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作者:肉书屋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第3部分阅读

    亲,虽是到姐姐家来可也不符合规矩,便连夜给外甥女赶制了个六福顺畅的香囊,以聊表关爱之情。

    李老太太也还是那么的风风火火,车架还没进二门呢,就再也坐不住的从车里跳了下来。快步来到西厢的小院,自己打帘子进了屋。一直守着女儿的李氏见到自家额娘的到来,刚被德业劝住的眼泪又掉落下来。

    李府昨儿得到消息时说孩子没什么大碍,这会老太太却见女儿哭的伤心,还以为外孙女这病情有变。这女儿本就子嗣单薄,万一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生是好啊,一时间两口气没倒腾利索,腿脚也有些发软。

    随后进来的李老爷子和姑娘赶忙架住老太太坐下顺气,李达力也不明所以,忙问道:“娴姐儿不好么?”

    “没,只是还没醒罢了,昨半夜又请大夫了,说是这个时辰差不多该醒了。许是见雪柔哭的伤心,吓到额娘了。”德业忙到。

    众人又看过沉睡的顺娴,见她小脸睡的粉红却不像有事,这才算是落下了悬着的心。

    “是吓到我了,不过无事便好。”听罢德业的话老太太嘘了口气,又道:“额娘把当年圣上赏赐的老山参带来了,老大你赶紧熬了给娴姐儿吊吊气。”

    李氏接过三妹妹递过来的锦盒,打开一看真是那支御赐老参,忙盖上让妹妹收好,又说道:“大夫吩咐了不可大补,连药方子里都没一片参茸鹿角的,说是娴姐儿太小了,怕虚不受补。额娘你们还是带回去,眼看着你们岁数也大了,以后都用得上的。”

    “都带来了就是给你们的,你先给娴姐儿存着,等养壮了身体不那么虚了再吃。”

    这都养壮了还吃什么人参啊!不过老太太认死理,总认为好东西什么人吃都是好的。李氏自知争辩不过额娘,便先收了起来,打算有机会再送回娘家。这参可是御赐之物,难得一见的好品相,参龄也长,不说不说百年不出,也是有价无市的。

    顺娴再醒来时,发现满屋都是人,除了老宅阿玛那边的亲戚,额娘李氏这边的家人算是都到齐了。李达力和女婿德业低声商议着什么,外祖母和额娘还有两个姨母正攥着帕子无声垂泪,小舅舅倒是忙的团团转,一会安慰安慰这个,一会给那个抹抹眼泪。

    李氏到是被弟弟的憨厚样子逗趣到了,吩咐柳嬤道:“把舅老爷抱到庆哥房里,让他们一块玩去吧,没得留在这里捣乱。”自家这弟弟虽然说占了个大辈分,可到底是年纪小些,没的让现在大人们的情绪吓到小孩子。

    送走弟弟,李氏也整理下了情绪,吩咐丫头们打帕子给众人净面。转过身来查看女儿是否安妥时,发现顺娴张着大眼睛,正叽哩骨碌的乱转。李氏一时喜上心来,轻轻抱起女儿带着焦急后的欣喜说道:“你这坏丫头,早就起身怎么也不吱声,让额娘好生的着急。夏儿快给姐儿投条热帕子擦擦,春儿快把热粥端来,田嬷嬷准备好汤药。”

    李氏这边一慌乱,一屋子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过来了,李老太太第一个扑过来看外孙女,干掉眼泪也说不出一句全乎话来,只道:“醒来便好,醒来便好。”

    李老爷子和德业站在众女眷身后,见顺娴面容虽然有些凌乱,可小脸却透着粉色。如果不是真真昏睡了半天一宿,还真是以为那诊治的大夫危言耸听呢

    。德业虽然心里也惦记着女儿,想要上前抚慰一番,可小姨子和丈母娘围在女儿左右,让自己根本就无从插手,只好招呼着岳丈大人偏厅歇息。

    顺娴一口不歇的喝光李氏手里的粥,见一粒米也无后,咂吧着小嘴眼带希翼的看着她。李氏也看出女儿的意思,粗略的给顺娴归置了一番才说道:“这都一天一宿没进食了,你这小肠胃可受不得一下吃的太多,乖乖把药喝了睡上一觉,再起来额娘给你熬紫米粥可好?”

