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师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转开了话题。

    “求恩医生明年会进一批人,你如果想留的话,这段时间多做点工作。”

    童朝夕以前觉得求恩医院人才济济,应该是个称心的好单位,但是进来看了之后,又觉得索然无味,根本不是她喜欢的地方。

    “不了,等马丁教授走了,我就回学校。”她摇摇头,轻声说道。

    “可是,不能完全依靠男人,朝夕,一定要工作。”古老师误会了她的意思,立刻紧张起来。

    “我知道的,老师,我懂。”童朝夕笑笑,拍了拍古老师伸来的手背偿。

    叮……

    童朝夕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声音却似曾相识。

    “你是童朝夕,我想见你。”

    童朝夕迟疑了几秒,想起了这是谁的声音!

    这是那个大佬的女人!

    “我没空。”她气恼交加,她还没发火,对方居然找过来了!

    “晟非夜是我的。”女人笑了笑,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很张狂跋扈。

    “拿去!昨晚刚用完了。”童朝夕把手机丢开。

    叮……

    手机又响,她看了看那个号码,索性把车停到了路边上。

    “这位小姐,如果你真的有把握,不妨自己去找他,找我干什么呢?怕他对你说,他不要你?”

    手机那边沉默了会儿,传来女人慵懒的笑声。

    “原来这么尖锐的……”

    “还比你年轻好看。”童朝夕不客气地说道。

    “男人确实喜欢年轻好看的,我也觉得你挺好看的。”女人赞同道。

    “说完了吗?”童朝夕冷冷地问道。她话音才落,车子猛地受到了一下撞击。她和古老师猛地往前一扑,心口重重地撞到方向盘上,肋骨都快断了。

    还没回过神,车子又受到了第二次撞击。

    四周全是喇叭声,震得她脑子里发晕。

    这个女的原来一直跟着她,果然是大佬的女人!大马路上的就敢谋杀她!

    童朝夕咬牙,猛地发动车,想往前开。若只有她一个人,她非要撞回去。但是古老师在车上啊!她年纪大了,可承受不了这样的撞击!

    还有,她应该开晟非夜的宾利的,撞也要撞他的车,怎么能撞坏自己的?

    砰……

    又是一下碰撞,不是她的车,是后面那个女人的车被撞了。她扶着额头下车,跌跌撞撞地过去开古老师的车门,把吓得魂不附体的古老师拽下来。

    正在撞那辆悍马的车她认识,那是乔牧的车。

    悍马挺强悍的,乔牧没占到便宜。

    但是前面岗亭的交警被惊动了,整条大马路上的人和车都被惊动了,不敢过来,远远地看着这边激烈的一幕。

    “王|八蛋!”童朝夕忍不下去,想跳回车上也去撞她几下。

    “朝夕,别冲动。”古老师一手捂着流血的额头,用力拉住了她,“不能冲动!”

    童朝夕气得能爆炸了!

    乔牧和那个女人的车连撞了五下,前两次是他想把女人的车逼到路边上,不让她再撞向童朝夕的车,后面三次是那个女人撞他的车。现在前面车头完撞毁了,两个人的车横在大马路上,都严重受损,不能再动。

    交警的车赶过来,把两个人从车里拖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疯了?开着豪车就敢在路上乱撞?”交警也快气疯了,恨不得把这些为富不仁的人统统抓回去

    童朝夕快步过去,愤怒地盯着那个女人。

    她还是穿着黑裙子,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仗着车子好,她没受什么伤。

    但乔牧的情况不太好了,他撞断了鼻梁,额角也撞破了,鲜血直淌。左佳佳在他撞过去之前就被他放到路边了,刚刚才敢挤进人群,所以没事。

    “哦……我认错了,以为是抢我老公的小三。”女人瞟了一眼围在身边的人,慢悠悠说道。

    “认错了?”交警恼怒地指责道:“你一句认错了就行?驾驶证,行驶证!”

