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海充斥着你的身影,你的呼吸、心跳、声音、脸孔,一切都篆入我骨髓中,直至到我疯狂的尽头,都会日以继夜地想起你,难以忘却。
    ……更有种摧毁你的念头。
    漫不经心地晃动着酒杯,幽蓝的双眼变得有些阴暗︰「……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小姑娘?」
    渡我被身子兴奋的靠近他,着迷般的问︰「是谁是谁?你要看到谁!?」
    图怀斯举着摇滚手势︰「八成是那个叫现想的女生吧!不对喔!应该是位更加年长的女性吧哈哈哈!」
    死柄木弔难得地搭话︰「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很快了吧。」
    喔?
    一如既往的午饭时段,一如既往与某人并肩而行,只是稍为有一些观察力或者记忆力,都会发现身边的少年比几个月之前来得高大强壮。
    莫名想要关心对方是不是嗑了药,现想唯空很直接地问︰「心操……你是不是变了?」
    心操人使望向她︰「你指哪方面?」
    现想唯空眼神带着困惑,相当诚恳地表示︰「大概是……全部?」
    心操人使语塞了一秒,好像受不了一样坦诚︰「其实,我在向你们班的相泽老师请教中。」
    现想唯空语气毫无起伏︰「阿,真假?」
    心操人使吐嘈︰「你就不能带点感情吗?」
    现想唯空无所谓地表示︰「就是因为太多感情才会如此冷淡阿。」
    心操人使再一次无言︰「你知道跟你聊天很浪费脑力吧?」
    一路排队,终于买了饭。
    找了找比较角落的位置,心操人使解释︰「我向相泽老师请教,只是为了要成为英雄,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
    心操人使也不太清楚令自己迟疑的原因,只是内心某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能说得太明确,说到底可能只是内心之脆弱,脆弱得易碎,不愿承认从前的「弱」。
    她好像察觉到他犹豫的想法,啪一声把木筷子分开︰「其实不告诉我也没关係。」
    心操人使一愣︰「阿,这样啊。」
    死死盯着被筷子夹着的金黄色猪排,现想唯空几乎随口一问︰「所以呢,你跟他学得可以吗?」
    心操人使看着她神经质的动作︰「还可以,目前来说……他说要是我考试过了就能在二年级时把我编入英雄科。比起这个……你什么时候开始吃猪排丼的?」
    现想唯空理直气壮表示︰「林间合宿的时候,绿谷好像很喜欢,试一试也发现满好吃的,虽然不够甜。」
    心操人使挪开视线︰「是喔。」
    现想唯空发现他好像没理由的失落,便问︰「那你考试准备得怎么样?」
    心操人使想了想,很老实︰「不知道。」
    现想唯空瞬间理解他的不自信,毕竟他是在普通科的,同学再怎么热心肯定没有英雄科学生来得强,她问︰「喔,那你要不要找我陪你练习?」
    心操人使反问︰「你?」
    现想唯空重复︰「我。」
    心操人使觉得她的建议相当好,早已认定现想唯空是在班上的佼佼者,在她的帮助下大概可以飞快进步吧︰「听上去不错,但是……不会很麻烦你吗?我听说英雄科课业更繁重,我也不想因为我而打扰你。」
    现想唯空不知何时半趴在桌上,手握着筷子,再一次盯着被夹着的猪排︰「课业什么的好麻烦……等考试的时候再追上就好了。」
    心操人使觉得她真的很欠揍︰「当天才真好阿,不像我们这些凡人。」
    现想唯空看了他一眼︰「我只是比你们倒霉的普通人。」
    心操人使沉默几秒︰「……那就请你这个倒霉的人跟我练习吧。」
    并不是没听说过紫之炎事件。
    稍为翻一翻旧新闻,近十年以来最严重也最神秘的事件无疑是紫之炎,没有人知道当时生还者是怎么生存下来,只是经过体育祭一战,大家隐约发现她就是当时的「主角」。
    何谓悲伤、孤独。
    大概就是像她那样每天身陷恶梦之中,睡着时脑海不断浮现出紫色的火焰,醒来后又要担心自己会不会失控,使灾祸降临,再次把现在得来的幸福摧毁。
    她很孤独。
    也不完全是失去家人后的难受,而是被世人唾弃的委屈,不断被拋弃的她只得活在孤岛,终于形成了那通透的智慧,智慧使人空虚,空虚使人寂寞……