    紫米?这玩意现在可是稀奇的很,虽不见得比大米粥好吃到哪去,可和中药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吃米粥,不喝药。”顺娴小嘴一扁,想做下最后的挣扎,倒不是刻意示软,实在是汤药的威力太大。

    “娴姐儿听话,闻闻二姨母给你新做的香荷包,上次你不是喜欢她屋子里的香气么?这回这满满一袋里都是那香味哦。不过你二姨母可跟我说了,娴姐儿要是不乖乖吃药的话,这香荷包就不给你就是我的了。娴姐儿不想要么?做个听话的乖孩子就肯以拿哦。”

    囧,连李氏平常都不会这样哄孩子说话,只有这三姨母,好像一看见小孩就有点母爱泛滥的样子,搁现代的话铁定是个做幼师的好苗子。

    “那,那我就吃药吧。”顺娴装着勉为其难的样子,得到了满是茉莉花香味的六福顺畅荷包,还有三姨母的一个熊抱和爱的掐掐。

    倒是李家四姐比较成熟,仔细询问了外甥女可有难受,又叫她好好吃药好好养病。如果看花灯前大夫说病好了,就带着顺娴去灯会。

    耶,顺娴激动了,来一年多了,最远就去过老宅和李府。按自己的想法,怎么着不也得五六岁后行动利索了才有机会上街啊,没想到四姨母能让自己这个愿望提前实现。

    老太太见两个姑娘哄着孙女吃药,便拉了大女儿到一旁说话,问道:“怎么是娘胎里带来的呢?你身子一向结实又无隐疾,怎么就给娴姐儿招了这么个病。”

    一心担忧女儿的李氏本还没空细思量这事,见母亲问起,霎时间新仇旧恨都涌上了心头,双手攥着的锦帕好悬被她扯碎。

    “还不是那阴毒老妇,塞不进妾来又说不听自个儿子,就装病来折磨我。那时我就一门心思寻思着怎么应付她了,哪里知道已经怀了娴姐儿,大夫说是有孕的时候思虑过重熬了心血,娴姐儿才这样的。”李氏说这话时是死盯着老宅方向的,好像能透过堵堵围墙射穿那人似的。

    “这老妖妇不止折磨我女儿,还连累我外孙女,要不是怕你们跟着没脸,按额娘的意思真该狠狠抽她一顿才能解恨。”老太太一拍桌子,颇有些压不住火气。

    四姐水柔虽说年纪小些,可满家子就她与李氏性格相似,小小年纪就举止稳重又不失心计。李氏是因为心系女儿所以说话稍失分寸,这老太太当额娘的也不知道压压火气,还一个劲的添柴加油。就算这屋里只有娘家几个,可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水柔说道:“大姐额娘消消气,这话别在娴姐儿跟前说,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在外面被人套了话可怎生是好。”

    李氏听了妹妹的劝,又安抚了下额娘,说道:“额娘你也别跟着我赌气了,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就耐着性子看她以后的报应。妹妹也不用担心娴姐儿,这孩子鬼道着呢,也不知道是随了谁了,有的时候连我都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除了她自己个儿乐意,不然谁都甭想哄她多说两句话,连那零嘴点心到了她手,旁人怎么逗也弄不出一块来。”

    “呀,那这小丫头刚才还说请我吃桂花糖,顺娴丫头你是不是糊弄三姨娘啊!”李家三姐冰柔听完姐姐的话,转过来掐着顺娴的小脸蛋轻轻晃悠。

    看着女儿委屈的小脸,李氏忙拍开妹妹的手说:“没听我说旁人么,我们娴姐儿认亲着呢,谁对她好有啥都能舍得。你再这么揉搓她,小心小丫头记仇,以后再也不和你玩了。前阵子就因为庆哥儿写大字时她也想看看,被庆哥儿说了声烦,小丫头十多天都没搭理哥哥。这么点子个小儿也亏得她能憋得住,还是庆哥儿和她阿玛又学小狗又当大马才把她哄乐呵了。”

    热血了

    那边李氏娘几个聊的欢畅,偏厅这边翁婿两人也是相谈甚欢。

    “卓克泰前阵子该找你谈了吧,他的人品脾气你跟着他干我到是放心,可这兵营里想要改革是个大动静,难免会冲到那些眼热心阴的坏种子。出头鸟不好做,你真有什么新奇实用的想法也要藏着掖着些,要以辅佐将军为主,个人的名声不要也罢。如果真让你们干出番业绩的话,只要卓克泰用了你的点子,依他那人的脾性是不会少了你一分半点的。”

    翁婿俩虽然同属武官,可因官职和职务不同并不能常见,李达力又信得过老友。所以在卓克泰说要提拔女婿之后,李达力并没特意的召唤德业来嘱咐过,这次因为顺娴得病来了女儿家,又有机会坐下来说说话,才如此这般的说教了一番。

