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放开!”

    雨湉一路上被霍擎苍用强力拉着走了很远,他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力道大得令雨湉挣脱不开。..

    马路上的人们纷纷好奇观看,这一对出色的男女很显然引来很多的目光跟随。

    于睿无法上前阻止,无奈之下只好开着车子在两人身后缓缓跟着……

    雨湉只觉得手臂生疼,她不知道霍擎苍要将她拉到哪里,也不知道他打算扯着她走多久,如果可能的话,她很想告诉他一声,这个地球是圆的,这么走下去的话永远都走不到头……

    人迹渐渐稀少,直到两人来到一处公园位置,雨湉再也忍受不住手腕上的疼痛,再度大叫道:“霍擎苍!你放开我,我的手腕快被你捏断了!”

    一句话,令霍擎苍猛然停住了脚步,没能刹住闸的雨湉整个人撞进了霍擎苍的怀中,坚硬的胸膛撞得她七荤八素的,她没料到他这么听话真的停住了脚步。

    那双闪着寒芒却美到极致的深眸。眼前飘荡着霍擎苍那双盯向她的淡漠双眸,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线,神情出奇的冷淡,但那沙漠般荒芜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些她不敢探知的内容。

    他那张俊美冷酷的脸明显地不悦,一改往日的面无表情,紧紧地搂着她,高大挺拔的身躯几乎让她的整个身子都罩在阴影里,一股淡淡的麝香气息冲击着她的鼻息,下一刻,他的眸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

    雨湉的眼睛睁的好大,清澈的瞳仁里闪着湿润的微芒,如藕的皓腕被他的手指捏红了,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整张脸都散发着一种天真与成熟相混的诱惑力。

    “疼吗?”霍擎苍毫无表情的冷酷面容却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雨湉撇过小脸,故意不理睬他的话。

    “看着我!”男人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冷酷无情。

    雨湉哆嗦了一下,水样的美眸眸像小鹿一样楚楚地凝向他,带着一丝不屈。

    公园中的人很少,精致的白色凉椅横在他们眼前,凉椅旁两颗粗壮的垂柳将浓密的柳条垂吊下来遮成天然的凉棚。

    “累不累?”霍擎苍突然放低了声音,意外地轻声在她耳边问。

    “不……”还没说出口,雨湉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被霍擎苍推靠在粗壮的树干上,他健硕的身子紧紧地把她钉住。

    “你……”

    下一刻,雨湉的声音被霍擎苍吃进嘴里,不安分的手早已将她的裙子掀至腰间。

    男人的身体紧紧地压住她,几乎要将她压进粗砺的树干里去,雨湉明显感到他的男性骄傲隔着布料早已经硬邦邦在抵在她敏感的位置。

    雨湉抖颤了一下,下意识寻找求助,却发现于睿开的车子并没有进来,只是停在远远的位置……

    霍擎苍冷笑着。

    “霍擎苍……求求你,我、我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我不会再唱那首歌。”

    “你说什么?”男人从她的胸前抬起来,深邃的眼眸让她想别开视线。

    雨湉的小脸蓦然红透,她迅速抬起头,仍旧毫无选择地对上那对深冷黑眸,“我……会乖乖听话。”

    声音有丝颤抖,她真的不想这么说,但她已经别无选择,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公园中的人会将她视为***一样的下贱,她不能容忍那一道道异样鄙夷的目光。

    “会一直听话下去?”

