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皇后万福 作者:肉书屋

    [还珠]皇后万福第43部分阅读

    绣若是动情,床弟之事很是热情,这种情况不多,却让他很痴迷。那种感受,是他在别的女人身上,所无法体会到的。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女子主动在上,也能如此动情美好。

    景绣疲软的伏在乾隆的胸口,这次,她可是用了七成功力,还不把乾隆这个古人给吓倒?她在乾隆耳边低语,“皇上,臣妾伺候的,您可满意?”

    乾隆虽然体力消耗很大,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抓住景绣的手,颇有些惊喜的味道,“景娴,你……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宫中女子侍寝,就是那么几个动作而已,这些年来反反复复,他早就有些腻了,而景绣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新颖了。

    景绣微微低头,羞怯的低声说:“臣妾,从民间画中学来的,皇上若是不喜欢的话,臣妾再不看了。”

    乾隆摇头,他食髓知味,怎么可能会放下呢?

    “不,不,这很好,景娴很好!”乾隆犹豫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问了出来,“那画,给朕看一下吧!”

    景绣偷笑,什么画,还真没有那玩意。既然乾隆在那方面兴致高昂,那她何不用这个来绑住乾隆的心呢?反正她懂得也多!而且,她不是古代人,不会那么迂腐,一定能让乾隆跌破眼镜,如果他有眼镜的话。

    “臣妾哪里敢留着?都烧掉了!不过,素问说不定还能找来新的!”要想绑住乾隆,新的东西,自然少不了,总得给个出处吧。素问算是个大夫,对着方面懂得多点,也是正常的。

    乾隆可不那么想,怪不得富察皓祥成亲那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也不曾纳妾呢!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家中有个那样的尤物,哪里还看得上别的女人?

    点了点景绣的额头,“以后可别再随便烧了,至少,等朕看了以后!”

    景绣点头,“好!不过,皇上也要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乾隆好笑不已,无奈的叹气,“好吧,说来听听!”

    “皇上不可以教别的女人,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乾隆点了点头,笑意不减,别的女人,估计也学不来景绣这般魅惑人心,“好,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乾隆的心情很好,不止为景绣这般对他的胃口,更为永璂,那孩子,真是越来越有大行皇帝的范儿了,所到之处,贪官们无处藏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他给了永璂先斩后奏的权利,但是永璂并没有似大行皇帝那般,轻易的开杀戒,只是把那些人的罪行汇集成册,若是他们在灾患期间立功,便可将功抵罪,若是不出力,便两罪并罚。这么一来,那些官员们,恨不得多长两只手,政绩明显的上升了。

    只是,这个水患很严重,很多百姓都流离失所,朝廷不得不开粥棚赈济。在永璂这个冷血皇子的掌控下,这次灾情虽然严重,但是比起往年的死伤却要好上很多,乾隆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英明无比的决定。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一场大瘟疫,更加没想到,永璂也会被困。

    接到消息的时候,乾隆简直吓愣了,想到永璂,只觉得心如刀绞,“传旨,无论如何,命十二贝勒,立即回京!”

    他不敢把消息告诉景绣,怕她承受不住,但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景绣最终还是知道了。

    晴天霹雳,景绣眼前发黑,站立不稳,脑子里一片空白,四周都在不停的打转,根本不能思考,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无限的悔恨涌上心头,想要苦,却没有一滴眼泪。

    她以为不是上战场就没危险,却忘记了,大灾难之后,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发生或大或小的瘟疫,忘记了这个常识,是她害了永璂那孩子!那孩子,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第四十二章 太子

    可以说,这次黄河水患之行,永璂是极度不情愿的,可是真的看到那些因为水患而受灾的百姓,心中又庆幸来的是自己,因为他发现那些个官员根本不把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外面的百姓哭天抢地,连饭都吃不上,可是那些地方官员仍旧高床暖枕,歌舞升平。第一次发现,原来京官还不如地方官享受。

