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仙去的很平和,拉这刘念儿,莫要执于心,执乃不闻,不好的,你父亲,姨奶奶会帮念儿带信,很快就回来的。

    “我生于初平,活于处乱,却走于详,知足了啊,刘逸是个念家的,在外面呆不了多久的,相信老身,会回来的....”

    就这样笑着笑着走了,只是手还保持着等待别人握住的姿势,谁都知道,这是等刘逸啊,那个在伊州将她带回的刘逸。

    刘念儿第一次在人面前哭得撕心裂肺,家里对她最好的两人突然间都离开了,再坚强的孩子,也撑不住了。

    家里没个主事的,却不妨碍,将刘安放在了正席,从今天起,你便是这个家的当家了!李恪,李泰想要帮忙,却遭到了李丽质的拒绝,纵然是他最好的兄弟,也不可如此,这个家,只姓刘!

    “朕本想以皇妃之尊将她送入昭陵的.....”

    李二喃喃自语,逍遥王府乱了,但是却抱在一起更紧密了。

    “妾身准备跟她如此说的,老夫人虽然年迈,却心思清明得很,妾身还未开口,已经言明,刻碑刘萧氏,还笑谈,留于后人评说,或许某一天,有人翻开刘家族谱,看见这个刘萧氏,还要激烈争论一番,此为刘逸之母乎?或为刘逸之妾乎?此番一来,不妨又为美谈。”

    长孙多日来,第一次跟皇帝近距离的说话了,李二听后却是愕然,随即莞尔,还真是如此,刘家人,想法都是与世人大相庭径。

    “她是想告诉朕,刘家人无需旁人守护,只需莫要前来打搅即可,呵。也罢,这是一家纯粹活得最入人心的,总不能让别人给破坏了,朕既然已经错了一遭,就可一不可再了。”

    搓搓手,整理了一下大麾,怕冷的,又何止这家人,以前总梦烽烟四处,如今的梦里,就总是一片戈壁,有一个将军骑于马上,笑得有些惫赖,却又好像豪气不减,总在跟自己说,陛下,微臣未负你,西域已空!

    “朕知道你未负朕,朕也知道你未死,老天怎么会收了你这样的祸害?你是朕的帝婿,是大唐的唐婿,喜好美女吧?嘿,徐慧你都未带走,那个关盼盼,还在飞楼为你守节,你会离去了?朕深疑之!”

    再看一样逍遥王府,李二登上了马车,手中的一张白纸飘然下落。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不舞霓裳曲,罗衫空自挂。

    ......

    刘逸在河里划船,身处的世界很奇怪,大河两岸,这边车水马龙,那边恬淡闲适,这条亘古源流的大河,刘逸知道很有名,可是却叫不出名字,两边都好像有人在叫自己,所以手里拿着船桨,却不知道该向那边划过去。

    “逸儿是在迷茫?”

    乌篷船里,飘出一道细语,软浓滑润,刘逸转身,就笑着舒展了下身体,终于见到了萧皇后年轻时候的模样啊,小武已经长得祸国殃民,这位却更是,一颦一笑,皆出自然,雍容华贵,却魅惑众生,萧姨娘,你再转世,该是杨玉环,你不知晓?就是那个甘愿让皇帝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的女子,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女子哦。

    说得很调皮,萧姨娘却是捂嘴轻笑,看呆了刘逸,摇头清醒,却见萧姨娘轻挽发丝,手指葱葱,向着船舷点了下。

    “还顽闹得厉害,将姨娘比作妲己褒姒不成?讨打!”

    身在刘逸的身侧坐下,赤脚伸入水中,划得水浪做响,叹口气,手轻轻搭在了刘逸的肩上。

    “知道姨娘已经走了吧?这河名唤忘川,一念前生,一念后世,逸儿啊,你打算永远困在这河中间不成?这里虽然安静,虽然无争无吵,可是你终究要回去将姨娘埋了呀,佛曰,莫忘前世葬汝人,不错来世共檐生,去吧,你不葬了姨娘,姨娘来世,如何寻得你?”

    手在后背轻轻一推,刘逸就狼狈至极的扑进了河里,想要追赶一番,却看见萧姨娘已经驱船越走越远,佛曰皈依,人曰归家,孩子,该回去了。

    睁眼,阳光很刺,半饷才正常,小武撸着袖子,正在给自己专心的擦拭,旁边斜靠着一个黑衣女子,很明显,是发现自己醒来了,因为眼睛睁得很大,然后还很是复杂,手里拿着的弯刀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显然是将正在专心致志擦拭刘逸身体的小武给惊醒过来,转头过去看黑衣女子,就眉头皱得厉害。

    “喂,你还想干嘛!告诉你,一个女子,没羞没臊,居然偷看我家夫君!一次就算了,天天看,昭武鹞,救我们一命,我家夫君已经以肉偿还完了啊!你还想收取利息不成?”

    嘴里胡说八道着,手里却将擦拭刘逸身体的布条捏得紧,这女人敢上来,自己就勒死她!

    “哼!”

    昭武鹞转身过去。

    “给他穿好衣物!”

    穿衣服?小武愣神,随即嘻嘻得笑。

    “还真羞臊不成?嘁,我醒来之时可记得,你骑坐在我家夫君身上,那姿势,哟哟,可了不得。不过说起来,你哥哥已经将你送给夫君了,唔,这样子,也算是不违女戒。”

    这就让昭武鹞恼羞成怒了,尤其是刘逸的眼睛睁得巨大,昭武鹞就恨不得过去插瞎了这双贼眼!

    “武媚!我让你给他穿好衣物!”

    咬牙切齿了,小武愕然,咦?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没这样过啊,虽然脸冰冷得厉害,不过照顾自家夫君,还是很尽心的,不过擦拭身体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想要勒死自家夫君的危险,所以小武自己能动之后,就再主动接了过来,还防备得紧,白天黑夜都呆在刘逸身边,警惕得厉害。

    “我若要杀他,你拦得住?放下你手中的破布吧,穿好衣物,你出去,我有话对他说!”

    弯刀随意一抛,便钉在了屋外的木头之上,果然很锋利。

    说话?夫君可未醒来,你怎么说?咦?小武愣神,随即狂喜,蓦然回首,就看见刘逸尴尬的很,然后温和得对着自己勉强一笑。

    “小武啊,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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