    “会……”

    霍擎苍闻言轻笑,终于直起身,伸手替她整理衣服,手抚过她的颊,将刚才被他弄乱的头发顺到脑后,轻轻地摩挲,像是爱怜刚刚讨得他欢心的宠物。

    脚步声已经走过来,是一对年轻的情侣,他们的目光掠过柳树下这对看似浓情密意的爱人,又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轻轻私语着,目光中满溢着羡慕,男人过于英俊的高大外形和女孩子娇小美丽的样子令所有人都会心醉。

    “这才乖……”霍擎苍俯下头,薄唇轻落她的额头,这一幕,羡煞了路过行人。

    …………

    夜半,雨湉从梦中惊醒,胸口处一阵窒息,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发现自己的身子丝缕未着,全然窝在身边的男人怀中……

    男人的手臂全然占有地圈住她的娇躯,修长的大腿也将她的的双腿缠绕,纵使在熟睡中也强迫她不能离开他的怀抱分毫。

    在车子里,她几乎被他折磨得半死,回到家也没有幸免于难,这个男人像是在发泄这几日的怒火一样,用各种姿势将她占有了一夜,她凝白如玉的身子上斑痕累累,尽是男人蹂躏过的痕迹,而这个得到了餍足的男人,终于满意地睡去……

    男人雄健的胸膛平稳起伏着,古铜色的肌肤在暗调的壁灯下显得更加诱惑,雨湉从他的怀中探起头,这才意识到,从来没有这么一次,在他睡熟的时候她醒来,从来没有这么一次,她看到他睡着的样子……

    雨湉微微挺起身子,却被睡熟中的男人下意识地再度搂紧,吓得她完全趴在他健硕的胸膛上,几乎是零距离地贴近他的脸颊。

    过了好久,见男人没有醒来的迹象,她才放心地暗松了一口气,微微抬头,将眸光落在男人的脸上。

    她不得不承认,霍擎苍真的英俊极了,清醒时冰峰般的五官此时此刻得到了一丝舒缓,刚毅的轮廓在柔美的灯光下极度充满男人味,阖紧的眸不再透射出冰冷的眸光,高挺的鼻不难看出他坚毅的性格,嚣薄的唇……

    雨湉有些看呆了,面颊有些微微发烫,她甚至还能感受到他的薄唇在她身体每一处游走的感觉……

    这个男人是头高危险性的黑豹,却又散发着罂粟般致命的迷魂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痴痴跟着他。

    那……她呢?

    他从来都不相信有上帝的存在,由此他才做着与魔鬼无异的事情,不是这样吗?

    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些,只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占有她的一切!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留他不喜欢被真心捕获,所以总是习惯掠夺而不愿奉献真心,对他痴情的女人应该很多吧,真正对他付出真心的女人应该是悲哀的,因为他不会付出任何情感,却又喜欢追逐不属于他的心,用尽手段在所不惜也要得到!

    是这样吗?

    一定就是这样!

    他要的很简单,跟着他的游戏规则走,就可以了……

    心口处泛起异样感觉,就好像眼泪滴在湖心,轻轻荡漾着,有些疼痛,还有些难以理清的酸楚。

    眸光延着霍擎苍刚毅的五官徐徐落下,却在他锁骨处的疤痕位置停了下来……

    这个疤痕,直到今晚她才仔细看过,以往她都是在他强烈狂野的索取中昏厥睡去,今晚,在壁灯的光环下,她终于看清了这道疤痕。

    是伤疤吧,已经痊愈了很久……

    细细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覆在男人的锁骨处,伤疤的突起触感令她的心揪动了一下……

    是什么造成的?还有人能够伤害的了他吗?

    突然想起于睿的话,当年的霍擎苍是血洗过黑道组织的,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吗?当时一定很危险,否则他怎么会受伤呢?

    他是那么强势的一个男人呵,怎么会允许自己受到伤害?

    雨湉抬眸静静凝视着霍擎苍的脸,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看透他的心?他有着怎样的过去?有着怎样的情感?

    没错,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否则怎么会……

    雨湉的手指一颤……

    下意识缩了缩身子,而后,悄悄地、一点点地从他身上退离,将箍在她纤腰上的手臂慢慢拿下,扯过一旁的睡裙。

    书房!