    他的脾气,绝对不算是好的,若是按照他的个性,那些个人定然是要全部处死的,可是他又清楚的知道,杀了那些人,地方政务就会陷入困境,就算立刻命他人走马上任,也没办法很快的掌握全局,而百姓等不得。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身先士卒,他身为皇子,贝勒爷都如此了,那些官员自然不敢怠慢。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灾情得到控制,马上就要拨开云雾见明月的时候,竟然会发生瘟疫。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发烧,呕吐,腹泻,最后一点一点的走向死亡,他明白,只有封城一条路可走,至少要保证,瘟疫不会传到外面去。但是封城,同时也意味着,他又要放弃一个城的百姓。

    永璂苦笑,这样的决定不是第一次下,可是那种感受,所谓的壮士断腕,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了。原本想要遗忘的事情,再一次撕碎了,血淋淋的展现在自己面前,他才明白,原来有些事情,是无法习惯的。

    他坐在那儿,坐了很久很久,最后还是挤出了两个字,“封城!”

    济南知府洪西源听到这句话,眼前直发黑,他明白这封城意味着什么,封城意味着朝廷八成放弃济南了。其他的地方官听到这句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等的就是这个句话,这样只好他们会是安全的。

    “散了吧!”永璂真的是有些累了,甫一起身,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直发黑。

    小李子慌忙扶住永璂,“爷!”

    这些年,他成了永璂的贴身太监,所以,这次也跟着来了,可是,刚一触碰到永璂的手,他就发觉不对了,怎么会那么热?

    永璂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了,之前他一直在百姓之间游走,这也就是说……

    结果,正如永璂所料,他真的发烧了,而且还很严重。

    “爷,我们赶紧回京吧,京城有最好的太医……”

    永璂挥手,示意他下去,小李子虽然不情愿,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小小年纪便很有主见,他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离开。

    永璂叹了一口气,这算是什么?报应吗?或许吧!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自己双手沾满了血腥,有这样的报应也不足为奇。只是,若是他……不在了,他的皇额娘该怎么办呢?随后自嘲的笑了笑,没有他,还有永珏呢!

    那孩子很本事,天赋要比他好,也比他懂事,入了上书房,立刻便把十五阿哥永琰和十七阿哥永珉比了下去,乾隆对他也明显的比对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好,那才是真正的大清嫡子该有的待遇。永珏长大了,在朝堂上,一定不会是他这样的待遇。

    心里虽然有点酸酸的,但是也很欣慰,幸好还有一个永珏,那样,他才能安心。小李子说要回京,他又何尝不想,可是他真的不能回京,若是他真的感染了瘟疫,就决不能去害别人。

    知道永璂决定进济南城,小李子吓坏了,还想劝,但是被永璂一个眼神给吓回来了。毕竟是上过战场,历经过生死的人,永璂的眼神很有穿透力,这也是众人传言他像大行皇帝的原因。只有杀伐果决的人,才会又那样的眼神。

    “至少,至少爷让奴才跟着进去伺候吧!”

    永璂微微蹙眉,他想要小李子回京,不过,他明白,那不现实,他这个主子有事,小李子绝对不能离开,否则的话,就是弃主远逃,只有死路一条。但是,这个时候,能保一个人,就保一个吧。

    “不用了,进城之后自然有人伺候。”

    小李子是个七窍玲珑之人,永璂这话一出,就明白永璂心中所想,心里感动之余,也很不舍,“爷,奴才……”

    “若是……”永璂蹙眉,“你便替爷跟皇额娘说一句,请她保重身体,多为永珏想想!”

    再一次叹气,这种情况下,连写封书信回去都不能,还要人带话,真是……有够凄凉的。

    打开城门的时候,有些百姓想要冲出来,乱哄哄的,拼命的叫嚷着,“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永璂虽然发着烧,体力有些不止,但是依旧站得笔直,“大家都安静下来!”

    可是,百姓们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他们只知道,朝廷放弃了他们,他们只能在城里等死,就算被守卫潦倒,打伤,甚至是杀死,他们也要往外冲,看到这些人这么不理智,永璂头疼不已。

    “让开,让开!”洪西源慌慌张张的赶来,虽然才只有一天的时间,他的样子已经憔悴了很多,百姓们一直闹,他的头都快大了。若不是为防激起民变,为保护洪氏一族,他早就找个角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了。

    “微臣参见十二贝勒,贝勒爷吉祥!”

