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过后,只听‘呲’地一声,夜浑身破烂不堪、鲜血淋淋地站在城墙之上喘着大气,一脸地疲惫模样。

    再看此刻的赐星林月则是双目失明,从半空中摔落至地面,将地上砸出一个‘凹’状,人躺在里面不得动弹,且双眼有大量鲜血正往外狂涌不止,若是细看,便能看出赐星林月嘴里此时正吐着一口接着一口的血液出来。

    夜喘着大气,还没动弹人便跪倒在了地上,夜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虽说腿脚还在,但一早在幻境里自己用靳闪断了自己的腿脚,此刻的脚已经失去了知觉,估计少说也要半晌才能通过体内的自愈恢复过来。

    不过刚才自己倒是用靳闪正中赐星林月双眼,导致赐星林月失去了双眼,地爆、血线眼自然失去了控制,所有被他所迷惑住的人都恢复了正常。

    有几个须佐门弟子一见到赐星林月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便立马拔出腰间刀剑就要去杀。

    夜见此状,只得咬了咬后槽牙,随即一个移形换位瞬间出现于赐星林月面前,徒手夺过几个须佐门人的刀剑,并抢了过来。

    几个须佐门人见状,忙喝问道:“恩公、我们刚才在幻境里已经看到了,他如此作恶多端你又为何要护他,何不让我们将其斩杀,以祭奠这些死去人的亡魂?”

    “不”夜回头看了眼身后奄奄一息地赐星林月,道:“我说过,我要见到一个没有仇恨的世界、所以”

    “他杀了那么多人,若是不杀了他的话,那些死去的人又该如何?”一须佐门弟子叫嚷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此乃天经地义之事,必须要杀了他,以藉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没错、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四周围观的群众全部异口同声地叫喊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也写满了愤怒和杀意,夜见此状也不知应该言语些什么,只是静静地站于此地思索者,倒是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就快丧命地赐星林月大声笑了起来:“夜、看见没有,杀戮就会引发仇恨,没有人可以放弃仇恨。”

    “正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放弃仇恨,所以我们才要朝着那个方向奋斗不是吗?”夜回头怒喝道,随即走上前将赐星林月从地上背了起来,旁边围观的群众们纷纷上前欲要阻止,几个须佐门弟子嘟嚷道:“恩公,你不能带这个杀人凶手走!”

    “我若是要走,你认为就凭你们几人就能拦得住我?”夜回头怒视着几人,并未有要理会众人的意思,倒是大摇大摆地迈步向前缓缓走去。

    待到夜出了城门,离开城池之后,几个须佐门弟子也紧跟其后跑了出来,夜并未理会他们,而是朝着小路走去。

    走了没过多久,赐星林月就轻轻地在夜耳边嘀咕道:“放我下来吧、我就快要死了,没有再逃跑的意义了。”

    夜将赐星林月放到地上时,此刻的赐星林月脸色皆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如同死人那般苍白。

    “夜”赐星林月缓缓地抬起手,夜忙上前握住赐星林月的手,应道:“我在,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说出来听听吧!”

    “我一生都想要复仇,可、结果却连仇人的面都没见到,人就要死了!”说到这的时候,夜缓缓地低下了头,嘀咕道:“对不起,害你没有为族人报仇雪恨!”

    赐星林月“哼”笑一声,道:“赐星族所有人都在刺鸟谷底,我死以后,也请将我葬于那。”

    夜只是在一旁静听,并未与之搭话,的确自己也着实不晓得应该与赐星林月说些什么,毕竟此时此刻他的这般模样可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赐星林月虽说双目失明,但似乎仍然能够明白夜内心深处在思索什么,脸上扬了扬嘴唇,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杀你吗?”

    “不知”夜也有些纳闷,明明自己与赐星林月从未见过面,自己还几番出手阻止,但他并没有打算将自己杀死,反倒是一直在邀请自己进入他们复仇二人组里,赐星林月顿了顿道:“我的师傅是神族中人,他告诉我,下山之后会遇到一只金色的乌鸦,他会人族带来改变。”

    “预言吗?”夜询问道

    “我想、应该是吧!”赐星林月紧握着夜的手,叫道:“你说的没错,我也想看见那个世界,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走下去,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夜紧紧地握着赐星林月的手,重复道:“无论如何我都会走下去,哪怕只有一人,也在所不惜。”

    “哼哼”赐星林月笑了几声后便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人也极度虚弱地说道:“期初我不敢确定你就是那只金色乌鸦,不过、现在我确定了,在你的身上的确出现了那道金光,那是一道会使人温暖的金光,真不知是那位能让你有如此大的改变。”

    “他和你一样,都是惨遭灭族的人。”

    “流云蛟?”

