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英显然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但是想到那个不争气的姨母,又狠心道:“天命之人自然就是九五之尊。”

    陆欢颜不明所以:“所以你的意思是,初云想让这个谣言传出去,然后我就只能进宫了?”

    周月英点点头:“初云看上了豫王,她觉得你是个威胁。”

    陆欢颜一愣,真是冤家啊!上辈子抢她男人,现在她换了男人,又来?

    可是,怎么她听说的谣言的并不是这样?

    陆欢颜想了想道:“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认为我能救你的姨母?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周月英道:“那日是晴公主把人拿了,后来送去了豫王府。我,我和公主并无交集,跟豫王殿下更是说不上话,只有阿颜你能帮我了。”

    陆欢颜笑道:“那你知道我愿不愿意帮你呢?”

    周月英一愣,上前抱住陆欢颜的小腿,哭道:“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想,爹爹他早就不许我和姨母来往,母亲又是个刻薄的,阿颜,我求你!”

    陆欢颜弯腰把她扶起来:“周姐姐,以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姨母的事我却是没办法插手的。我虽然是被赐婚给豫王,可豫王府的事又岂是我能置喙的?即便是我哪天成了你说的王妃,王爷要做什么,我也没有半分权力干涉。你真的找错了人。”

    说着,她把周月英按在凳子上坐好,斟了杯茶递给她:“你姨母心术不正,如今也是她咎由自取,周侍郎不让你与她来往其实还是为了你好。你这样子不顾体面地为她求情,她若是心里有半分念着你,当初又怎么会接下那样的事来做?难道她不知道一旦事败,下场会是什么吗?”

    周月英声音有些抖,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叹气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她的人品,只是,我娘死得早,我只想着,她是我的亲人。”

    陆欢颜不动声色地端详了一下周月英,她长得应该是更多的像了周侍郎,老板娘的样貌和她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周姐姐,我言尽于此。”陆欢颜知道自己可不是个烂好人,“既往不咎,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周月英眼中闪动着泪光,抬眼望着陆欢颜:“我这么求你,你都不帮忙吗?只是你一句话的事,你高抬贵手,便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颜!”

    陆欢颜摇头:“我不问你在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角色,已经是高抬贵手了,不是吗?”

    周月英眼中愤恨一闪而过,紧接着掩面而泣,不知道是哭姨母救不得,还是哭自己,总之是越哭越厉害。

    陆欢颜有些不耐,她能忍着跟周月英说这么久的话,已经叫自己惊讶的不得了,还要在这哭个没完,简直不给好人活路。

    “你在这哭想让我心软吗?”陆欢颜寒声道,“其实我很想知道,当初我大表哥在东宫出事,他明明已经被大舅舅关在家里,宫里的那些消息是怎么传到他耳朵里的?周姐姐,你和初云,都是太子妃的手帕交,是不是?”

    周月英猛地哽住,她抬起头惊恐地看了陆欢颜一眼,强自镇定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陆欢颜眯着眼睛笑而不语,周月英心里发毛,起身道:“既然你不顾念当初的情分要袖手旁观,那只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吧。将来再见,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告辞了。”

    陆欢颜含笑看着她匆匆走到门口,才淡淡地道:“周姐姐的意思是要跟我割席绝交了吗?”

    周月英身形一顿,半回着头道:“你狠心绝情,我又有什么办法。你只自取多福,将来可千万别落在我手上。”

    陆欢颜“嗯”了一声,笑道:“放心好了,不会有那一天的。”

    周月英走后,有缘和采薇重又进了房间,看陆欢颜脸色阴沉,有缘试探道:“小姐,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吃点什么?”

    陆欢颜看了她一眼,道:“周月英和太子妃的死有关系,去查周家。”

    有缘答应着就要出门,陆欢颜叫住她:“算了,那么麻烦做什么。她们既然害我的亲人,那我又有什么道理跟他们讲道理?”

    采薇上前一步:“小姐的意思是?”