    百姓听到这句话,竟然安静了许多,有些不敢相信现在进来的人是个贝勒爷。虽然永璂时常到百姓中间视察灾情,但是普通百姓多,相比较而言,见过他的人还是比较少的,而且,就算是见到了,也都低着头,不敢看贵人,生怕冲撞了,所以,之前,竟然没有人认出他来。

    洪西源这么一跪拜,百姓们立刻就把目光放在了永璂身上,仔细的观察眼前这个人。他是皇子,当朝最小的贝勒爷,皇后的儿子,可是对百姓的事情很上心,很平易近人,若不是他的到来,那些官员不会那么尽心尽力……

    永璂勾起嘴角,脚步有些虚浮,“辛苦洪大人了,请起!”

    “贝勒爷,您怎么……”

    “刚刚查出,也有些类似的症状,自然也要隔离起来!”为了安抚百姓们,永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高了许多,嘴角一直含着淡淡的笑。

    永璂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听在百姓甚至是洪西源的耳朵里,却如同一记炸雷,只是不可置信。尤其是,他一直在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呢?

    “贝……贝勒爷……”

    “爷什么都没带,怕是要住在洪大人府上了。”说罢,也不看严重不在状态的洪西源,转而看向那些傻掉的百姓,“大家都回去吧,朝廷会派人送来最好的药材和大夫,只要配合治疗,一定不会有事的!冲出去,你们不仅无法得到更好的治疗,只怕还会连累外面的亲人朋友。”

    百姓们张大的嘴,一直何不拢,好半天才低头窃窃私语,“这个人真的是贝勒爷吗?皇上的儿子?”

    “是,我认得他,那天,好多大官都跟在他身后!”

    “是呀,你看他身上的衣服!”

    “那也就是说,朝廷真的不会放弃我们……”

    ……

    眼看着,百姓的情绪就要被控制住了……

    “圣旨到,圣旨到,十二贝勒接旨!”

    传旨太监慌慌张张的策马而来,远远看到永璂,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的时候脚下踩空,竟然跌了下来,一时间狼狈不已,不过,他根本没心情注意那些,跌跌撞撞的冲到城门口,高高举起圣旨,“十二贝勒接旨!”

    “儿臣接旨!”所有的人都跟着永璂一起下跪,对于圣旨的内容,他们跟永璂一样好奇。

    “皇上有旨,命十二贝勒即可回京,不得有误!”

    永璂说不清楚听到这样一道圣旨,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开心吗?真的很开心,这样着急忙慌的下旨,可见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还是在乎他这个儿子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走,济南城已经够乱的了,若是他在这个时候走了,那济南城就真的会成为一座死城了。而且,就算来得及,他也不能回去。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不易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霎时间被冷水浇灭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和他们一样在济南城等死呢?

    永璂忽的起身,“这道圣旨,我不能接!”

    “贝勒爷!”传旨太监愣住了,一时之间忘记的尊卑,怔怔的看着永璂,这样明晃晃的抗旨,他还真没见过。

    其实,不仅仅是他,就连百姓们也都愣住了。

    “爷!”一直不愿意离开的小李子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了,“抗旨不遵,是死罪!”

    “请公公带着圣旨回京,待永璂禀明皇阿玛,儿臣染疾,不敢亦不能陷天下人于危境。抗旨之事,待永璂回京,定皇阿玛请罪。”

    “关闭城门!”永璂冷冷的说,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理会傻愣在那里的众人。

    好半天,洪西源才反应过来,慌忙起身,“大家都听到贝勒爷的话了,有贝勒爷在,大家一定能平安渡过这次难关,赶紧回去吧!”

    说完,赶紧往永璂离开的方向追去。

    有了永璂这个定心丸,济南城的百姓果然没那么慌乱了,但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身边总是有人死去,不可避免的,人心浮动。永璂虽然用最好的药,病情也得到一定的控制,但是一直没有好转,隐隐的,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洪西源远远的看着自己与自己下棋的永璂,叹了一口气,想他几十岁了,见过那么多大风大浪,竟然还不如一个不到双十的年轻人淡定,真是不该啊!

    “微臣参见十二贝勒,贝勒爷吉祥!”

