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仪心来到一栋外观简约的四角大楼,目测楼高约有三十层,大楼大门处有许多警务人员让她确定来对地方,「就是这儿。」
    杨仪心进入大厅见到一群着黄衣服的男男女女,有的大哭,有的崩溃乱喊「上师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我怎么活下去呀!」「啊!唔唔我唔啊!」
    一旁的管理员不耐烦的说:「警官──已经看了二遍了,那人进去后就没出来了,而那段时间除了报案人,就其他人走出走廊,也没有人进入三十楼,一看再看我真的很困扰,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大哥──没办法我们学长就要求我们再仔细确认,不然──再看一次就好。」年轻警员不好意思的说:「要不然这次用倍数播放。」
    「我是东町区分局刚报到的警员杨仪心,南道二现在在哪?」杨仪心插话问那年轻的警员。
    年轻警员转头不奈烦的说:「别烦……」但见是名可爱女性态度马上转变,「啊,不是……那个……南道二学长现在在三十楼4号。」
    「ok!」杨仪心问完便向电梯前进,电梯旁的鑑识人员正收拾工具,看来採证都告一段落了,为什么南道二学长还没离开呢?
    杨仪心抵达三十楼,电梯门开起,眼前是一条直通到底的走廊,走廊两侧各有三户人家,廊底是一扇与天花板和地板相接的密闭採光窗,三十楼4号的门口一样有鑑识人员在收拾工具。
    杨仪心走到4号大门旁,见一瘦一胖的警员在讨论案情,瘦警员说:「监视器凌晨3点多只拍到一名身高约155公分左右,带鸭舌帽和墨镜身型瘦小的人进入,案发到现在超过6小时却没有人出来的影像,大楼外墙除了冷气机外没有任何攀趴物,犯人不太可能从三十楼的外部逃出,但在室内也找不到兇手。」
    「这算密室杀人?还是自杀?」另一个胖警员说。
    「自杀?那进去的人是鬼唷?」瘦警员吐糟。
    「说不定呀,里面那个作法作一作鬼就来了。」
    「听你在瞎扯,最好鬼还搭电梯。」
    「『芎思圣堂』的教义不就是,弃人身修果得道吗?所以就自杀了!」
    「你还真清楚他们在搞什么?」瘦警员意外的看着胖警员。
    「二年多前不是被媒体爆料诈骗敛财嘛,我那时就有认真关注。」
    「但,这还是没解释进去的人是谁?人去哪了?」
    「来接他的阴间使者!」
    「你再扯一点!」瘦警员推了胖警员一把。
    杨仪心见话题已经和案件无关便打断谈话,拿起自己的证件问:「南道二在哪?」
    「在里面,坐在门口的那个就是。」瘦警员手比了比半掩的大门,杨仪心便走进案发现场。
    「长的真可爱。」胖警员窃喜喜的对瘦警员说。
    「我不喜欢,感觉冷冰冰的。」瘦警员小声评论。
    杨仪心一进案发现场血腥味扑鼻而来,嘴里似乎能嚐出这股另人作呕的腥臭。
    低矮天花板压迫着空荡的厅堂,厅堂只摆有一张神坛,一眼就可见到死者坐倒在神坛桌脚前,左右两侧的墙上掛了几幅诡异的人像画,神坛上供奉她没看过的偶像,偶像被沾满血的玻璃框罩着,不止玻璃框上是血,神坛上、地上、天花板、墙上、全是血,仔细看似乎是用血到处画上的符咒。
    低矮天花板、血符咒、诡异人像画,搭配起来给人极大的压迫感,但杨仪心除了觉得气味难闻外,心中没有一丝不适,反而是有股好奇心涌出,让她很想一探究竟,但眼下他得先向坐在一旁满脸鬍渣,脸掛倦容的南道二打声招呼。
    南道二是名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警员,他嘴上叼着一根未点燃的菸,手环在胸前不发一语看着兇案现场。
    「南道二学长。」杨仪心轻声的打招呼。
    南道二稍稍侧头打量了一下杨仪心,用乾乾的声音说:「南町分局来的杨仪心是吧?」
    「是。」杨仪心对南道二知道自己的来歷有些讶异,以为他是不会再意自己这种新人的人,过了一会儿,南道二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兇案现场。
    「学长,你是在做什么呢?」杨仪心问。
    「我在等人。」
    「让你久等了!」杨仪心正声:「现在我来了,可以回局里了吗?」
    南道二侧头看了眼杨仪心又将目光回到命案现场说:「你要看看现场吗?看完跟我说你得出什么结论。」
    「我?可是……」杨仪心只是来带南道二回警局的,但被他这样一问,内心有了挣紥,她很想进命案现场一探究竟,却又不想和这男人扯上麻烦事。
    南道二侧着头看着她,见她的嘴角有些扬起,便道:「你应该很有兴趣吧?」
    眼前充满谜题的兇案现场,终让杨仪心实在按耐不住,掩着兴奋说:「是的。」语毕戴上早就准备好的手套和口罩,拿出一本笔记本踏进兇案现场。
    杨仪心走近神坛,发现神坛上方天花板的支架有些变形,似乎掛过重物,大体靠着神坛的桌脚,坐在一大滩血泊上,疑似兇器的厨师刀就在不远处,旁边还有把沾满血的拖把和水桶,她缓缓蹲下观察,死者男性,年约40多岁,脖子被利刃割开,大体的前襟、后背都染有大量的血跡。
    「为什么兇手要这样做呢?」杨仪心起身,在笔记本上记录线索,一边小心的在房里游走,除了进门的厅堂外,其他地方都没有血跡,窗户都已上锁,窗外如胖瘦警员讲的没有可供移动的凸出物,就算有,要从三十楼外墙逃走风险太高了。
    这时鑑识人员进来要将遗体带走,杨仪心揽了一名女鑑识员问:「是谁报的警呢?」
    女鑑识员不满工作被打断,给了个白眼,沉住气详细道:「是一名信徒,他说一早按门铃,死者没来开门,打电话也没接,不一会儿却传简讯给,要他先帮忙买30份早餐,给同修来的时候吃。」女鑑识员指了指放在门口两个装满早餐的袋子,「等他买完早餐和其他信徒一同上来时,发现门没关,推开门就看到这番景象,吓的赶紧报警。」
    杨仪心听完豁然开朗,她开心的握着女鑑识员的手,「这样就解释了为什么他要把这里弄成『这样』了。」女鑑识员被杨仪心的举动吓懵了。
    杨仪心走回南道二身旁,按捺住解开谜题的喜悦,沉着声音说:「南道二,原来你不是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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