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素娥料正在料理宫务,听人来报说是永康公主和德清公主来拜见皇后娘娘。.这不年不节的都是少见公主来坤宁宫,素娥猜这两人怕事有事。

    把正在请示宫务的女官们给打发了出去,让人把两个公主领进来,素娥进了一旁朱厚燳在玩耍的偏殿,在这里接见了两人。

    永康公主和德清两个人给素娥行了礼,还拿出了两件小衣服,说是亲手给太子殿下绣的,素娥让在一旁的朱砂收了东西,又和两个人闲聊了几句。

    见德清公主有些支支吾吾,似乎有话要说,又不好意思张口,便把身边的人都打发到了殿外,直接问道,“妹妹可是有什么为难事儿?有什么难事儿直接和嫂子说。嫂子帮你解决。”

    永康公主见妹妹德清实在羞涩,便大大咧咧的说道,“是有件事想求皇嫂帮忙,前段时间听说驸马的人选定下来了,德清妹妹的驸马据说是一个叫袁相的家伙,家里似乎是富户,虽说司礼监的太监说是人品很好,但妹妹到底不放心,怕那些太监糊弄人,想请皇嫂帮忙,派人出宫悄悄的打听一下,看看此人在乡间的名声到底如何。”

    一旁的德清公主早就羞红了脸,未出嫁的姑娘,即便是公主也不好如此谈论自己的亲事。

    “原来是这事,”素娥呵呵的笑了一下,“要嫁姑娘确实要好好打听打听对方的人品,这就是在外面的寻常百姓家也是应该的,妹妹放心,我派个可靠的人,让人悄悄的出去打听。”

    其实这驸马最后是朱祐樘选定的,素娥对于对方的人品还是相信有保证的,但想想毕竟是公主一辈子的大事,多加小心也无妨。还转头和永康公主打趣,“妹妹的驸马要不要也一起查查啊。”

    永康公主说起德清妹妹的亲事没有顾忌,轮到自己倒也大方,“谢谢皇嫂了,驸马崔元的人品妹妹还是信得过的。”

    素娥恍然,永康公主到底是有生母在的,亲事那里还用自己这个皇嫂操心,怕是早就摸清好驸马的底细了,如此一想德清倒是可怜了几分,也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会道自己这里来请求帮忙。

    “你们哥哥可是早就叮嘱我要好好的照料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儿直接来找我这个嫂嫂帮忙就是。”素娥拉着德清公主说道,“就是没事儿的时候也常来看看,陪你们小侄子玩。”

    德清公主小声的说了句,“让皇嫂操心了。”

    倒是一旁的永康笑嘻嘻的接话:“那我们可要常来打扰皇嫂了,倒是皇嫂可别闲我们烦。”

    这宫里面的人谁都知道皇后娘娘在这宫里面独一无二的地位,出了嫁的公主,以后想要和宫里面保持亲密的联系,和万岁爷见面困难,最大的靠山可不就是皇后娘娘。

    永康虽然年纪还小,在太妃的教导下,早早得就懂事儿了,以前一直在周老娘娘前尽孝,如今有机会和皇后娘娘关系亲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三个人又说笑了一阵子,永康公主想起刚才看见外面有女官在等,知道皇后娘娘料理公务也繁忙,便拉着德清公主告辞了。

    素娥对于这两个公主倒是挺喜欢的,永康是个大方的姑娘,德清虽然羞涩,但既然敢为了自己的亲事开口也是个有主意的,能让两个姑娘以后出嫁的日子好过,素娥是不吝啬伸出援手的。

    原本素娥派人出去打听消息不过是想给德清公主定心,毕竟驸马已经是万岁爷亲口定下来的。必定是没有大问题的。

    没有想到派出的人一打听,得到的消息竟然很让人意外,街坊邻居们对于袁家的口碑很不好,说是这家家风不正,袁父家里小妾七八个,庶子庶女一大堆,这还罢了,驸马袁相本人据说年纪虽然还小,已经是青楼赌坊的常客,家里原本还有两个小妾,为了选驸马悄悄的给打发了。且袁家虽是富户,做的生意也不那么清白,据说还在外面放过印子钱。

    这如何使得!素娥得到消息后气的心口疼,万岁爷选定驸马的那天还曾经和素娥说过,给两个妹妹选了个人品上乘家风清白的人人家。结果内里竟是如此的不堪!

