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要是能直接封个闲散王爷就好了,干嘛非得做出点成绩出来不可?”

    颜烟对离炎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封王拜相,乃是做臣子的至高荣誉。所以,王爷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封的?若真能如此,那这个王爷已经没有什么价值,封了又有什么意思?你既想要封王,又不想干一番大事出来,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可我投胎好,是皇二代啊。”

    “皇帝的女儿多的是,而王爷是给有志向的皇女准备的。做了王爷后,才有实权,有封地。若只想庸庸碌碌的过这一生,也没人拦你,历史上这样的皇女很多。她们就像笼中的金丝雀,自有人喂养。”

    “你要是不想出宫去,那就别想着当王爷就得了,你又何必苦恼非得做点成绩出来?你就待在皇宫里,做个普普通通的皇女,安享荣华富贵,直到老死就成了。可你既想着做金丝雀,又不想待在笼子里,能行吗?金丝雀能展翅翱翔,能承受外面的风吹雨打?”

    “呵,我倒觉得祖宗这规矩挺好。”

    离炎听得直撇嘴,“是,存在即有理嘛。”

    那种皇女不就是米虫?

    他说这么多,其实通俗的意思就是,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再说,你可是皇长女,即便你真的不想做太女,不想做女皇,你以为其他皇女就会放过你?强大一些,能干一点,既可以保住自己那条小命,也能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他这话倒还实在。

    “我突然忘了问你一个问题了,我要是奔着去做王爷了,那你以后可能就做不了太后了哦。”

    听了这话,颜烟竟有些欣慰。

    她在为他着想啊。

    颜烟以手支额,侧着脸庞笑问道:“我有跟你说过,我的志向是做太后吗?”

    “那你的志向是什么?”

    离炎一直很好奇这男人待在后宫到底是要干嘛。

    他不喜欢女皇,可他又对美色很喜好。他看似不喜欢权利,但是她觉得他好像又很有权利。他的皇后之位看似牢固,可是那么多大臣攻歼他,却无人出面为他说话。

    这男人很神秘呢。

    颜烟敛起了笑容,好一会儿,他才回道:“少时的时候,我想的是跟心爱的女人在一起。现在么,暂时没什么想法。”

    他这阴郁的模样,明显看来女皇并非是他心爱的女人啊。

    “你真不在意我可能不做皇帝了吗?”离炎紧紧盯着他,努力想要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丝真伪来。

    但是这男人不是她看得懂的。

    颜烟不甚在意的说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说了,我只想找个人陪我玩玩。”

    “……你好不羁。”

    其实她更想用“任性”一词。

    “呵,”颜烟定定的凝视着离炎,他好似胸有成竹,他说:“小乖乖,慢慢来,说不定哪天你就觉得权利是样好东西。然后某一天,你就想要做皇帝了。”

    会有这么一天么?

    颜烟仿似会读心术,他看了眼离炎的神色,说道:“有些事情,得做了皇帝才能办到。你娘就是个例子,她从前也不是一开始就想做皇帝的。后来因为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她才……”

    “想要得到一个男人?”她不禁疑惑道。

    怎么跟黄泉说的不一样呢?

    到底是谁想要得到眼前这个男人?他本就是女皇的男人,怎么会说当今皇帝离少麟是为了想要得到一个男人才做皇帝的?

    可颜烟没有再说话。

    今日这话题好似勾起了他的往事,他的神色有些恹恹,也没有再与她说话的兴致。

    离炎只好告辞离开。

    上朝也有一段日子了,离炎已对离国朝堂上的议政模式有了个初步的了解。朝中的官员,她也认得了七七八八。

    既是要干出点成绩出来,那再整日摸鱼混日子是不行的了。她必须要尽快融入其中,参政议政。

    况且,以后若再有朝臣冠冕堂皇的“请教”她这事情如何处理,那事情太女有何看法,她若能说出个一二三来,那大变态也能少受些非难。

    既如此,那么尽快熟悉这个皇宫,熟悉这个朝廷,熟悉这个国家以及它的风土人情,便是她如今的当务之急。

    想到就开始做,离炎出了凤宁宫,向宫人问了问方位后,她便直奔御书房而去。

    离国皇宫中的御书房尚未用来作为皇帝的办公场所,它目前仅仅还是书房的功能。听说里面的藏书很多,她定能从书中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离炎到得御书房的时候,外面无人把守,正好省事儿。

    她进去一看,着实惊了一回。

    这不是御书房吗?我看应该叫做御书殿还差不多!

