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禾来了。”张晏洵见林芩禾进来,放下了手上的报纸,一脸柔和地看着林芩禾。
    “我刚听李叔说了,你这伤又裂开了,怎么就不喊大夫来看看?”林芩禾端着包扎用具,坐在了床侧。
    “无碍,这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勤换几天药就行了。”张晏洵说着就要脱衣,突然停了下,“你不回避下吗?”
    “这有什么的,我爹手下那些兵训练的时候天天赤裸着上半身,我从小看到大。”林芩禾无所谓地说道。
    “那就行。今夜府里进了贼,可有吓到你?”张晏洵低垂着眉眼,看着林芩禾为自己包扎,心里的甜蜜是止不住的。
    “就……就还成吧,只是睡一半听到他们要砸门,确实有些吓到了。”林芩禾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敢扰到禾禾的人确实是该罚。”张晏洵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说我把他们一人卸掉一只手,当做处罚如何?”
    “张晏洵,你这也太残忍了吧?!”林芩禾真的吓到了,“他们……他们只是担心我,这你都要罚吗?”
    前几日的张晏洵在她面前都是一副温柔平和的样子,怎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虽然知道他当时夺取家主权利时杀伐果断,但这几日他对自己确实不错,本还想着也许嫁给他也没什么的,没想到这人是个疯子!
    张晏洵伸手揉了揉林芩禾的头,说道:“这么多年了,禾禾还是一如既往的善良。”
    “给你包扎好了,你别又大动作给扯开了。”林芩禾不露痕迹地躲开了他,面上虽不显露出什么,但心里却还是有些不满。
    张晏洵回来的这几天,时不时就和她聊些她记忆里没有的、小时候的事情。
    但翻遍了原主的记忆,都没有这么一段。
    “好,那你早些回去休息。今天吓到你了,改日我带你去冀州城附近逛逛,就当赔罪了。”
    张晏洵本眉眼含情看着林芩禾,但目光落到腰间那白色的蝴蝶结时,不由得一愣,神色变了又变。
    “那你可说好了,不许反悔。”林芩禾听到这不由得眼前一亮。
    来这这么多天了,还都没有去外面逛过。
    每天就在这偌大的宅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在那间卧室里,人都要发霉了。
    目送走了林芩禾,张晏洵看着一旁的链子和腰间的蝴蝶结,陷入了思索之中。
    林芩禾当然没忘记自己屋里还有个伤员,端着那剩下的用具回到屋内,就见那本应躺着的人此刻坐了起来。
    “你……醒了啊。”林芩禾端着托盘走了过去,并将托盘放置在床头柜上。
    “你为什么救我?”陈案青说道。
    刚醒来的他看着周遭熟悉但又陌生的环境十分警惕,听到门口有人推门进来,伸手便抽出了放在一侧的刀。
    直至看见了来人是她,才没察觉得松了松。
    “你这么俊俏的小郎君,死了怪可惜的。更何况你的目标又不是我。”林芩禾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能自己包扎吗?”
    陈案青并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拿起酒精和药膏开始涂抹起来,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芩禾:“你给我脱的衣服?”
    “废话,不脱衣服怎么上药。”林芩禾理直气壮,拿起桌上的桃子就咬了一口。
    “……你还真是……”陈案青俊脸微红,认真上药不去看她。
    “你先等等绑上,后面没涂到呢。”林芩禾急忙制止住了陈案青,到洗浴室内洗了洗手,接过棉球开始处理。
    “你叫什么名字啊?”
    “……”
    “看你这样,也不像是小偷小摸的人啊。”
    “……”
    林芩禾嘴上不断叨叨,气息和温度传来,让赤裸着上半身的陈案青身体一僵。
    “你有家人吗?”
    问到这,陈案青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从张府回去,就见师父主人家的小厮站在门口,原以为是来找师父的,没想到急急忙忙就把自己带到了洋医院里。
    待他进到病房时,就看见浑身是血的师傅目光呆滞地坐在一侧,床上的师娘已然没有了生气。
    原是那日师父师娘乘坐前往京区的火车,同张晏洵坐的是同一辆。
    但没开一会儿,张晏洵的仇家找了上门,劫持了火车上的乘客,还准备炸毁铁路。
    师父本可以带着师娘偷偷逃走,只是在混乱中飞来一枚子弹,眼看着就要击中师父。
    情急之下,师娘赶忙挡到师父身前,就这么倒在了师父怀里。
    师父虽然悲痛,但还是在第一时间跳窗逃出,只是等师父将师娘送往医院时,已无力回天了。
    这是三人最后一次一同回家。
    师父抱着师娘的遗体,将她收拾打扮好,装入了棺材里,暂时搁置在大堂之中。
    他本想再去见师娘一眼,路过师父房门口时便听到师父痛苦地哀嚎了一句“秀娘”。
    枪响声散,等他进入师父房内,就见师父持枪倒在了地上。
    从此刻起,世上再也没有他的家人了。
    曾几何时,师娘看着只到他腰间的自己,会蹲下来揉自己的脸;被师父训斥罚跪时,师娘会偷偷给自己送吃食;吃任务受伤时,也是师娘一脸心疼给自己上药……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他恨毒了张晏洵,要不是他,师父师娘就不会死!
    说不定师父会带着师娘成功找到救治师娘病情的办法,也许师娘以后就能和正常人一般生活了。
    可这,都因为张晏洵!
    “喂,手抬起来点。”
    林芩禾突然的娇呵将陈案青即将癫狂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就见本应该在身后的小女人,此刻正一脸不满地揪着绷带两端,站在自己面前。
    “陈案青,青玉案的案青。”陈案青被女人喷洒的温热的气息激地身体一僵。
    “案青……是个好名字,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想必也喜读诗书吧。”林芩禾边绑边琢磨着这两个字。
    是了,师娘本就是学堂的女教师,取的自然是好名字。
    “给你包扎好了,你要是没地去,这几天留在我这养伤也行,我也正好缺个说话的人。”林芩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手。
    “好。”陈案青点头。
    “?”这回换林芩禾有些接不上话了。
    “我无处可去,还请小姐收留。”陈案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只是心里的声音在告诉他应该这么说。
    有师父师娘在的地方才是家,如今师父师娘都故去了,自己可不是无家可归之人?
    更何况留在张府也能伺机报复张晏洵,这次刺杀未准备充足便行动,已然是打草惊蛇了。
    但张晏洵的未婚妻在自己手上,必要时也能用她来威胁张晏洵。
    “成!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觅点吃食来。”
    林芩禾拍了拍陈案青的肩,却不成想碰到了肩上的伤,疼地陈案青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让我看看。”林芩禾慌乱地扒拉着陈案青的衣服。
    “……别动了。”陈案青一把握住林芩禾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
    女人的柔夷让陈案青舍不得放开,但小半身快要站起的小兄弟却让他不得不放开。
    “别乱动了,等会……伤到其他处。”陈案青哑着嗓子,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控制自己的小兄弟。
    “啊……啊好,那你自己小心点。”林芩禾出门前还不忘交代。
    ………………
    「有话说」:
    我真服了po了呜呜呜,本来一点就码好了,结果提交的时候跳没了。我又只能再码,又没了qwq这已经是我码的第三次了!!
    咱就是说po难道就没有自动存档吗!!
    本来想睡醒了再更一章,现在看来有点悬,毕竟我还没睡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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