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殊途 作者:肉书屋

    (综漫同人)殊途第95部分阅读

    始,黑崎一心就已经意识到了。只是他按捺着没有动。新一代的死神早就对黑崎一护这个名字连概念都没有,自然也不会知道,死神界的队长级人物竟然还能改头换面,弄得自己里里外外和人类没区别一样地大摇大摆地在现世生活。

    不管王族管理尸魂界的法典是什么,反正真央四十六室是丢不起这个人的。故而确实有那么一两个知道黑崎一心以及浦原喜助的下落——甚至于知道平子真子没有死反而虚化了,只要他们别再踏入尸魂界,他们就愿意两眼一闭装瞎子聋子。

    尽管说是迫不得已,可是从将力量给了黑崎一护的那一刻,朽木露琪亚就知道自己触犯了尸魂界的法典。她心下焦虑,面上却是不显。当天晚上在用了记忆替换装置后,她就让地狱蝶向朽木沫传递了自己目前的状态。

    倒不是信不过朽木白哉,对于朽木白哉,朽木露琪亚敬重他却也带了些许的畏惧。何况就朽木露琪亚的认知,若是先告知朽木白哉,也许她第二天就会被人亲自押送回尸魂界的监狱了也说不定。毕竟朽木白哉循规蹈矩、大公无私这点就算是在静灵庭也相当出名。比较下来,自从她被领养进了朽木家的门后,对她一直温和有余,严厉不足,可是实力却一等一的好的朽木沫,就成了朽木露琪亚求助的上上人选。

    紧跟着第二天,朽木露琪亚来到了浦原喜助的店门口。对于浦原喜助这个人,朽木露琪亚知道的不多,但是她知道的是朽木家族似乎和这个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是以如果需要一些死神的东西,绝对能够通过这个‘商店’获得。通俗的说法就是,浦原喜助就是个死神商店的现世驻点。

    “义骸……义骸……”浦原喜助走进地下仓库,嘴里碎碎念着,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只有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才会看似重复地念着自己游移不定的名字。

    “喜助。”

    低沉的男声在浦原喜助的手伸向一个义骸的时候响起,也成功地阻止了浦原喜助的动作,让他的手悬在半空中。

    “夜一。

    黑色的猫踏着优雅的步子,稳稳地从落在他的身前,“不要试探阿沫的底线。若是激怒了她的话,她可是不会特意过来警告你那么一声的哟。”

    上次朽木沫已经挑明了崩玉,并且隐晦地警告了浦原喜助不可再插手,如今若是对朽木家的人动手了,恐怕即使是朽木沫也不会就这样一笑了事吧。

    “我已经找到了不需要隐藏崩玉的方法,所以,蓝染……”

    “我只是忠告你而已。”

    “……”浦原喜助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改变决定。

    等到朽木露琪亚意识到自己这个义骸的问题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可是她连发地狱蝶的灵力都已经不够用了。反观朽木沫那边,还迟迟没有消息。

    朽木露琪亚有不祥的预感,偏偏黑崎一护对于尸魂界一无所知,让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她的直觉是正确的。此刻的尸魂界虽说还没有因为她而乱成一锅粥的关系,却也因为蓝染刻意放给中央六十四室的消息,而有些自乱阵脚,让静灵庭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气氛中。

    “……极刑。”朽木沫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来到朽木家族告之到的中央六十四室的判决。

    可怜来通报的死神,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朽木白哉的冷气加上灵压压得都想跪下了。

    这个消息当然不仅仅只有朽木家得到。在信使离开后,朽木家宅就迎来了日番谷冬狮郎。

    “一番队队长,朽木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冷着一张脸打招呼。他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虽说和朽木露琪亚没什么交情,但他早就以朽木沫为师父一般的人物尊重着。乍一听到消息,他便立刻赶过来一探究竟。

    这一点,让朽木沫觉得,其实日番谷冬狮郎和朽木白哉有些许相似之处——两个看似冷然的人,却比谁都更加的重感情。

    可惜可叹的是,重感情的人,总是会比较辛苦,因为他们总会希望将最好的给他们所在乎的人,会很累很累。

    也许有些天真,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份纯粹,也会让长辈不自觉地想要护着些。比如京乐春水就是如此,在玩世不恭下隐藏着前辈对后辈的一份关照。朽木沫也是,只是比京乐春水来得更加地淡也更加地难以察觉而已。

