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的规则很简单,为了公正起见,所有参与比试的燕家少年的名字都被写在一块块木牌上,然后由一名燕家长辈随即拿出两块,捉对较技。“还有人没登记的不?”否则担任此次比武仲裁的是燕奎,听他继续说道,“都登记了的话我就开始了。”

    “等等,三叔你莫是把我给忘了?”燕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慢吞吞地朝燕奎走去。

    燕奎双眼一缩,笑道:“原来是燕起侄儿,没有想到你还真来了,是三叔的不是。”说着拿出一块木牌,刷刷几笔写上燕起的名字。

    “燕起?他不是离开燕家了么?”有人疑惑。

    “哼哼,估计是皮痒了。”有人不屑。

    “哎,自不量力。”有人略带同情。

    燕起感受着周围射来的一道道或讽刺或怜悯的目光,苦笑着闭上眼。这一回,他总算是对当初那个‘燕起’的境遇感同身受。这个少年伤重身死,他又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重生。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他不太清楚,但要说对那个‘燕起’没有丝毫的感情,又太自欺欺人了些。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你能改变我的宿命么?我不想,不想以一个废物的身份苟延残喘下去......

    唯有一战,才能脱掉身上那件名为‘废柴’的外衣!

    燕起徒然睁眼,暴喝一声:“都闭嘴!”众人为之一愣,还未等反应过来,又听他道:“往日之屈辱,就在这擂台上用拳头向你们讨回!”

    众少年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皆以为听错。片刻后幡然醒悟,俱是大骂不已,纷纷请缨要与燕起一战,把这不能习武的废物打服为止。

    “安静!”燕奎不胜其烦,“比试有规则,被我叫到名字的人上台!”

    众少年悻悻不语,但看向燕起的神情均变得恼怒无比。很快,就有被叫到名字的少年陆续上台比试,赢的有机会参加下一轮,输的则直接淘汰。一连打了十几对,燕起仔细地观察着他们之间的比试,发现这些少年大都还是只会燕家拳法一种武功,只有少数的一些人,会一些其他武学。

    不过如此而已。

    燕起有着上一世的武学经验,那个曾经一身业绩惊天下的他,眼光何等毒辣,这些少年按部就班地出拳踢腿,在他眼里正如儿戏一般。直到燕空跟燕烈二人先后登场,他才收起了轻视之心。这二人攻守有度,显然比其他少年高出一个层次,而且击败对手根本不需要用全力。

    燕烈的对手,是一个资质平平的燕家少年。对打中燕烈似乎有意卖弄,只守不攻,生生把对手累得精疲力尽,这才意犹未尽地将其打下擂台。在一众叫好声中,燕烈飘然下台,他挑衅地朝燕起走来,咧嘴道:“可惜你这废物肯定进不了下一轮,不然本少爷不介意再好好教训你一次。”

    “......”燕起目送他得意洋洋地走开,心想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似乎特别享受恃强凌弱的感觉。

    “燕起,燕豹!两人速速上台!”

    终于轮到我了。燕起跳上台,响起一片嘘声。见两人落位,燕奎大喝一声:“开始!”

    燕豹身材高大,一年前就入了通脉境,也是燕家少年中比较出众的一位,这次不出意外,他将会是获得燕家子弟前往钟山派学武的四个名额中的一个。

    “小爷真是运气不好,竟被分到跟你比试。”燕豹背着手,神态轻松地绕着燕起转圈,“哎,真是无聊......唔!”

    燕起趁他说话间,一个箭步冲出,那燕豹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砸在鼻梁上,喀拉一声,蹲在地上不能言语。

    “废话真多。”燕起顺势一脚,将燕豹踢下擂台。

    全场寂静,燕奎尤其震惊,他离擂台最近,刚才燕起打断对手鼻梁骨的一拳,出手时机把握得极好,像是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一般。而且一拳一脚中分明是用了内劲......难道这小子已入了通脉境!?

