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散人力证清白,急于脱身,将木散人杀死,水、火、土三散人看着朝夕相处的老二死在老大的手下,都是震惊无比,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金散人朗声说道:“柳堂主,我们和赤魔堂向来无冤无仇,早些年我曾数次拜访法老堂主,促膝长谈,情同手足,老二向来不尊我言,我今日亦是不能忍受,咱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了。”

    话音刚刚落地,金散人便招呼一声:“走罢!”岂料水、火、土三散人都不动身,瞠目结舌看着老大,土散人结巴道:“老大……你……你……杀了他……”

    金散人怒道:“走不走!”

    土散人顿时哭出声来,叫喊道:“老大,咱们当时在西域说什么来着?咱们五人今后驰骋天下,五马骊行,同生同死,你……你……”

    金散人咬紧牙关,不再搭话,正要磨脚跑路,刚刚跃起身子,柳长青大喝一声:“回来吧!”直震得在场之人耳朵“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头晕目眩,金散人停顿一下,更不留步,忽觉胁下阵痛,紧跟着双腿小腿处似乎被硬物打中,顿时跌了下来。

    土散人面目狰狞,厉声厉色道:“老大!你……你……老二是有些好色,你也……也不至于……”

    柳长青向远处丛林中说道:“陆前辈,请出来吧!”

    忽然听到“铮”、“铮”、“铮”几声悠扬之声传来,见一人手持拐杖,腰间斜挎着一柄二胡,缓步前来,走到柳长青跟前,操着苍老的声音说道:“小朋友,你功夫愈来愈精进啦!这雨下的这么大,我躲得远远的,仍然是被你发觉出来啦!当真是人才辈出,不简单!不简单!”

    柳长青说道:“陆老前辈,咱们有数面之缘,这五行散人欺凌弱小,我早有灭其之心,今番待要如何发落,还请陆老前辈指示。”

    陆居安笑道:“不中用啦!不中用啦!要不是你帮忙,恐怕我还找不到他们呢!老啦……”一边说话,一边缓步向金散人身旁走去,伸手问道:“东西呢?拿来!”

    火散人见陆居安伸手,以为他要伤害金散人,猛然之间,一把火喷射出来,陆居安措手不及,不过还好自己早就领教过他这一招,躲开来去,“铮”的一声,火散人见状,情知自己打不过他,早早的躲在了一旁,那二胡弦被陆居安别出心裁,做了弓弩一般使用,将暗器放置其上,射了出去,火散人腰间一痛,幸而陆居安只是出于好玩,而他并非专攻暗器,因此这一招力道并不算大,只是令人出其不意。

    金散人问道:“什么东西?”

    陆居安冷笑一声,说道:“你要走,今日肯定是走不了的了,若是要留,也由不得你,趁早把东西拿出来,我还能将你经脉挑断,留你一条狗命。”

    金散人不住冷笑,水散人眉目萎顿下来,眼睛红润,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缓步走到金散人身边,说道:“老大……你为了自己的性命,连老二也杀……是不是?你……你……你让我们怎么看你……”

    金散人举足之中,成为众矢之的,垂目偷偷看去,见土散人蹲在火散人的尸体旁,不停大哭,只有火散人眼神狡狯,想要伺机救下自己。

    金散人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不绝于耳,良久作罢,说道:“你这一辈子,是休想再见到这东西了,我在这十年之中,一天一天的把它吃了!你就算是想要,也别想再看见啦!哈哈!哈哈!陆居安!我和菲儿两厢情愿,你却为何一再阻拦?你既为我师父,又是她的父亲,为何硬要阻拦?你说啊!你说啊!”

    陆居安脸色通红,瞪视着金散人,隔了良久良久才说道:“你心术不正,菲儿跟了你,一辈子都要吃苦头了。你……你当真把菲儿的断指吃了?”