    永璂挥手示意他起身,“既然来了,就杀一盘吧!”

    这段时间,洪西源跟永璂也熟悉起来了,也不推辞,告了声罪,便与永璂下起棋来。下棋真是个好东西,让他原本浮躁的心也安静了许多,整个人比之前淡定多了。

    “大人,大人……”

    洪西源蹙眉,对这家丁的举动有些不满,却也没有开口训斥,只是脸色不怎么好看,“发生什么事了?”

    “孔姑娘来了,就在城门外!”

    洪西源激动的起身,神色紧张而又狂喜,就连衣袖划乱了棋盘,也不曾看到,“赶紧的,赶紧打开城门迎接孔姑娘进城!”

    永璂缓缓的起身,如今他的身体已经经不起突然起身了,“这位孔姑娘是……”

    洪西源的激动之情不减,“贝勒爷,我们有救了!”

    永璂蹙眉,洪西源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了,答非所问,暗自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接着说:“孔心慈,慈心圣手,是方圆几百里之内最大的神医!她经常替穷人看病,在山东一带名气很大,心动善良,医术高明。本来,我以为她不会出现,毕竟瘟疫与普通疾病不同,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但是已经很轻易的勾起了永璂的好奇心,世间竟有如此奇女子吗?她……真的不怕死?

    “这么说来,爷真要见识一下了!”

    第一眼看到孔心慈,只是远远的看着身影,永璂便觉得她清新脱俗,一身淡绿色的衣衫让她看起来清新淡雅,让人见之忘俗。近了,近多了,她的五官算不上极美,一对小酒窝显得有些稚气,但是那通身的气质,再加上那双美丽清澈的大眼睛,真是……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样的女人,是永璂所陌生的。他见过太多太多的美人,这个孔心慈绝对不是最美的一个,甚至连排都排不上,但是那些女人眼睛里都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他觉得压抑,而孔心慈身上的那种气质会让人莫名的放松,身心舒坦。

    孔心慈对于众人的注目,一点感觉都没有,行动仍旧自然,只是,一句废话都没有,推着一车的药材,“把重病的人集中在一块,我现在就去!”

    百姓们立刻接过孔心慈手中的推车,“我们已经集中起来了,孔姑娘这边走……”

    于是,我们的贝勒爷被无视了,同时被无视的还有洪西源,只是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情况了,并没有什么感触。

    很戏剧性的,从孔心慈来了之后,那些原本眼看着就要死掉的人,吃了她带来的药材,竟然退了烧。

    “孔姑娘,我看这边的情况也差不多了,您就先到我府上给贝勒爷看看,行吗?”洪西源跟在孔心慈身后,小声的求着。

    孔心慈根本看都不看洪西源,仍旧忙着把脉开方,“在我这里,没有谁有特权,爱来不来。”

    这么多人,她都快忙不过来了,居然还有人要她上门,真不知道这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她才没有攀权富贵的爱好,若是真的严重,他自己就来了。

    正在被诊治的人突然收回自己的手,“孔姑娘,洪大人说的是,您先去看看那位贝勒爷吧,他是难得的好人。我们生下的这个人都不是很严重,再等等也没关系。”

    对于洪西源的请求,孔心慈没什么感觉,但是连别的病人也都那么做,那就奇怪了。

    原本排队的百姓见孔心慈不说话,也跟着说:“是呀,是呀!孔姑娘,您就先去看看贝勒爷吧,他是好人啊!”

    在大家,你一眼,我一语中,孔心慈总算是那位年轻的贝勒爷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一些他的事情,虽未见面,但是第一印象还是蛮不错的。虽然她不明白,那么一个为百姓不顾自己生死的人,为什么她来了那么久,从没出现过,就算是露面看看百姓都没有。但是,这么多人为永璂说话,孔心慈也不好推辞,便随着洪西源来到了他的府上。

    此时的永璂正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说是看书,其实大半天也翻不了一页。

    他这些天,头疼的厉害,根本集中不了精神,之前还可以装高人下棋(主要也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干),现在却不行了,连看书都难以集中精神了。本来,按理说,他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一个男人,虚弱到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但凡还有一口气,他都要撑着起来。

    孔心慈远远见永璂还在坐着,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心里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天潢贵胄,没有吃过苦,到不可能要求他跟普通人一样。

    洪西源见到永璂,自然免不了一番跪拜请安,而孔心慈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屈膝,红唇微启,“贝勒爷!”