    心操人使握着汤匙的手用力了几分,久久道出︰「现想……我想告诉你,无论未来怎么样,我也想要你见证我成为英雄的一刻。」
    那时候,我会想要告诉你,谢谢你愿意陪伴在一个倒霉人身边。
    通往未来的路不再孤独。
    ……
    渐渐进入了冬季,夜晚的风凉上加凉,现想唯空半靠着树干,看着做缓和运动的心操人使,懒散地道︰「我和你的个性还满不合的。」
    心操人使望向她︰「阿,那你觉得有什么个性跟你合得来?」
    现想唯空对上他的目光︰「大概靠力量取势的人都可以,要是说你这种个性的话……打起上来会受到限制吧。」
    心操人伸伸懒腰︰「你是想说我的个性很弱吗?是事实就是了。」
    现想唯空把头发半束起︰「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这句的……但是在我看来,重点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怎么做。」
    心操人使洗耳恭听︰「怎么说?」
    现想唯空分析︰「你的个性还不够主动,要在辅助中脱颖而出就得要主动权,在我看来你可以试试看模仿他人的声带,降低敌人的戒心,毕竟你这种个性一遇到暴力一点可能会被压制。」
    心操人使实在难以忍下吐嘈之心︰「你就是暴力的人吗?」
    现想唯空喔了声︰「我的确是。」
    心操人使拍了拍后脑︰「不过……你的个性到底是什么构造?我在体育祭之后偶尔会研究你的战斗方式……不要用这种眼神来看我!我只是觉得……你的个性难免太无敌了吧?」
    现想唯空半闔眼︰「大概是越脆弱的东西就越无敌吧?告诉你我的个性也没关係,但你可能会觉得很无聊。」
    心操人使没有思考便道︰「……不会。」
    总之,呈现与改造是无敌了没有错。
    何等怪物的个性,就得要有个怪物来控制它。
    拋开一切世俗伦常道理,只有带着过人的胆识才可保留性命……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够驾驭这种力量,一旦成功……必然是当代最强,无人超越,除了它自己本身。
    心操人使瞳孔半缩,她则是半抱膝︰「其实阿……自从神野之战后,我能够感受到它有什么变化。」
    心操人使冷静下来︰「什么变化?你又是怎么感受到的?」
    她不急不慢地解释︰「你有发现体育祭的时候,我能力发动大部分都是透过手吗?其实这是对我个性的限制,就像敌联盟的死柄木,他也是透过手去破坏的。在神野之战时,我甚至没有用上手,但是欧尔麦特和allforone的行动就像被我控制……大概是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个性的限制已经被解除了吧。」
    心操人使推断︰「所以你的个性现在是无敌了?」
    现想唯空思索几秒︰「你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但是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种力量的平衡,allforone的强大与欧尔麦特的衰弱都入在我们眼中,未来与敌联盟一战是避不了,要是死柄木确认了他的信念……在欧尔麦特的退役下,社会就会变得一团乱。」
    心操人使理解般的点头︰「听上去你的责任真重大。」
    现想唯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我也不想背负这种责任,但是我知道未来身边会有很多人一起奋斗,而我作为『改造一物』,allforone的实验品……也很难说服他人自己不想要成为英雄。」
    突然有种衝动,心操人使问︰「现想,给你选择,你会不会成为英雄?」
    现想唯空似笑非笑,语气淡然︰「自从入学雄英后……很多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以前的话,我大概会说不吧……但是现在,说是自大又好……我也想要回应向我伸出手的人的心意。」
    回应别人的心意是不存在的。
    因为有人不允许。
    操控游戏机的手越发激烈,心情也变得更焦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位人士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把东西拆了呢……房间外的几人不敢前去打扰,倒是相当关心自家老大的心理状况。