    金散人毅然点头道:“是!我和菲儿,并非儿戏,你自己逼死了女儿,却来找我要?哼,我二人融为一体,早在十年之前,就已经分不开了。”

    大雨磅礴,柳长青和杨真都看不清楚陆居安脸色,想不到他和金散人竟然还有这般恩怨情仇,不由得都是一怔,说不出话也,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这金散人走火入魔,竟然吃了心爱女人的手指头,那可当真是恐怖至极了。

    陆居安叹气道:“分得开的,分得开的。”又横眉冷冷道:“那本《六欲咒法》呢?”

    金散人“哈哈”冷笑,说道:“你一向自命清高,却参演不透,这秘法现在在何处,你去问问柳堂主便知。”

    陆居安向柳长青望去,柳长青不知所云,说道:“我不知道,这《六欲咒法》的名字,我今日还是头一次听到。”

    金散人接话道:“你是不知道,可是你却知道那《拘魂术》,是不是?这《拘魂术》正是《六欲咒法》,我早已赠给赤魔堂法老堂主,法老堂主可是喜欢的哪!赤魔堂的事情,天下皆知,你又岂能不闻?”又盯着陆居安,恨恨的说道:“你是我师父,当初我无意间看到有此神奇秘法,和武学功夫大相径庭,我偷偷看了几天,被你发现,你就要赶我出走,可是菲儿呢?我们那时已经两厢情愿,恩爱有加,你却生生的将我们拆散!哼,我从未对菲儿使出什么拘魂术,信不信都由你!你自己极力劝阻,菲儿一时想不开,拿刀割下了自己的手指头,你却依旧执迷不悟,害的菲儿跳崖自尽,再也寻不到她的尸首,我不来向你问罪,你却一直强加到我的身上!世上焉能有你这等师父和父亲?”

    火散人也不知此事,在一旁小声嘀咕道:“竟然还有此事,怪不得老大从来不让我们谈情说爱,原来他年轻之时,还有过这般过节,当真是可怜了老三和……”忽然又听到陆居安怒道:“你——胡——说——八——道——”

    金散人冷笑道:“今日我落在你的手上,早就不想活了,没功夫和你瞎扯!”

    陆居安二胡之中,藏有利刃,按下机关,长剑顿出,手指尖在剑上摸来摸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地上还有一柄宝剑,正是杨真掉落在地的清泉宝剑,挑了起来,摔到在了金散人脚下,冷冷说道:“我就用菲儿的剑,亲手将你碎尸万段!接招吧!”

    金散人看他一眼,说道:“那年我偷偷跑掉,你没能亲自说出口将我逐出师门,今日来算账来了,是不是?哼……”

    柳长青蓦然之间觉得心口一阵疼痛:“那日师父将我扫地出门,也是这般要和我比武,我和师父比武之时,竟然把师父气的吐血,现在想想,自己当真是不可饶恕……”兀自乱想,陆居安和金散人已经打斗起来。

    金散人弃下金枪不用,他的剑法和陆居安如出一辙,师徒残杀,本就是江湖之中十分残忍之事,两人这番争斗,那可又不比武林寻常逐门规矩,既分胜负,也决生死,可谓残忍。

    可金散人毕竟不敌陆居安,况且自己中了柳长青发射的石子,小腿现在仍然有些麻木,猛然间见到电光雷闪,四下通亮,金散人胸口正中了一柄长剑,脸色凄惨,光亮之下显得甚是瘆人。

    猛然之间,又是一道火光激射,原来是火散人出手相救,可是已然是为时已晚,柳长青大叫一声:“当心!”

    再去看时,却见到火散人满是讶异,胸前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制火法器也已经散落了一地,惨叫一声:“大哥……”之后便鸦雀无声,沉寂死去。

    陆居安痛苦流涕,仰起头来,大声喊道:“苍天哪!”忽然抓狂,一剑一剑向金散人身子上劈去,口中叫道:“分得开的!分得开的!我讲你碎尸万段,那就分得开了。”

    柳长青见陆居安发了疯一样,显得更是可怖,走上前去,对陆居安说道:“陆老前辈,不要这样子。”

    陆居安一言不发,将金散人的尸身拎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一旁的悬崖深沟,柳长青大叫道:“陆老前辈!你干什么?”