    她望了望宽阔的屋子,又大致数了数书架,每排五列,共十排。那书架还有些高大,每一排书架上都陈列着满架子的书。

    这么多书,还真难以下手啊。

    屋中很安静,离炎本以为没人。她在几排书架前逡巡了一番后,转个角,却看见一个男孩子正拿了个鸡毛掸子在掸书架上的灰尘。

    那男孩儿十二三岁的年纪,模样长得俊俏秀气,却隐隐透着一股沉稳和大气,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宫人。

    他一边打扫,一边将看中的书从书架上拿出来翻上一翻。

    若有他特别感兴趣的,他索性也不打扫了,直接拿着书就坐到了书桌前,专心致志的看了起来。

    离炎观察了他半天,他竟是没有发现有人进来了。

    她不好打搅他,便又欲自己去书架旁,大海捞针的找可能感兴趣的书籍。

    可她却才迈步,那男孩子终于醒觉,看见了她,先愣了一愣。

    尔后,他立即起身从书桌后走出来,对她从容一鞠,跟着喊了一声:“见过皇太女。”

    离炎没有注意到他并未自称任何称谓,只是惊讶于对方一眼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不过片刻后,她瞧见那男孩儿暗自上下打量她的模样,立时恍然:是她这身材暴露了她的身份!

    离炎便回了一个亲切的笑,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打搅到你看书了。”

    那男孩儿又愣了愣,似乎对离炎和蔼可亲的态度有些迷惑。

    他微微一笑,谦恭的回道:“无妨。不知皇太女来此是有何吩咐?”

    “呃?我就是想来找点书看。但是,……嗯,这里的书实在太多,我正有些头疼。”

    那男孩儿便笑道:“请太女直接报上书名来即可。”

    咦?这里的书这么多,难不成他还是活的搜索器?可瞧他那自信的样子,真的有可能啊。

    但是他这问题倒把离炎给难住了。

    她不过是想找些了解离国的书,这个范围就广了。要说书名,她肯定不知。

    那男孩儿见离炎愁眉深锁,体贴的换了个方式问道:“请问是太女自己想看还是为他人借?若是太女自己看,太女可只管告诉我大致想看哪些方面的,我便可找一些书籍出来供太女选择。若是为他人借阅,不知对方是男子还是女子?太女说出来,我也好有些启发。”

    离炎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对这男孩儿有些刮目相看。

    他似乎对这御书房里的书很是了解,而且听他那话里意思,难不成她给他一点提示,他就能为她达成所愿?

    她起了心思,就想试一试他。

    离炎便道:“我是为他人借阅。只是你知道了对方是男是女,会有什么启发?”

    那男孩儿又是微微一笑。

    他似乎很爱笑,笑起来温文尔雅。他要是再长大点,绝对是一个谦谦君子模样。

    “若是女子,太女接触到的多半是朝中大臣。那人必定跟太女年纪相当,很谈得来,视为朋友。所以,太女会愿意帮她到御书房来借书。我想那人想借的书可能在宫外比较难寻,但是御书房里的藏书却是国中最丰富的,故而她才会求太女帮忙。”

    “世上堪称孤本的书籍本就不多。这里藏书量大,太女若自己去找,恐怕难以找到。但若太女告知我,我很快就能为太女找来。我印象中,御书房里的孤本大约有一百二十种,用专门的柜子锁着以便能长久保存。”

    “若是男子,那多半是太女的,……嗯,太女的心头好,所以太女愿意为他屈尊来御书房一趟。他多半在宫中,借书看估计是打发时间。用以打发时间的书籍倒是有很多,太女可以告诉我他平时都爱看哪些方面的,我自去为太女找些来,供你参考。”