    永璂伸手虚扶一下洪西源一下,“这么快就控制住疫情,孔姑娘果然医术高明,在下爱新觉罗·永璂,替天下人谢过孔姑娘。”

    明明已经很小心的,缓缓的起身了,可是起来还是一番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永璂微微扶了一下扶手,这才站稳。

    这点小动作看在孔心慈的眼中,立刻就意识到永璂的身体很成问题了,忙上前一步,“让小女子为贝勒爷请脉,如何?”

    虽然已经意识到这个贝勒爷是在强撑,但是真的探到永璂的脉搏,她还是有些心惊。抬头看着这个年轻贝勒爷,孔心慈暗暗叹气,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能忍,如此自苦的人,心气未免也太高了。

    原来,永璂的病情已经算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了,而病到这种程度还能站起来的人,孔心慈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免不了对永璂高看一眼,只者也的忍耐力就不常见。

    ……

    三个月后。

    城门大开,济南城一片欢欣鼓舞,百姓们甚至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永璂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眼睛里浓浓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劫后余生,这四个字恰好能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爷,爷……”小李子拼命的往里面挤,但是耐不住群情激涌,想要靠近永璂,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还是永璂发现了他,主动向他走来,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他才能靠近永璂,“爷,皇上来了!”

    永璂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来?因为……他吗?

    “皇后娘娘也来了!”

    百姓们听到皇帝来了,自然赶紧给永璂让路,也不知道哪个大胆的百姓甚至大声喊,“贝勒爷小心!”

    他这么一喊,众人都想起贝勒爷之前抗旨不遵的事情,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紧张的看着永璂。

    永璂对热情的百姓微微点头示意,“多谢大家的关心,不会有事的!”

    然后对小李子说:“我们走!”

    路上,永璂小声的询问,“皇额娘可好?”

    “还好,就算担心爷,瘦了许多,有些憔悴。皇上对爷抗旨的事,似乎很生气,也小心措辞。”

    永璂点点头,抗旨一事,其实他不怎么担心,毕竟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那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乾隆能够亲自来,隐隐的他还是很开心的,如今,他最担心的是他的皇额娘,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先见他的皇阿玛。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乾隆根本不要见他,就把他晾在那里,看着身边众臣们来来往往,永璂有些尴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想,幸好没让他跪在外面等,否则的话,就更丢人了。

    好容易,到午膳的时间,各个大臣禀告完自己的事情,乾隆总算命永璂进去了。

    “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

    乾隆也不叫起,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瘦多了,不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乾隆冷哼一声,若不是怜惜他大病初愈,一早就命他跪倒院子里去,还能让他在外面坐着?

    永璂知道乾隆的气还没消,也不说话,跪着就跪着。

    乾隆左等右等,等不到永璂请罪,心里的火忍不住往上冲,在高无庸提醒该用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眼将高无庸瞪到一边,指着永璂,“近前来!”

    永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情愿。若是旁人听到乾隆这句话,顶着他的怒火,一定膝行过去,但是永璂却不情愿,他缓缓的起身,走到乾隆跟前三步远,然后缓缓的跪下。

    乾隆看到永璂起身,本想呵斥,但是想到永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奴才,也就忍了。

    乾隆一抬手,永璂便紧张的闭上眼睛。

    看得乾隆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那么大了,就算他气到要死,但凡是有一点理智,都不会打他耳光的,怒道:“把手伸出来!”

    永璂愣了一下,乖乖的伸出一只手。

    “两只!”

    随手拿起书桌上的镇尺,毫不停歇的,十余下重重的砸在指尖上,十指连心,尤其是这种陌生而又无法适应的疼痛,让永璂觉得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敢挣扎,一张脸通红,尴尬得不得了。

    看到永璂的指尖肿起,红肿之中,又有些发黑,乾隆也有些下不去手了,以往发怒,命人带下去,至少二十板子打下去,他都不会心疼一下,可是自己动手,只几下便下不去手了。

    乾隆俯视永璂,面无表情,“疼吗?”

