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的时候,宁采宸急急忙忙向柜台询问阿嬤在哪里、现况如何,对于他慌慌张张的样子护士回以冷静且从容的回覆,却反而让他更加紧张。就在他觉得自己的理智线欲断时,左手被紧紧握住。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感觉到,还有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抱歉,我想知道宁王素勤女士现在在……」
    手机愕然响起,是姑姑打来的,宁采宸抬手表示失陪,接起电话。姑姑在电话中指示阿嬤的所在,同时表明自己就快到礁溪了,到时候到家中拿阿嬤的换洗衣物就过去。一边听电话,宁采宸一边往指示中的病房走去,途中一直握着聂傔的手不放。
    一进到病房里,就看到阿嬤躺在床上,手里还吊着点滴。有一位护士在那里照料其他病人,一看到宁采宸进来,便问:「请问是宁王素勤女士的家属吗?」
    「对,我是他孙子。请问她现在……?」宁采宸相当紧张,护士冷静道:「你阿嬤现在打点滴在休息,我帮你请医生过来。」
    「好、好的,麻烦你了……」
    等待的同时,宁采宸颓丧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内心充满愧疚。明明上次看到阿嬤的时候身体还那么硬朗,两人还一起去扫墓,不过是忙工作一阵子,再收到消息就是阿嬤生病倒下……还是其实一直以来都出了问题,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才没注意到她一直在强撑?
    像是会读心似的,聂傔把手放在他肩上,柔声安慰:「别太自责,采宸。」
    宁采宸稍稍抬头,看向聂傔张口欲言,却被走入病房的医生打断。
    「宁先生您好,我是您的祖母的主治医生,敝姓陈。」医生蹙眉看着手中的表单,询问:「请问您是否知道宁王女士有没有什么家族遗传疾病?从我们医院手上的资料来看,宁王女士极少接受健康检查,怕是有严重病症早已潜伏,现在才爆发……待宁王女士醒过来,我们才能替她检查,这样可以吗?」
    宁采宸有些恍神地点点头,被动接受医生的资讯,目送对方离开。他呆愣好半晌,无措地看向聂傔,焦急低语:「要是阿嬤生了很重的病怎么办……我已经经歷过妈妈、阿公的死了,我不想再失去她……」
    聂傔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好以拥抱传达最直接的安抚。其实宁采宸已经不是小孩了,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是他还希望可以和阿嬤一起过好日子、他还没有带阿嬤去环游世界或环岛,他还没有……
    「……你们,和好啦?」和蔼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宁采宸和聂傔的视线齐唰唰望过去,阿嬤的眼角因笑意而浮出鱼眼纹:「采宸、小傔,和好就好。」
    宁采宸瞥向聂傔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以前一直以为阿嬤是老年痴呆才老是说聂傔的事,但现在看来聂傔是真的能被看见──他、阿嬤和燕青云都看得见。
    聂傔微笑:「阿嬤,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不过,你也让采宸担心了,怎么生病了不跟我们讲一声呢?」
    「这个年纪哪里不是这里痛、那里痛?没事啦!」
    看着阿嬤强撑的笑容,懊悔在宁采宸心中扩大,他握住阿嬤的手,真挚道:「阿嬤,不要说没事嘛,有哪里不舒服就跟我们说,好不好?」
    阿嬤的双眼看向别处,像是有点心虚:「……唉唷,这不重要啦。倒是你,不是说照顾了一个孩子吗?」
    「阿嬤你真是的……我等一下还是会问你。」宁采宸浅笑:「是一个像小傔的孩子,她爸没好好照顾她,我把她救出来了。」
    闻言,阿嬤露出笑容:「我就说你长越大越像你阿公,现在连气质都像,很好、很好,一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那阿嬤你要看着我越来越像阿公啊!」
    他猜到聂傔的不自在,果然下一秒聂傔就说道:「阿嬤,我去帮你买水好不好?」
    「唉唷,谢谢你,钱晚点跟采宸拿好不好?」
    聂傔点点头便离开,两人目送他离去后,继续不着边际地谈天。聂傔就这么一走许久都没有回来,不过因为大姑姑和姑丈很快就来了,宁采宸也有了脱身的藉口。
    望着医院里来来去去的人潮,他实在不知道要去哪里找聂傔。握住手机,他孤注一掷再次打到自己的前电话号码──他本来是不抱希望,而这次居然接通了。
    「聂傔?你在哪里?」
    『你的车子旁边。抱歉……』
    叹口气,宁采宸回应:「不用道歉。我现在过去。」
    『阿嬤呢?』
    「大姑姑说今天晚上会留在医院陪她,明天换我留下来。」边说边走,还没掛断电话时就看到聂傔站在车旁。两人对视,宁采宸掛断电话掏出车钥匙,道:「走吧。」
    乘车路上两人一路无语,宁采宸强迫自己镇定以免出行车意外,然而握住方向盘那双颤抖的手将他心中的不安表露无遗。
    下车打开家门、掩上,聂傔怯怯开口:「采宸,你还没吃吧?我帮你煮点什么吧……」
    宁采宸想也没想拒绝:「没关係我不用吃。……没有胃口,我先去洗澡。」