    离炎不由得嘿嘿笑了一下,赞道:“小弟弟,你分析得很有道理。”

    那男孩儿再次一愣,尔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

    离炎忽然想起了碧落。

    碧落那人,心比天高。可惜他时运不济,深陷后宫这个牢笼。说他是金丝雀,那真是太抬举了自己,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给他编织一个金丝鸟笼。

    他服侍自己三年,吃了不少苦头。即便境遇令人唏嘘,但是这些年里,他并没有自暴自弃,依然硬挺着一根傲骨。直到现在,他还是那样傲慢、坚韧。

    于是,离炎便说道:“我要借的书是给男子看的。那人心气很高,可惜没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他日常无事,我就想找些书供他打发时间。小弟弟,麻烦你帮我推荐几本吧。”

    那男孩儿想了一想,回道:“世上有句话,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世人觉得自己不得志,不逢时,往往乃是钻进了牛角尖。其实,多换个角度看待事情的话,回首再看过往,就会觉得以前的执着多么可笑。我为太女找一些格物言志的书,还有一些佛家经典可好?这类书籍读之会发人深思,令人有恍然大悟之感。”

    那不就是哲学类的书籍么?说白了,就是心灵鸡汤。

    “对,佛家的很多学说读后会令人顿悟。那些所谓的得道高僧,他们的道,我想更多都指的是,人的这一生。得道得道,他们领悟了如何过好这一生的道理。”

    男孩子点点头,“思虑狭隘,他就会活得很辛苦。如此,看一些格物言志的书还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太女,所以你看,为何会有那么多历史名臣往往都寄情山水,这便是一种发泄情绪的方式。”

    这一点离炎很赞同。

    “那些人心怀国事天下事,肩上担子重。可又因为伴君如伴虎,故而往往思虑极重。思想压力太大,容易抑郁。聪明的人,就知道该如何调节身心。寄情山水,格物言志,将思想上的包袱抖一抖,自然轻松很多。”

    碧落无事可做,又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里,想得就很多。想法一多,难免心生阴郁。多喝些心灵鸡汤有好处。

    身处的世界虽小,但是书中的世界却是无边无际,广袤无垠。如此,眼界和心界自然就开阔了。

    离炎又说:“那名男子他还很喜好音律。不过,现世的曲子他都弹遍了。这段时日他开始研究古曲,努力钻研,颇感兴趣。不知这御书房里是否有这方面的书籍?”

    男孩子笑道:“帝王家的书房虽然关于弄权之术的较多,但是这些修身养性的书籍同样也有。这里藏着一本《风雅颂》乃是前人所作,正是讲述的古曲,非常难得,已经是孤本了。”说着,他便搬了梯子要去取。

    离炎赶紧阻止他道:“放在高处的?那你只需要指点给看是放在哪里的,我自去取。”

    “也好。这书因为难得,而且非常珍贵,所以我将其束之高阁,放在了最上面一层,用了檀木盒子盛装起来了。”说着,他便指着一排书架的最上层,指给离炎看。

    离炎定睛看去,果见那最上一层的书架上确实有个木盒子。

    她开心一笑,便飞身上去取了下来。

    离炎把玩着那个盒子,口中说道:“听你的意思,这屋中的书难道你是摆放的不成?”

    “是的。原来的书籍摆放不成章法,想找本书,总是难以查找。于是,我便想了些容易找寻的法子,将这屋中的书籍重新摆放了一遍。这几天,我正在编纂书库目录。届时太女来了后,凭着这目录,找到相应的书架,就能很快找到你想要的书籍了。”

    “你一个人做的?”

    “嗯,反正我闲来无事,又喜欢看书,而且我对这些书都很熟悉了,所以再重新整理一遍也不是难事,。”

    离炎立刻对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口中叹服的说道:“厉害!服气!”

    那男孩儿羞涩的笑了一笑。

    离炎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问道,“适合男子闺中读的书有没有?”

