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3】

    就在许多人闻风而至,前去活动室围观年度撕逼大战时,许言正躲在图书馆里纠结一些非常复杂的人生哲理问题。

    邢闯东的提议让他十分动心,但同时,他又无法抑制地担忧起来。

    他害怕自己会不会因此而改变。

    想在监狱里挑大梁,干好老大这个活儿,领导者除了要脑子机灵,能言善道,拳硬耐打之外,更重要的,是你手下有多少人,这些人有多能打。四区之间的和平只是暂时的,和平如同一层薄薄的浮冰,随时都有可能破裂,一言不合就有可能发展成大规模的流血事件,暴力冲突将变成家常便饭。许言问自己,如果有人在你面前受伤了,死了,你是否能够保持绝对的理智和冷静吗?到时候你是选择和平还是战争?要报复吗?要道歉赔偿吗?要武力镇压吗?真的能彻底打得服吗,会不会遭到偷偷报复,到最后演变成没完没了的“以暴制暴”?过度依赖暴力的结果,会不会让他变成冷血无情的独.裁暴君?

    可话又说回来,他现在都已经沦丧到无期徒刑的地步了,除了尸体,他不可能活着离开监狱。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坚持可怜的道德底线呢?诚然,他是被冤枉的,可谁知道真相大白于天下的那天会不会到来?如果他一辈子出不去,那他此刻的坚持是否还有意义?继续维持善良的人性,是否还有必要?社会道德的约束,对他来说,是否还需要继续遵守?

    监狱是个纯黑色的大染缸,有些人也许是因为偷钱包而进来的,但等他出去的时候,说不定什么都已经学会了。许言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黑化,他身体里属于年轻人冲动激情的热血已经冷了下来,现在有事在他面前发生的时候,他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根筋,单靠本能反应去行事,而是会不动声色地分析,考虑利益得失,危险程度,应变方式……

    是,他觉得自己变强了,可这样的自己,让他觉得陌生,甚至……有些害怕。

    他觉得,自己正在逐渐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似乎从他滚出娘胎之日起,就顺着脐带钻进了他的肚子里。

    然后伴随着他年龄的增长,逐渐膨胀,膨胀,膨胀……

    它强大。但与此同时,它任性妄为而又冷漠无情,对道德伦理嗤之以鼻,对他人的生死漠不关心,对一切的感情都充满了怀疑,它不想爱,也不屑去爱,它只想走自己的路,让全世界去死吧……

    而让许言不安的是,不管这头怪物有多不好,但他并不畏惧这头邪恶的怪物。

    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怪物的破腹而出,他充满了期待。

    许言低头,撩开自己的衣服下摆。

    肚皮上,一只血淋淋的兽爪正在撕裂他的肚子。

    那只怪物想要钻出来。

    但一点都不疼。

    许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

    喜悦的笑。

    古怪的笑……

    笑得廖楠活生生打了个战栗。

    “你在干什么?”

    话出口后,廖楠就很想甩自己一个耳光。妈的!叫你出声!叫你嘴欠!

    廖楠也是倒霉,这段时间一直故意避着许言走,生怕再被许·跟踪狂魔给纠缠上,好不容易许言终于偃旗息鼓,不再总是“蓦然回首,跟踪狂就在灯火阑珊处”。没想到这下可好,躲了这么久,还是迎面撞上了。

    他哪里知道,许言前段时间之所以举止怪异,主要是被离婚的事情给刺激狠了。毕竟,许言和乔厉鸿的感情开始,源于和乔婷婷的婚姻,现在乔婷婷领着她哥的圣旨来离婚,潜台词,其实就是乔厉鸿在和他说分手。许言对乔厉鸿的感情,简直复杂到了极点,乔厉鸿爱他也伤他,欠他的帐几辈子都还不清,许言始终认为即使将来要分手,提出来的那个人也应该是他,而不是乔厉鸿。许言多想揪着乔厉鸿的衣领朝他怒吼:“你任性地把我卷进游戏,又想任性地分手?你他妈是不是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廖楠和他就没说过几次话,当然不可能知道许言的这些想法。

    【564】

    其实许言藏的位置很偏僻,他席地坐在图书馆最靠里的区域,左右两排架子上全都是深奥枯燥的专业书籍,囚犯们大多只对漫画感兴趣,这地儿平时根本就没人来,所以许言得以不被任何人打扰,独自冥思苦想了几个小时--直到被廖楠出声把他给惊醒了。

    廖楠是来还书的。

    头顶灯泡坏了,从前面书架间投进来的光,斑驳地落在地上,被分割成一道一道,书架投下阴影,罩在一大团黑黢黢的人影上。

    那影子一动不动,和背景很好的融成一片,廖楠一开始完全被骗过去了,等到把手上砖块厚的书籍放回原位后,离开时无意间一转头,发现墙角的阴影不太对劲,影子里多了条……人腿?