    “定时那些司礼监的太监弄得鬼。”朱砂在一旁说道,经历过前朝的宫女都知道,宫里面的太监为了银钱多少下作事儿的能干的出来。这袁相如此人品被选为驸马,肯定是贿赂了太监,这才瞒过了万岁爷。

    “虽是太监捣的鬼,毕竟是万岁爷朱笔御批的,这件事儿倒是不好办的。”素娥也有些为难。

    万岁爷金口玉言,已经明旨下发选定的驸马不可能说改就改。

    就在素娥还在为难如何和朱祐樘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没有想到前朝已经有御史上了折子,说袁相人品不堪,重金贿赂司礼监的太监,谋取驸马一事,并且在折子上详尽的记录了相邻对袁相本人的评价,认为袁相是在不堪为驸马爷。

    袁家收到圣旨被选为驸马爷便开始大肆庆祝,以皇亲国戚自居,越发的开始横行乡里。也是这个袁相倒霉,消息传到了一个御史的耳里,这御史平日里以清流自居,对于皇亲国戚尤其看不上眼,见新出炉的驸马爷如此的嚣张,仔细的一打听,嘿,就上了这个折子。

    朱祐樘收到折子的时候开始还不信,以为又是御史闲的没事找茬,但仔细看此人言之凿凿,不像是穿凿附会污人清白的,因此便把司礼监负责此事的太监叫过来严加询问,李广见此事事发,不敢在替袁相遮掩,立刻把事情推到了别的太监身上,说自己也是听信别人的话语,可能被蒙蔽了。

    朱祐樘重新派了人去查,果真如那御史所言,袁家在相邻间名声十分不堪。虽然此事真相已经明了,朱祐樘处置了几个司礼监的太监,然而对于驸马如何处置却犯了难。

    此事既然已经被御史在折子上过了明路,便不是朱祐樘一个人能够决定的,很快又有几个御史上书,说万岁爷金口玉言已经发了圣旨的事情岂能说改就改,此事既然已成定局,那就把公主嫁过去好了。

    反正本朝的驸马也不过是个名头,半点实权没有,岂能因为此事让万岁爷失言。

    朱祐樘不免心烦,晚上回到了坤宁宫的时候和素娥说起此事,“那些个御史,明知道驸马人品不好,竟然还要公主下嫁,实在让人生气。”

    素娥才知道原来此事已经事发了,想起德清请自己帮忙时眼里的期盼,也不能接受堂堂的一个公主要受此侮辱,劝道:“万岁爷,那可是德清妹妹以后要与之过度过一生的人,要真是听了那些御史所言下嫁,妹妹的这一辈子不就是毁了。”

    “你说的对,”朱祐樘也不能让这种敢期满皇家的人得逞,那些读书人满嘴的规矩规矩,真就不信,要是他们的女儿摊上这种事儿,他们还能满嘴的仁义道德把女儿嫁过去。

    第二天上朝,到底还是以一己之力对抗了反对改变圣旨的御史们,把袁相是下狱治罪,重新选取驸马。

    这次李广因为见机的快逃过了一节,马上主动请缨要将功折罪,发誓这次一定要给公主选出一个各个方面都好的驸马来。

    满京城的寻了一段时间,还真的让他给找出来一个人,此人叫林岳。字镇卿,应天人,本是个秀才,这次在京城准备应试举人。家里面只有寡母和弟弟。

    据说此人十分的孝顺寡母,对弟弟也友爱,只是家境不太好。考举人比较艰难。能够做驸马,让寡母和弟弟过好日子,也十分的乐意。

    朱祐樘见此人是读书人,孝顺友爱人品好,这才满意。定了下来给德清做了驸马。

    德清经历了此事,觉得自己找皇后娘娘帮忙真是最明智的事情,后来又与永康公主来了几次坤宁宫,言语间对素娥十分的感激。

    倒是素娥,觉得让一个公主差点受难,很是有几分愧疚,不免对其更上了几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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