    男孩儿一愣,继而脸色微红。他也不言语,直接走到一排书架前,拿了本书递给离炎。

    离炎拿来一看,封面写的是《贞烈传》。

    离炎顿时哭笑不得。

    离炎的本意是想逗一逗他。

    闺中读的书籍?任谁听到这问题,都会首先想到的是无边风月。

    看他绯红的脸色,该是已经明白离炎想要逗弄他。哪里知这男孩儿聪明,找了本《贞烈传》堵她的戏弄之意。

    《贞烈传》倒还真是男子在闺中的必备之读物,离炎反倒真的无话可说了。

    离炎拿着那本《贞烈传》随手翻了翻,里面所述内容果然跟自己想象的差不离。她便扬了扬那本书,对那男孩子说道:“怎么御书房中也有这类书籍?闺房的读物,它可是与这里的庄重严肃格格不入啊?”

    “呵呵,”男孩儿笑了笑,“这书自然不是陛下读的,更不是皇女们读的。搁在这里,不过就是供圣上偶尔需要训斥个人时的应景之物。”

    “什么意思?”

    “比如,一些皇族中的男子,个性不羁,想要另择佳偶或是再结尘缘,女皇便常常会赐其这种书籍令其闭门思过,或者用以婉转训诫;再比方说,皇帝需要引导世间风气,树立几个民间贞烈楷模,也会赏一本这书,顺道在书上亲笔题几个字,以示褒奖。”

    离炎越听越觉好玩,与这男孩儿聊天很开心。

    她不由得笑道:“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吧?”

    “不啊,历史上确实出现过这些事情的,还不少啊。”

    “啊?那不是这里备了多份《贞烈传》?”

    “正是。”

    “哈哈哈哈,那女皇可有赏赐出去几本没?”

    “本朝皇帝尚无,前朝皇帝倒是有。”

    那男孩子迅速看了离炎一眼后,低眉垂目,继续说道:“有一大臣的爱儿被人侮辱,请皇帝主持公道,定要狠狠惩罚那作恶之人。正是因为当时那位前朝女皇要赏赐这书给那臣子,那大臣不得已,只好将儿子嫁人,堵了悠悠众口。否则,难道她还真的能忍心看着爱儿拿到这书后想不开,三尺白绫了却此生?”

    “这么看,这书还能救人性命啊?”

    男孩子收了笑,回道:“其实很多时候,它对男子而言,都是一种束缚。”

    这一点离炎很赞同。

    《贞烈传》存在的意义,便是教导世间男子要从一而终,不论人家过得如意不如意。所以,多有年轻守寡的男子孤独终老。

    离炎看男孩子不是很开心,便开解道:“当今圣上很开明,既是允许男子入朝做官,想来她是平等看待男子和女子的。小弟弟,你这么聪明能干,若是有抱负,大可入仕,不必将自己的一生拘礼在深宫大院里。”

    “若是你有自己喜欢的人,可是又苦于身份地位的缘故不能如愿以偿,或者我可以帮一帮你。《贞烈传》什么的,不过是一本书。谁爱墨守成规谁就去,他们无权干涉你该怎么做。只要咱们自己过得幸福快乐就好了,让那些贞洁烈男们些尽管眼红嫉妒去吧。”

    男孩儿抬头,重新展开笑颜,这次他笑得很是开心,露出了白牙。男孩儿回道:“太女,我不是为我自己不开心,我是为那些被世俗绑缚的男子遗憾。”

    “太女能这么想,以后若是做了皇帝,我想,天下的男子是不是有福了。”

    呃?别,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啊。

    天下的男子有没有福不关我的事啊!

