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鸦雀无声,注视着火焰中的南宫玉。如此大的火焰,没有人能在里面完好无损。可南宫玉却忽然坐了起来,手撑双腿的站起身来。

    斋藤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人在全中了他的“牙突零式”后还能站起来,难道这小子已经是一个鬼魂了?

    南宫玉当然不是鬼魂,他仍然有气无力,连腰都挺不直,肩膀的伤口也是痛彻心扉,却没有倒下。他身上火焰向上空凝聚,足有三丈之高。突然间,前端的火焰化成了一个龙头,对着斋藤一“嗷”一声长长的巨吼。震得大地都在颤抖。

    就算斋藤一再处乱不惊,此时也吓得变了脸色,瞳孔中满是惊惧之色,身子颤抖的向后退去。萧云溪只听到了声音,感到了气流,却看不见那是什么东西,问堵在门前的新选组道:“什么东西在叫?”没人有功夫答他,全都呆若木鸡的望着天上的火龙。

    火龙渐渐的脱离火焰,那龙身,龙爪,龙尾,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威风凛凛。人群中的德川秀忠浑身颤抖,吃吃道:“这。。。这是火龙护主!”冲田总司也难以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这小子真的是龙的传人!”蹲在房顶上观战的织田秀子吓得芳心乱颤,看呆了眼。

    火龙突然闪电般冲向了斋藤一,怒吼着张嘴喷出一口龙炎。斋藤一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惊吓之余赶忙低头躲过热炎,可头顶上的头发却被烧焦成卷,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头皮炙热,像是顶着火炭般焦热难受,他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被火龙一尾扫中,把他整个人甩的飞了出去,直接跃过了房顶,从织田秀子的头顶上掠过,摔倒了隔壁的街道上。

    火龙转头对着其他番长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龙啸,张嘴喷出长达三丈的滚滚热炎。谁敢跟火龙对打?最沉稳的冲田总司第一个屁滚尿流的抱头鼠窜。其他番长也撒腿逃命,六番长和七番长跑得慢,被龙炎吐到,立刻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嚎啕嘶喊声。火龙还不罢休,对着那二人又喷吐了一阵龙炎,嚎啕声音顿时消失,化作了一团黑骨。其他人早跑得无影无踪,观众们也惊做鸟兽散,全场人挤人,人踩人的混乱一团,只有几个胆大的躲在五十丈远的房屋立柱后,悄悄看着。

    火龙回到半蹲着的南宫玉身旁,似是怜惜的绕着他游飞了几周。南宫玉瞥了火龙一眼,虚弱道:“多亏你了。”火龙在他脸上蹭了蹭后,化作一团火焰罩住了他的身子,消失不见。

    南宫玉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那几个没有走远的胆大观众看出了便宜,蹑手蹑脚的跑上前去,见南宫玉双眼紧闭,毫无意识,对视了一眼,纷纷拔出了武士刀。要是能一刀结果了南宫玉,那可是一夜成名了。

    忽听“嗤”一声,在他们和南宫玉之间的土地上出现了一道半圆形的剑坑。坑里仍冒着白烟,他们吓了一跳,坐倒在地上。萧云溪收起剑,将南宫玉扛上了肩头,回到酒肆,头也不回道:“擅入者死。”

    黄昏时南宫玉悠悠醒转,见萧云溪正在熬制草药,宋明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他吓了一跳,道:“我昏迷了多久?”萧云溪道:“才两个时辰,你内伤严重,流血过多,继续睡吧。”南宫玉问宋明道:“事情办妥了么?”宋明担忧道:“办妥了,但少主你现在的情况也走不了呀。”南宫玉道:“怎么走不了?”说着想起身,忽觉全身疼痛无比,又躺了下来。

    宋明道:“少主你的伤没有一个月是下了不床的,返回中土要在大海上,你还是养好伤再走吧。”南宫玉坚定道:“不,我必须走,一刻也不能留。”宋明还要再劝,萧云溪道:“我也认为南宫兄应该走,新选组虽然重创退去,谁知他们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他们做事是不需要向丰臣秀吉禀告的。

    宋明叹道:“好吧,我明白了。”南宫玉咬了咬牙,再次强行坐了起来,身上敷药的伤口再次崩裂流血。萧云溪重新为他包扎换药,道:“你的恢复力真是惊人,才两个时辰,伤口就已经止血了,不过你的内伤还需要长期调理,近期不要妄动真气。”

    包扎完后,将汤药拿了过来,道:“趁热喝了,就上路吧。”南宫玉一口气喝了下去,宋明给他收拾了包袱,装了吃喝和药品,又带了几件自己的衣服。南宫玉忍痛下了床,缓缓的向后门走去。

    后门的胡同里停了一辆马车,赶车的叫小周,是朱家公馆的护卫,十分可靠。宋明道:“小周会带少主到码头。码头上会有一个一只手的人带少主上船,剩下的都要听他的安排,小人只能做这么多了。”南宫玉欣然道:“已经够多了,辛苦你了,萧兄,你多保重。”萧云溪笑道:“我不喜欢说离别的话,快去吧。”

    南宫玉艰难的爬上马车,对车窗外的他们招了招手,小周道了声“少主坐稳了。”说完马车缓缓驶出。

    马车里只有南宫玉一个人,相当宽敞,宋明想得周到,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南宫玉浑身酸痛,困意袭来,铺好被褥后,躺下就昏昏睡着。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小周轻唤道:“少主,少主,我们到了。”南宫玉“哦”了一声,忙睁开眼睛,拿着包袱下了马车,见天露鱼白,转眼就要天亮了。码头上仍然一片漆黑,只能听见阵阵的海潮声。南宫玉让小周赶车回去,他独自走向码头。果然见一个身穿和服的中年人坐在码头的木桩上,左袖里空空如也,正是宋明介绍的那个人。

    那人看了南宫玉一眼,道:“你是宋明介绍来的?”南宫玉看出他也是个汉人,便点头应是。那人道:“跟我来。”说着走下了码头,带着南宫玉上了一条三桅货船。船身很大,甲板上无人,他们直接来到了船底的货仓,里面装满了几百箱的货物。那人道:“明天早上东瀛的人会开船驶往宁波府。他们不知道你藏在这里,机警点,被抓住就听天由命吧,但别把我供出来。”南宫玉道:“我明白,放心。”那人叹了口气,嘟囔道:“要不是欠宋明一条命,我才不会管这闲事。”说着爬上甲板走了。

    南宫玉浑身酸痛,腾出了一个三面堆满货的角落,钻了进去后拿了一层布罩蒙住身子,枕着包袱继续睡觉。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连日的疲劳得到了恢复,睁开眼睛时感觉精神已经恢复,伤势仍然隐隐作痛。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而且就在货仓,赶忙屏气凝神,不敢发出动静。那人说的是东瀛话,说了几句后,另一个东瀛人也说上几句,接着他们轻轻抬动了几个箱子,开箱检查了一下,听语气和抬箱的动作好像格外谨慎。过了一会儿后才离开了船底。

    南宫玉确定没人后钻出了布罩,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吃了几口,忽觉船身一阵摇晃,心想难道船已经开了?我睡了多久了?他也不敢到甲板上去看,索性躺在原地闭目养神。他发现胸口的龙头暗淡无光,每次真气耗尽后都会出现这种情况,要过几天才能恢复。不过他的心却是愉快的,不知果果的书读的怎么样了,琦儿和英儿应该都会站了吧,想到温暖的家,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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