    “兄长,请带话给山本总队长,露琪亚我会带回。”

    朽木白哉的声音冷得让人想要发颤的霜寒地冻。

    “……”朽木沫看了朽木白哉一会儿,才说,“也好。”

    等到朽木白哉席卷着一股子寒气离开,朽木沫才招呼了一下日番谷冬狮郎。而日番谷冬狮郎在白哉离开后,才皱着眉,很有点少年老成的样子开口,“一番队队长,令妹的事是怎么回事?”

    大体上是说露琪亚违反了尸魂界的法律,擅自将力量传给了人类,可是极刑是不是有些……过了?

    “尸魂界的法律规定死神不得随意将力量传递给现世之人。但它没说的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人类无法承受死神的力量。只有死去的人,才能使用死去的人的力量。”朽木沫耐心地解释,让日番谷冬狮郎有了种她又在给她授课,而不是在讨论更加让人焦躁的话题一样,“这条法典的初衷,是阻止死神‘杀人’。”

    “但是我听说,那时候令妹是为了……”

    “救人。”朽木沫接了下去。“断章取义的话,倒也勉强能圆。”

    日番谷脑子并不坏,他好歹也做了多年队长,一听就听出了问题,“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非要朽木露琪亚死?”

    日番谷可不觉得这是柿子捡软的捏。因为朽木沫不会让朽木露琪亚成为软柿子。那么让中央六十四室一意孤行的原因是什么?

    “这种事……”朽木沫低低地笑了一声,日番谷却在她眼中看到了很难见到的冷色调的光华。“总会知道的。因为有目的,所以最后为了达到那个目的……他们所想要的也会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是以,无欲则刚。只要有想要的,无论用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最终都会暴露在阳光之下。因为想要,才无法遮掩。

    朽木沫不知道,她用了多久,才懂得了‘以静制动’这句话的真意。

    “我不会同意的。”双极这个刑罚,历来有队长投票过半才可生效。日番谷坚定地甚至在知道更多的细节前,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原因无他,因为日番谷相信朽木沫。这种信任,甚至不是建立在感情上的。如果是关于雏森的也许会是,但是朽木沫这个人,是没有必要的——她仿佛本身就代表着公正一般。

    “承情。”朽木沫莞尔一笑,黑眸中的厉色消褪得比出现的更快。她站起身,离开前,拍了拍日番谷的肩膀——这种对待成|人、平辈的态度,一直以来都让日番谷感到欢喜。“我也该和山本总队长告之一声,然后去一次现世——终归……朽木宗家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来扣那么一个欲加之罪的帽子。更遑论……踏脚石。”

    待朽木白哉带着露琪亚回到尸魂界的时候,被告之的却是朽木沫去了现世。

    这个消息让朽木白哉实在是很惊讶——露琪亚已经带回,这样的时候,朽木沫竟然去现世,又是为何?

    几乎是瞬间,他就想到了浦原喜助和四枫院夜一。夜一姑且不提,他还是了解这个青梅竹马的,那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是……浦原喜助?

    朽木白哉在心中如何发狠姑且不提,因为此时此刻浦原喜助的情形确实是不太妙的。

    扛回了重伤的黑崎一护,才安顿好他,浦原喜助就被一股恐怖且狂暴的灵压压得一个踉跄给跪下了。

    “我早就警告过你。”被灵压波及,却也逃避得及时的黑猫窜上一边的台阶,她的声音听上去凉凉的,可是浑身的毛却已经全部炸起,身子都有点说不出的僵硬。

    白色的队服被夜得风吹得飞扬起来,黑发黑眸的队长看上去依旧是那么的温润如玉走过来。那模样和神情,怎么看都难以想象,她就是那个发难的人。

    浦原喜助喉结处似乎移动了下,看上去有点艰难。他整个人都绷紧了,似乎在等待着雷霆一击。

    “你在赌。”朽木沫看上去好像是含笑看着他,“赌我至少是不会杀你的——你觉得,这是个十拿九稳的赌局,顶多是吃点苦头。”

