季文烨又打了个寒颤,忙起身道:“微臣怎敢让陛下如此挂心,罪该万死。”
    “朕说的是实话。说起来,真乃造化弄人……”
    半晌听不到皇帝继续说话,文烨偷偷抬头,见皇帝正仰头看殿外如水的月光,目光幽怨,思绪似乎已经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他不敢打搅沉浸在回忆中的皇帝,只能陪着他一起发呆。
    良久,皇帝拂去眼角的泪光,笑道:“朕虽有数位皇子,但是……”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时候告诉他身世还太过突然,还是叫他慢慢揣摩,待时机成熟,再相认不迟,便不再说下去了。
    季文烨见皇帝话说到半截,突然住了口,心中更觉得奇怪了。皇上正值壮年,说话却颠三倒四,这能君临天下吗?
    皇帝换了话题,慈祥的询问其他状况:“文烨啊,朕知道你这些年吃了许多苦,着实不容易。最近生活上可还过得去吗?鲁公公为难过你吗?”
    “想必圣上已经知道我幼年的遭遇,幸好遇到贵人收养,虽有苦难,但也衣食无忧。此后为朝廷效力,更有幸寻到本家,认祖归宗,便再没遇到什么困难了。”
    皇帝皱眉,言语间净是不满:“这就是你受蒙蔽的地方了,你所谓的贵人,是阉人,给阉人做养子,实乃大不幸。”
    “当年我被拐离家,幸好有人搭救,否则这条命是不是能保住,还难说。鲁公公纵有大罪,但于我有恩。”
    “……罢了罢了,该怪的是拐你的那帮呆子。”连偷抱幼童的事情都做不好,叫人给逃了。当年汝王府可真是养了一帮废物啊。
    文烨不知皇帝为什么问起这件事,难道还是挑剔他的经历?如果嫌弃他的身份,为什么又升他的官?
    皇帝叹道:“那阉人倒有福气,与你做了几年父子。唉,永昌侯也是有福气的,能娶……去全国周游啊。朕做王爷时,只可在封地内行走,不知多憋屈。”临时改口,改的恰到好处。
    “家父确实是富贵闲人。”
    “家父……家父……唉……”皇帝阵阵失落,须臾意识到自己还是能够以父亲的身份对他表示关爱的,那就是再为他选一门好亲事。
    早听说季文烨因为身份关系,没有娶到梅大学士的女儿,遭到了嫌弃,最后只娶了一个小小行人的女儿为妻。而更可恶的是,这女子是个只贪慕富贵,却不能患难的人,竟离季文烨而去。每每想到这里,皇上便很愤怒,将云成源调任辽东的圣旨已经写好了,只等着公布出去。
    “朕听说你最近休妻了,不要紧,好男儿何患无妻。太子妃便是朕亲自挑选的,朕也为你选门好亲事。”皇帝道:“你中意哪家女子,便告知朕,朕替你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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