    廖楠困惑地靠近两步,继而惊悚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居然是许言!

    更诡异的是他的姿势!

    许言静静地坐在阴影里,用一种做梦般的诡异笑容,撩起衣服下摆,像孕妇一样“慈祥”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廖楠觉得自己当时没尖叫出声都算表现好的。

    许言被廖楠叫醒,抬头:“怎么是你?”声音听上去挺惊讶。.

    廖楠仓皇之下,非常想把刚才的书重新抽出来,挡在自己脸上,然后说:“对不起,这位兄台,你认错人了。”

    但现实是,他必须把内心尖叫的小女生强行压下去,端着南区*的王者风范,高傲淡漠地一颔首,“嗯。”他说,“是我。”

    许言沉默。

    不是他。

    不是乔厉鸿。

    又看错了。

    “你怎么在这里?”廖楠问。

    许言反问:“怎么,不欢迎我?”

    廖楠:“这里是南区。”是的,非常不欢迎!尤其不欢迎跟踪狂魔!

    因为宿舍的方向,所以分成四个派系,彼此互相敌对,老死不相往来。

    要把我撵回东区?

    许言喷笑:“拜托,这也太搞笑了吧。总共就这么大点地儿,遛狗都嫌路太短,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图书馆是面向所有囚犯开放的公共区域,我为什么不能来?你要真不欢迎我的话,那下次弄个牌子挂门口。”

    廖楠:“许言与狗不得入?”

    许言非但不恼,反而大笑:“不是不是,你应该写:‘内有恶犬,生人勿进’。”

    廖楠反应了1秒钟,才明白许言这是拐着弯儿地骂他。

    图书馆是谁的地盘?廖楠。在门口挂告示说里头有恶犬,除了廖楠,还能指的是谁?

    廖楠蹙眉:“你是成心来找不愉快的?”胆子够肥的啊,居然敢讽刺南区老大。

    许言很无辜地说:“是你先叫我的。”我又没有主动招惹你。

    廖楠想起之前许言摆出的诡异姿势:“你鬼鬼祟祟地躲在这里干嘛?”

    许言一脸高深莫测地回了俩字:“思考。”

    廖楠:“……”

    许言顺着廖楠的视线低下头去,发现自己还露着肚皮,笑了笑,把衣服放下,抓着下摆用力扯了扯,整理了下服装,盘腿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廖楠:“你还有事吗?”

    快点滚吧!哲学问题搅得我头都晕了,我现在脑子相当不清醒,越看越觉得你像乔厉鸿!这里环境又黑,周围又没人,你再不走,我怕我压抑不住心里的愤怒,直接把你当乔厉鸿给撕了。

    廖楠当然不知道许言已经快暴走了,他只是想把这个跟踪狂给撵出去:“你不走?还打算在我这里呆多久?”

    许言左右看了看,潮湿温暖,适合繁殖菌类,仰头笑:“直到发霉吧。”

    廖楠嘴角抽搐:“我可没有养蘑菇的嗜好。”

    许言:“你不要因为自己的太小了,所以就歧视全天下的蘑菇嘛。蘑菇是无辜的。”

    廖楠:“……这里是知识的神圣殿堂,拜托你不要张口闭口都是黄段子好吗?”

    许言:“咦!?你居然听懂了。”

    廖楠:“……”糟!我好像不该接他的话茬。

    许言:“佛曰,眼之所见,心之所想。我这么纯洁,没想到你那么污,蘑菇到了你心里,居然成了男人的那玩意儿,老实承认吧,你其实已经肖想我很久了吧,讨厌……”

    廖楠让许言媒婆丢手帕的动作,给“讨厌”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张嫌弃的脸……许言捶地狂笑。

    廖楠:“……”

    “你怎么还没走啊?”过了一会儿,许言边擦眼泪边问,“站这里干嘛,围观我?我说,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廖楠:“这里是图书馆。”

    许言:“所以呢?”

    廖楠:“除了看书,你觉得正常人去图书馆还能干嘛?”

    许言:“还可以约炮啊~”

    廖楠张口结舌,半响无语。

    偏偏许言居然还冲他抛了个媚眼:“我活儿很好的,而且第一次还免费哟~帅哥,有兴趣吗?”

    廖楠:“…………无聊。”我到底是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要和他聊天啊?

    廖楠转身准备走,许言却突然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廖楠下意识后退一大步,警惕地看着他。

    “你躲什么躲啊,我又不会吃了你。”许言双手搁在书架上,痞里痞气地看着他,歪着头,像个调戏美女的小流氓,“我说,你对自己的长相,是不是也太没有自信了?”

    廖楠有点懵,眨了眨眼睛:“什么?”