    被人一语道破了自己的想法,浦原喜助没那么难堪,说到底,他就是有恃无恐,才敢这么做。

    “可惜,你弄错了。”

    四枫院夜一抬起头。

    “你以为你在赌博,其实你不是。”

    灵压变得尖锐了起来,即使此刻,杀气和杀意依旧没有。但是浦原喜助知道,那隐藏在之下,才是最恐怖的杀招。

    “你在玩火。”

    下一秒,整个店面都炸裂了开去,发出了可怕的巨响。

    第十章 盼得归去(死神完)

    兜兜转转间,习惯了漂泊的人才发现,归属之处一直在那里。

    “呼,这种时候,我应该说……还好赶上了么?”

    朽木沫挑起了眉。

    “疼疼疼……”黑崎一心的右肩被刀整个贯穿,此刻他的手还握在刀刃上,血顺着掌心流淌雪白的刀身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流淌。“真是的,好久都没这样手上过了……阿沫,你出手还真是……不留情呐。”

    明明没有杀气和杀意,却出手就是夺命的,一点余地都没留。

    黑崎一心偷空瞥了眼身侧,就算被他推开,但浦原喜助依旧被狂暴的灵力打成了重伤,也许他该庆幸,朽木沫的一刀不过是顺手刺出,补上那么一下致命一击。不然他也挡不住朽木沫以刀为主的杀人攻击。

    朽木沫这个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人人都知道她很厉害,却没人知道她究竟有多厉害。她很少动手,即便动了手,也没人能看出她的极限——尚未有人能让她使出全力,这是必定的。

    比如这次浦原喜助,朽木沫与其说是恼怒于浦原喜助的算计,不如说,她觉得浦原喜助的小聪明烦人碍眼了。这从她出手没有任何杀气就可以看出,试问,会有一个人因为路边一颗挡路的石头很认真地对峙放杀气么?顶多也就一脚踢开。朽木沫做的,就是这样的事。

    一击不得,朽木沫倒也没有必定要杀死浦原喜助的仇恨,见庇护者是黑崎一心,也就干脆地抽刀回鞘。“是你啊。”她说。

    言语之间,竟然连半分讶异也没,仿佛是知道,这个男人是活着的。

    黑崎一心略微思忖了下,有些疑惑平子真子他们的事情,朽木沫知道几分。

    一番队的队长会接手什么样的情报和事件,黑崎一心清楚得很。可是如果朽木沫真的知道这一切,以她的能力和身份,这么多年以来,能够做的事应该有很多,若是她想的话。

    这位前任队长细细打量了朽木沫的神色,心沉了下去。

    平子真子对人的见解从来都有一套,就如同他比谁都更早看透蓝染的野心一样。他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对朽木沫的欢喜,但是他也同样中肯地评论过一句话。

    薄凉如斯。

    朽木沫,当真是个薄凉的人,并且也足够有能力,让意识到她这点的人的心都一凉到底。

    仔细想来,平子真子确实从头至尾都没有向朽木沫求助过,不是因为担心她被卷入,而是知道了结果。

    “浦原喜助这件事……”黑崎一心心里气闷,但到底也过了年少轻狂。就算知道朽木沫也许会懒得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还是想要那么一句话,“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到静灵庭,毕竟……”

    毕竟,那里才是死神的归宿。

    这也算是求情了。夜一确定浦原喜助一时三刻不救大概也死不了,也就放心开口,“没有下一次……不然即使阿沫你不动手,我也会动手。”

    夜一这留有余地的文字游戏让黑崎一心很想对她说你不要火上浇油了,当年平子真子都在朽木沫面前沾不到便宜。这种说法,不是让朽木沫下死手么——毕竟这种保证对朽木沫而言,远不如再补上一刀来得让人觉得一了百了少了麻烦。

    “没有下一次……”朽木沫缓缓地重复了一遍,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样子,“确实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会有了。”

    夜一心里咯噔了下,脱口而出,“你做了什么?”