    德业在卓克泰将军找他谈话之后,一直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大展一番身手的想法,今儿一听岳丈的分析,并不笨的他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便道:“将军说并不打算依附偏向谁,只是一心效忠圣上,就算其余的人有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糊涂。”李达力一瞪眼,又道:“依附一方虽然让圣上心中有刺,可那头人却会为你铺好路,不用怕人算计。就这不偏不倚才最麻烦,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卓克泰军功卓著,又是贵姓大族当然不会有人去动,最会被算计的就是你们这种有些才能,却又有些愚忠不容易拉拢的小官小吏了。什么叫杀鸡给猴看,就是这个意思。”

    李达力虽然不用心于家事,可对于官场的学问还是极为通透的,不然当时也不会被钮钴禄的族长看重,进而还把爱女许配于他。

    岳丈的一番话下来,德业虽然心思清明了不少,可这一番热血也被浇灭了大半。当兵的人都有股子冲劲,敢打敢拼才是正经,可想要一番作为却要因为有人算计不得不缩手缩脚,实在是让人恼恨。现在太平盛世难得能挣上军功,德业本还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一番,就算不连升三级,可也是个大好的机会。现在看来机会虽有,可也是握着扎手啊。

    见女婿一脸的为难,李达力也深知现在武官的不宜,当今圣上重文轻武,如果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就算是再熬个十年八载也难得升上一官半职。便又说道:“你也别太灰心,刚不也是跟你说过了么,只要你真有能耐,又好好的隐在卓克泰身后,以他的为人是不会让你吃亏的。只是这事要做的隐蔽,别让人察觉出来才好,虽然少得了名气,可稳妥才是最重要的。”

    又细细的品味了一番,德业才犹如醍醐灌顶般的醒悟过来,自己想要做些事业实在没必要计较于名利。那些东西虽然听着好听,可也得要有福气享受才行,既然隐于后方又可有番最为,到最后实惠还是自己的。那人家帮着挡了麻烦,让人得些名利也是应该的。

    德业起身冲着李达力一鞠躬,道:“岳丈一席话真是让小婿受益匪浅,小婿定会谨记岳丈的教导。”

    看着女婿受教,身为长辈李达力还是很满意的,点头一笑道:“嗯,放心吧,为父的又怎么去坑害自己的孩子,切记做什么事都要多看多想,免得出现纰漏之后才后悔万分。”

    汗,俺是午饭分割线

    李老爷子一家只在女婿家留了午饭便回了,虽然李氏和德业一再挽留,可这外孙女也看了,没什么大碍,该说的也都嘱咐过了,一大家子连老带少的总在女婿家待起没完,叫人好说不好听。

    送走了爹娘后见女儿还睡着,见顺娴睡的安稳,李氏便到小院的偏厅处置家事。本来外面的批菜行的账目明细是每日一报的,可这两天因为顺娴的病,李氏也没心情细对数目,只是叫柳嬤收了账本。这会女儿吃了药睡去,便细细的对起店面里的流水账目来。其实门面里本就雇着帐房先生和自己府里派去的管事,一个管金钱的支入,一个管着货物的进出,只要两本账目一对,便没太大的出入,就是个把个月没人查账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可李氏一向心细,这批菜行又是现在的首要经济来源,挑起个小家不容易,自己家暂时没有财大气粗的本钱,不愿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折了买卖,小心驶得万年船。

    细细的看了账本又对了菜行送来的利钱,确定无误后又唤了几个管事来回事,见府里没因为自己这两天没时间管家而生乱很满意。又吩咐了些事宜后,李氏抿了口清茶才问道:“老宅那边没什么动静么?平常咱们这儿添了个针头线脑老太太都会打发人来问一问,现娴姐儿都躺了两天了,愣是没人来瞅上一眼。一个个只会盯着口袋里那点黄白之物,亲孙女是死是活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柳嬤和绿萍一个收好现银,一个又整理好账目,见主子一脸的忿忿,道:“这么些年主子还不知道老宅那些人的品性,何必生那闲气。奴婢看来这不问倒好,免得碰了面又给您气受。”

    绿萍是这两三年李氏新提拔上来的心腹,人虽机灵忠心,可到底是年岁不大,说话也稍稍直白一些。不过李氏也就爱她这性格,有的时候心里实在添堵,又不能和自己的夫君抱怨婆母,偶尔自言自语唠叨几句,绿萍的直言快语总能让人觉得心里稍许痛快些。

    “小蹄子,说什么呢,这叫人听见了传出去还了得,就算明明是这回事儿,也得烂肚子里才行啊,你想让那有心人听见好给奶奶穿小鞋啊。”柳嬤虽然嘴里训斥绿萍,可脸上却是一副确实如此的表情,知道外面有人守着不会有其他人偷听,就说了句半是调侃半是警惕的话来逗趣。

    “自己屋里,唠叨两句也免得心中烦闷,记得在外面谨言慎行就好。”

