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苏满树与齐王

    苏满树抱着南巧,无声地叹气。

    南巧是窝在苏满树怀里的,只觉得他情绪不高,却不知道他在为何事烦恼?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夫君,你是怎么了?是为了与祖母和母亲他们如何沟通而烦恼吗?”

    苏满树摇着头,笑道:“我与她们整整十四年不曾见过,她们却想妄图插手我的婚事,只能说她们太想当然了。她们的事情你不必烦心,等我把营地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抽出时间去镇子上一趟。”

    三日之后,征夷大军班师回朝,苏满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的。他是西北边疆的将士,在君国天下面前,他自然是顾不上自己的小家的。

    南巧并不急着让苏满树去处理兼祧两房的事情,如此荒唐可笑的事情,有苏满树在,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

    不过,让南巧有些意外的是,她的晋安哥哥,齐王殿下。

    她望着自己眼前站着的齐王殿下,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小声道:“晋安哥哥……你怎么过来了?”

    齐王殿下朝着南巧笑道:“我自然是过来看你的。”

    南巧有些不知所措,抬着头,一脸纠结地看着他。

    他朝她苦笑了一下,伸手想要摸她的发顶。南巧见齐王的手伸了过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别着头,躲开了他的手。

    齐王殿下也是不舍得逼她的,毕竟是他在疼了心里那么多年的心头宝,就算是她已经不肯嫁他,他也是不舍得逼她的。

    她只要活着,对他来说,已经比什么都好了。他宁愿对着这样对他一脸戒备的月儿,也不想对着她冰冷的牌位的。

    他叹了一声,收回手,说道:“小姑娘真是长大了!月儿,我只是过来给你送些东西的。西北边疆,条件恶劣,许多东西自然是不及京城的。如今,你有孕在身,自己的身子一定要自己照料好才行。我昨日命人翻了库房,里面有些药材吃食和皮毛意料什么的,比较适合你用的。”

    “晋安哥哥,我在这边很好的,你不用如此为我费心的。”

    “月儿,你……就一定要跟我这般见外吗?”齐王殿下苦笑着:“就算如今,你已经不肯嫁我了,我也依旧是你的晋安哥哥啊!我们之间的情谊,难道仅仅这样就断了吗?”

    南巧垂下头,她小声道歉:“晋安哥哥,对不起……谢谢你……你的恩情,月儿此生无以为报,只得……”

    “月儿,来世,来世,你嫁我,好不好?”齐王晋安快速地打断了南巧的话,满眼带着期盼地望着南巧的,等着她的回答。

    南巧摇了摇头,她说:“我来世,也答应了苏满树的,我答应了,与他生生世世在一起的。”

    齐王晋安苦笑道:“月儿啊,你……连唬我的话都不肯说,哎……是我痴心妄想了。”

    他们两个说着话时,正巧出去办事的苏满树回到了毡房门口,隔着帘子听到了南巧的话,也摇了摇头,唇角挂笑,低声说了句:“傻姑娘。”

    他丝毫没有停顿,立即伸手掀开了毡房的门帘,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南巧看见自己的夫君回来了,下意识地就迎了上去,与他说道:“夫君,晋安哥哥……呃……是齐王殿下来给我送东西了。”

    齐王晋安其实是懒得看见苏满树的,只是如今为了见月儿,他也不得不过来就是了。

    苏满树朝着齐王殿下点了头,算是行过礼了。

    两个人默默地站了许久,没有一个人开口的。

    南巧夹在两人之间,急的团团转,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她其实是有些担心位高权重的齐王晋安回找苏满树的麻烦的。她如此的坐立不安,苏满树自然知道的。他轻叹了一声,也是为了然自家的娘子安心,于是与齐王殿下道了谢:“多谢齐王百忙之中记挂着末将的内子,末将带我的内子及未出世的娃娃谢过殿下的好意了。”