    回答她的是一个毫不留念回身的背影。

    静灵庭,忏罪宫——

    牢房的门打开,发出了重铁的音响,在空旷中回荡得让人心惊肉跳。穿着白色死囚服的露琪亚抬起头来,脸上是无法隐藏的焦虑和郁色,却在看到来人的一刹那淡去了不少。

    “大哥。”她唤了声。她叫朽木白哉为兄长大人,叫朽木沫却是大哥。固然,有对白哉作为家主的敬称在内,亲密程度依旧立显。

    “我来看看你。”朽木沫点头示意,露琪亚看上去倒是没被亏待的样子,但还是略显憔悴,人也瘦了一圈。她想了想,还是告诉了露琪亚一点消息,“有些事要处理,也就耽搁了一段时间。不过……我过来的时候,据报有旅祸入侵尸魂界。现在连队长级别的都已经被派了出去。”

    露琪亚脸色霍变,失声叫道,“一护那个白痴!”

    朽木沫看着她,点了点头,“如此,我明白了。”

    “大哥……”露琪亚看向朽木沫,隐隐带着祈求的神色。

    这还真是……女生向外啊……

    某位法则将心中的酸泡泡按了下去。

    “倒也算是有点良心。”她指的是露琪亚的事情因他而起。只是露琪亚不知道的是,这次的事件不过是一个由头,说到底,还是因为蓝染将崩玉的事情透露给了中央六十四室。至于浦原喜助,现在应该还在他那店面的地下室躺着不能动吧。

    “大哥,这次的事情对于朽木家的影响……”她小心翼翼地问,却没有将话说完。

    朽木沫站起身,摸了摸露琪亚的头发,“会没事的。不要太担心了。”

    “嗯。”感受到朽木沫的温柔,露琪亚神色也缓和了下来。

    朽木家族,早就成为了她的归属。即使一开始被收养的时候彷徨有之,但那么多年来,无论是温和包容的大哥,还是看似严谨实际,实际护短的兄长大人,她都已将他们视为至亲之人。

    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来自他们的守护和帮助。

    这边,露琪亚定了一颗心,开始等消息,她相信朽木沫的能力,既然她说不会有事,那么一定就不会有事。无论是朽木家族,黑崎一护,还是她。

    另一边,静灵庭却因为蓝染的死而乱成了一锅粥,连山本总队长都给惊动了。

    比起哭喊尖叫以及乱成一团的其他一些死神,朽木沫仰起头,看向了蓝染被刀钉在墙上的尸体。红色的液体从高处滑下渲染成了另一种血腥的惨烈场景,神色略显冷淡。

    “一番队队长?”安抚好了雏森……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雏森早就打击过重而晕死了过去。日番谷冬狮郎眼见雏森如此伤心欲绝,心中闪现出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市丸银。

    可是这件事依旧疑点重重,是以他才回到现场,想要找出一点蛛丝马迹。不想却看到朽木沫也在那里,在想着什么一样的定定出神。

    “日番谷君。”朽木沫回过头,见是自己的半个弟子,神色微缓。

    “发现了什么吗?知道是谁做的?”日番谷冬狮郎可不觉得旅祸有那么大的能力,他多少还是很有天才的自傲在内,对于旅祸,他的态度其实是不屑一顾的,总觉得是乌合之众,连让队长级别的人物出手的资格都没有。

    “……也真是了不起。”朽木沫低低地说了一句。

    “什么?”冬狮郎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因为朽木沫分明是在对谁说话,偏偏他不觉得朽木沫在对他说,毕竟有些太文不对题了些。那么她是指杀了蓝染的人?可是对于凶手,就算实力出众,普通会用‘了不起’这种带了褒义的词语吗?

    “真是乱成一团呢。”这一次,朽木沫是对着日番谷冬狮郎在说话,“五番队的副队长,是你的青梅竹马吧,还是好好看护着她一下。这件事还没完。”

    日番谷冬狮郎的注意力立刻就集中到了他所在意的小桃身上。意识到其中的危险性,他神色很是肃穆地点了点头。

    “慢慢等吧……水混了才好摸鱼,所以,这个时候什么猜测都是惘然,切记,不要随意动手。”

    “是。我知道了。”

    以静制动,这个道理其实很好明白。问题是,对方都知道了要浑水摸鱼,怎么会安静地等着别人想要将水清空?市丸银很好地饰演了反角,让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觉得,凶手也好,幕后黑手也好,都是他。