    女人从车里拿出她的lv包,拿出行驶证和驾驶证丢过去,还点了根烟,半眯着眼睛看童朝夕。

    童朝夕不想看她了……再多看一眼,她都想用一拳头砸过去。

    “师兄,你不要紧吧?”左佳佳扶着乔牧,心痛地大嚷:“你这个毒妇,你这是谋杀。”

    “呵,刚刚这位男士撞我的,我行车记录仪都记下来了。”女人朝左佳佳脸上吐了口烟雾。

    左佳佳可忍不住,马上就一巴掌挥了过去。

    敢开着悍马乱撞的女人不好惹,一把就掐住了左佳佳的手往前拖了两步,把她掼到了地上。

    左佳佳的腰都快摔断了!

    童朝夕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再也没办法忍下去,她跑回车里,抓出了自己的防狼喷雾,对着那个女人就是一顿喷。

    女人再彪悍,也对抗不了防狼喷雾。不仅如此,童朝夕的幅度太大,把在一边维持秩序的交警察一起给喷上了。一瓶喷雾喷光了,童朝夕又脱下了高跟鞋,朝那个女人的脑袋上狠敲了几下,直到警察把她拖开。

    童朝夕,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挑衅!老太太说得对,以前的都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挑衅!

    现场乱得可以!

    ————————————

    两个半小时之后,一群人才能正常录笔录。

    女人是越南籍,名叫阮宝楼,26岁。

    童朝夕没给晟非夜打电

    话,她怕自己会一只笔戳进他的心窝子,送他和这个女人一起上西天。

    “反正就是找错人了呗。”女人叠着腿,冲着那些警察笑。

    警察的表情很难看,看上去也想捏死她。

    女人的律师很强大,半个小时就办完了保释,甚至拿出了她有精神病的证明……

    “多少钱都赔给你。但是这位先生撞我怎么办?”阮宝楼指乔牧,笑吟吟地看着童朝夕说道:“你想和他在一起,这位先生就要坐牢。想想好啊。”

    “贱人。”左佳佳冲过来,抄起凳子要打他。

    “这个我也要告!”阮宝楼拧了拧眉,抚着辣疼的脸,冷笑道:“我的脸要是没事就算了,若有事,童朝夕你也等着赔钱。”

    她拿起包,扭着腰往外走。

    童朝夕此刻真能懂得为什么会有“激情杀人”这词的存在,她想把这个女人杀上千百回。

    “小牧。”乔牧的妈妈赶来了,一见儿子包扎得像个白猪头,眼泪哗地就流下来了,抱着他就哭,“这是怎么弄的啊?警察同志,谁撞伤了我儿子?”

    “那个女人。”左佳佳指指从窗口走过去的阮宝楼,气愤地说道:“那个疯子。”

    “那为什么放她走?”乔妈妈尖声问道:“快抓住她呀。”

    “她办了保释,有精神证明。”警察心里憋气,粗声粗气地说了句。

    “就这样不管吗?哎哟喂,我的儿子……”乔妈妈抱着乔牧,连连跺脚,哭得娇滴滴。

    “妈,你先把我保出去。”乔牧拉下她的手,无奈地说道。

    “你又没干坏事,是她撞你。”乔妈妈伤心欲绝地往椅子上一坐,大哭不止,“为什么要关我儿子,我儿子可是好孩子,好医生……”

    “太太先办保释。”乔妈妈带来的律师赶紧劝她。

    “你快办哪。”乔妈妈抹了一把眼泪,继续拉着乔牧的手哭。

    “阿姨,最可恨的是那个女人,她差点没撞死师兄。”左佳佳忿忿不平地挽袖子。

    乔妈妈蹭地一下就跳起来了,撒腿就往外跑,“不行,不能让她走了,得抓住她,等你爸赶来,好好教训她。”