    偌大个别墅,只有书房才能是霍擎苍藏有秘密的地方,以前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寂静的夜晚,只有远处稀稀落落的声音,那应该是湖水流动的声响。

    雨湉伴着柔和的壁灯,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每一步都谨慎再谨慎,生怕一个不小心惊动了谁。

    书房的门没有锁,因为除了打扫的下人外,没人敢在霍擎苍的书房中逗留,这里也是霍擎苍待得时间最长的地方。

    雨湉轻迈着步子探了进来,刚要关门,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闪电,恍若白昼,映亮了书房中的一切摆设。

    “啊……”

    突如其来的闪电令雨湉惊叫了一声,又连忙掩住唇,紧接着,窗外的天边轰隆隆滚过沉闷的霍声。

    好端端的夜空竟然快要下雨。

    雨湉连忙将壁灯打开,鹅黄色的灯光终于蔓延在书房的每一个角落,多少驱散了窗外愈加浓密的乌云,也令她突如其来不安的心得到一丝舒缓。

    书房的三面几乎都被各类书籍占据,还有几件考究的古董摆设,偌大的黑色沙发占据了一面墙的面积,背后则是通透的落地窗,窗外是大片的花海……

    雨湉不是第一次来霍擎苍的书房,但是像这样偷偷摸摸的行径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夜晚,每次闪电袭过时,她都能感到阵阵的阴冷……

    当然,她很清楚,这只是她的心理在作祟。

    鹅黄色的灯光多多少少令雨湉不安的心得到一些平复,她上前,仔细翻查书架的每一个角落,失望发现,其实这里除了经济类、商业类、财经类的书籍外很少再涉及其他,当然还有那些古色古香的陈设在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书房太大,却简单得多,除了书籍和一些不重要的文件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东西,除非要找到的东西是藏在书籍中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无非是一件浩大的工程。

    雨湉的身子有些酸麻,霍擎苍过于强势的索取本来就令她吃不消,再加上这样一个霍电交加的夜晚,更令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瘫坐在沙发上,她静静地思考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游走,窗外终于下起了暴雨,大颗大颗的雨点砸落在玻璃上,乒乒乓乓的声音令雨湉有些心烦,她一向认为像霍擎苍那种男人一定是有故事的,最起码他所经历的事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正如他的身世,也正如他的残忍,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喜欢残忍的,也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喜欢冰着脸,除非他经历了太多太多。

    无意将目光落在那张散发着檀木香气的书桌上,整洁的桌面不难看出下人们的小心翼翼,雨湉黯淡的眸光倏然一亮,站起身来跑到书桌旁。

    抽屉!

    不知为何,雨湉的心跳很快很快,似乎血液都跟着在沸腾,渐渐上涌,直到喉咙处几乎泛起淡淡血腥,她的心很慌,就像随时随地都可以跳出来一样。

    几乎是颤抖着手指,慢慢地接近最上面的抽屉,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拉开……

    整齐的文件放置其中,东西很少,一眼就能看到毫无所藏。

    偷窥的欲望就像洪水一样袭来,紧接着,雨湉拉开了第二个抽屉、第三个……

    全无发现!

    最后一个抽屉……

    当雨湉将手碰触到这个抽屉时,心中突然萌生预感,她感到在这个最后的抽屉里,能够找到她想要的一些东西。

    令她诧异的是,抽屉竟然没有上锁,许是这个地方除了她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应该没人敢在这个书房中逗留,更何况是翻动他的东西呢。

    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将抽屉拉开……

    雨声倏然加大,铺天盖地地袭来!

    雨湉娇柔的小脸在灯光和闪电的交织下格外白皙,她的美眸却死死地盯着抽屉里,一瞬不瞬……

    最后一个抽屉果然与其他抽屉不同,里面没有文件之类的物品,只有一个很简单的东西……相框!

    剔透的玻璃相框反扣在抽屉里,是整齐地摆放进去的,而非随便扔进去,可见摆放人的用心程度。

    雨湉下意识蹙紧了黛眉,呼吸却变得有些急促,这么多的抽屉都是放着文件,为何这个抽屉里放着的是一个相框?而这个相框为何会放在最后一个抽屉里?

