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真相
    从罗西尔府邸再次出来的时候,兰斯脸上的迷茫,颓然,全部都消失无踪了,也不知道奎恩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总之,现在的少年,已经再次充满了斗志。
    父亲奎恩让兰斯放心,讲了许多大道理,举了很多例子。千年之前,人类面临的危险,比现在还要艰难得多,但是却依旧扛了过来,并且获得了最后的胜利,那么这一次的危机,最后也一定会迎刃而解。
    兰斯离开之后,奎恩便马上开始了闭关,感受到了罗西尔府邸之中传出的淡淡的魔法波动,兰斯知道,父亲不想让自己肩膀上的担子太重,所以他正在积蓄自己的魔力,或许在短期之内,他会再次尝试一下冲击圣魔法师的境界。兰斯并没有返身回去阻止,因为他知道这样做也没有什么用,而且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是他却清楚,东大陆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而他却还没有弄清楚,第七代到底是怎么陨落的,黑暗议会的底牌,在哪里,所以他不能闲着。
    曾经的兰斯是不折不扣的英雄主义,他为了光明,为了人民,可以牺牲自己。现在他没有那么愚衷,但是看到的问题,却更加的全面。正如先前,奎恩罗西尔安慰兰斯的那样,让兰斯不要太过担心,东大陆还要他,还有魔法师公会的会长,天塌下来,总会有个子高的人顶着,兰斯还年轻,不要操劳的过多。
    只不过奎恩并不清楚的是,现在手持雷剑的兰斯,也是个子最高的那几个人了。
    ……
    ……
    兰斯并没有去魔法师公会,虽然现在最重要的,便是马上联合那位东大陆仅存的圣阶,魔法师公会会长,只不过上一次的见面,弄得并不太愉快,他也并不清楚,为何门罗那个人,对自己不大有好感,所以去见他的事情,被安排在了后面,现在兰斯的第一站,依然是光明神殿。
    教宗陛下已然陨落了,神殿之中虽有红衣大主教,但是却依然不足以震场面,早晨的时候他已然得知,神殿骑士团的大骑士长已经率领了精锐前往了西大陆,若是不出意外,应该便是为了营救自己而去,那么现在神殿当中,能够说得上话的人,能够安排事情的人,真的太少了,他虽然现在是外人,但是却对神殿无比熟悉,所以他必须要去。教会是东大陆最强大的组织,无论如何,那里都不能乱。
    只不过兰斯并没有走到神殿,因为在热闹的街边,人头攒动的前方,他看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兰斯双目一凛,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然后他脚下发力,快步跟了上去。那个背影,他并不是特别熟悉,因为他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是他却很确定,自己的眼睛不会认错,所以他震惊,因为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这个人会出现在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证明了兰斯的猜测,那位故人仿佛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紧紧相随,也动用了其身为强大修行者的实力,身体如抹了油一般,在这人挤人的帝都街头,飞快的向前方游走而去。
    于是,在这天空之城的闹市区,展开了一场,不为人知的追逐战。
    ……
    ……
    地点,城西,西湖边。一路而来,兰斯是越追杀越心惊,以他现在大剑师上境的实力,纵然是不与光明雷剑合体,也是有数的高手,前方那个人如果所料为差的话,应该不会体术,但是兰斯竟然有一种追不上对方的感觉,这实在是有些令他不敢置信,只不过想到那人身上的事情,他却又有些了然。这里毕竟是帝都之中,他不能毫无顾忌的全力施为,不然大修行者的恐怖力量,定然会在市民的心中造成不可控制的恐慌。而好在的是,前方那个人的速度,也就一直保持着很有规律的匀速,兰斯追不上,但是他也拉不开。
    ‘哼,在往前便是城郊了,到时候我大剑师的斗气完全爆发,没有修行过武技的你,定然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兰斯看着前方之人闷头往前冲的架势,心中暗暗冷笑。
    只不过出了人挤人的闹事,来到了城郊之后,兰斯却并没有办法坚持刚才的那个想法了,因为这个时候他才终于发现,原来刚才的那场追逐当中,前方之人竟然也是没有尽到全力,此刻,自己的深银色斗气灌注满了双腿之中,速度变得几乎要比声音还快,而前方之人,竟然还要更加强大一丝,在郊区的灌木丛当中,消失了……
    ‘该死的,竟然跟丢了!’兰斯停下了脚步,眼眸眯紧,背后负着的包裹微微颤动,里面是光明教会骑士圣堂的标志,雷剑,若是合体,便是圣阶。
    “不要激动,兰斯,你若是拔出那柄剑,或许我们便没有办法谈下去了。”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兰斯身旁不远处的高大灌木丛之中响起,而后,一个老者走了出来。
    兰斯的双眼,瞬间爆发出了寒芒,他冷声道:“彼拉多!果然是你!”