    李氏说完又问了时辰,见天色不早该是时候准备晚饭了,对着镜子理了下头发又清洗了手面,便转出了偏厅去旁边看女儿。还没等打帘子进屋呢,就听见里面传出了自家夫君和儿女的笑闹声。

    “咯咯咯,阿玛是大熊熊,哥哥是小熊熊。”

    原来是德业父子二人见顺娴因喝的药带些安眠的成分,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为了逗她开心正在又学老虎又学小狗又学熊瞎子的来哄她高兴。

    德业再送走岳父一家后一直守着女儿,看着女儿睡的直打小呼噜,虽然跟正常孩子没什么两样,可也忧心女儿那莫名的病再不时的发作。发呆纠结的功夫,就见顺庆轻手轻脚的摸了进来,本想斥他出去,可见儿子一脸的担忧和请求,忽然感到很欣慰,觉得儿子好像有些长大了,知道关心妹妹了。

    “妹妹快点好吧,哥哥再不嫌你在书房捣乱了,以后咱家的糕饼都给你吃,连小弓箭也给你玩儿,哥哥还给你当大马好不好。”顺庆昨天到现在一直被李氏吩咐丫头拘在了屋里和书房,因为不知道妹妹的病情,连上午先生的授课也是听的心不在焉。这会好容易溜过来瞧瞧,见妹妹还是和昨天一样在熟睡,便以为顺娴一直没清醒过,心里突然很焦急,怕妹妹跟以前养的小金鱼一样,再也不会醒来和自己玩了。虽然妹妹总是在自己习字是捣乱,还总是和自己争一盘糕点,还会强迫自己当她的大马。但自己并不像表现的那么讨厌妹妹的打扰和压迫,就像今天一直都没见妹妹的身影,就会觉得很想念很无趣一样。

    因为不懂,因为害怕,小顺庆一直在妹妹耳边反复承诺着。许是因为药劲过去了,也许是被耳畔磨人的声音唤醒,顺娴黏黏的道:“哥哥说了就不许反悔哦,阿玛要给顺娴作证。”

    才女了

    “好了,你们爷俩消停一会吧,娴姐儿才刚醒就这么激动,没得一会又脱力了。”李氏见儿子女儿疯闹的满头大汗,心里惦记顺娴的病情,怕她情绪波动太大又会睡不醒,赶忙呵斥住小顺庆。

    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的李氏,难得的给了儿子一回脸子看,倒是让顺娴挺欣慰,终于和哥哥是站在一个平行线上了。可转念一想又满头黑线,怎么连说说笑笑都被禁止了,可以遇见以后的生活是多么的黑暗了。

    果不其然,随后的日子里顺娴不仅在吃食方面有了限制,全是大夫吩咐的食补外,连平常逛后园子也有了规定和固定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哪像以前,只要自己想出去松泛松泛小胳膊小腿,除了有串丫头小尾巴外,是想蹦达就蹦达,想撒欢就撒欢的。而现在那种‘危险’动作是万万不可以做的,走路基本是被田嬷嬷抱在怀里,连吃饭都是有专人喂食。(汗,很有生活不能自理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顺娴还真挺羡慕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废生活,可美好日子真的降临时,才终于明白了那句经典语录——‘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遭罪’的真正含义。怪不得从古到今的劳苦大众不是起义就是革命的,原来自由真是太重要了。

    可现在的自己人小言轻,就算是抗议也是被无条件的驳回,只能每天悻悻的跟在李氏身边。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消极抵抗,可躺了几天实在是连骨头缝都直往出冒酸气,百无聊赖之际,突然间看见田嬷嬷守着自己时手里做的针线活,着实让顺娴眼前一亮。

    做女红是古代每个勤劳贤惠的妇女必备的技能之一,女孩子基本长到五六岁时都要开始学习,顺娴知道就现在自己这小毛球要嚷着学这学那是肯定没人当回事的,本来也是打算过几年再说。可现在不是非常时刻了么,实在是闲的难受,不如先观察观察,看看绣活都是怎样产生的,一回生二会熟,估计也就跟打麻将打扑克差不多,看多了多少能琢磨出点门道来。

    之后不管是丫头还是嬷嬷们谁手里有活,顺娴总爱凑过去瞅上一瞅,开始时小丫头们还怕这小主子没轻没重捣乱再扎到,见到顺娴凑过来不是换个地方就是收起活计不做。后来发现小主子不止不会捣乱,还总是坐在针线够不到的安全地方,慢慢的大家也就都以为是小孩子好奇,除了注意点碰到小主子外,也再没人当做一回事了。时间长了顺娴问上两句,丫头嬷嬷们也都下意识的回上两嘴。