    离炎与那男孩子攀谈了一阵,便拿着男孩儿推荐的几本书坐下来细看。

    待到天色将晚,她就起身欲回,却见那男孩儿也坐在另一张书桌边,拿着一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偶尔他还皱一皱眉。

    离炎悄悄的凑过去一看,只见他正在看一本关于农耕的书。

    这大大出乎了离炎的意料。

    她还以为这男孩子多半是在看些传奇故事、民间小说之类的吶。

    离炎对他很有好感,想要主动结交。

    “小弟弟,你既知我是太女,晓得我的名字,可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这可不公平啊,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那男孩儿听罢,开始擒着兴味十足的笑意将离炎看了半晌,直看得离炎莫名其妙。

    就在离炎以为自己是不是脸上写了“好色”这个词,令这男孩儿以为她问他的名字,乃是对他意图不轨时,那男孩子却爽快回道:“自然是可以的,我叫离若,太女。”

    离炎顿时很开心,“你也姓离?那我们可是一家人吶。”

    男孩子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离炎,调皮的笑道:“是的,姐姐。”

    这声“姐姐”喊得离炎的心情甚是舒坦。

    因着离炎与男孩儿玩得熟了,她就提出送离若回去。离若欣然同意。

    到了离若住的地方,离炎见那是一处幽静的宫阙,宫门上有着三个清秀的大字,写的是“凤鸾宫”。

    离炎暗暗称奇。

    她又暗自打量那男孩儿。

    穿着并不华贵,可见他该不是一位主子。但是他又未穿宫人的衣服,就更加不是宫人。然而他又在打扫御书房,可他却并不住在后宫宫人聚居之地。

    莫不是他是这凤鸾宫主人的侍从?

    若真是这样,那他的主子人待他挺好的,竟然能放他出宫四处走动。

    离炎又看了眼那凤鸾宫,清幽安静,宫门口连个守门的人都没有,似乎也是一位不受宠的主啊。

    离若上前去拍了拍宫门。

    很快那宫门打开,一个可爱的小男孩儿便跑了出来,扑在离若的怀中直撒娇,口中高兴的喊道:“舅舅,你回来啦!”

    舅舅?

    跟着,又有一个长相柔弱的男人从门里走出来,对离若福了一福。

    那男人笑着牵起小男孩儿的手欲要入宫去,却蓦地见到离炎。然后离炎便看见他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又神色慌乱的低下了头去。

    离炎:“……”

    一般的陌生人见到我,只奇异于我这副尊荣,总是以猎奇的心态偷瞧我的情况居多。但是也不至于像你这样,见了我之后,竟然吓得脸色发白啊。

    离炎为此郁闷不已。

    那边厢,离若对离炎介绍道:“这是柳柳,这是小宝。”

    说着,离若就捏了捏那小孩子的脸蛋儿,然后一把将他抱起来,示意离炎看。

    “姐姐,你看小宝是不是长得很可爱?”

    离炎便不再去看那奇怪的男人,跟着去瞧那小男孩儿。

    那叫小宝的孩子确实长得很可爱,虎头虎脑,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

    离炎顿时爱怜不已,忍不住摸了摸他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儿,笑道:“真的好乖哦。”

    快到晚膳的时候,离炎才赶回到掌乾宫。

    离炎抱着为碧落挑选的书籍去正殿找人,可碧落并不在屋中,她就将书搁在那张琴案上。

    她看天色已晚,做饭已经来不及了,便想着直接去御膳房拿些现成吃的回来。

    离炎正要出门,碧落和黄泉就一人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

    黄泉看见她,责备道:“以后你要是回来得晚,就提前给我们说一声。”

    瞧这样子,他俩莫不是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啊?

    “今日去御书房看了会儿书,一时看得着迷,就忘了时间了。”离炎一边帮忙摆碗筷,一边解释道。

    黄泉不满的“哼”了一声。

    离炎又道:“碧落,我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希望你会喜欢。哦,要是你有其他想要看的书,你就尽管给我说,我去御书房给找找。我瞧着那书房里的书真多啊,一定有你想看都看不到的好书。”

    黄泉张了张嘴,觑见哥哥脸色一丝愉悦神色,他终是闭上了嘴巴,再也没说过话。

    吃饭的时候,离炎想起今日结识的那个男孩儿,便好奇的向碧落和黄泉二人打听。

    “凤鸾宫你们知道吗?那里住的是什么人?今日我在御书房认识一个男孩子,他说他叫离若,就住在凤鸾宫。我看着他既不像是主子,也不像是奴才,那宫里还有个小孩儿管他叫舅舅。皇宫中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人住着?”

    碧落和黄泉两人听了,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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