    日番谷冬狮郎本来有些想法,但既然朽木沫都那样说了,他就算看不惯市丸银也不会擅自动手,却有一个前提——不涉及到雏森。

    混战中,雏森说的‘信’这个重要信息,反而没得到注意。

    朽木沫站在屋顶,俯视着下方。她还记得志波海燕死去的那个晚上,被惊动的她也是如此,在高处向下看,俯瞰着一切。

    她四周很安静,如夜般死寂。

    朽木沫闭上了眼,而后,她反手过去,仅仅凭着刀鞘就似乎挡住了某样东西。

    很奇特,明明她的周围空无一物,明明就算是以利器刺过来,空气的波动都全无。

    “果不其然,镜花水月对你毫无作用。”

    仿佛是水波的荡漾,一个身影缓缓地显现了出来,赫然是已经死去的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

    朽木沫不语。其实,镜花水月确实作用了到她的身上。她和其他人一样,看得到那死去尸体的幻觉。但是却是虚影。

    换句话说,镜花水月若真的对她无效也就算了,她的力量可怕在蓝染的预计之上——她看得到蓝染精神的攻击,也知道,那是假的。

    “从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绝非池中物。”蓝染惣右介笑着,眼中全是没有掩饰的凌厉的野望,“这样的尸魂界,束缚不了你。我也是。想必你也该猜出了,我已经发现了更加辽阔的天际之上,在那里,我将是王,是神!”

    蓝染惣右介眸中闪现了某一种殷切,他点到为止,现在,他要的是一个回答。

    朽木沫,是有资格和他一起立于天际之上,之后,他们自会分出一个胜负,看谁才更适合那神座。

    “神……”朽木沫呢喃了一句,笑了。“你不过是在追赶浦原而已——从一百年前就开始。诚然,浦原是个天才,他创造出了死神都无法驾驭的东西。可是,终究是能力有限。现在的浦原,却已经超越了他所创造出的东西,而你,竟然追赶的依旧是百年前的……”

    蓝染惣右介已经离开了。

    道不同,多说已无益。反正蓝染惣右介只需要知道,朽木沫也不会阻挠他就是了。

    升天之际,蓝染惣右介最后看了眼不紧不慢地站在山本总队长身边的一番队队长,心中的惋惜一闪而过:终究是没人能够理解他心中的渴望,一个一个,都被束缚在道义这样狭隘无意义的感情之中。

    他以为朽木沫没有被说服,是她的损失;殊不知,他的命运轨迹,都早就被朽木沫看得一清二楚。

    朽木沫不需要和他一样,寻求成神之路,因为她早就到达了更高的高度。

    五彩光华的时空之门,那其中,透出的是让人觉得熟悉亲切的曾经。

    那是那片大陆的味道。

    那里是她真正意义上的起点,她的爱她的恨她的觉悟,都在那片土地上。

    纤细苍白的手指触碰到那扇带有邀请意味的时空传送之门,一瞬间,黑发黑眸的温润如玉恢复到了那金发蓝眸的清冽睿智。

    “光明……”

    (死神完)

    终卷 光明骑士传说——末日传说

    第一章 王座之上

    谁愿意失败、失败、再失败;谁高兴期盼、期盼、期盼。

    ——《痛也说不出口的我》

    一刹那的天旋地转。

    几乎已经成为了本能,高处与眩晕不再会对走到今天的卡诺恩造成任何的影响。甚至是在她自己也未意识到的情况下,她便已调整好了姿势,双脚稳稳地站到了大地之上。

    这片熟悉也陌生了的土地。

    时空的大门迅速关闭,没有留下任何容人回头的痕迹。卡诺恩也不以为然,她打量了下四周,为开裂的土地,焦黄的一些植物而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是……

    凄绝山崖。

    传说凄绝山崖的另一边,就是魔族的入口。没有人验证,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横穿过凄绝山崖后,再回到人间。

    卡诺恩倒是知道这另一边有着什么,也因此,反而没必要再去求证一次。

    毫无好奇之心地转身,卡诺恩如今要做的,是走向另一个方向,穿过和凄绝山崖相连的迷恋之森去到卡尔加多小镇,在那里,有通向圣都的传送阵。这片并不比凄绝山崖安全多少的森林拥有的是迷惑人的美丽名字,一如它那茂盛绝美景致的表象。