    乔牧没能拉住她,只见乔妈妈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蹬蹬蹬地冲出去了。

    阮宝楼这时候已经上车了,乔妈妈脱了高跟鞋,上半身钻进去,往阮宝楼的脑袋上一顿砸。

    “杀人犯,你给我下来,你敢撞我儿子……”

    阮宝楼脸色一沉,猛地抓住了乔妈妈的手。

    乔妈妈低头就咬,狠狠咬到阮宝楼的手背上。左佳佳也跑来了,从另一边车窗里钻进去,扯着阮宝楼的头发狠狠摇。

    警察追过来了,把三个女人分开,叫到一边教训。

    “我要告她,这还在警察的地盘呢,她居然袭击我。”阮宝楼气急败坏地说道。

    “我哪有袭击你?我是鞋子掉进你车子里了。”乔妈妈揉着心口,往地上一坐,大哭起来,“你们看,这个女人打老太婆。”

    她哪里像老太婆?阮宝楼被喷雾灼得红肿的脸扭曲了,恨恨地拉开车门,带着人离开了。

    “就这么让她走了吗?”乔妈妈伤心地瞪着那些警察,指责道:“她是杀人犯,差点杀了我儿子。”

    警察很无奈,摇摇头,“她有精神证明……”

    乔妈妈的哭声更大了,“从小到大,我都不舍得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她居然撞伤我儿子,我要和她没完,我要杀了他。”

    “妈。”乔牧一瘸一拐地出来,抱住了她。

    “可是,她为什么要撞你啊?”乔妈妈反应过来,大声问道。

    “她说撞错了人,要撞抢她老公的小三。”左佳佳帮着乔牧解围。

    “天杀的,我一定要杀了她。”乔妈妈又哭起来了。

    童朝夕站在一边,盯着飞快开进来的一辆车,脸色苍白

    晟非夜来了。

    “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吗?”童朝夕质问道。

    晟非夜两指捏着她的下巴,想检查她的伤势。

    “滚!”童朝夕打开了他的手,大步走向乔牧。

    又有一辆车开进来了,是老太太的车。

    童朝夕抿抿唇,停下了脚步。

    “朝夕丫头,你没事吧。”老太太颤微微地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

    童朝夕吸了吸鼻子,轻声说:“没事。”

    “要弄清楚,要弄清楚……”老太太走向晟非夜,低声问:“这是怎么回事?阮宝楼怎么会突然对朝夕这样?”

    晟非夜唇角紧抿,一脸铁青。

    “你这个臭小子。”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童朝夕,“朝夕啊,我们回去再说。”

    “奶奶,我今天不去了,古老师受伤了,我要去趟医院。”童朝夕摇摇头,转身就走。

    “朝夕……”老太太跟着她走了几步,微微叹息,“对不起啊,朝夕丫头,让你受这么大的气,没出大事就是万幸了,我会说他的。”

    “奶奶……”童朝夕红着眼睛看她,小声说:“奶奶别和我道歉,这不是您的错。晟非夜并不想和我说这些事,所以,他若不能解决好,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撞死我一个人不要紧,但是连累我的朋友,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我不管有多喜欢你,也不可能这样和你继续下去。”

    晟非夜走过来,沉声道:“我让佟畅送你过去,我去找……”

    “我不管你怎么做,我不会问,更不想听。晟非夜,你的恩怨情仇和我没关系,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要连累我,也不要每次让老太太给你灭火。我没那样的份量,劳动老太太一大把年纪还要跑来跑去。”童朝夕说完,掉头就走。

    她昨晚就不应该和他讲和,但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阮宝楼居然这样彪悍。

    ————————————分界线————————————

    “臭小子,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能不能停手,在我死之前,你都不要再去做这些了。那个阮宝楼她是个疯女人,你要是达不到她的要求,她难道要一直和你纠缠下去?”老太太捂着心口,难过地说道。

