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此时把小沫搂在怀里,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想着刘娟,一直担心着她这半个月来过的得怎么样。.想到帮助刘娟的初衷,我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我的不知道自己和刘娟有什么前世情劫之前,我对于刘娟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是,当我知道自己和她的关系,又了解到她的家境以及童年惨痛的经历之后,我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刘娟的态度竟然有痛恨转变成了怜悯。

    对于这种感情的状态的变化,我扪心自问,最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自己或许真的和她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也许前世的孟婆汤真的让我忘记了她,但是却不能把我潜意识里对她的那份情感磨灭掉。

    这个时候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小沫从我的怀里移开,我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我爸妈两个人在川子和孙倩倩的陪同下一起进到我的病房之内的。

    我忙想要起身,老妈却迎着手走了进来,坐到我的床边,关切地说:“快别起来了。别起来了。”

    我笑着接过老妈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发现在老妈的手背上,粘着一个医用胶带。我又看了一眼门口的老爸,正在门口抹着眼泪。我也一下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半个月的昏迷,肯定是让我爸妈担心坏了。

    是我不争气,害他们二老担心了,尤其看到老爸老妈为我担心的时候我,我总是抑制不住地自责。

    老妈坐在我的病床前,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东西,更没有埋怨我,只叮嘱我好好养伤,话语间都是对我浓浓的关爱。

    川子和孙倩倩又在医院陪我待了一会儿,才离开。

    临走之前,川子先悄悄地问我,小八爷和孙志邦的阴魂是不是还在我的阴阳袋里,得到我的肯定答复之后,川子跟我说了一个消息,他和孙倩倩计划着最近赶紧把结婚证领了,并且马上准备筹办婚礼,越快越好。

    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除了恭喜之外,让我也有点着急我和小沫的婚事。

    这几个月来,因为各种事情的耽误,我和小沫的婚礼一拖再拖,虽然曾经在小八爷的帮助帮助下,我和小沫算是已经举办过一场婚礼,但是那个时候,小沫还没有重生,当时只是想通过那场婚礼把小沫的尸体从白方圆的地下室里运出来,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又听到川子和孙倩倩已经把婚礼提上日程,我也有点着急了。

    川子走后,小沫嘱咐我爸妈让他们先回去休息,说着忙前忙后这么多天,现在我也已经醒了过来,小沫自己在这陪着我就可以了。

    老妈老爸顺道把一鸣带走了,毕竟在医院,长时间让一鸣呆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而起他现在正处于一个婴儿的多动期,一直呆在一个房间里也有点局促,如果出去,医院里的人员又太复杂,所以,当下,老妈又嘱咐了我一句,让我照顾好身体,并嘱咐小沫也不要太累,这才抱着一鸣跟着我老妈一起回到我们在你洛川市住的地方。

    晚上,在我的病床前,要了一个临时床铺,在医院守护着我。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小沫两个人的时候,我终于还是开口把自己的想法给小沫说了一下,“要不,咱们也赶紧把婚事办一下吧?”

    小沫一听我说办婚事,突然有点激动,开始埋怨地说:“我还以为你把这事给忘记了呢。”

    我傻笑了一声,对小沫又张开手臂,小沫嗔怒的白了一眼,然后乖乖地又坐到我的床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我叹了一口气,接着小沫的话说道:“忘,我把自己忘了也不能把咱们的婚事忘了啊。”

    “这段时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我搂着小沫,在他的头顶吻了一下,问道。

    小沫把头从我的怀里移开,看着我,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督察局那边的人来过两次,不过你都昏迷着没有醒,不过现在,他们根据在淮北县城被小八爷的挟持的那个女孩的口供,还有当时你在警察局录的口供,以及那个在网上被疯传的视频,当成了有力的证据,逮捕了张句长,跟着又查了他的作风问题,在他的名下,还私藏这很多不能解释的财产,所以,数罪一并重罚,张句长宣判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了,不过罪过不轻,现在已经被关押在了看守所了。”

    “宋臧天呢?”我从醒过来,还没有见到宋臧天的身影。

    “宋师父现在在德阳县城,好像无语找米婆去了,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的人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吧。”小沫回答说。