    ……
    ……
    没有错,站在兰斯前方的这个人,便是已经必死了的,光明神殿前大长老,彼拉多。
    兰斯的目光先是充满了寒芒,而后是警惕,最终却皆尽变成了疑惑,因为眼前这个人,身上带着的是无限光明,纵然是现在背负着雷剑的他,也完全没有感受到对方有一丝的邪念,以及任何一丝的黑暗气息。
    “这……这怎么可能……”本想出手的兰斯,感受着对方身上那至纯的光明气息,却是无论如何都出不了手了。
    “你很疑惑,这我清楚,当我活下来的时候,我也很疑惑。”彼拉多轻声道。
    “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所以我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彼拉多叹了口气,讲述了一段,在神殿之中发生过的,却是不为人知的事情。
    ……
    ……
    神殿,彼拉多施展出来了光明神术,生命共享……而后,教宗唱响了一手安魂曲……
    “神宽恕你的狂妄,怜悯你的无知。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人信仰光明,那神的荣光就不会灭,只要有一人向往光明,那破坏神就不会能成事……”
    忽然之间,教宗的身上光芒大盛,光明神力催发到了极致,天空中居然显现出了天堂般的场景,有憨态可掬的小天使环绕,有端庄圣洁的神女吟唱。
    教宗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光明神在上!请赐给我们永远的安息,并以永远的光辉照耀他们。请垂听我祷告!一切生灵都要来归于您……”
    安魂曲,在这个时刻,教宗大人为自己唱响了安魂曲,周围的天使仿佛也感觉到了这个老人即将升入天国,声音越发的嘹亮宏大。xx听着这首曲子,不禁看向教宗,在老人眼光的直视下,却仿佛受到了莫大的痛苦,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
    渐渐地,歌声弱了下来,天空中的异景渐渐散去,教宗的眼睛安详的闭上了眼睛,而两人中间,代表生命连接的金线也断开了。
    身为光明至尊的教宗陛下,自然不可能在临死之前,做一件无用功……
    时光的流逝使得教宗的身体变成骷髅,最后完全的消失。而彼拉多,他的身体,并没有腐烂,甚至与倒下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
    “什么!?我?我居然没有死?”站起来的是彼拉多,老了,他的脸庞显得更加的苍老,但毕竟没有死。
    一瞬间,天旋地转,只听见扑通一声,彼拉多跪了下来,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已经消失了的教宗陛下,看着他留下的那一身神袍,闭上了眼,默默的祈祷了起来,他祷告,是为了那一身为了光明,纵然是临死之前,还考虑着人类的教宗……
    第四百四十五章谈事情的地方
    伟大的教宗陛下死了,却不是完全因为时光之毒。彼拉多与他共享了生命,所以他不能对生面连接的施术者动手。时光之毒发作,生命力流逝的太快,他身为第六任教宗,身负重任,他不允许自己还未安排妥当之前便这样的死去,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别样的做法,那便是不让彼拉多去死。
    这里是神殿之中,早已将光明神术参悟到圣域极限,甚至更高境界的教宗陛下,在这座神殿里,几乎便是无敌的存在。他活的时间太久,又不像是黑暗议会的那些老怪物,会有夺舍转生之类的邪恶法术续命,所以老人所剩余的生命早就不多,纵然是他的神术无敌,却也没有办法阻止生命力量的流逝。只不过他可以做到一件事情,那便是挽救彼拉多的性命!