    永璂强忍着疼痛,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

    乾隆根本不想听这些,也不待永璂说完,接连三下打下去,“答非所问!”

    永璂再次抬高双手,颇为委屈的开口,“回皇阿玛的话,还……还好!”

    乾隆怒极点头,“还好?”

    镇尺再次举起,又是接连十余下,力道虽然不减,却换了位置,到底还是心疼他的,“现在呢?”

    永璂的眼泪都快忍不住了,倒不是忍不住这份疼,只是乾隆问得实在刁钻,哪有人打人还一再追问疼不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回皇阿玛的话,还好!”

    如此再三,永璂一双手高高肿起,根本没有可转移的地方了,而永璂也终于忍不住低声呢喃,“疼,皇阿玛……”

    乾隆总算等到了自己的话,停了下来,“你疼?我们的心比你更疼!你想把朕和你皇额娘气死,是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脸这个道理都忘了,是不是?”

    永璂心中一暖,似乎也不觉得那么疼了,“是!儿臣知错了!”

    看到永璂总算是服软了,乾隆原本积攒的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放下镇尺坐下,“回去将孝经给朕超一百遍,聊作薄惩!你记住,你的命是朕给的,除了朕,就算是你自己都没有资格放弃,明不明白?回去上了药,去看你皇额娘!”

    永璂晕晕乎乎的离开,暗暗叹气,似乎有什么很不一样了。甫一出门,就看到很多百姓自发的等在门外,慌忙将双手背在身后,掩饰自己的狼狈。

    看到永璂出来,百姓们才算是放了心,憨厚的笑了笑,便散开了。

    看着永璂的手,孔心慈微微蹙眉,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心疼,“怎么样?疼吗?”

    永璂微微扯了扯嘴角,“还好!”

    孔心慈无奈的摇了摇头,早该想到的,他实在是太能忍了,一边给永璂处理伤,一边微笑着说:“你呀!这是活该!看来,皇上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嘛,感觉得出来,他还是蛮疼你的!”

    永璂眼睛发亮,“你怎么知道的?”

    “先师在世时,也很严厉的。若是他知道我这次来了济南,一定会气死的,结果怕不会比你现在好。”

    “那你还来?”

    孔心慈有些笑不出来,微微叹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先师也是双重标准,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来的,他只是太过疼爱我了,所以不愿意我来而已。我现在呢,是继承他老人家的遗志,悬壶济世……”

    ……

    “对不起,皇额娘!”看到景绣明显瘦了很多的脸庞,永璂心里也很不好受。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来,皇额娘做你最爱吃的东西!”总是这样,除了给永璂准备吃食,景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更好。

    可是,就算是老招数,永璂也很感动,“谢谢皇额娘!”

    景绣一边和永璂下棋,一边上前一点,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永璂,我听说,救了济南城的是一个叫什么心慈的姑娘,而且,你昨天从你皇阿玛那里出去之后,立刻就见了她,是不是?”

    永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皇额娘!”

    景绣嘿嘿的笑,他的儿子长大了,会喜欢别人了。

    “皇额娘,儿臣想娶她为妻!”

    景绣的笑容僵在脸上,“永璂,你该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满汉不能通婚,你懂不懂?你皇阿玛他不会允许的,你要气死他吗?还记不记得永琪喜欢上小燕子是个什么结局!”

    永璂也不着急,缓缓的说:“皇额娘,小燕子凭什么和心慈比?而且,皇额娘,您说皇阿玛为什么一直不给儿臣指婚?难道皇额娘没看到,十一哥都有两个儿子了!皇阿玛这是一直防着儿臣呢!”

    永璂不知道,在另外一间房里,乾隆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儿臣没有不臣之心,但是还是不要惹皇阿玛猜忌比较好!私底下,儿臣时常认为,若是圣祖爷的八阿哥当初没有娶那个身份高贵的八福晋,说不定也不会遭圣祖爷猜忌。心慈是个孤儿,没有家族势力,儿臣娶了她,日后皇阿玛也不会猜忌儿臣,至于什么满汉不能通婚,给她造一个满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点小事,儿臣还做得来!”