    “这你都听不出来?”许言冲他吹了个口哨,“我在夸你好看呢!宝贝~”

    廖楠瞠目结舌。虽然他觉得一定是他想错了,但许言的表情……

    片刻,廖楠:“你是在调戏我吗?”

    “我不是在调戏你妈,我是在调戏你,不然你以为我在干嘛?”许言咬着自己的右手中指,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

    那视线太过露骨,以至于廖楠有种被扒光了衣服的羞耻感。自从廖楠当上南区大佬一来,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视奸他,以至于他还没来得及愤怒,产生的第一念头,反而是荒唐。

    廖楠瞪着许言:“别开玩笑了!”

    “我要怎样说……”许言微笑着朝他走去,气势逼得廖楠竟然步步后退,这能有几步距离啊,廖楠很快就无路可退,后背抵在墙壁上,许言猛地抬手撑在墙上,“你才肯相信我是认真的呢?”

    许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禁锢在双臂之间的男人。

    廖楠的头上冒出汗来。

    喂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发展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而且……廖楠被许言给壁咚了?这走向也太他.娘的奇葩了吧!!!

    “你喜欢我?”廖楠强自镇定地看着许言,试图拿回主动权。

    许言斩钉截铁地否认:“不。”他说,“我讨厌你。”

    廖楠无语:“……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许言笑,凑近他,几乎鼻子贴着鼻子,声音甜美得像是情人之间的呢语:“你不该把眼镜摘掉的。”

    廖楠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啊?”

    许言伸手捂住他鼻子以上的部分,柔声说道:“你都不知道你的下巴有多性感,轮廓帅得一塌糊涂,每次我看到了都特别想像这样,把你狠狠压在墙上,然后把它咬得全是牙印。你想要吗,宝贝儿?”

    草!这么神奇的评价,廖楠简直哭笑不得:“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嘘…………别说话。”

    廖楠什么都看不见。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没有他的烟嗓,就算哑下来,也学不来他的性感。”耳朵传来吐气的声音,炽热的气流强烈地刺激着皮肤,廖楠感觉一股电流瞬间冲上头皮,他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廖楠有种被美人蛇缠上的毛骨悚然感,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喉咙上按着一只手,随着他说话而上下抖动,那只手轻柔地抚摸着喉结,廖楠总觉得下一秒,它就会突然暴起,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脖子。

    “乖,别说话,让我靠一下,很快,一小会儿就够了……”许言的声音酥软得让人想不停地摸耳朵,“美中不足的是……”手指绕着嘴唇打圈,“你的嘴巴不够刻薄,真想用刀给你削掉一截。”

    手指从衣领伸了进去,顺着锁骨往下摸,廖楠被摸得脚都软了,衣领给扯开一大截,大片的胸脯露在外面,他听到许言的轻笑声:“你的小兄弟站起来了。”

    廖楠恼羞成怒地一把抓下捂住眼睛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愤怒地瞪着许言,“捉弄我有趣吗?我自问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有。”许言控诉,“你不该有那么性感的下巴!”

    廖楠满头黑线。

    一腔怒火,硬是让许言委屈的表情,以及奇葩的理由,而熄灭了。

    “听着!”廖楠用力指了指许言的胸口,“别在我的身上寻找其他人的影子!我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这次就算了,但以后如果你再惹我的话,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许言退了半步,懒洋洋地斜靠在墙壁上,头点着墙壁,看着他,笑:“如果我不听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别以为我还会怜香惜玉!”

    “那你打算怎么不怜香惜玉法呢?”

    “……”廖楠正低头,烦恼地看着裤子,虽然是宽松款的,但他还是有些担心走出去会被人看出来,慢了半拍才说,“我会找人揍你的。”

    许言愣,片刻,狂笑:“喂喂,你能不能威胁得认真一点?”

    “你是不是非得我现在揍你一顿才满意?”廖楠烦躁地整理着裤子,麻蛋,涨得难受,但许言杵在他面前,他不可能找右手帮忙,主要是丢不起这个人,啊,难受……

    许言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抱歉。”

    “……”廖楠不解地抬起头来,“嗯?”

    “不该说你肾虚的。”许言笑,“公主殿下。”

    又是这个让人无语的头衔,廖楠一听就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你上下嘴巴动一动,倒是轻松了。你知不知道为了把流言压下去,我花了多大的时间精力?”

    许言:“要我帮你吗?”

    廖楠愣住,许言含笑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裤裆,廖楠皱眉:“他是你的初恋?”

    这一回,愣住的人,换成许言了。

    “……”许言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乔厉鸿吗?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在他之前,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强烈的感情,但他却并不是第一个,可之前全都是萌萌乖乖的女孩子,只不过如果没有他的话,说不定我会过上娶妻生子的幸福平淡生活……我为什么忘不了他?