    “夫人快看,咱们姐儿多聪明,这么小的姐儿就能执针了,长大了肯定也是个贤淑的。”田嬷嬷喜滋滋的给李氏展开一块布头,上面是顺娴刚才缝的小草,虽然阵脚粗大,颜色也不对,但对于她这样一点点的小人儿来说,已经能算得上是副惊世之作了。

    李氏接过布头一看,也是一脸惊讶,虽然知道女儿喜好看丫头们做活计,可总是认为那是小孩子好凑热闹,喜欢往人堆里扎呢。这会居然能‘绣’出东西,还有那么点子意境,叫人能看出那是一棵草,实在是叫李氏又惊又喜。虽然之前自己就有意识的给女儿一个学针线的氛围,但也实在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夫人好福气,不止庆哥儿是个聪慧懂事的,连娴姐儿小小年纪都已经初具淑女之风了。娴姐儿这还不到两岁就能拿得起针线,日后只要悉心教导,定能有一手漂亮的活计。”田嬷嬷见主人欢喜,也跟着凑趣,对这么点的小孩子就做活,也是惊叹不已。

    一脸喜意的唤过女儿,李氏问道:“姐儿没扎到伤到吧?怎么让她动这个!”

    “夫人放心,之前是避着姐儿的,可姐并不乱碰,只是上眼看。谁晓得一瞧就是个把月,难为她小小个人就坐得住,还能问到点子上,奴婢瞧着新鲜,就想让姐儿试上一试。虽是奴婢们在旁边护着教着,可也算是姐儿自己个儿绣的,真真是了不得了。”这小姐出息了,最有脸的就是身边教导的奴才们了,人家说三岁看到老,可想着小主子以后定是有出息的,奴才们也有奔头。

    “可不是,还真没听说过谁家两岁大的孩子能执针的,可笑老宅的那帮人,以为小丫头会读几页书,弹两个曲儿就叫什么才女了,老太太大夫人还总搬出这些来夸口,又不擎着以后考功名!要说女孩子就得针线活漂亮又有得一手好中馈才叫本事,没得听说谁家找主母是先看会不会读书写字的。”

    自从顺娴得病,因为老宅一直无人来探,李氏是满心的不满,虽然没表露出来,可作为贴身伺候的人是没有不知道的。做奴才的首要的就是要乐主子乐之乐,忧主子忧之忧,绿萍一直是个忠心的丫头,这会儿逮到机会就想刺上两句。

    柳嬤见她嘴上没把门的,习惯性的想叮嘱一番,可见主子心情不错,也不想去添这个堵。只是又拐回了话茬,道:“虽然姐儿的年纪小些,可天份这么高,主子何不现在就把针线教起来?”

    “虽说是好的,可娴姐儿毕竟年岁在这儿,有心教导,可也怕她吃不消啊。”李氏看了看女儿,又看看顺娴的绣活,颇有些难以取舍的意思。

    “姐儿年纪小,主子也可以把功课布置的少些啊。反正姐儿现在也是养着病,与其待着闲着不如多少学着些,,咱们不强求,能学多少是多少,这两三年下来,怎么也得比那些四五岁才开始学的要强上些。”柳嬤出主意道。

    “使得。”田嬷嬷一拍大腿,又道:“姐儿这针线入门主子就交给奴婢吧,虽说奴婢这手活计和珍绣坊的大师傅比不得,但奴婢做闺女时也是接过珍绣坊的零活儿的,给姐儿做个指引还是够的。等过个三五年,主子再请个大师傅,姐儿接手便能学那复杂的针法,企不便宜。”

    李氏这会心情正美,当娘的都欢喜孩子们能有出息,也打趣道:“得了,这满府哪个不知道你田嬷嬷有手好活计啊,这会又跟我打上坠了鼓了。姐儿的屋子是你掌着的,这事儿不交给你,你让我再上哪去寻一个!”

    田嬷嬷听出这是李氏已经同意把这差事交给自己了,顿感自己这是被主人家看重,觉得脸上有光。还没等心里美够呢,又听李氏道:“虽说姐儿学手上活计的事交给你了,可也不能为了邀功而贪多,别的因为性急让姐儿生了厌烦,到时姐儿要是因为这折了天份,我可得拿你是问!”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细心教导由浅入深,奴婢明白姐儿年岁小,主要会以培养兴趣为主的。”田嬷嬷恭敬的答到。

    李氏见她明白,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嗯,你能如此明白我也就放心把姐儿交给你了,回头跟柳嬤去领上匹尺头带个二等红封,虽说不算是正经师傅,就当给姐儿讨个好彩头了!”