    “川子和孙倩倩准备尽快结婚的事情,你知道吧?”我看了一眼小沫,又问道。

    “哦——”小沫哦了一声,用手指着我说道:“搞了半天,你是不是听说川子和孙倩倩要结婚了,你才想起来和我把婚事也办了吧。”

    我连忙装作无辜的样子,一把抓过小沫的手仿佛在的胸口,说道:“小沫,我真的不是因为川子和小沫要举办婚礼,才想起咱们的婚事的,不信,你默默我这一颗火热赤诚的红心。”

    小沫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撇着嘴巴,说道:“你胸口,这么厚的纱布,谁能感受到你你这火热赤诚的红心。”

    “来,我解开纱布,把心掏出来让你看看。”我作势就要伸手拆掉胸口的纱布。

    小沫知道我是开玩笑,也不阻拦,就这么一直盯着我。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对小沫问道:“你怎么不拦我啊?”

    小沫一脸坏笑,“你倒是掏啊,我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火热赤诚的红色。”

    “我掏出来,我可就死了。”我哭笑不得地说。

    小沫哼了一声,“我还治不了你。”

    我赶忙又把小沫搂在怀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好小沫啊,我也舍不得把心掏出来,毕竟你都在我的心里住了这么久了,我万一掏出来,你再着了凉,我又该心疼了。”

    小沫听到我这么油嘴滑舌,捂着嘴偷乐一下,说道:“别在这给我贫了,说正事啊。诶刚刚说到哪了?”

    小沫说着又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

    “说到你住在我的心里啊。”我笑道。

    “我说的是正事。”小沫有点又欢喜又生气。

    “你已经住在我心里很久了,这就是我一辈子的正事。”我一本正经的辩解道。

    小沫气的捶了我一下,突然想了起来,说道:“哦。对了,川子和孙倩倩结婚,我前几天听川子提了一下,川子好像已经跟孙倩倩商量好了,一方面是因为孙倩倩已经怀孕了,他们不想再等下去了,另一方面想趁着小八爷和孙志邦的阴魂还没有送到阴司,想赶紧结婚,让孙志邦和小八爷的阴魂参加他们的婚礼,这说孙志邦的一个遗愿,也是孙倩倩的一个心愿。”

    我听到小沫这样给我解释了一下,这才明白过来。白天听到川子说结婚的时候,我还有点纳闷,如今,却豁然开朗了。

    第二天,川子和孙倩倩一起来医院看望我的,我把自己也想跟小沫把婚事给办了想法跟川子也说了一下,川子笑眯眯地坐在我的身边,一拍大腿说道:“你小子终于吐口了,我昨天给你说婚礼的事情时候,我就在考虑,或许咱们也可以来一个集体婚礼,到时候,好好热闹一下。”

    听到川子这个建议以后,我们俩是一拍集合,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小沫和孙倩倩两个人准新娘,想听听她们的看法。

    孙倩倩像是已经和川子合计过了,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但是小沫估计也没有想到我和川子竟然有一样的想法,最后想了半天,才对我说道:“我听你的安排。”

    小沫这话也算同意下来,川子也听高兴的,伸手搂过一旁的孙倩倩说道:“那好,这个婚礼,我来安排,高阳,你现在受着伤,就别操心了,我办事,你尽管放心,保证把婚礼办的热热闹闹。”

    川子说着都激动的喜上眉梢。

    我也抓起一旁小沫的手,说道:“小沫啊,婚礼上的事情,你抽空多帮帮川子。”

    我话音刚落,只听见从病房外面传来老妈的声音,问道:“什么婚礼啊?”