    景绣叹气,“其实,永璂啊,你皇阿玛他,还是很疼你的!你别做惹他生气的事情,知不知道?”

    永璂微微低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儿臣知道!”

    乾隆听到这句话,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别扭的死小孩。

    “可是,在济南城的时候,儿臣不知道。若是早知道,或许,儿臣就不去招惹心慈了。不过,既然儿臣已经招惹了她,自然要对她负责到底。而且,仔细想想,这样也好,天家父子亲情本就单薄,经不起一点变故,儿臣还是小心的远离皇阿玛底线比较好。皇额娘,你不会生儿臣的气吧?”

    景绣诧异的看着永璂,有些不明白永璂为什么说这话。

    “皇额娘一心为儿臣,儿臣却只想着自保。其实,皇阿玛比较喜欢永珏,儿臣想着,以皇额娘和儿臣这些年……”

    景绣脸色一白,赶紧打断永璂的话,永璂不知道乾隆在里面,若是说出朝廷里的那些势力,就糟了,“不许胡说,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皇额娘……”

    “好了,不说了,下棋!”

    永璂无奈,“是!”

    永璂离开之后,景绣走到乾隆身边,“怎么样?知道永璂那孩子的心思了?你们父子啊,心思百转的,真累!你自己也说,喜欢一个人呢,就要说出来人,让对方知道,可是,自己却不那么做。”

    那天,乾隆冲口而出,他最怎么样,景绣后来猜测,就算不是最喜欢,也会是最心疼,最满意之类的词。后来,见到永璂出事,乾隆那样着急,那样愤怒,做了那么多感情用事的事儿,景绣断定,乾隆对永璂也是挺疼爱的。

    乾隆无奈的摇头,“永璂那孩子挺不错的!”

    景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可是笑容还没消失,乾隆就又说了一句,“你那走一步,悔三次棋的性格,他居然还能跟你下棋?忍耐力确实不错!”

    第二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少时登基,至今已过数十春秋,可感上苍。惜年事渐高,为防驾鹤之际,国之无主,亦念国中良嗣、俊才辈出,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十二子,爱新觉罗·永璂,俊秀笃学,颖才具备。事国君,甚恭;事父母,甚孝;事手足,甚亲;事子侄,甚端;事臣仆,甚威。大有乃父之风范,朕之夕影。

    今册封皇十二子为太子,诸亲王、长辈佐之,以固朝纲。

    另,册封云贵总督鄂宁之女,西林觉罗·心慈为太子侧妃,择吉日完婚。

    一道圣旨,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景绣。景绣以为趁着这次机会缓和乾隆和永璂的父子感情,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大行皇帝创造秘密立储制,乾隆以前也是遵守的,现在竟然公然不将雍正的旨意放在眼里。但是,乾隆心意已决,他觉得明晃晃的立太子比秘密立储好,众人也无法。

    只是,鄂尔泰的孙女,只能做侧妃,那将来的太子妃不知道会是怎样尊贵的身份呢?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恭喜西林觉罗家的人,这些年,西林觉罗家比不上富察家,现在看来,皇上对西林觉罗家还是很信任的。鄂宁努力扯着笑,他,真的没有一个从小离开家跟着隐世神医学医的女儿啊!可是,皇上说有,他能说没有吗?

    回京的路上,百姓们跪在两旁,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四十三章 巫蛊之祸

    永璂被册封为太子,朝堂上发生怎么样的风波,有多动荡,景绣不知道,也不愿意关心。

    因为,她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已经忙得脚不沾地了。先是永璂的册封礼,公告天下,接着是祭祖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就这么着,乾隆三十七年便过去了。永璂和心慈的婚礼,被推到了乾隆三十八年,在这段时间里,心慈住进了坤宁宫。

    永瑆他们几个大婚的时候,也是景绣操作的,却不曾这样亲力亲为,所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忙碌。

    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了,这种满足的感觉,比永璂当上太子还让她兴奋。这倒不是说永璂当上太子,景绣不激动,只是那激动慢慢的背永璂要成亲所取代。