    “谢夫人赏,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出活了

    不管当初顺娴想学女红是为了打发时间也好,真正爱好也好,经过李氏这么一掺和,这门课程算是非上不可了,是彻底的粘上她了。虽然坐在那鼓动针线是件挺无聊的事,但也总比大眼瞪小眼的干待着强。不过也不是全然的枯燥,每坐上一个时辰,李氏总会叫小丫头们陪着顺娴到院子里去转上一转,一来是怕她年岁小做活累坏眼睛,二来也是有点劳逸结合,怕她觉得太枯燥心生厌烦。

    要说李氏的担心实在是多余,就顺娴这小三十的心里年龄,又有过穿越这么劲爆的经历,除了天塌下来抗不住,剩下估计也没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了。但想想也能理解,李氏这完全是一片慈母心,她哪能看出自个闺女萝莉外表下那颗熟透了的女人心呢。

    人家都说孩子总是在不经意间眨眼就长大了,顺娴就这样带着养病,带着学做活,看着额娘忙里忙外,听着阿玛的满腔抱负,偶尔和哥哥习字念书之间,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两年。

    虽然这期间大夫诊治后已经说了顺娴的病并无大碍了,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儿,可李氏大概是被那一次的发病给吓到了,习惯性的总是喜欢把女儿拘在房中,禁止剧烈的活动。

    顺娴本也不是几岁顽童,两年下来也习惯了这种米虫的日子,除了早晚要绕上几圈院子锻炼一下,总是规规矩矩的听看李氏管家,或者拿出绣活来和旁人低声探讨。偶有几回家里来了外客,见到顺娴的作派,着实的跟李氏夸奖了一番。说是姐儿小小年纪就如此贞静贤淑,一派大家风范,教养真是不错。

    李氏本是无心插柳,却赢来了赞美,不由得更加重视起女儿的教养。李氏一直耿耿于怀老宅的大嫂总是压自己一头,得了女儿会些诗书又四处吹嘘谁也比不得,按说尺有所长谁比谁强些那都是难免的。可也犯不着每回见着自己娘俩,就死命的踩着自己显出她们来,好似见不得亲戚朋友们谁过的比她好,女儿也不许强过她一样。要不是老太太还在,德业还是个敬上的人,李氏实在是腻歪和老宅的人搅合到一起。

    不过现下见自个女儿也如此争气,倒是让李氏的不平少了些许,总是觉得自己女儿虽然不如三丫头长的艳,名头壮,但礼仪举止各方面都要强上她一头,况且娴姐儿才几岁,钰姐儿都多大了。大嫂只看见了那些虚名带来的夸赞就得意起来,更是着重培养起女儿的琴棋书画,殊不知却把女儿家最该有的那些品德都抛却了。现在还小看不出来厉害,兴许配人之前也会有人追捧,但真嫁出去做了人家媳妇,也要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吟诗作对?

    为了自己脸上有光,就糊里糊涂的把儿女的一生给耽误了,李氏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生气,还是该表示下惋惜。

    “额娘看女儿的功课可还使得?!”

    因为大夫几次三番的强调自己的身体已经没事,李氏现在已经不将顺娴整天的栓在身边,除了早午晚的三次请安,大部分顺娴都待在自己的小院儿里。但因顺庆现在上了族学,家里又没有其他孩子,李氏把对孩子的注意,全都放在了顺娴身上。

    “嗯,虽然阵脚有些轻飘,构图也不够紧凑,背面线头也不够规整,有些太凌乱。但胜在表达出了其中的韵味,而且颜色搭配的也没出错。我们娴姐儿真是厉害,这手绣工拿出去,怎么看也得有三四年的功力才,且得是个八九岁的大孩子才使得的。”李氏明显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先批再夸这红脸白脸都叫她自个儿唱全了。

    顺娴这是头一次独立完成整副的绣品,自己选的牡丹斗艳图,自己在帕子上描的红,又自己配色,整忙乎了两个多月才完工。就着自己这小身板而且现在人小手短,做绣活说不吃力那是假的,能绣出副成品来,顺娴自己还是挺自傲挺满意的。

    可李氏明显有点期望太高,就不能干夸不批,真是打击人的积极性。故意忽略后面几句夸赞的话,把嘴撅的老高,反正现在咱人小,耍个小浑啥的也总是被认为心智还没健全。

    “你这丫头,人不大气性到不小,额娘说错你了么?还不是希望你能精益求精!”李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夫人莫太心急,就姐儿这手活计拿出来,哪是旁人这个岁数上能比得的。姐儿年岁小,当然是喜欢人哄着来,主子看看姐儿这小手,就该多夸上一夸。”田嬷嬷拽过顺娴的小手给李氏看,右手拇指和食指明显有些红肿。