    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将相框拿起,翻了过来,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雨湉倏然站起身来!

    如琉璃般清脆的眸子含着不可思议和惊诧,怔愣着看了照片好久好久……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确切来讲是一个长相极其柔媚的女人。

    正是因为这女子的长相才令雨湉感到无比震惊!

    照片上的女人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容,不过最令雨湉感到惊讶的是……这个照片上的女人是她认识的!

    就是名模潘多拉!

    雨湉感到胸口处一阵发堵,霍擎苍的书房中怎么会有潘多拉的照片?这神情、这容貌,连同这笑容都是一丝不差的,没错,她不会看错,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潘多拉。

    霍擎苍收藏着潘多拉的照片,又细心地将其收藏在最后一个抽屉里?

    雨湉的手指下意识轻颤着,盯着上面笑靥如花的女人,心头泛起的感觉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酸的、苦的、涩的,总之,就像是突然喝了一口劣酒一样,久久无法挥散。

    潘多拉不是霍擎苍的情妇吗?为何霍擎苍看上去还对这张照片念念不忘的样子?难道……潘多拉在霍擎苍的心中真的与众不同?

    雨湉的眉宇越蹙越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似乎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怎么会这样?

    雨湉拿着相框细细揣摩着,脑中的疑虑越扩越大,就像一张网无限被扩大,渐渐地,将她整个人给箍了进去。

    她想不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潘多拉的话,那么她不应该只是霍擎苍的情妇才对,如果照片上的女人不是潘多拉,那又是谁?为何长着与潘多拉一摸一样的面容?还有,这个女人去了哪里?是否还存在这个世上?

    百思不得其解,连同柔软的唇瓣都几乎被她咬出血来了,正当想着的功夫,她却明显感觉到身后一阵阵阴凉之气,就像脊梁处倏然腾起的冰寒迅速蔓延开来……

    雨湉陡然回头,下一刻美眸瞪大……

    她的霍擎苍不知何时早已经站在书房的门口处,颀长高大的身子倚靠在门框处,双臂环在胸前,一双冰黑色的眸子在壁灯的光晕和闪电交加中闪过着莹莹的光芒,在这样一个深夜中,与其说他的眸子像一块美玉,倒不如说像山野间的狼更加形象些!

    那双冰幽幽的目光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盯得她差点魂飞魄散,小手惊颤地一松动,相框中手中脱落……

    “啊……”

    雨湉陡然反应过来,下一刻耳边却传来“咔嚓”的绝望声响,相框落在坚硬而冰冷的黑晶石地面上,应声而碎……

    天哪,雨湉的小脸惨白一片,连忙蹲下身子拾掇破碎的相框,越是慌乱就越是出乱,颤抖的手指不经意划过碎片,刺痛袭来,殷红的血迅速流出,滴落在照片上女人的笑靥上。

    女人的整张脸被大滴的血迹覆盖,雨湉只感到手指一阵阵酥麻疼痛……

    死了……

    这下子死定了!

    不但被发现偷入书房,还被现场抓个正着,更郁闷的是她打破了相框,弄脏了相片……

    万念俱灰间,雨湉只觉得整个身子被一股劲力拉扯,下一刻,男性熟悉的淡淡麝香席卷而来,将她层层包裹,她的心神一阵窒息……

    “霍擎苍……”

    雨湉抬头,看着霍擎苍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声音顿时放低了不少,心中七上八下的,打碎了照片,他说不定会撕了她……

    心,在不安的狂跳,尤其是在这尊坚硬的胸膛中,雨湉更加感到一阵危险袭来……

    其实她很想解释打破相框并非纯心故意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像是如鲠在喉一样,尤其是在霍擎苍冰彻般的眼神注视下,更说不出什么了。