    也许是为了怀念什么,又或者因为是从人成神,卡诺恩并没有总是想着那方便快捷的神力,仅仅是不紧不慢地认准了方向,走走停停,白天行进,晚上跳到树上去露宿,约莫过了一周后,前方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这里离开森林的边缘还有一段时间,以力量的波动来看,对方就算有大约三、四个人,但是实力实在不应该来到这里。

    和找死没什么区别。

    卡诺恩这样想的,停住了脚步。模模糊糊地,也没有做是不是要救的决定。

    然后在某种意义上的归乡而沉淀下心情的神明勾起嘴角,仿若自嘲的弧度这一次却是对着自己的——和曾经无能为力的无奈完全不同,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连举手之劳的救助,都需要想一个明确的理由了呢?

    相遇便是缘分,她来到这里,见到他们,就算是一段因果。

    卡诺恩闭上眼,安静地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还有魔兽的咆哮。

    近了。

    可惜这几个冒险者终究没来得及赶到法则的身边。

    伴随着一声明显是个稚龄的女孩的惊叫声,是什么坠地的声音。

    然后其他脚步都停下了。看来那个女孩子是跌倒了。

    “乔,阿瑟,别管我,快跑啊!”

    “不行,你是被我们硬拉来的。这种时候我们怎么可以——乔!”俊朗的男声饱含着怒意地叫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很快,一个满身狼狈,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的青年就来到了卡诺恩的视线范围内。

    一抬头,那个叫做乔的青年也看到了卡诺恩。乔的样子明显是愣了愣,但也顾不得什么的样子,此时的他,已然吓破了胆。离开他一段距离,被称呼为‘阿瑟’的少年也追来了,他还背着一个女孩,自然就落在后面。

    双头犬嘴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只要再一扑,似乎就能得到它的食物。

    “小心——!”红色的女孩看到了卡诺恩,眼中流露出了一种绝望的情绪。她的眼神太过清澈,其中含有浓烈的情绪——恐鹫、惊慌、以及对生的渴求。但是没有不甘和怨恨。

    “吼——”

    三个看上去都不超过20岁的人都没有看到金发蓝眸,拥有着说不清道不明气质的女子是如何出手的。好像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明明还在几十步开外,身穿一身白底金边,有点像骑士团牧师服的女子就已经比他们离那六级魔兽双头犬还要更近。

    “下去。”他们听她这么说。

    心平气和,声音也不大,却令人脖子有些发凉。

    那原本凶恶将他们当食物的双头犬才发出了一声怒吼一半,就戛然而止。它谨慎地慢慢向后退去,连狰狞的脸孔都渐渐趋于平缓。

    奥舒尔瞪大了与她发泽同色的眼眸,讶异中带了点好奇地看着那双头犬一下子没了气势,连尾巴都耷拉了下来,发出了两声呜呜声,有点可怜,也带了些讨好的意味,就夹着尾巴跑掉了。

    凯瑟达的下巴差点掉地上,嘴中喃喃地念道,“光明神保佑!”

    反而是乔,虽说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还是记得补上这么一句话,“快……快杀了它!”

    这句话一出,本就因为他抛弃奥舒尔逃跑的恿样而不高兴的凯瑟达冷笑了声,“有本事你自己上。”

    能够得以生还,让那双头犬跑掉,这已经可以是感激列祖列宗的保佑了,这个纨绔子弟竟然还想着得寸进尺?

    乔的脸色也有点难看,知道今天这么一过,不说他和凯瑟达必定是彻底不会交好,怕是奥舒尔以后也未必会看得起他。语气也带了丝破罐子破摔的冲感,“我是说这位……这位……”

    “乔,这位恩人愿意出手相助便应该得到我们最大的感激,你的礼仪呢?”奥舒尔板下脸,从凯瑟达背上跳下来,向看过来的卡诺恩行了个贵族礼,“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我是托奇斯蒂亚国的皇女奥舒尔。敢问恩人的名字是?”