    其实这不是顺娴自虐,为了一副绣品拼死拼活,实在是小孩子骨头软肉皮嫩,一天就算只绣上个把时辰的活计,手指也会看起来有些红肿。

    李氏见状,顿时是心疼连连,就算是有一肚子的教导说辞,这会也早被忘到了脑后。

    “怎么受伤了,你也不说拘着点姐儿,这能由着她性子胡来么!我说了多少遍了,姐儿年纪还小,没有节制,你们这帮伺候的要多掌眼多留心才行!这要是落下点后遗症什么的可怎生是好。”李氏心疼的揉着女儿的小手。

    她这胡搅蛮缠的让着实叫顺娴有些发囧,貌似功课是您老人家留的好不!刚才还嫌不够精细呢,这会又嫌活计做多了,真是女人的心思都别猜,就算猜也猜不明白。

    “奴婢省得,每日只让姐儿做上个把时辰,可姐儿毕竟年岁小皮肉嫩。不过仍然能坚持住每天的功课,就这能持之以恒的劲头夫人就该多夸夸,道理就算是不讲,姐儿慢慢长大后也都会明白的。”

    要说同样是老宅出来的人,为什么最后会只剩下全福一家,这田嬷嬷就是会做人,虽然知道正经主子是李氏,可毕竟自己伺候的是小主子,知道该争的时候要为自个儿主子谋些福利,而不是一味的阿谀奉承。

    “嗯,知道你是个好的。姐儿年纪渐长也慢慢的开始有了主意,你们身边的人还是得多注意才行,毕竟姐儿身子上有虚,累不得的。”

    李氏虽满心的不放心,可又想哪个闺女做针线都免不得的会有些伤,只好吩咐了伺候的人多加上心。又对女儿说道:“额娘把我们娴姐儿这第一副绣品送去框起来如何?用你最喜欢的香木框子,回头摆在你自己个儿的房里,让大家都能瞧到我闺女四岁就能出绣品,就是比旁人厉害!”

    顺娴听罢大囧,额娘啊额娘,虽然不喜欢你对俺过多要求,可也更不喜你这样哄四岁小娃的语气啊!能否综合综合,别总让你闺女风里来雨里去的!

    玩去了

    母女俩话音还未落,顺庆便以从族学下了学打帘子进了屋。李氏见儿子两颊微微泛红、额鬓还带着汗渍,衣服也稍有凌乱,忙起身投了帕子帮着儿子拾到起来。

    “这是干嘛去了,怎么如此狼狈?”李氏问道。

    顺庆接过帕子,拒绝李氏的帮忙,自己净起手面,道:“今儿教习骑射的安达休了假,族学里遣了位教布库的师傅来。有几个好挑事儿的学子不听从管教,刚开始时安达并不搭理,后见闹的不像样子。就指了那几个不听话的那些人一起和他过招,好家伙真带劲,一亮身手几下子就把他们治的服服帖帖的。之后又说只要是有不服气的,尽管可以一起上来。我们三四十号人便一起冲了上去,谁料全被他甩了出去,真是叫我们心服口服了。之前那几个不服管教的学子还去上面请求,说要留下这位先生长期教导我们呢!”

    听儿子也冲了上去,李氏忙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也跟着起哄,有没碰坏哪里。”

    见额娘上看下看,一副不放心的样子,顺庆很是不服气,用拳头拍拍胸脯道:“额娘真是小瞧人,虽然没有教习的安达厉害,但是阿玛早就教导过些技巧,虽是被摔了出去,但也知道怎么样防护不受伤。儿子已经是个男人了,都可以保护额娘您和妹妹了!”

    听见顺庆的爷们宣言,一屋子的人都扑哧的乐出了声,见到儿子愤愤不平的小样,李氏连忙安慰道:“是啊,我们庆哥儿要好好练习本事,额娘和娴姐儿以后都靠你的保护了!不过现在咱们还是先用饭,抓紧时间小憩一会,下午还有万先生的课呢,免得到时没有精神!”

    “嗯,额娘放心,儿子不会因为这个就松懈其他功课的。”顺庆乖巧的说道。

    见都收拾妥当,李氏便吩咐摆饭,顺庆又突然想到什么,说道:“额娘,族学里新认识的朋友约舅舅和我后天去骑马!我想去可以么?”