    “我……”雨湉的唇瓣颤了颤,还没等说出话来,却见霍擎苍执起了她正在流血的手,殷红的手指映在他的冷眸中,刚毅的眉峰明显得蹙了蹙。

    他将她按坐在沙发上,放开她,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向书桌旁……

    “霍擎苍,那个……”

    “坐下!”霍擎苍的声音一点温度都没有,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言语。

    雨湉忐忑不安地重新坐下,这件事她的确是理亏,没有经过允许就擅闯他的书房,还打破了他的东西,见他走向那些碎片后,她的心更加不安了。

    娇小的身子挺了挺,正准备迎接即将爆发的狂风暴雨时,却见霍擎苍越过了那些碎片,直接拿过柜子里的医疗箱,转身又朝她走过来。

    雨湉一愣……

    霍擎苍对她惊愕的表情视而不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打开医疗箱,下一刻伸手去拉她的小手……

    “霍擎苍,我、我自己处理就好了。”雨湉吓了一跳,他是准备替她处理伤口吗?好奇怪啊。

    霍擎苍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过却是一丝不悦抹过眸底,淡淡地开口说了句:“典型的笨丫头,怎么会照顾自己?”

    像是一句问话,语气却异常肯定,就像在述说一件事实一样。

    雨湉微微涨红了小脸,任由霍擎苍拉过她的小手,不知为何,在他触碰的一瞬间,心底泛起丝丝像电流一样的东西,滑过心房,令她的心微颤一下。

    霍擎苍看了一眼她流血的手指,眸底若隐若现一丝浮动,瞟了她一眼……

    “碎片扎进了手指,会有一点点痛,忍着点。”他一贯平静的语气中竟然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雨湉点点头,看着他拿出消毒药水、镊子、还有双氧水、消毒棉之类的东西,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她看到了手指上扎着的碎片,细细小小的,还不止一块,难怪手指会这么疼了。

    “害怕?”霍擎苍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抬头凝了她一眼,紧抿的薄唇微微松动了一下。

    “不……”雨湉的小脸闪过倔强神情,话虽然这么多,但十指连心,就算是不痛也会多少紧张一些。

    霍擎苍不再说话了,先处理了手指周边的血痕,然后拿过镊子将她手指上的细小碎片夹出,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而谨慎,像是在小心呵护一件珍宝似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弄疼了她。

    鹅黄色的壁灯光亮在霍擎苍英俊的脸颊上游走,细细勾勒出如同大理石雕刻的五官,他的神情很认真,很专注,仔细地清理着她手指上的碎片,眸子似乎少了一贯的冰冷,多了一份令她读不懂的东西,像是一丝柔和的情愫……

    他应该很生气才对吧,可是却一声不吭地替她处理伤口,是被她气傻了吗?还是准备一会儿好好地修理她?

    可是,雨湉不得不承认,就这么看着他,的确会令她产生一种迷离感,心会随着他的举手投足间微微拂动着,轻轻荡漾着,如同一滴水珠落在心湖,引来淡淡涟漪……

    他的专注一点都不影响他的权威,像是高高在上的王,放下身段柔和地轻抚着心爱的女人一样……

    等等……

    雨湉的心“咯噔”一声,她怎么会想到这些?天哪……

    “唔……”手指间的刺痛令她惊呼出声,下一刻,泪雾忍不住蔓延开来……

    “会有些痛,碎片扎到的伤口有些深,但总要消毒才会避免感染。”

    霍擎苍低沉的声音扬起,见她眸底泛起淡淡泪雾,眸底竟然窜起一丝慌乱,拿着消毒棉的修长手指也意外地轻颤了一下。

    “我知道……”

    雨湉咬着小嘴,细细的贝齿在她的唇瓣上留下痕迹,消毒药水轻覆在伤口上的刺痛感令她很不舒服,伤口细小而多,再轻柔的力量也会疼痛的。

    霍擎苍见她强忍着泪的模样,眸底泛起一丝状似心疼的神情,腾出一只大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声音放低了很多……

    “好了,就快处理完了,再忍一下。”

    他的嗓音就像在哄着孩子似的,带着低沉的蛊惑和安全,令雨湉有片刻的怔愣和失神……

    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手指在轻轻颤抖着,像是在更加小心谨慎了。

    可是为了她?