    “卡诺恩。”

    “卡诺恩……真是个好名字。”奥舒尔总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索性也不想了,毕竟同名同姓也是有很多的。几人干脆就结伴上路。他们没有提起究竟为何如此就莽撞的进来了这样的森林里,卡诺恩也没问。直到到了小镇要分别的时候,对于奥舒尔的邀请,卡诺恩却是婉拒了。

    “我想,我要去别的地方。”

    “这样啊。那么,等阁下在魔都的事情办完,请务必来到我国,让我表达对您的感激之情,也可尽一番地主之谊。”

    卡诺恩脚步顿了顿。

    “我不是去魔都。”

    “不是吗?”乔总算是逮到了插话的机会,很惊异地脱口而出,“可是这个小镇的传送阵,只有到这两个地方的啊,你不去托奇斯蒂亚还不去魔都?”

    “……”卡诺恩并不是没有准备,在离开后漫长的岁月中,这片土地,能够改变多少。可是她毕竟还没料想到圣都转眼变成了魔都。她并不想透露太多的信息给眼前的三人,是以,也没有多话,反而是那位皇女若有所思的开口。

    “若阁下是到其他地方办事要经过魔都的话,也许绕路会比较好……当然,我并没有怀疑阁下实力的意思。”奥舒尔迟疑了下,还是说了,“只是毕竟,在圣都被毁灭后,那里就成了……死城。尽管传送阵还保留着,可是去那里的人……除非是想要找些东西,不然就不会有人再踏足。”她含糊地用‘找’带过了其实是想要淘金占小便宜,看看往昔光明神座下的城市有什么秘籍法典可以捞来发一笔横财。

    卡诺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多谢。”

    以眼前三人的道行,自然是捕捉不到卡诺恩蓝眸深处的晦涩不明。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繁盛,所谓‘前世风雨,后世尘烟;亭台宫阙,都成残垣;繁华落尽,王侯长眠(摘自《大明宫》)’,这个道理,卡诺恩是懂的。也许大部分人都懂,就如同即便是短暂的百年人生,大家也从小就得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样,可是真的以这样的觉悟迎接生离死别的,又有几人?若是所有人都真的了然,天下哪里会有那悲沧那忧郁那企盼那绝望。

    踏上传送魔法阵,还没到达,卡诺恩就感到带有剧烈死气的腐蚀气息扑面而来。

    明明是夏至将近,可是在曾经还是圣都,如今变成了魔都的城门口,卡诺恩看到的是一片黑灰色的天。呼啸而过的风发出仿若呜咽的声音,整座城连一丝的声响都无。如奥舒尔所说,确实是一座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死城’。

    卡诺恩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那么多年以前,光鲜的宫殿如今变得灰败,失去了的不仅仅是往日的辉煌宏伟。那种破败很容易勾起某种凄凉之意——曾经多壮观,如今便多寒凉。

    眯了眯眼,卡诺恩抬脚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座宫殿。她的姿态有点傲慢。仿佛并非走在被尘土堆积的青石板上,而依旧是不知多少年前,那铺着红毯、代表着至高权力的圣殿。

    拂袖虚空一挥,最后那道门慢慢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推开,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已经变成黑色,几乎看不出原型就是毯子的道路尽头,依旧是那光明圣骑士长的王座。

    如今,变得黯然无光。赐予它荣耀的主宰离去,它变得毫无价值,伫立在那里,在多年后的今天,变得如石块一般死寂,就如同这座宫殿。

    可是就是这样已经无限接近了死灵之城的宫殿中的王座上,依然坐着那么一个人。

    有着和卡诺恩相似的发色与眸色,在举手投足之间,有着和卡诺恩似是而非一样的傲慢。

    他们都是高高在上的人。

    明明曾经一起司职过一个职位,但这个男人,就算拥有这世上最代表了光明的模样,他就那样坐在那里,依旧坐出了……

    黑暗王座的味道。

    卡诺恩慢慢地开口,一字一句——

    “莱塞斯。”