    许言发呆的时间有点久,不,应该说是太久了。

    廖楠心烦意闷地说:“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许言“嗯?”了一声,困惑地抬头看着他。

    “听着!别让我重复第三遍。”廖楠一字一句地说,“我没兴趣当别人的替身!过去不,现在不,未来,也永远不会。人可以支配命运,但如果我们受制于人,错不在命运,而是在于我们自己。别因为一张脸就绑架我的命运,懂吗?”

    许言张大嘴巴,长长地“啊”了一声。

    片刻,笑了。

    “莎士比亚。”许言说,“多神奇,我居然还记得。初中老师逼我们读世界名著写读后感,当年囫囵吞枣根本都看不懂,但隔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记得。”

    廖楠也有些意外:“我没想到你还会读莎士比亚的书。”

    “我是不是看上去特像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许言慵懒的笑容里有着回忆,“我还记得当年莎翁说过,爱情是生长在悬崖边缘的玫瑰花,人们明知道会有掉下去的危险,但还是奋不顾身想要将它摘取。我当年还在那句话后面写注脚:每个人都心存侥幸,觉得自己会是那个例外,‘我怎么可能会掉下去呢,我可是主角呢’……结果你猜怎么样?”

    “世界哪有那么多主角呢,渴望爱情的,最后全都毫无例外地摔下悬崖丢了性命。”许言叹气,“明明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懂了这个道理,但却直到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你说有趣不有趣。”

    “那你现在可以出去了吗?”廖楠赶客,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你试试要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拦下来,和你讲哲学谈莎翁……不打人,绝对是因为涵养太好。

    “但我不想走,怎么办,”许言冲他嫣然一笑,“你现在就要揍我吗?”

    脑力派,非格斗系的廖楠:“……你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你叫啊,大声叫啊,最好把你所有的属下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顶头老大用手捂着小弟弟的窘迫模样。”许言想了想,眼睛亮了,“哎,你还真别说,我有点想把他们叫进来,好像会好玩的样子。”

    廖楠瞪着他,半响无语。妈的,咱俩的角色是不是完全反了啊?

    许言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站直了,然后双手抓住衣服下摆,向上撩起,把衣服给脱了。

    身材太火辣。

    廖楠觉得自己要喷鼻血了:“你!你!”他吼,“你要干什么!?”

    面红耳赤。

    气急败坏。

    许言光着上身,却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脑袋从衣领里脱出来后,像甩水的牧羊犬一样左右晃了晃头,伸手,风骚地把头发向后捋去,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

    “我想干你。”

    许言微笑。

    廖楠吐血。妈的!你难道听不懂人话吗?

    “我都说了!我不当替身!”廖楠内心呜咽,妈的,刚刚才说过,我不重复第三次的,结果马上就自己打自己耳光了。

    “我知道。”许言左右看了看,把衣服折好,放在空的书架上,“但如果不和我上床的话,你打算怎么赢得赌局?”

    廖楠惊讶:“你知道!?”

    “谁能拿下我的初夜,谁就是新的四区老大吗?老实说,我从来没听过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许言伸手推了一把廖楠,把他压在墙上,“不过,答案是:ye,对的,我知道好久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接近我,也知道你们想要什么。胡老大也好,彪叔也罢,包括东哥在内,你们挨个到我面前报道,其他人也一样,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想把我往他们的床上拉。我自问长得不难看,但绝对没有到万人迷的地步,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

    “谁告诉你的!?”廖楠笔直地盯着许言的眼睛,死死地抓住他的手,不让他脱自己衣服。

    “你为什么要这么惊讶?我耳朵不聋,眼睛不瞎,嘴巴不哑,明摆在眼前的事情,难道我会看不出来吗。”许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还是说,你以为能够瞒我到结局?”

    许言摇头,讽笑:“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也把我看的太蠢了?”

    廖楠冷冷地看着他:“所以现在,你是在报仇吗?”故意挑起我的情.欲,然后让我当众出丑?

    “bubu——猜错了唷~”许言勾起一边嘴角,笑意完全没有达到眼睛里,“这么有趣的游戏,我为什么要中途退出呢?”这也太便宜你们了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廖楠皱眉,他发现自己完全猜不出许言的想法。

    不是我要干什么,而是我已经干了什么。

    赌徒无输赢,唯有庄家才能保持稳赚不赔。噢,这世上有什么比让自作聪明的人,发现自己从头到尾被耍了,变成愚蠢的失败者,更有趣的事情?我将会拿走守财奴的钱,傲慢者的骨,虚伪者的嘴,让他们后悔的泪水装饰我的墙壁,他们大惊失措,狼狈惶恐的表情,会是洒在我胜利果实上最甜美的霜糖。

    “公主殿下,你问错问题了。”许言的手放在廖楠的裤子上,“不是我要干什么,”抬头,对廖楠露出了自带晕眩效果100瓦强光的笑容,“而是我要干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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