    因李氏对儿子的期望较高,所以顺庆每天的时间都被安排的比较满,上午要去族学里学习,下午还在家里听先生讲课。本李氏认为族学学生太多,有好有坏,一来是怕儿子在外会被欺负,二来先生也不一定比家里的万先生要有学问,是不同意顺庆去的。可李达力认为男孩子光是会死读书难保有太大出息,还是多接触些同龄朋友,走出宅门才能多长些见地。还说男孩子就要打打闹闹皮皮实实的才好,病病怏怏弱风拂柳的哪有军功起家的风采。并说想让顺庆去的是钮钴禄的族学,并不是那些小姓小族比得了的,如顺庆以后有了出息,同窗的友谊比较深,也是日后的人脉。且李达力的儿子也在那族学,舅甥二人也可以相互照料,李氏这才同意。

    “庆哥儿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是哪家的孩子?”怕儿子交到坏朋友,李氏细一步的问道,希望能给他把把关。

    “是内务府钮钴禄常林大人家的公子叫景泰,比我大一岁,因今个儿演武我拉了他一把,避免了他撞破了头才结识的。聊了一聊后发现我们能的喜好都是一样的,为人也豪爽大气,真是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顺庆有些兴奋的答道。

    相见恨晚?噗,顺娴听了哥哥的话觉得满好笑的,几岁的小破孩啊,再晚能晚几年。就怕再早了你们就算相见也没啥用吧,总不能对着尿裤子流口水吧,哈哈!

    李氏也快速在脑中过了下这位大人的家风,并没有什么不好的评价,反倒说其正直谨慎的不少,便同意道:“即交了新朋友,就要用心相处才是,万不可小性小脸,否则是结交不到知心好友的。明儿就去应了他们吧,只是你们出去游玩,要注意别伤到才是。”

    “额娘放心吧,我们去的是马场,里面有专门伺候的人,舅舅和景泰都去过的。”被母亲允诺可以出去玩上一玩,顺庆十分的高兴,忽然看见妹妹也是一脸的羡慕,又道:“可惜娴姐儿还太小,不然也可以约了景泰的妹妹一起,这样你们还有个伴。”

    李氏听罢道:“你妹妹的病还需得再养养才行,跟着你们出去疯闹没得再犯病,况且她才四岁跟去能做什么,还是你们小子们玩在一起痛快。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邀他们兄妹来家里做客,这样你妹妹也能得了乐趣,顺便也认识认识朋友。”

    唉,本以为也能凑凑热闹的顺娴又失望了,年纪小就是没有自主权。恹恹的吃过午饭,顺娴决定今天叛逆一回,死活闹着不睡午觉,非得到院子去转转才行。

    李氏怕影响儿子休息,又觉得女儿成天无事,溜达累后再睡也是无妨,便吩咐了身边的人好好伺候,就放她出去了。

    九月的晌午正是日头最烈的时候,连蚊虫都趴在阴凉的地方不爱动弹,许是憋的也许是热的,顺娴就算是一脑门的汗珠也还是想要去遛遛。后院子转了两转,那么几株月季也是蔫头耷脑的,亭子里坐了一会,一点凉风也无,知了叫的人心情更是烦闷。春儿伺候了一碗酸梅汤,夏儿使劲的给打着扇子,虽有些凉意,可顺娴就跟屁股上长了钉子一样,还是感觉有些坐不住,起身又往别处溜达去了。

    刚晃到二门的时候,见到管家在和铺子上的管事二人正在说话。

    “曹管家,上回跟夫人回禀外城老于家的果菜长的分外的好,果素茂盛不说,连颜色也分外鲜亮。夫人吩咐能否谋些他家的种子,咱们自家的庄子也种上他们的品种。我去了外城几回,打听到确实于家的果菜地服侍的比旁家的都强,于家听咱们还是继续收他们的果菜,只是谋些种子,便同意了,说是会多留些打种的果头,成实之后便给送来。”

    曹管家听完后也是一脸的高兴,说道:“嗯,这感情好了,明年咱们庄上也种上的话,能多出不少盈余的。多亏你细心,这可算是立了大功了,夫人绝少不了你的封赏。”

    “尽心尽力而已,哪敢讨什么封赏,夫人待下人们和善不说,还赏罚分明,满府上下哪有不服气的。”铺子上的管事虽然一脸高兴,但是话语却很谦逊。俩人又客套了几句,直到李氏的小丫头来唤铺子管事回话才作罢。

    顺娴听了二人对话,心中一亮,有了个打发时间的新想法。

    “曹大叔稍等。”见管家要走,顺娴出声唤住。

    “小姐安,您有什么吩咐。”曹管家恭敬的问道。

    “不敢说什么吩咐,只是刚听见了曹大叔和铺子管事的对话,不知道那种子买回之后,可否麻烦曹大叔每样送来一小撮给我?”见管家恭谨,顺娴更是不敢拿大,尽心帮衬自家的人,应该得到尊敬的。

    曹管家很不解,不知道小主子要这种子有何用处,

    (平淡的清穿小日子) 醉小仙 第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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