    “恩”

    赐星林月并未说话,只是笑了笑,看得出来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笑,而在这时紧握着夜的手也逐渐落下。

    再看赐星林月心脏停了,脉搏没了,呼吸断了。

    夜只是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赐星林月,虽没言语,但却闭上双眼,心里不知为何竟会有那么一丝疼痛。

    赐星林月、陆遥二人又何尝不是自己?

    为了替拜月村人复仇,杀了太多无辜的人,可谓是不择手段,那双早已染满鲜血的手到最后也不知会死在谁的手中!

    也许当时萧所说的那句话:没有过别人的经历,就不会知晓别人的疼痛,也许每个被杀的人背后也都有着各自的疼痛,所以放弃杀戮吧、夜!

    之前这句话夜一直不理解,如今来看,夜似乎已经明白,从过去到如今似乎自己所遭遇到的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生世,各自的疼痛,似乎以前的自己就是复仇二人组的成员。

    不过、索性,夜遇到了改变他的人:流云蛟。

    想到这里的夜蹲下身子将流云蛟抱了起来,朝着来时刺鸟谷的路奔袭而回,数天后,夜回到了刺鸟谷,看着夕阳下赐星林月的坟墓,夜拿出一块金色的刺青染料出来,照着铜镜里的自己就将眉心处的黑色乌鸦重新染了色,使其变成了金色,待到一切都已经完成之后,夜给赐星林月磕了一个头,道:“你的仇,我没办法帮你报,但我会让你看见那个没有仇恨、只有和平的世界。”

    说完夜便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叫道:“当年的黑乌一绝夜已经死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就是:金乌、夜。”至此夜也缓缓地转过身子,迈步离去。

    距离此处数日距离的乾昆山清春洞碧波潭内传闻有斑尕的神兵利刃。

    三日后:

    夜来到了一个名叫‘天马镇’的小镇。

    此镇正前方有一湖泊,大约如海,一望无际,镇后三面皆是白皑皑的高山,镇中有人家千余户,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镇中农田不多,所以家家户户就靠着渔业来过活,此地正因渔业发达,故此常年有来往客商不远千里来此处贩卖鱼类。

    镇中家家户户也都有些小钱,算得上是富丽,而距离此镇不远百里的高山深处就有着那传说有斑尕神兵的:乾昆山、清春洞、碧波潭。

    来至镇前的大道上,便可看见在入镇的左侧有着一只长着翅膀的白色马匹,它便是此镇一直流传着的天马。

    天马的传说由来已久,相传当年斑尕与六门激战之时曾逃难于此,眼看就要走投无路,命丧黄泉之时,那时起湖面突然波涛汹涌,狂风大作,天地变色,而在不远处就有一只浑身皆白,长着翅膀,身上还不时冒着金光的天马踏浪而来,它救下了斑尕,并将他带到了那片白皑皑的高山深处。

    待到斑尕再此出现之时,他已经容光泛发,并且结识了九杰,与他们一起完成了那个短暂的烟花盛世。

    不过从未有人见到过天马,所以这也就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进入镇中,镇前几百米开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湖泊:天马湖。

    传闻当年的那只天马就是从那湖面上踏浪而来,所以前往湖泊的道路两侧修砌着数座天马石像。

    此地靠山面湖,可谓风景宜人,晚霞照映在湖面上,将半边湖面映成霞红色,暖暖微风吹拂湖面,碧波荡漾,使人心旷神怡。

    再观镇中,虽是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客舍、客栈、酒楼、绸缎庄、首饰铺、当铺可谓应有尽有。

    因为来此地贩卖鱼类的商人居多,且此地还有一处闻名人族的‘天马山庄’,所以来此地修养观赏风景的人也大有人在,以至于镇上本地人口少,但外来人却让此地变得极为热闹。

    天马山庄:背靠于苍遥山下方,面朝天马湖,可谓背山观水,风景宜人。

    此庄乃人族第一才子:齐云陆出资修建,每到月初此庄便会展开一次文人集会,届时人族几乎所有的文人都会前往庄内以文会友,相互交流。

    所以天马镇也常年能够看到很多文人墨客在此地吟诗作对,甚至镇中还有许多墨房以及棋舍,以供文人墨客们吟诗作对、写作画画、下棋对弈。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夜而言,简直不值一提,因为自己完全不会理会这些文人墨客之间的相互摆弄学识方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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