    “奶奶……我会办好。”晟非夜咬咬牙,垂下了眼睛。

    “心晴这么好,你就别找朝夕。”老太太拧着他的耳朵,恨恨地说。

    “我不是为了心晴。”晟非夜勾着头,任老太太乱拧。

    “那是为谁啊?”老太太质问道。

    晟非夜垂下眼睛,低哑地说:“我妈。她是被那个男人骗走的!钱被骗光了,人就被丢在非法的小医院里,当时她还没咽气……在地下交易市场,肾和肺,心脏都被卖了。我说我没找到她,你以为我真的没有找到吗?我找到了她当时的病友……若她身边有亲人,她不会死。”

    晟非夜紧握着拳,声音越来越低。

    “你、你怎么不早点说呢?”老太太眼睛圆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样我会恨你们的。”晟非夜低着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老太太退了两步,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爸爸做那样的事,你们为什么不阻止,看着我妈妈被拦在门外,被晟家人耻笑……老太太,妈妈不是个坏女人……她只是因为有了我,没办法了而已。她每天都记一篇日记,她离开也是为了我,只有我认祖归宗,才不会继续被人嘲笑。那时候,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那个把我制造出来的男人,他又在做什么?”晟非夜的眼睛越来越红,像野兽一样盯着老太太,

    “我实话告诉你,我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毁了你们晟家,我有多么憎恶我的姓氏……若不是您还在,我真的已经毁了晟家每一个人了。我真不想这样,我不想对您说这些……”

    老太太人往下倒,喘不过气来,嘴唇都在发乌。

    晟非夜把她抱起来,大步跑向他的车。佟畅给老太太喂过了救心丸,她缓过气后,紧闭着眼睛,死拖着晟非夜的手指不放。

    晟非夜坐在她身边,小声说:“我不会毁他们的,您放心,我说到做到。”

    老太太透了一口气,哽咽着说:“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你一个人。我会补偿你的,小夜,奶奶一定补偿你。”

    晟非夜抹了把脸,看向车窗外。

    “朝夕是好丫头,你别弄丢了。听我的,你带她走吧,去哪里都好。不要追究这些了,好不好?”老太太央求道。

    “奶奶……我已经找到他们了。”晟非夜瞪着血红的眼睛,哑声说:“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怎么让我妈妈痛苦,我就怎么让他们痛苦。”

    “孩子……”

    老太太挣扎着想坐起来,被晟非夜给扶住了。

    “别这样,老太太,这件事若不做,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哪有做儿子的不去帮母亲讨回公道的?那一刀一刀的,是在割我啊,老太太……”晟非夜的喉头沉了沉,低声说:“这事我一定要做。”

    老太太怔了半晌,轻轻点头。

    “朝夕那里,您也别担心。”晟非夜拍拍她的肩,转头看她,“我会处理好。”

    老太太握紧他的手指,难过地说道:“小夜,奶奶老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帮你了。我只是希望能有个女孩子能陪着你,不至于让你总是半夜起来去练拳,游泳,吸烟……每次半夜醒来,看到你用这些不算办法的办法折腾你自己到精皮力尽,我都很难受。人生不仅有仇恨,还有爱情,我希望你拥有的是爱情,没有仇恨再折磨你。”

    晟非夜托着她满是皱纹的手,放在唇下亲吻,“我会的,奶奶,我会有的。”

    老太太轻轻点头,闭上眼睛,缓缓地喘气。

    ——————————————分界线———————————————

    童朝夕站在古老师的病房外面,心里难受到像被塞了一把大毛刷子,哭也哭不出来,叫也叫不出来。

    “朝夕,你没事吧。”乔牧扶着墙上的扶手,慢慢地走过来了。

    “你呢?”童朝夕扭头看他,哑声问道。

    “我也是小毛病,皮外伤而已。”乔牧笑了笑,小声说道。

    “对你爸爸会有影响吗?”童朝夕问道。这事一上新闻,乔牧的身份就会爆出来,还不知道会怎么传得乱七八糟地呢。

    “管他们呢。”乔牧咧了咧嘴,凝视着她说:“你没事就好。”

    童朝夕抿抿唇,扶住了他,“我送你回病房。”

    “不用扶,我没那么娇弱,我能自己走。”乔牧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声问:“他跟你解释了吗?那女人是什么人?”