    在他走进浴室前,聂傔难得强硬地拉住他的手腕,担忧地问:「采宸,不能不吃!阿嬤都还没倒下,你先倒下怎么行?」
    垂下眼帘,宁采宸褪下所有偽装,将自己的脆弱袒露无遗:「小傔,失去了阿嬤我还剩下什么?为什么我从以前到现在,就要一直看着重要的那些人接连离开?妈妈、阿公、还有你……我只剩阿嬤了,拜託不要……」说到最后,他泣不成声:「拜託不要……连阿嬤都……」
    他就像聂傔所说的一样自我中心,强迫聂傔接受自己的悲愿。
    良久,他感觉到冰凉的手指碰上他的脸庞,强迫他抬头。眼界中的聂傔柔柔地笑了:「不要想那么多,好吗?说不定一切都没事,你就当作阿嬤只是去环岛一圈,说不定后天就回来了。在阿嬤回来之前,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犹豫了一下,聂傔还是张手拥住他,轻抚他的后脑勺安慰道:「如果想到阿嬤的事会让你恐惧,那就想想别的,工作、学校、学生……」
    宁采宸把头靠在对方颈窝,闷声问:「想你也可以吗?」
    聂傔浑身一震,完全没有预期会听到这句话。他屏息小心翼翼反问:「『我』,真的可以吗?」
    「明明是你要回答我可不可以,怎么最后变成在寻求我的同意啊……」坦率地撒娇似乎比想像中要更简单,而且更能安抚人心。拉起聂傔的手贴上自己的面颊,宁采宸蹭了蹭后坏心眼地转头往对方掌心一舔,瞇起眼问:「你可以陪我忘记所有不安吗?」
    没有言语回应,聂傔改以行动表示允诺。
    唇舌交缠,和两个月前单方面施虐不同,两人眼里都只有彼此……自己还没表白,不知道聂傔有没有懂自己现在的心意?宁采宸忍不住分神想着。
    「采……宸?」聂傔呼吸紊乱地喊着他,微睁的眼显得意乱情迷。手缓缓向下伸,聂傔的手贴上宁采宸微微隆起的胯部,轻声问:「要我帮你做吗?」
    「我们一起做。」
    把聂傔压在床上,宁采宸随意解开彼此的衣物,从耳廓向下、脖颈、锁骨、乳首、肚脐,一路又吻又吮又舔又咬,惹得聂傔娇喘连连,一双手推着宁采宸的肩膀煞有欲拒还迎之势,于是宁采宸握住聂傔的双手禁錮着使他无法拒绝自己。
    肚脐再向下,缓缓吻上充血的性器顶端。犹记他们的第一次性爱是聂傔帮自己舔,这回换他了。先用舌头挑逗铃口,接着缓缓往下含住整个柱身;被温热的口腔包覆敏感却相对低温的性器,聂傔浑身一颤,边喘着边嘴上拒绝:「采宸,不要这样……」
    宁采宸不解地抬头,反问:「不舒服吗?」说完,坏心眼地舔过阴茎根部。
    「呃啊、哈啊……」聂傔摇着头,「舒、舒服……可是帮我做这种事……」他觉得宁采宸不该为自己做这种事,他也不懂宁采宸为自己做这种事是为了什么。
    听见对方说了「舒服」,宁采宸便满意了。「帮你做这种事是出自于我的意愿,享受就好。」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帮男性做口活,他本来有点担心自己会做得让人感到不舒服,想不到聂傔看来很享受,他也就放心了。再次低下头含柱聂傔的性器,宁采宸用嘴巴上下滑动、舌头全方位舐弄,禁不起挑逗的聂傔在几声吟喘后弓起身子。
    「快出──啊啊啊──!」
    判断对方快要射出来,宁采宸才要退开,没想到聂傔先一步射出来,白灼精液糊了他满脸。见此,聂傔又是羞耻又是慌张:「对不起……怎么办……」
    用大拇指指腹抹开颊上的精液,宁采宸忍俊不禁:「你很舒服吗?」
    略带娇羞,聂傔轻轻点头。宁采宸满意地笑了,拉着他换一个体位──聂傔在上他在下,两人的脸皆正对昂首的性器。面对勃发性器的风景,聂傔不安地回头,想确认宁采宸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思,只闻他下令:「帮我口,好不好?」
    缓缓低下头,聂傔含住硕大硬物,上下吸嘬;宁采宸也没顾着享受,手轻轻拨开聂傔的臀瓣,看见里面隐约随情欲收缩的菊穴,想也没想,他用脸凑近──
    感觉到身后的快感,聂傔不可置信地回头:「采宸、你在……啊哈、那里……很脏、啊啊、嗯啊……」
    不顾聂傔的劝说,宁采宸继续用舌头扩张对方后穴。全心全意感受着舌头舔弄,聂傔除了呻吟娇喘外,根本无暇替宁采宸口交。
    眼见扩张到了火侯,宁采宸又把聂傔拉正,低声诱惑:「坐到我的东西上,好不好?」
    咬紧下唇,聂傔撑着自己的身体,用菊穴磨蹭宁采宸的性器顶端,直到菊穴准备好才慢慢坐下、一吋吋吃下。待宁采宸的肉棒完全没入穴中,他们同时发出舒服的喟叹。
    「动一动,嗯?」
    聂傔听话地稍微抬起身体,再快速坐下──阴茎顶部撞击在前列腺上让快感袭向四肢百骸,他只能扶着宁采宸的腹肌喘息。
    然而在他休息的同时,对宁采宸来说却是一种折磨。受不了慾望无处抒发,宁采宸掐住聂傔的腰,把聂傔稍稍往上提、下压时再顶胯,反覆这个动作。
    「啊啊、不、好快……好、可怕、唔啊……哈啊、啊啊啊、唔嗯……」聂傔难以抑制口中的呻吟,快感一波接着一波在体内四窜,惹得他头皮发麻。
    对宁采宸来说何尝不是,每次顶到深处再抽出,慾望便驱使他再次突刺,每次进入的间隔越来越短,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让聂傔无从松懈。
    此夜漫漫,兴许这只是今晚的开胃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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