    第二章 独守

    点一盏灯,听一夜孤笛声;等一个人,等的流年三四轮。——《华胥引》

    莱赛斯斜倚在早就成为历史的宝座,单手撑着下巴,上而下地俯视着由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这份感情究竟是从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变质,究竟是因为师徒之情、感激感动,亦或者是一念成魔,都在岁月中失去了意义。若说莱赛斯对卡诺恩的态度是爱人,那便该护着卡诺恩永生;可是他却如同对打的是要放飞的雏鹰。这是两种几乎矛盾的态度。爱这样的感情包含着占有欲与付出,然而莱赛斯将卡诺恩培养到了不知何时能够飞离他臂膀的人。其实,莱赛斯有些走神的想,女子,想着与男子并肩,确实有些强求了。先天便决定了女子与男子所长的不同。所以并非是大男子主义,二十莱赛斯认同的是各司所长,相互配合,绝非是以短量长。遗憾的是,男子太过薄情又小器的很,他们不愿意去将自己的利益和庇护分与女子足够活得很好乃至生存的力量。这就让女子不得不努力,直至比男子更加强大。浅,草。微!露;整、理

    这个话题有些远了。在莱赛斯眼中,卡诺恩其实是男子。所以他对于卡诺恩更像是严师。就算时候卡诺恩变为女子或者是得知卡诺恩最初就是女子的时候,莱赛斯也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思想上很难转变过来。莱赛斯是个热情的人,但是他看人的眼光也很锐利。比如有一点,他知道他的这个弟子,和他彻底背道而驰的理念。看似无伤大雅,偏偏在关键的时候要命的紧,那便是她似乎不会执着。就算没有用狠的记忆,慢慢也许连最初的心情都记不真切,但愈是这样,莱赛斯的心情就愈强烈。卡诺恩正相反。感慨是卡诺恩拥有记忆的时候还好。遗憾的是,莱赛斯为了卡诺恩的成长,抹杀了这样既是天赋也是禁锢的能力。于是卡诺恩队来塞斯的感情就日渐淡漠下来。也许不是莱赛斯很执着的追着她,让她觉到了某种威胁,她就会自此与莱赛斯彻底陌路。不过如此。

    这四个字,就是卡诺恩对于感情和缘分的真实理念。他深信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本身。偶尔莱赛斯也会想,卡诺恩甚至愿意为他送死,明明是这样会让旁人感动的情谊,但是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莱赛斯。莱赛斯看着她走过一个一个的世界,看着她用行动告诉他,她并非一定需要莱赛斯的陪伴不可。她是那么安于孤独,那么享受着孤独的走下去。但是,莱赛斯却非卡诺恩不可,这可如何是好?这世间的情深意重,偶尔就是如同这般的笑话。

    有的人求而不得,有的人不求不信。

    卡诺恩是来塞斯一手教出来的,也是一手培养出来的,对卡诺恩来说,莱赛斯之于她,真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相比之下,莱赛斯也明了,他必须要和卡诺恩之间有一个了当。而这个了当的结果取决于他究竟想要什么。

    这是一场硬战,在所难免。“你的实力,已经在我之上了。”只稍一眼,卡诺恩就一语道出了一个事实。两个人都是无法将结局的决定权交给对方的人,所以才会互相角逐得不相上下。并且超越对方,掌握主动权。好像这样,就能够安心一点似的。但莱赛斯和卡诺恩到底是势殊途同归罢了。就算结果一样,卡诺恩归根结底是没有安全感,莱赛斯则是明白若他不够强,卡诺恩终有一天或反手一剑,对她来说,显然这样更能安心。莱赛斯想要陪在卡诺恩的身边,他又怎么能被卡诺恩所杀?“据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莱赛斯看似随意的提了句。“失去了光明神庇护的大陆和人类还是能够存在的悠久长远,但是失去了光明神庇护的圣殿和骑士,却无法在生存下去了啊。”他似乎在感慨着什么。卡诺恩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指出他身为光明神,却不再提供这个世界任何的支持这一点。反而是若有所思意有所指道,“即便是神明,也不能全心全意的依赖。说到底,想要靠什么的想法,终归会变的不可靠起来。”有一种倒霉,叫做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大抵如此了。所以人啊,只能借力,却绝对不可以彻底将期望放在本身不可知大方向。

    “多说无益。”莱赛斯笑眯眯地站起来。。卡诺恩并没有表现出如临大敌的眼神,仅仅是淡淡的看着他,波澜不惊得很。那是必然。若是没想过会发生什么,若是没有想好要如何应对,卡诺恩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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