    “没问,不想问。”童朝夕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那个……”乔牧犹豫了一下,看着她说:“我知道我这是多管闲事,但是他若在外面有这样的女人……”

    “我知道的,别说了。”童朝夕快速打断了他的话。

    “对不起。”乔牧咧咧嘴,向她道歉。

    “你又没有对不起我。”童朝夕垂着长睫,小声说:“是我对不你,害得你和古老师都受伤了,这里的费用我全出。”

    “朝夕我没有这意思……”乔牧急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焦急地说道:“我是担心你,心疼你,我怕那个女人还对你不利。你一个住着,她要是找到你家里去怎么办?朝夕,你今晚还是别回去了,我能保护你。”

    “小牧啊……”乔妈妈从电梯里走出来,一脸纠结地看着拉着手的两个人。

    晟非夜在她身后站着,乌亮的双瞳静静地看着童朝夕。

    童朝夕没松开乔牧,向乔妈妈打了声招呼,扶着乔牧继续往一边的病房走。

    “童小姐,我来吧。你先生来找你了。”乔妈妈快步过来,挤开了童朝夕,瞪了她一眼,扶着乔牧就走。

    “妈……”乔牧小声说:“你斯文一点,你差点把朝夕挤倒了。”

    “她先生在后面,你干吗呢?”乔妈妈掐了他一把,责备道:“你爸爸这时候还在挨训,这事要是闹大了,你爸跟着倒大霉了。我是不指望你爸升什么官发什么财,但我也不想看他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啊,他又不是个坏官。”

    乔牧扭头看了一眼童朝夕,勉强笑了笑,“朝夕有事叫我。”

    “叫什么啊叫……我叫你祖宗行吗?有点出息,这么多女孩子你不要,你非盯着别人老婆。你丢不丢脸?”乔妈妈拖着他进病房,关上了门。

    童朝夕垂着头站了会儿,转身往古老师的病房走。

    晟非夜拉住她的手腕,低声说:“我看看你的伤。”

    “别这样……我死不了。”童朝夕推开他的手,淡淡地说道:“还有,我不是你老婆。我们没注册,法律不承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朝夕……”晟非夜抱住她,没了下文。

    “真的,我不会再问你她是什么人,她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这些和我没关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童朝夕抬眸看他,严肃地说道:“但是这些医药费她必须出,我的车她必须赔,还有精神损失费,误工费……我会请律师的。她不是精神病吗?精神病是谁放出来的,那我就找谁。若是你放出来的,那我就找你。最后,请你听清楚,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了。我不想和一个让我心烦的男人在一起。你多有钱也买不到我开心,懂了吗?”

    晟非夜捏着她的下巴,眉头慢慢拧紧。

    “我真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气头上的话。你昨晚不想和我说原因,我就不问了。你昨晚若不是拿那样的眼神看我,我昨晚就不想原谅你。我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但也没喜欢到要把命赔上去的程度。晟非夜,你怎么说的?你说有一天你保护不了我,我随时可以走开。还有,你说的,没有谁值得让我这么难受。你也不值得。”

    童朝夕把晟非夜对她说的话,全用在他身上了。

    晟非夜当惯了她的人生导师,这时候居然说不出反驳的话。他看了她一会儿,松开了手指。

    “就这么样办吧,你送我那里去的家俱,你愿意折钱就折钱,不要钱我也不会还给你。以后我那床上躺哪个男人,请你也不要管。那是我的自由。”童朝夕推开他的手,快步走进了古老师的病房。