    陆欢颜冷冷一笑,拂袖起身,周身寒意乍现:“传我的令,云谷新人试炼的机会到了。三日后,我要京城再看不到周家。”

    有缘和采薇俱是一凛,垂首应诺。

    三日后的深夜,礼部侍郎周怀恩的宅邸遭盗匪夜袭,周家三十余口死于非命,盗匪用火油焚烧周府,大伙久烧不尽。

    京兆府和京城禁军几乎同时赶到,但盗匪已然离开,周家大火烧了一夜,周宅片瓦无存,周家人都被烧得面目全非,是为人间惨剧。

    当晚京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势极大,第二天一早,满目皆是银装素裹。

    陆欢颜一早起来推开窗子,深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气,心中的郁积似乎也扫掉了一些。

    她昨晚一夜未眠,周家的事虽然做了决定,却总是觉得心中不安。

    “小姐,当心着凉啊!”有缘进屋来就瞧见陆欢颜作死一般地穿着单衣站在窗口吹冷风,赶紧跑过去把窗子关上,又找了衣服给她披着。

    陆欢颜笑笑:“哪有那么娇气。”

    有缘皱眉:“小姐昨夜辗转难眠,奴婢在外间都听见了。你这又是何苦,奴婢劝你一句,那周家实实在在的没一个好人,用不着觉得过意不去啊。”

    陆欢颜摇摇头:“他们家好不好,也轮不到我说。周侍郎是贪,可那是皇帝管的,周夫人刻薄前房嫡女,那是周家人管的。说到底,我不过是因为周月英触到了我的底线,如果她昨天不出现给她姨母求情,我兴许根本想不起她来。”

    有缘哼道:“方管事已经回话,昨儿咱们的人问话已经整理好了,周侍郎根本就是太子一党,算计谢家,自然少不了他一份!周月英不过是被她爹当枪使了,还有她那个姨母,小姐你猜怎么着?”

    陆欢颜撇嘴:“你就快说吧。”

    有缘一边服侍陆欢颜穿衣服,一边道:“她哪里勾搭什么邻村张大户啊!她分明跟自己姐夫早就勾搭上了,当年周月英她娘就是被她们气死的。就只有周月英被蒙在鼓里,还被她爹撺掇着来找你求情。哼,这一家子人,真是烂透了!”

    陆欢颜诧异:“那咱们的消息是怎么回事?”

    有缘道:“她们每次见面都是约在邻村的张家,那张大户的弟弟在吏部看门,不知怎么自己就成了鹊桥,得了周侍郎不少银子呢!”

    洗了脸,坐在妆台前有缘给陆欢颜梳头:“所以小姐,你为了那样的人睡不着觉,可真是亏大发了呢!”

    陆欢颜冲着镜子笑笑:“你呀,他们再不好,我去杀他们,却也不过是一己之私。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有缘哼道:“小姐这话错了,如果他们一家安分守己,常做善事,待人宽厚,心存善良,但是只和小姐你一人作对,你去杀他们,那才是一己之私。可他们做的那些事,小姐难道没想过,如果真的做成了,靖安王府、咱们府都会是什么结果?”

    陆欢颜一愣,诧异道:“有缘,你说的这些,我倒是从没想过。看来是我偏执了!只不过,我这么快到斩乱麻,也不知是好是坏。那三十几人里,总是有罪不至死的。”

    说话间,采薇进屋来传话:“二少爷一大早儿就从贡院回来了,这回已经见过了老太爷和老太太,正在老爷太太院子里,太太派人传话,叫小姐起了就过去,一家人吃早饭呢!”

    陆欢颜这才开心了点,点头道:“快给我拿那件银鼠毛的大氅,赶紧过去。”

    有缘笑道:“小姐忘了崔管事带回来的那件紫貂大氅?你不是常说下雪天穿最好了吗?”

    陆欢颜点头:“对呀,之前还给太太送去一件,我自己竟然忘了,快拿出来我试试。”

    紫貂毛千金难求,因为大历几乎找不到纯种的紫貂,可是崔成安往东南沿海一趟,却发现那里竟然有人饲养紫貂。

    这还让陆欢颜惊讶许久,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这种动物应该是在东北的山里,可是这个时空,却好像并不是那样。

    披上紫貂大氅,陆欢颜看着在光线下泛着紫色光晕的皮毛,微笑道:“也不知道崔成安带回来的紫貂活下来没有,要是真能规模化饲养,那可是要赚大钱的!”

    采薇“噗嗤”一笑:“小姐你这心里除了赚钱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事呀?”

    陆欢颜哼道:“那你这么清高,银鼠毛的大氅就只给有缘吧,你呢,还是适合清冷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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