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昱州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他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抬眼往那边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的瓷器,目光缓缓上移,就对上了田甜的视线。
    她似乎是听到了开门声便扭过身来望着他,手里刚刚拎起了另一尊瓷瓶,像是掌握了底气,微微扬起下巴示威般睨着他:
    “放我走!”
    田昱州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倒不是因为地上那些碎裂的昂贵古玩瓷器,而是因为,他看到了田甜踩在地上的那双赤裸的脚。
    我没想到女佣会给田昱州通风报信,更没想到田昱州会回来得那么快,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将他的别墅闹得天翻地覆,仅仅只是砸碎了几个花瓶几尊瓷器而已。
    这些东西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我以为田昱州会被我喝住,可他还是沉着脸朝我一步步走了过来,我慌乱下举起那尊精致的瓷器就要往地上砸去,他却先我一步扼住了我的手腕,夺过了那尊瓷器,然后,毫不犹豫地随手向远处一掷。
    瓷器重重砸在地上,顷刻间分崩离析,瓷片飞溅,而我也被那声清脆的炸裂声惊得下意识抬手捂住了耳朵,而田昱州就是趁着这时候伸手将我抱起,抱着我一步步上了楼梯。
    “田昱州!”
    我愤怒地喊他的名字,他一眼都没有看怀中的我,手却将我抱得很紧,踏在楼梯上的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开心点了吗?”
    他没有看我,问得也突然,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一时愣住了。
    “什么?”
    他终于垂眸将视线落在了我的脸上,“我说,刚刚砸了那么多,有开心一点吗?”
    我终于反应过来田昱州的意思,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而此时他也已经抱着我走到了三楼的那间房间门口,打开房间将我放到床上,却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蹲下身抬起了我的脚。
    我不知他用意何为,但我此刻没有穿内裤,若是动作幅度大一点便会在田昱州面前走光,因此我一时间慌了神,挣扎着想将脚收回,田昱州却皱眉喝了一声:
    “别动!”
    这一声唬住了我,我当真不敢乱动了,他的指尖游走在我的小腿和脚踝处,最终轻轻握住我的脚踝将我的脚托了起来,视线落在我的腿上细细打量着,“有受伤吗?”
    “没有。”我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语气生硬地扯开了话题,“田昱州你少装好心!如今我的婚事被你搅乱了,你已经报复过我了,总该放我走了吧!”
    我话音刚落的一刹那,明显感受到他按揉着我脚踝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道,我吃痛低头望去,田昱州却正好抬起头来看我。
    “你想去哪里?”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回答他,只要是任何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都可以,可他的眼神阴鸷得让我心悸,心轻轻颤了一下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
    “去见爸爸。”
    “那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田昱州说着又低头看向了我的脚,仔细确认着我有没有被碎瓷片割伤,也就是这一低头,借着头顶的灯光我才注意到他脸颊上那道浅浅的疤痕,还没来得及想更多就听到他慢慢说了下去:
    “你暂时没办法回爸爸那里了。”
    “什么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色越是淡然,我却越是心里发紧。
    他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终于确认完我没有伤着自己后才缓缓站起身,我怕他离开,抓着他的衣角又急切地重复了一遍那个问题,他垂眸望着我面上的哀切,不疾不徐地拉长音调:
    “啊——对了,忘记告诉你了。”
    “爸爸出车祸了。”
    大脑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变为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一开始是难以置信,到了后面仅存的希望也随着每个字的吐出而逐渐崩溃。
    “他成了植物人。”
    “不过就是有点可惜,他没办法出席你和我的婚礼了。”
    田昱州每说一句,我抓着他衣角的手便撤去一分力道,最终还是无力垂落身侧,他后面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失魂落魄地垂头望着地面,连眼角落了泪都毫无知觉。
    可我这副模样反而令他满意起来,田昱州又缓缓蹲下身来,用指腹为我轻轻拭去眼角落下的泪珠,望着我失去焦点的空洞目光,用充满怜爱的口吻对我说:
    “甜甜,以后没有人爱你了。”
    “你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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