    此时老爸老妈已经带着一鸣站在门口,因为小沫在我这收了一夜,他们过来想让小沫回去休息休息。正巧听到我们讲到婚礼的事情。

    我于是把我和小沫,川子和孙倩倩一起举办一个集体婚礼的事情,给老爸老妈又解释了一遍,没有想到,老爸老妈两个人听到这个消息格外的高兴,老妈坐到我的床边,竟然有点激动的红了眼眶,说道:“你知道因为你和小沫结婚的事情,都会急死我跟你爸爸了,当初小沫刚怀孕的时候,我跟你爸爸就想跟你们操办婚事,结果你这孩子倒是,拖了再拖……”

    我听到老妈说道小沫曾经怀孕的事情之后,小沫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我连忙打断老妈的话,说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以前是我不对,只想多赚些钱,想办一个别开生面的婚礼。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只要我和小沫好好的,咱们一家人能够安安全全,其实什么样的婚礼,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时候,老爸也走上前,开始生气地数落我老妈,又提以前的事情。老妈似乎意识到自己多嘴,可能又戳到小沫的伤心事了,于是也闭口不再说话。

    川子见气氛有点尴尬,于是叫小沫一声,说是出去想和她商量一下这个集体婚礼的细节。

    这个时候,商量什么细节,即便是想商量结婚时候的细节,当着我和我爸妈的面也可以说啊。川子只不过想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小沫带离这个尴尬的境地。

    小沫和川子以及孙倩倩三人离开后,我叹了一口气,对老妈说:“妈,以后当着小沫的面,别再提他以前怀孕的事情了。”

    老妈点着头,自责地说:“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刚刚不是话赶话,也没有多想……”

    老爸在旁边也有点责怪老妈,“你以后说话的时候,现在心里考虑一下。”

    我连忙又劝慰老爸,“爸,你也别怪我妈了,咱们和小沫都是一家人了,并不是以后说话前要细细考虑,我想即便提到曾经小沫怀孕的事情,她也不会对你们有意见的,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以后尽量少提,免得让她伤心。”

    ……

    我和小沫的婚事就这么算是先定下来了。

    两天之后,我勉强可以下地走路,川子给我联系,说是要不要同一天,到民政局领结婚证。

    我征求了一下小沫的意见,于是我和小沫,川子和孙倩倩,四个人驱车一到了民政局。

    人很多,我们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终于拿到了那个证明我们是合法夫妻的红色本本。我和小沫一人拿着一本结婚证,红着眼睛,相拥而泣,那一刻,我没有注意到川子和孙倩倩两人是怎么庆祝的这个历史性的一刻,但是我小沫却像是一对苦命的鸳鸯,终于等到对于彼此的这个身份。

    我知道,这一天之所以到来的这么晚,责任全部都在我,是我不好,小沫等了这么长时间。

    一路经历了这么的苦难,我突然觉得,这辈子,我对小沫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情,除了带她回家见我爸妈之外,就是花几块钱领证,以夫妻的名义,继续以后的生活。

    我们的集体婚礼基本都是川子一手操办的,川子也把老家的父母接了过来,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他的父母,是两个衣着朴素的老实巴交的老人。

    因为孙倩倩仍旧手持着帝湖国际的股份,所以,孙倩倩向公司的请示了一下,把婚礼的地点定在了帝湖国际一楼的大厅里。公司倒也没有为难孙倩倩,而是全力的支持,婚礼的那一天,整个帝湖国际全体员工放假一天,表示庆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规矩,说是新郎在婚礼的前一天,是不能见新娘的,否则不吉利。所以,婚礼前夕,我和川子两个人聚在酒店的一个屋子里,两个人拿着酒瓶直接对着瓶口猛灌。

    没有婚礼前的单身夜派对,更没有最后一次的狂欢,我和川子两个人就这么边喝边聊,计划着就用这种一醉方休的方式,来结束我们的单身生涯,去迎接新的生活。

    我们订的酒店的最顶层,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到整个洛川市的全貌我。川子穿着单薄的衬衫,领带半系半挂的搭在胸前,一手领着啤酒瓶,走到阳台上,指着夜晚灯火通明的洛川市,说道:“高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送贵人的时候吧。”

    川子说完打了一个响嗝,

    我喝的也有点多,步履蹒跚地走到川子的身边,一手搭在川子的肩膀上,手里的酒往嘴巴里灌了一口,说道:“记得,当然记得。”