    彼拉多是黑暗议会的内奸,只是似乎同铠洛辰一样,他并不是那种大奸大恶之人,反而是受了黑暗议会的恩,所以最后不得不以死相报,教宗看透了这一点,所以在他生命的最后,唱响了一首安魂曲。他耗尽了自己的神力,流干了生命力量,在这座至尊殿堂之中彻底的消失无踪,却也在同一时间,将自己全身的光明修为,一齐用来消融彼拉多体内的时光之毒。
    不得不说,教宗陛下,圣保罗六世,是强大的,是伟大的。强大是因为,彼拉多本也会随着时光,化作飞灰,却被无限的光明神力强行的阻止了随风飘散的势头。彼拉多与教宗不同,他虽然也是一个老者的模样,但是事实上在修行的路上,却只能算是一个不到中年的人,与教宗两百余年的高龄想必,还是相差甚远,所以圣保罗救不了自己,却救得了他;而之所以说教宗伟大,是因为,他临死之前,考虑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全人类的安危,彼拉多害了他,他却依然要救活那个凶手。
    随着时光之毒的消失,光明神力的消散。天旋地转终于止住,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了彼拉多的脑海,那是光明神术,安魂曲的效用,让他知道了,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跪了下来,他闭上了眼,默默的为那个离开的伟人祈祷了起来……
    彼拉多之所以活了下来,是幻灭果研制的毒素在第一时间,被教宗吸取了过去,随着教宗身死,仪式的最终断开,彼拉多虽然失去了十年左右的寿命,但是,却活了下来……
    此时的彼拉多,却再也不是十分钟前的他了,不是说寿命年纪,而是因为,他现在,是真正的光明神信徒!
    一曲安魂,教宗身陨,这么大的阵势怎么会没有特殊的效果。信仰之力,精神感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在光明神殿最强大的人手中,发挥了不下与任何神术的力量,在老教宗死前,他把彼拉多带回了光明,并继承了他的记忆。
    这个老人在绝路上另辟蹊径,要为即将面临分崩离析混乱的光明教会以及人类帝国,翻盘。
    彼拉多在神殿至尊厅当中跪着,虔诚的合拢双手,闭目为老人祷告:“无上的光明神,请宽恕我的罪过,请赐予圣保罗六世永恒的安息。”
    祷告结束之后,彼拉多的眼神变得坚决,他指尖玄妙的光明神术波动,而后覆盖了他的全身,等到光明消散之后,他的人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了地上的一件衣服……
    ……
    ……
    兰斯静静的听完了彼拉多的叙述,沉默了许久,突然上前一步,揪住了彼拉多的衣领,单手将其提了起来,寒声道:“但是无论如何,还是你杀害了教宗陛下,你这个混蛋!”
    “动手吧!如果这样的发泄能够让你好受一些,那便出手吧,与圣保罗六世同归于尽,我本就只是出于使命,现在的这个使命完成了,我却没能死了,反而身上又多了另一重使命,你以为我活得很轻松么?”彼拉多淡淡的道。
    兰斯的手臂颤了颤,而后垂了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动手,只是有些哀伤的抬眼望天,不知心里在作何感想。
    “嗯,你的心性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更好,我本以为你无论如何都要出了手,最后才能消消气,便打算告诉你,最好有些分寸,不然若是将现在的我打死,那才真正是东大陆的灾难。”彼拉多看着兰斯,毫无烟火气的道。
    “哼,你虽然继承了教宗陛下的记忆,但终究不是他,不然又如何会这般猜测我的想法。”兰斯冷着脸道。他现在是真的有一种,有气儿没地儿撒的感觉,明明站在眼前的这个人,便是害死教宗陛下的真正凶手,可是自己却没有办法出手杀死他,甚至就连伤害他都做不到,所以他气郁纠结,而后烦闷。
    继承了教宗记忆,并且加上一部分光明神力的彼拉多,已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纵然是兰斯,现在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的心思虽然不如教宗陛下那么如圣如神,却也到了极其高深的境界,自然看得出来兰斯此刻难受在哪儿。于是,两人见面以来,彼拉多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少年,教宗陛下是如此的看中你,而你若是只在这里生着闷气的话,那么或许你,我,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大祸临头了。”彼拉多摊了摊手。
    “哼,我可没有生闷气。”兰斯毫不客气的回答道,而后他在心里加了一句:再说我可不是少年,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可惜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知道了……
    剑圣罗兰德之所以出手,便是因为蓝骏,可是现在连师尊都已经命丧西大陆,那么那个逃命本领极强的胖子,自然也没有可能幸免。兰斯本来心中稍微得意,想要告诉彼拉多,你就算继承了教宗陛下的记忆,知道的也并不多,只不过此刻想起这些令人哀伤的事情,却是真的得意不起来。
    “那么,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可以一一道来了么?”兰斯突然道。
    “现在还不行,我们需要先去一个地方。”彼拉多缓缓的道。
    “什么地方?”