    还有,他刚刚的嗓音好低沉,像是在心疼的哄劝,是她在做梦吧?

    心脏几乎在这一刻漏跳了一下。

    终于将流血的手指处理好了,纱布细细裹上之后,霍擎苍抬头,凝向她含泪的小脸,低低地说了句:

    “要扎一针破伤风,我会命家庭医生过来。”

    他尽量驱散心头异样的思绪,残忍如他,年龄很小时便看惯了血腥场面,当年血洗黑道组织时,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上的血腥之气就连死神都望而却步,这也是从此黑手党和雅库扎不敢轻易得罪“影”组织的原因所在。

    可是,就在这个该死的夜晚,面对她的大胆,他竟然无法腾起怒火,见到她手指流血的瞬间竟然令他的心口处微微疼痛了一下,这种感觉多久不曾有过了?

    更该死的是,为她包扎伤口时,他居然会怕弄疼了她,小心翼翼不说,在她腾起泪雾的瞬间,他的手指竟然会颤抖。

    真是可笑,他的手不知拿过多少枪,杀了多少人,沾染了多少血,竟然会在为这个死丫头处理伤口的时候迟疑颤抖。

    雨湉到不知道他心里活动,只是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我不要扎针……”

    霍擎苍并未理会她的话,直接按下电话键,冷硬命令道:“翰亚,叫来家庭医生,现在!”

    雨湉的小脸煞白,小手微颤着,天知道她害怕了扎针,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扎针,让她扎针还不如让她去死。

    “听话!伤口只是做简单处理不行。”霍擎苍一贯命令的口吻多了一丝哄劝之意。

    奈何,雨湉一向畏惧扎针,也没有细品他言语态度上的变化,拼命摇头。

    霍擎苍见状,无奈地深叹了一口气,将她搂在怀中,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乖乖听话。”

    简短的四个字就像是魔咒一样,涟漪般钻进她的耳朵,令她不安的心得到片刻安抚……

    这样一个夜晚,有些怪异,是暧昧的怪异,是说不上的怪异,总之,雨湉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他应该是对自己大发霍霆才对吧?

    可是他今晚,不但替她处理了伤口,还叫来了家庭医生?

    扎针……

    一想就头大。

    忘记了太多的顾忌,雨湉下意识地搂住霍擎苍结实的胳膊,仰着小脸看着他,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可是、可是我可以吃药啊,我能只吃药不扎针吗?”

    她的明眸亮晶晶的,像是空山清泉在眸间流过一样,使得霍擎苍的心口处重重撞击了一下,他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蹙,尽量赶走心底的异样感,淡淡说了句:

    “不行,针一定要打。”

    “可是、可是……”

    雨湉看着包扎好的手指,举到他面前,“这个已经都包扎好了嘛。”娇柔的声音多了一丝撒娇意味,流露着少女固有的小小执拗,却可爱得令男人心动。

    霍擎苍是个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面对这种小小的撒娇自然心中泛起一丝痒动。

    “这只是简单的处理,你的手指扎了很多碎片,不是拿出来就可以了。”他的声音有些轻柔,丝毫没有半点的不悦和不耐。

    雨湉嘟着嘴巴,目光却落在不远处的碎片上,心中的愧疚又油然而生,咬了咬唇,对霍擎苍说了句:

    “霍擎苍,对不起。”

    霍擎苍闻言,沿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即又将眸光重新落回到她的小脸上,平淡地开口,“这似乎是你对我第一次发自内心说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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