    “那时候,你胆子真小。”川子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我想到曾经第一次送贵人的时候,就是跟川子一起,当时是在夜里,半路上,川子尿急下车撒尿,我在车里等着他,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川子回来,我有点着急了,就下车寻找川子。接过这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车厢里,一直在车厢里面拍打着车厢。当我战战兢兢地打开车厢之后,川子直接从里面嚎了一嗓子,从里面扑了出来,当时我直接吓尿了,是真的尿了。

    我现在想想都有点脸红。

    川子接着说:“不过虽然胆子小,但是你的野心还真大。”

    曾经在刚刚入行的时候,川子曾经问道,为什么要干送贵人的职业,我说我要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川子问我很多很多钱,是有多少。我指着车上的后备箱,说,一百元的大钞至少要把后备箱塞满吧。

    真的佩服我自己当时的自大和无知,不过当初真的以为送贵人就是运运尸体,因为年轻气盛百无禁忌,根本就没有当回事,却没想到,这一路竟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川子转头,问我:“高阳,我带你入行,你后悔吗?”

    后悔?我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如果要问我能够回到过去,我还会不会选择送贵人这个职业,我想我还是肯定会选择,但是,我觉不会允许再这么优柔寡断,处处被人利用和算计,却又无计可施。

    我对川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后悔,但是会有点遗憾。”

    川子突然笑了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人生要是没有一两件遗憾的事情,那还叫人生吗?”

    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川子又接着说:“我当年退伍,肄业在家,我爸妈都是老实人,你别看我平时似乎都有点横,活的也没心没肺,但是我在我们村子里却乖的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你知道那种被忽视的感觉吗?估计你也不知道,你知道村子里的人怎么说我吗?川子一事无成,我想让自己过的像一个人,真的特别想,我面前没有回家了,没家的感觉,你也不知道。”

    川子喝的太多,东一句,西一句,我只当他说胡话。川子越说越失落,突然又跑到阳台上,对着外面大喊:“可是,老子马上要结婚了。老子现在像个人了吧,高阳,我……我现在像个人吧。”

    我看到川子站在一阳台的边缘,真的怕他一个转身失足掉下去,顿时酒醒了一半,急忙跑到川子的身边,一把把他从阳台声扯了下来。

    川子下来之后,还用手指着自己说:“高阳,我现在像个人了吧?”

    “像,像个人。”我对着川子吼了一声,把他拉回到卧室里。

    川子又拍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说道:“兄弟,来陪我说说话。”

    我第一见川子这个样子,可能是因为要结婚了太激动了,我迷迷糊糊的给川子到了一杯水,川子接过喝了一口,立马吐了出来,骂道:“妈的,高阳,你买到假酒了,没味道。”

    我喝的也不少,但是还没有到不认识酒和水的地步,看到川子咒骂这杯“假酒”,我知道川子是真的醉了。

    但是川子也嘴巴一直不停闲,吧啦吧啦地说个不停,我一头栽倒床上,隐隐约约地听到川子说。

    要不是这一次新婚前的醉酒,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川子这些年过的其实也不如意,川子退伍之后,在家呆了两年,一直没有正式工作,村子里的人也对川子指指点点,说川子这个孩子不正干,那两年,川子二十五六的年纪,在村子里这个岁数,都早该结婚生孩子了。川子的父母托媒人,给他介绍几个女孩子,但是川子都不是太满意。

    之后,川子的婚事就被搁置下来。

    川子不想蜗居在那个小山村,想来大城市生活,当初退伍的时候,部队补助的有20万,后来,川子又想父母那里要了几万块钱,在洛川市按揭了一套八九十平的房子,便开始了送贵人的生活。

    离开家之前,川子的父母对川子失望之极,认为村里的孩子就应该在村里安安稳稳过一辈,要什么外面的世界,但是川子不,川子父母给了我川子几万块钱之后,给川子说,钱给你了,不混出人样,就别回去将他们。

    我听到满身酒气的川子,醉醺醺的给我讲了这个事之后,我心里也挺难受的。从平时里看川子的吊儿郎当的样子,根本想不到,川子这些年竟然背负着这么重的枷锁,在苦苦的生活。

    我翻身,仰面躺在床上,看着酒店卧室里豪华的吊灯,心里暗暗地苦笑,也是啊,年轻的人就是应该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要不然不久白白在这世间走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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