    对于心慈这个儿媳妇,景绣是越看越喜欢,她美好的就像是水晶一样,一眼就看到底了。她就像是流入紫禁城的一汪清泉,那么的干净,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虽然有的时候,景绣也会担心这样的女子,可能不适合皇宫,但是很快就放下了担忧,永璂不是乾隆,他是一个有担当又有责任心的人,他会照顾好心慈。正如他坚持要娶心慈一般,既然招惹了你,乱了你的心,便要许你一个一生一世。就算动机不纯,危机不在,责任也还在,道德底线也还在。

    而且,心慈这样的女子,单纯善良,任何人,不论年龄性别,都会喜欢她。

    “姐,你又输了!”好不容易闲下来的永璂,在坤宁宫和紫薇下起了棋。

    虽然他不说,但是心里一直觉得跟紫薇下棋是最舒服的。思想必须要全面其中,才能保证不会输,或者说是,不会输得太难看。所以,若是赢了,便会很开心。

    乾隆三十年,紫薇为救景绣丢了一个孩子,这件事情,虽然大家都不提,却一直都记在心里,景绣和乾隆因此加倍的对紫薇好不说,就是永璂也因此和紫薇很是亲近,无人的时候,直接便唤她一声“姐”。虽然说“姐”和“紫薇姐姐”是一个意思,但是哪个亲哪个疏,一眼就能看出来。

    紫薇微微一笑,开始收拾棋子,“十二弟的棋艺愈发的好了!”

    永璂微微摇头,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八旗私底下会说他是铁血皇子,也确实很贴切,但是,他的那一面,永远都不会展现在他所在意的人面前,“是姐有心事吧?”

    紫薇叹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去慈宁宫的请安的时候,看到了那位顺嫔娘娘,莫名的有点不安。听说,十八阿哥十分聪颖,比前几年刚入上书房的十六弟还厉害几分……”

    紫薇有些话没说,那就是太后说了一句,十八阿哥颇具当年端慧太子的遗风。这点,真是让人很不爽。永璂刚刚当上太子,位置还没坐稳,太后就说别的皇子有端慧太子的遗风,这不是公然给永璂难堪吗?

    永璂的手顿了一下,从他被册封为太子,乾隆最大的变化,就是对几个小皇子的宠溺了。这样的举动,让永璂忍不住多想,这皇宫就是这样,不是疑神疑鬼,只是,少想一步,便极有可能送掉了性命。

    不过,从他成了太子之后,乾隆便时刻把他带在身边,命他批阅奏折这点,也让他稍微有些安心。已经坐到了太子的位置,永璂知道,自己不能再藏拙了,便把自己的本事和学到的东西都展现在乾隆面前,虽然乾隆不曾称赞什么,但是也肯勉励几句,似乎是比较满意的。

    而且,客观上来说,他的十八弟确实是极聪明,极懂事的,乾隆会多疼他一点,也是难免的。至少,他从来都不曾越过永珏这个嫡子。

    永璂很快便恢复正常,继续手下的动作不停,甚至连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消失,“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毛孩子罢了,姐何必在意这些呢?而且,就算是再怎么得宠,皇阿玛也不曾让他越过十六弟,不是吗?”

    紫薇点头,这点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除了永珏,这位十八阿哥已经明晃晃的越过了十五阿哥和十七阿哥了。不过,对于永璂,她还是很有信心的,可能是习武之人比较让人有安全感,永璂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坐在那里,就会让人觉得安心了。

    在他们两个聊着的时候,景绣和心慈也在一起咬舌头。在别人的眼中,这是一对婆媳在聊天,场景温馨,谁也不愿意去打扰。

    “怎么样?你刚刚探到紫薇的脉搏了吗?看出什么没有?”

    心慈点了点头,“她,应该在几年前有过流产或者是难产的情况,所以,伤了身体的底子。”

    “是呀,大概七年多以前,不小心流产了,之后一直没有孩子,你能治吗?”景绣对心慈这个神医还是很期待的。

    对于景绣这样的信任和求助,心慈还是很开心的,这段时间,她正觉得无聊呢!刚来的时候还好,对这个皇宫充满了好奇,看到这里的富丽堂皇,雍容华贵,她还是很震惊的。不过,这到底不是她所习惯的生活,偶尔看一下还好,一直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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