    陆居安一言不发,柳长青只好跟了上去,杨真见状,也从地上捡起清泉宝剑,见水散人和土散人看着自己,杨真说道:“哼,做了坏事,就是这样的下场。”

    土散人说道:“要杀要剐,那也随你便了。”杨真哼的一声,忽见水散人和土散人两人相互对望,暗送秋波,倒有一番暧昧之情,杨真暗自讶异道:“这土散人个头这么矮,为人又有些不堪,水散人长得还算不错,竟然对他动了感情,那可当真有些罕见了。”

    杨真说道:“今日之事,你们也都看到了,你们老大对你们可不算仁义,我不杀你们,你们今后回到西域,好生过那自在生活吧!今后不可为非作歹,更不可踏入中原一步,否则我赤魔堂必不轻饶!”

    两人又是一看,想不到杨真倒轻饶了他们,其实水散人和土散人早就有了情意,可是迫于金散人压力之下,一直躲躲藏藏,今日方知金散人年轻之时有过这番情景,竟然迁到了自己弟兄们的身上,两人也早就看透,不愿意再在这江湖之中闯荡了,一齐拱手道:“多谢杨大侠,我二人今后隐姓埋名,再也不做这害人的勾当了。”拱手离去。

    刚一离去,杨真却又忽见脚下有动静,忽然冒出一个人来,正是土散人,他说道:“杨大侠,老大怀中装有你们赤魔堂的令牌,你去拿出来交给柳堂主吧!”

    杨真诧异道:“我赤魔堂的令牌,如何会在金散人身上?”

    土散人神色扭捏,水散人在后面说道:“有什么不好说的?杨大侠,贵堂史堂主邀我们去大散关,说有大宝藏可与各路英豪共享,将贵堂令牌给了我们老大……”土散人怒道:“他不是我们老大!”

    水散人也厉害道:“你再犟嘴,瞧我我把你打到地下去?”

    土散人不敢说话,嬉笑一下,水散人接着说道:“实不相瞒,我看贵堂史堂主不大对劲儿,他和京城中来的一位小王爷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望柳堂主查实,再做定夺。”

    杨真拱手道:“好!有劳了。”追赶柳长青上去。

    高山之侧,便是悬崖,莫测高深,杨真赶到之时,见陆居安旁若无人的站在那里发呆,忽然手中提着金散人的尸身,杨真去摸金散人尸首,果然摸到一块玄铁虎头令牌,和柳长青讲明,柳长青只轻轻点点头。

    忽然南面来了一人,杨真不觉大吃一惊,见正是那金玉庵中的老尼,那老尼也是一言不发,途径柳长青和杨真之时,连头也没有抬起来看一下,径直走到陆居安的身旁,两人才看到老尼有些哽咽起来,问道:“你终于将他赶到这里来了。”

    陆居安这才低下头,眼光无神,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是!”

    那老尼黯然说道:“我是不是老了许多?我在庵中之时,走到这千刀万剐的身旁之时,他看了我好多眼,却没有将我认出来。我是不是老了?”

    陆居安看她一眼,说道:“咱们都老啦!”

    老尼说道:“我……我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照过镜子了,唉,我老啦!咱们都老啦!你看看你,你年轻的时候,可……可真俊俏,现在你的皱纹都这么多啦!”

    陆居安点点头,将她搂入怀抱,柳长青和杨真面面相觑,眼前这幅场景,那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二人随即便明白:“这老尼是陆居安的老婆,她死了女儿,便出家为尼了,自己一个人在这儿住着,当真可够苦累的了。”

    陆居安用脚狠命一踢,将金散人的尸身踢到了悬崖下,回身看着柳长青,说道:“柳英雄,我陆老头可是感激你的很哪!”柳长青摇头到:“多心了,不必。”

    陆居安轻轻点点头,又说道:“我拜托你一件事情,那《六欲咒法》乃是害人的功夫,烦劳你找到之后,将其销毁,也算解救苍生了!”

    柳长青点头道:“是!”

    陆居安看着那老尼,说道:“咱们该走啦!”

    老尼也回答道:“是!是该走啦!”陆居安拉着老尼,顿时跳进了悬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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