    “晟少,把阮宝楼带工地去了。”佟畅快步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晟非夜慢步走到古老师的房门口,往里看。

    童朝夕背对着门坐着,正和古老师说话。

    晟非夜只站了一分多钟,带着佟畅他们下楼了。

    阮宝楼在他的工地上,现在工地停工,所有的工人都放假了。

    阮宝楼坐在车里,叠着腿,一脸不耐烦地看他。

    他坐进来,点了根烟,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面。

    “我就是想撞她,怎么了?”阮宝楼红唇轻咧,主动找他说话。

    晟非夜掐了烟,转头看她:“觉得我真的除了你,找不到人合作了?”

    “那你找啊。我说过,你不满足我的要求,我也会让你不高兴。童朝夕这么软弱,配不上你。”阮宝楼挑衅道。

    晟非夜冷冷地盯她一眼,推门下车,走向一边的一辆吊车。

    “你干吗?”阮宝楼也想下去。

    车门被锁紧了,阮宝楼这时候还不知道怕,拍着车窗大声叫晟非夜。

    “喂,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在前的,你现在怪我吗?”

    晟非夜坐上了吊车,往下放吊钩。

    “你干吗呢?”阮宝楼继续拍车窗。

    晟非夜的吊车钩子勾住了车子前端,往上起吊。

    “喂!”阮宝楼这才急了,更加用力地去踹车门。

    车越吊越高,悬在半空中不停地摇晃。

    她吓坏了,扣好安全带,连忙给他打电

    话。

    “别发神经了,放我下去。”

    “听清楚,我不需要你合作了。童朝夕不是你能碰的,谁伤她,我十倍伤回去。”

    晟非夜的话音才落,阮宝楼惊骇地感觉到吊车在晃,他居然松开了车子……

    “喂……”

    阮宝楼缩成一团,死死地抓着安全带。

    巨大的震动之后,她真感觉心肝五脏都在碎裂。

    但是他又开始吊第二次了。

    “晟非夜,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敢了!”阮宝楼急了,满嘴的血沫子,用力拍车窗。

    一辆赛车疾冲进来,步慕月来了。

    “晟非夜,够了,把人给我。”步慕月爬到吊车上面,脸色铁青地摁住了他的手臂,“再摔她会死的。”

    “死又如何?没有人会在意一个疯子的死活。”晟非夜冷酷地说道。

    “我老师在乎。”步慕月死死抓着他的手腕,低声说:“他就这么一个女人,把她交给我。”

    “晟总,会出人命的。”佟畅也是一身大汗,他以为晟非夜顶多给阮宝珠几个耳光而已,没想到晟非夜真的下得了这样的手。

    再摔一次,阮宝楼必死无疑。

    他爬上吊车,苦苦劝道:“朝夕也不喜欢你这样,出了气就好了。”

    “我不是出气,我是让有些人明白,不要再惹我。”晟非夜盯着步慕月,突然猛地推门。

    步慕月被撞到了鼻子,摔了下去。

    他恨恨地瞪了一眼晟非夜,跳了起来。

    “晟非夜,别太过份。”

    “你把朝夕带到船上去,唆使宝楼去撞她,谁过份?”晟非夜拿起一边的半截钢筋,在手里掂了掂,盯着步慕月问。

    “我……”步慕月退了几步,黑着脸说:“我只是想……”