    “光明神殿!”彼拉多平静的说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死去的黑暗者
    位于帝都天空之城正中央的那个传承了千年的古老建筑,并不是人类帝国的皇宫,而是光明神殿的所在之处。今日的神殿,气氛略显压抑,巡查的骑士,比起平日竟然要多了一倍,普通的民众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但也能感觉到不寻常。
    殿内,由于大量的神殿骑士都已经被安排了任务,有的巡逻,有的盘查可疑的人,所以神殿之内,骑士圣堂周边那些休息的住宿间,有很多都是空着的。只不过其中一间,却不太一样,因为里面呆着一老一少两个人。
    少年看着坐在离自己不远处,正低头不知思考着什么事情的老者说道:“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逃避追杀,才来到这里的吧。”
    低着头的老者正是彼拉多,他笑了笑,从思绪之中脱离了出来,道:“整个世界都以为我死了,知道我的死与教宗陛下有关系的,只有最高层的那几位,这样的丑闻,神殿是绝对不会让广大信徒们知道的,所以我根本不用担心这个。而且你认为,现在的神殿想要捕杀我,能够派得出能够应付我的对手么?”
    少年便是兰斯,他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你的修为本来就已经高深莫测到了极点,现在继承了教宗陛下的光明之力,恐怕只有魔法师公会的那位出手,才可能对付得了你了,整个大陆,任你逍遥法外了。”
    “我若是真的想要逍遥法外,可就不会现身在你的面前了。而且,兰斯,你也不要伪装的过了。”彼拉多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而后接着道:“我可是知道你能够掌握光明神之雷剑的,就连塞恩斯的那个魔头都被你斩杀,若是真的拼起来,现在的我自然也不是你的对手。”
    掌握了雷剑的兰斯便是稳稳当当的圣域强者,再加上他此刻已经是大剑师上境的实力,与光明神剑合体之后,其实力更是堪比高境界的圣域强者,彼拉多不是他的对手,也是正常之事,只不过那毕竟算不得自己的真实实力,所以没有什么好骄傲的,兰斯摇了摇头,并没有对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道:“现在的我,因为雷剑的关系,在神殿之中是有一定的权力的,只不过仅限于那几位高层知道,所以我很难想象,若是让其他人看到,我和一个已经死去的神殿大长老突然出现在这间屋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教宗陛下选择你这个年轻人,果然是有他的深意的,你身为学院中人,却能够将我带到这样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不用担心被人发觉,我是真的有些诧异。”彼拉多说道:“本来我还以为,想要回到神殿,需要多费一番周折。”
    兰斯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样子一人一句的试探着实有些浪费时间和无聊。他知道眼前之人继承了教宗的记忆,并且被光明神术的净化,转化,相当于重生过了一次,彻底的变为了光明神之信徒,只不过因为他害死了教宗陛下,所以兰斯心中依旧是有些不愿意完全的相信他,不过准确的说,应该说是不喜欢他。
    彼拉多与兰斯并不相熟,所以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他继承了教宗的记忆,成为了最为纯净的光明信徒,那么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帮助神殿,帮助整个东大陆的人类,他了解黑暗议会的手段,隐藏了如此多年又埋下了多少的伏笔,阴谋,所以他害怕,畏惧失败,那么天降大任,却是由这样一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来主导,虽然对方真的是一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但他依然不太放心,所以两人才会有了先前那般的试探,想要看看对方的深浅。
    不过兰斯现在觉得这样做其实没有任何的必要,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因为时间真的不多,既然选择了相信,那么便相信到底。
    “好了,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这里很安全,执勤的骑士们会在晚上回到这里,所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
    “原来如此,说来惭愧,我一介神殿大长老,对于内部的安排,竟然还不如你了解的透彻。”彼拉多说道。
    “那是因为你曾经不司其职,并且心中一直都有着秘密,全都放在至尊神庭那里,哪里又会关注其他许多?”
    “说来也是。”彼拉多点了点头,而后接着道:“关于策划谋害教宗陛下的这场阴谋,关于剑圣罗兰德的死,我都要和你说,不过却不是现在。”
    “哦?这是为何?”兰斯不解道。
    “因为我们来到这里,可并不仅仅是为了找一个安全说话的地方啊。”彼拉多道。
    “嗯?你的意思是?”
    “你以为,黑暗议会在神殿之中潜藏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成?教宗陛下身陨,在所有人的心中,我也同时辞世,那么接下来该动的,便是剩下的那些内鬼了。”
    “还要动?现在他们还能做些什么?”兰斯问道。
    “自然是光明神殿当中,至关重要的那些宝物了,我刚才等了那么久,便是为了等那些人出手,好在的是,他们终于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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