    齐王晋安心中很是不舒服,只是目光落到了一脸担忧、惴惴不安的月儿身上时,又狠不下心了,只得与苏满树客套地说了几句。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弄得南巧极为别扭,她也说不出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对,可是这就像是穿了一件不合身的里衣似的,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的合身,让人总会觉得不舒服的。

    齐王晋安也懒得与苏满树说这些话,只是他如今好不容易看到月儿,不用继续日日夜夜地对着她冰冷的牌位了,他自然是不舍得走的,只能继续与苏满树谈论着无关紧要的军情。

    “本王听闻,苏将军这一次把被北夷蛮人掠去的那位姑娘带了回来?”

    苏满树忽然淡淡一笑,看了身旁的南巧一眼,故意使坏地道:“那位姑娘殿下应该不陌生的。”

    “嗯?”齐王晋安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苏满树才不管他是不是高兴,直接就说:“据末将所知,那位姑娘姓万,是京城万家的嫡女,也是圣上宠爱的万贵妃的内侄女,更是殿下您未过门的王妃。”

    “胡说!”

    齐王晋安自然知道当初被北夷蛮人掠走的姑娘就是万宝璐的。只是,万宝璐虽然是他的父皇下了圣旨赐给他的王妃,只有他一日不接受,就算是他的父皇也对他无可奈何的,他自然是从来不曾承认过万宝璐的身份的。

    他看向南巧,一字一句坚定道:“本王此生只有一个王妃,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随刻,都可以做回本王的王妃的,绝无他人!”

    南巧听了之后,眼眶顿时又红了,朝着齐王晋安拼命地摇头。

    齐王晋安也不放过她,轻声地质问她:“月儿如此,难道是希望我娶了那个万宝璐?”

    南巧自然是不希望齐王晋安娶万宝璐的,急忙说:“她不可以的,她配不上你的!”

    “那么,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我……”南巧有些不安地去看苏满树。

    齐王晋安自然是不舍得逼她的,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月儿不要担心,我不会娶她的,这世上,除了我的月儿,自然是无人能配得上我的!”

    苏满树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南巧的身前,与齐王晋安道:“殿下,请回吧!我与内子要休息了。”

    齐王晋安没理苏满树,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了南巧。

    南巧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缓缓地低下了头。

    齐王晋安苦笑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走出苏满树的毡房之后,便与随行侍卫说道:“当初,万宝璐被北夷蛮人抓走,其实是北夷蛮人抓错了人吧?”

    “回禀齐王殿下,确实如此。”

    “当初庄妙君设计的人,可是苏满树的夫人?”齐王晋安继续问。

    “回禀齐王殿下的话,确实如此。当初,是苏将军的夫人运气好,侥幸逃出了一劫,没有被那些北夷蛮人捉了去,不然苏将军夫人的下场实在是难以想象。末将记得,当初苏将军夫人正巧有孕三月有余,也幸好是北夷蛮人认错了目标,不然可真就是一尸两命了!”

    “庄妙君是不是还活着?”齐王晋安忽然开口打断了随身侍卫的话。

    那名侍卫愣了愣,犹豫了半晌,才迟疑地回答道:“她、她确实还活着。”

    齐王晋安觉得奇怪,问道:“既然她还活着,你这般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有话还不快讲!”

    “因为殿下您一直没有下令如何处置庄妙君,所以她如今一直都被关在地牢里,只是……”

    “只是什么?”齐王晋安之所以没有处置庄妙君,一是因为当时征夷大军出发在即,二是因为北夷蛮人的内应他还需彻底铲除。

    那名侍卫头上冒着冷汗,压低了声音,道:“庄妙君如今在地牢之内是生不如死,她已经惨得没了人形了。”

    齐王晋安皱眉,厉声质问:“是何人对她下了狠手?难道是北夷蛮人的内奸想要杀人灭口?”

    那名侍卫摇了摇头,骇然道:“回禀齐王殿下,不是外人所为,是……是……”

    “究竟是何人所为,快说,不然本王直接拿你是问!”

