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业务以贩卖丹药、武器等和巫师有关的东西为主,如果能在顶级丹药和武器上铭刻上咒纹,价钱必然会翻好多倍,宋言第一次看到林起的资料时,就打上了这个主意。

    和宋家完全相反,林家的生意主要是制作并售卖生活用品,和咒纹完全没有关系,所以宋言这么做倒算不上挖墙脚。而且他听安插在林家的探子说,林起这些年过得很不好,与林季山一向水火不容,对林家肯定没有什么归属感,所以林起应该也不会认为为宋家出力有什么不妥。

    见林起默然不语,宋言道:“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宋家是做什么的,我们需要的都是器药型的咒纹,纹刻在丹药和武器上的都需要,如果你能答应的话,价钱好商量。”

    和永泰药坊不同,宋家身为巫山城四大家族之一,经营的业务和临近的几个城市都有往来,而永泰药坊的顾客大多为巫山城本市居民。相比较而言,宋家的客户层更高一些,对咒纹的需求也更大一些。

    接触到宋言热切的目光,林起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

    “为什么?”宋言一怔,瞪起了眼珠子,“你怕你们家主不同意是吗,没事,我去和他商量,反正你们林家的生意和咒纹没有关系,我这也不算挖墙脚,他会同意的。”

    “不是这个原因。”林起解释道,“您应该也知道,我今年只有十五岁,正是修炼的年纪,平时没那么多时间用在咒纹上,而且我还要炼制一些供自己和亲朋好友使用的咒文,还要上交家族一些咒纹,所以真的没有余力再为您提供咒纹了。”

    林起说的很诚恳,他说的都是实话,现在他不缺钱,缺的是时间。

    “什么?你要以修炼为主?”宋言听到这个,表情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小兄弟,我这样说你不要介意呀,我看你现在也就是六段巫力的水平吧,在同龄人中只能算个中等水平。可是你的咒纹天赋非常高,为什么不大力发展咒纹这条路呢?你不是把自己的天赋都浪费了吗?”

    宋言的疑惑没有错,一般情况下,当一种天赋大大超过另一种天赋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会走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的那条路。比如唐立、唐瑞婷,都是在修炼上花费的心思不大。却在咒纹上投注了大量的精力。

    “你现在十五岁,修炼成就为六段巫力,以这种速度,哪怕倾其一生也只能修炼到巫人或巫灵的层次,可如果将精力大量投入到咒纹之中,获得的成就将会有多么恐怖,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宋言还在尽最大可能劝说着林起,这倒不是他为林起的未来感到担心,而是还没放弃让林起为宋家效力的打算。

    宋言说完后,直直地看着林起,希望自己的苦口婆心能够打动他。

    林起笑了笑,摇头道:“谢谢您的劝说了,我知道您说的没错,可是我有必须修炼的理由。”

    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将来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巫师,而且现在修炼不只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林汐。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怎么能在一年后战胜肖一鸣?

    宋言皱了皱眉,林起的表情很坚决,看上去一点余地都没有。

    他很想开口问问林起必须要修炼的理由是什么,想了想还是把话忍住了。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如果林起执意去做的话,他也不能强行改变。

    “那好吧。”宋言叹了口气,表情看上去很抑郁。“如果你哪天改变想法的话,随时还可以找我来。”

    “好的,谢谢您的赏识了。”林起笑道,心里清楚这只不过是客套话而已。

    又寒暄了几句,他从正厅走了出来,沿着小路向宋垣的院子走去,不知苏雪鸢出来没有。

    快要走近时,隔着老远林起就看到一个橙色的身影蹲在地上,肩膀颤抖着,似乎是在伤心地哭。

    林起一惊连忙走过去,轻声问道:“雪鸢姐,怎么了?”

    橙衣女子就是苏雪鸢,她站起身,眼圈红红的,脸颊上犹自带着泪痕,声音听起来十分喑哑:“没事,我们走吧。”

    林起点点头,看这样子,苏雪鸢的计划没有成功。

    这一路上,苏雪鸢都没有说话,消沉的样子和平日里的活泼开朗大相径庭,见她这么伤心,林起知道她肯定什么都不想说,也没有多问。

    两人就一直静静地走回了永泰药坊,直到回了接待室,苏雪鸢才呜咽着开口道:“不行,我做不到……”再次开口的时候,眼眶一红,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松开死死攥着的拳头,一颗棕色的小药丸出现在手掌上,正是之前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炼制成功的引情散。

    她手腕一扬,小药丸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到了垃圾桶之中。

    “我见到他时候,根本没有勇气将引情散喂给他。”她的表情讷讷的,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和林起说话。

    林起安静地听着,苏雪鸢继续道:“我一见到他,就感觉浑身没了力气,不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也同样激动地看着我,他快步走到我们面前,他本来是想抱我的,可还是在最后一刻放开了。”

    宋垣的感情不比苏雪鸢对他的要少,只是相比之下,他更为理智,身上背负的东西也更多,所以他才没有紧紧地抱住她。

    “然后他把我拉到椅子上,陪我说话。”苏雪鸢重复当时的场景,心里一阵抽痛,“我一股脑将最近的想法都说出来了,我说我们应该在一起,一起对抗外界的困难,我还给他举了你和林汐的例子……”

    林起点点头,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和林汐的例子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苏雪鸢面容浮上一丝苦笑:“说到最后,我本以为他会动容的,可是他没有。他告诉我,其实当年他不是没有在他大哥那里为我们争取过,可是他大哥是在太过决绝了。”似乎是想起了宋言,苏雪鸢的表情突然覆上了一层深深地恨意。

    “他对宋言说,只要能同意和我在一起,就算把他逐出宋家也没有关系。可是宋言却说,如果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不管我们两个在哪里,他都会把永泰药坊毁掉!”

    说到这里,苏雪鸢似乎再也忍受不住,抱着肩膀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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