    “偷袭不算!”“卑鄙小人,暗算别人算什么好汉?”“不能算不能算!”众少年不服起哄。

    燕起闻言,对身为仲裁的燕奎说道:“三叔,难道出手前还要先像对手说明吗?”

    燕奎面上神色不变,转头望了望了观武台上的家主燕关。燕关双手握拳,也是极为震惊,但脸上也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点头,朗声说了句:“无妨。”

    燕关的细微动作没有瞒过吴思远的眼睛,他笑着说道:“燕关兄,你好像很紧张。”

    “让吴长老见笑了,实在是这个少年让我有些惊讶。”当下便将燕起先天经脉闭塞的情况说了。

    柳定山奇道:“真有此事?恭喜啊燕兄,看来这位叫燕起的少年定有奇遇,将来或许能成为你们燕家的顶梁柱。”

    哗啦!

    燕关看了看地上的碎茶杯,诧异地望向吴思远,“吴长老,可是身体不适?”

    吴思远打了个哈哈,“失礼失礼,刚才听你们说话有点走神,不小心没拿稳。”

    .......

    第一轮比试结束,几家欢喜几家忧,燕烈在一众少年有些敬畏的目光下,与燕奎擦身而过。

    “奎叔,我要跟燕起打。”

    燕奎闻言拿起一块木牌把玩着,旋即悄悄塞进了袖子里。

    “第二轮比试开始,大家听好了,叫到名字的上台!”燕奎拿起一块木牌,眼睛一亮,心想还真是好运。

    “燕起!”又把手伸进箱子摸索一阵,拿出一块木牌,“燕烈!”

    众少年兴奋不已,“哇,燕烈大哥替燕豹报仇!”

    燕关看着自己的儿子上台,心道:是了,就算那燕起际遇再神奇,也不过是个初入通脉的毛头小子。我儿已在通脉中境徘徊多年,其内劲之深厚,在燕柳两家少年中独领风骚!哼哼,可惜人多眼杂,不然正好再废了这小子。

    燕起站上台,淡淡看着对手。两人宿怨已深,不用多说废话,燕奎一声开始后,立马战成一团。

    “咦?这名叫燕起的少年真的只是刚入通脉境么?”吴思远对左右道,“而且好像只会燕家拳法,可是贵公子一时间竟拿他不下,燕关兄,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随着吴思远的点评,燕柳二位家主面色也凝重起来,但见台上燕烈攻势凶猛,燕起左支右绌,却也能寻着机会用燕家拳法还击几下。

    “噢?这是......”柳定山忽然惊道,“这不是小罗汉掌么?”

    但见台上风云突变,燕烈久攻不下,换拳为掌,使出了原本要用来对付劲敌燕空的秘密武器:小罗汉掌。

    “嗯,看来燕关兄对贵公子还真是寄予厚望啊。”吴思远悠悠道,“这小罗汉掌一共十八路变化,奇正相依,张弛有度,能攻能守,后劲长绵。燕烈能把这掌法练到这一步,已经是难能可贵。”

    燕关哈哈一笑,说道吴长老谬赞,犬子如何敢当。

    再看台上,燕烈凭着通脉中境的修为,将小罗汉掌的十八路变化施展开来,虚虚实实,终将燕起逼到角落,眼看就要掉下擂台。

    燕起看似无奈下只好一手撑着擂台,仰倒在地。燕烈见状阴冷一笑,“废物,看你还往哪躲!”言罢俯身一掌,打向燕起胸口。

    燕起生生吃了这一掌,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燕烈兴奋不已,正欲抬手再攻,不料燕起忽将其死死抱住,笑道:“你听说过铜头功没?”

    咚~!

    两人脑袋相撞,燕烈只觉地脑中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咚~!

    又一下,却是撞碎了好几颗门牙,燕烈口中含血,痛苦大叫。

    “停!”燕奎急忙跳上擂台,那边燕关见儿子受伤,目眦欲裂,飞身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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