    “是苏将军,是苏将军所为。他把庄妙君折磨的不成样子,只因庄妙君起了坏心设计了苏将军的夫人!”那名侍卫回想起自己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已经不成人样的庄妙君,顿时浑身冒着冷汗。

    苏满树在西北军营中,一向是以残暴著称的,“手刃恩师,斩杀同门”,如今亲眼所见,才知他比听闻里的更是骇人,毫不留情的。这件事一直被前锋营的黄主将压着,不然不知道这西北军营里,还有多少人是惧怕苏满树的。总之,侍卫是发了誓的,这辈子就算是惹了谁,也不能去招惹苏满树。惹了别人,或许还能求得一死解脱,若是惹了苏满树,只能是生不如死!

    齐王晋安问到庄妙君的事情,也是因为自从知道他的月儿就是苏满树的那位女眷。这个庄妙君实在是不长眼睛的,竟然胆敢算计他的月儿,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这次是侥幸,他的月儿平安无事,若是真的被庄妙君算计成了,他或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的月儿一直活着,只是后来又被人算计去了。

    齐王晋安眯了眯眼睛,吩咐道:“本王要见一见这个庄妙君。”

    “殿下?”

    “苏满树不是让她生不如死了吗?本王就让她死不如生!本王要她知道,胆敢算计我的人,胆敢算计我西北军的人,究竟是个什么下场!”

    南巧见齐王晋安走了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实在是害怕他对她依旧痴心,更怕齐王晋安的行径伤了苏满树的心。

    她站在毡房的地上发愣时,苏满树已经脱了身上的铠甲,正在继续脱外袍,准备换衣服的。他等了许久,也不见自家的娘子回到床边坐着,便停了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向了她。

    “月儿?”

    南巧回过神来,指着地上齐王带过来的那些东西,有些发愁的:“夫君,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苏满树只扫了一眼,便道:“既然是他给你的,你收着便是。”

    南巧朝着苏满树走了过去,把他要换的衣袍捧着手里,给他递了过去,有些惊讶地地开口:“夫君,你……不介意吗?”

    “介意?”苏满树从南巧的手里,接过自己的外袍,似笑非笑道:“你说我介不介意?”

    南巧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苏满树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木讷发呆的南巧,板着的脸也绷不住了,忍不住唇角上翘,胡乱的把外袍往自己身上一套,也不去扣纽襻,一把就把她拥进了怀里,直言说道:“月儿,你夫君我是介意的,十分十分地介意的!你或许是不知道的,你夫君我的心眼,那是比针眼儿还小的,这种事情我可大度不起来,你说,你如何补偿我?”

    南巧靠在苏满树的怀里,小手攥着他的衣襟,费力地仰着头,小声问他:“夫君,你这……可是醋了?”

    苏满树也不掖着藏着,毫不避讳地直接告诉南巧:“是的,我醋了,我醋的都要不行了!比打翻了十坛子醋还要酸的,你要不要补偿我?”

    他说这话时,故意地把头靠近了南巧的耳畔,使坏地往她的耳朵里地吹着气。他热乎乎的鼻息打在她的耳朵里,痒痒的,她想躲,自己的身体却被他箍得死死的,她躲也躲不了。

    她鼓起的小腹定在苏满树的身上,两个人紧紧地靠着。

    她红了脸,羞得不行。她已经是过来人了,与苏满树又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他口中的补偿,她如何不懂呢?

    她支支吾吾地小声道:“夫君,我如今是有孕在身,我、我如何能补偿你啊?会伤了娃娃的……”

    苏满树听后,把怀里的小娘子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低着头,极其认真地说道:“我问过季伯的,他说过了三个月之后,就是可以的。月儿,别怕,我会小心的!”

    南巧这下子脸红的更厉害了,他、他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竟然敢拿这种事去问季伯,这让她日后如何去见季伯啊!(83 .83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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