    图怀斯对着荼毘悄悄话︰「你有没有觉得最近他有点不对劲?」
    荼毘看了他一眼︰「要说不对劲的话这里的人都不对劲吧。」
    图怀斯比了比摇滚手势︰「不对啦!你不觉得他最近心情超超超超暴躁的吗?!」
    荼毘侧头,漫不经心地喔了声︰「大概是青春期到了吧。」
    房间传来了「gameover」的声音。
    原本回荡着砰砰砰廝杀声音的房间立马安静,半掩的房门被人打开,死柄木弔那颓废的身影走出来,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令人却步。
    死柄木弔对着清洁酒杯的黑雾道︰「黑雾,我想好了……不管是为了报復……增强战力都好,我一定要把那小鬼带回来。」
    黑雾困惑地看了他一眼︰「那小鬼?是指爆豪?」
    死柄木弔几乎瞪大眼睛︰「你错了……我要的是现想,那个一直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的小鬼。」
    没错,简直耿耿于怀。
    先是把她抓回来,打算用消除个性的子弹反被她利用,导致敬爱的老师也因她而败北……到后来自己的同伴更是被她所害,如今的他简直输得一塌糊涂。
    凭什么我们经歷如此相似却道不同?
    明明一样经歷生死分离,明明一样被光明社会所厌恶,明明一样拥有这种压倒性的个性,明明可以选择纠纷错误的社会……为什么你就不要加入我们?
    ……为什么?
    都是因为这个错误的英雄社会所害的。
    我被「规则」所拋弃,你被「规则」所限制。
    直到破坏这错误社会的一天,我们都不能自由……所以我……已经决定了,只是把这错误所「纠正」、「破坏」,我们就能得到解脱。
    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自己真正的一面了吧。
    「哈哈哈……」几乎一仰头,对自己的信念深信不疑。
    就算你心不属于我们……只要把你的个性所夺取,为我所有,到时候你也不得不改变主意了吧……
    没错。
    我真正想要的……就只要「你」。
    号角声已响。
    信念已被这场战争中的核心二人所确立——不管是各自追寻正义的一条路,对于他人那正面的情感,甚至回报这一切,只要拥有这决心,就能旗开得胜。
    因为只有这才是真正正确。
    黑雾疑惑地望向他︰「那么……具体是要怎么做?最近雄英的保安做得更加严紧,肯定是不能硬把人带来的……」
    死柄木弔相当理性︰「……不,我们就等到大战的时候,彻底地破坏英雄的信心吧。」
    死柄木弔的确是越来越冷静。
    陷入难眠,半夜盯着天花板,生理之疲倦,心理之反覆,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一天,几乎拋弃了过往的犹豫,只因这个世界还有人等着她……
    她翻了身,伸手就拿起手机,打开最熟稔的联络人︰「织田作……你在吗?」
    对面倒是回得很快︰「怎么了吗?」
    盯着这条讯息,情绪有几分纠结,还是打上︰「我想了想……还是想要回应他人的心。」
    织田作之助甚少看到她主动表达自己内心感受,一方面又表示支持︰「那很好,只要是你的话,肯定能做到的吧。」
    ——重点不是做不做得到,而是怎么做。
    用手半挡自己的视线︰「……嗯,最近我大概会开始变忙了,而且学校对我们的行动也很紧张,大概是很难可以跟你吃咖哩饭了。」
    织田作之助善解人意,贴心打上︰「不要紧的,等你有时间再约也不急,我会等你的。」
    是阿。
    这个世界有人等着她,等她回来,等她拯救,等着她……一直一直……这无形告诉着她这里有你的一席之地……而以前没能看到、所逃避的情感,我都会正视了。
    因为逃避得太久,所以我要清醒了。
    要正面回应他人的等待、守候,重拾本来想要拯救他人的心,肯定自身一切价值,去追寻自己不想失去的幸福快乐,这才是「救赎」和「解脱」。
    现想不再只是英雄名。
    而是我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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