    他只是因为晟洛风和悬崖的事,想找晟非夜出出气而已。

    “步慕月,看清楚你面对的是谁?”晟非夜猛地挥起钢筋,朝步慕月的头砸了过去。

    步慕月伸手挡,整个人一个激灵。

    晟非夜的钢筋擦过他的胳膊,砸到车上,砰地一声巨响……

    他没真的打步慕月,不然他的脑袋会成两半。

    步慕月骇然地看着他,又连退了几步。

    “警告你,别再靠近童朝夕。带着她滚。”晟非夜丢掉钢筋,冷冷地盯着他。

    步慕月背上一层冷汗,他见过不少狠角色,像晟非夜这样平常看上去挺能忍的人,想不到发起火来也这么可怕,很可怕。

    他大步过去,把阮宝楼拖下来,抱着跑回车里。

    发动车之后,他朝晟非夜竖了一下中指,一溜烟地跑了。

    “这个步慕月,真是吃饱了撑着。”佟畅恨恨地说道。

    “他才不是吃饱了撑着。”晟非夜冷笑。

    “那他要干吗?这事和他什么关系。简直搅屎棍。”佟畅说道。

    “他等着我们失败了,接手我们的生意。”晟非夜转身往车上走,“他这个人就像狼,闻着血腥味就会松口。”

    “那你就猎人,打了他。”佟畅立刻说道。

    “我要马上结束这件事。”晟非夜发动车,冷冷地说道。

    “但是阮宝楼……”佟畅不安地说道。

    “不管她。”晟非夜抬眸,淡然说道。

    佟畅退开了几步,看着他绝尘而去。

    ——————————

    晟非夜赶回城的时候,跟着童朝夕的人告诉他,童朝夕已经回家了。

    她换了密码锁的密码,不过打开她的门挺容易的,还没有能挡得住他的锁。童朝夕没睡,好像知道他会来,就坐在客厅里,捧着书看。

    “怎么不睡?”他坐下来问她。

    “你这是要逼着我没地方可住?”童朝夕转过小脸,冷冰冰地看着他。

    “那个女人和我没关系。”晟非夜抿抿唇,手指轻轻地拔动她的头发,“朝夕听我说,我爱你。”

    童朝夕的心跳紧了紧。

    “真的,你信不信都好。”晟非夜扳过她的小脸,沉声说:“我知道你在气头上,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

    童朝夕低下头,轻声说:“快走吧,我不认为我还能冷静。还有,这是我的房子,你不要来去自由,想开我的锁就开我的锁,这是贼才干的事。”

    “真的,今天万幸的是古老师没事。她年纪大了,万一出个什么差错,我真的承担不起,你也是。你没命还给人家,人家不会要你的命。我想了一天了,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喜欢这个词,不可能成为婚姻里最可靠的因素,爱情和信任才是。那个疯子把我撞醒了,从在船上的时候开始,我就想过这些了。但我舍不得你给我的这些梦境,有钱,有依靠……我要的不止这些。”

    晟非夜身子往前俯,拿到了茶几上的手机,输进一个号码。

    “这是我另一个号码,有事打给我。”

    “不必了,以前不告诉我,现在也不必告诉我。”童朝夕看也不看,直接删掉。难怪他一出去就找到不他,原来他用了另一个号码。

    “朝夕……”晟非夜转头看她,眉心微拧。

    童朝夕不看他,只要看他的眼睛,她就会认输。她不想认输,等到明天,又换一个女人来撞她的车。

    “不是我不告诉你,有时候真的不方便接听。”晟非夜揉了揉额头,沉声道:“还有,阮宝楼是步慕月的人,步慕月只是想看我倒霉而已。”

    “现在我知道了。但我也知道阮宝楼也是倾慕你的人,她让我把你还给他呢。我真不喜欢和别的女人喜欢同一个男人,我还是挺有性格的。”童朝夕合上书,起身上楼,“我要睡觉了,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关好,免得又有赵宝楼王宝楼进来撞我。”

    晟非夜这时候有种无力感。

    他看着童朝夕有些跛的脚步,很想过牵住她。但他也知道,这时候过去,只会让她更加恼火。

    他点燃一根烟,沉默地坐着。

    童朝夕一直没回头看他,他有毒,看一眼就中毒,无药可治。

    可能是脑袋震得厉害了,她在床上趴了会儿,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快到中午她才醒,下楼之后,他已经走了。桌子上摆着几只精致的碗碟,他给她做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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