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中空空唤醒了陆南屏,醒来已是晌午大错。
    昨日晚饭囫囵吞下的两块枣糕强撑着她完成了三场性事,尽管只是躺着不动,但也耗尽了体力。
    现在只剩这幅软骨头,就如被车马撵过一样发疼,浑身都提不起力。
    再想起这阵疼意的元凶…
    陆南屏缩在被窝里的小脸泛起了浅浅红晕。
    院首果然是个面冷心热的,否则怎么会气汹汹离开后又折了回来。
    小姑娘强忍着疼意从床榻上起身,双腿触地时还觉着麻麻的。一边撑着发酸的后腰揉了揉,一边苦笑道:“看来下次得提醒院首节制些…”
    听不出抱怨之意,满满都是甜蜜与女儿家的羞涩,甚至还开始期待下次。
    雨后初晴从窗口透了过来,地面微微升温,吹散了凉气。晴空万里的好景象总会让人以为暴雨从未来过。
    一道暖阳罩在镜中人绮丽的身侧,将她今日的杏黄襦裙染成了杏红色,连带着白皙的小脸也多了血气。
    无需口脂,宛若天成。
    自入院以来,还未曾这般迟到晚起,也不知是不是仗着与院首有了首尾,她不紧不慢地捯饬起仪容。
    老旧的烛台下压着一张宣纸,上面是陈邱凌匆匆留下的几句短言。
    陆南屏的心境因着这份留言而又有了起伏。
    “卿卿且安,不日求娶。”
    下笔卿卿二字时,险些就让陈邱凌发疯,提笔几句后便微微出了热汗,这种粘腻的称呼,还真是第一次上手。
    一向我行我素的陈大人说起情话来倒瞻前顾后,不知所措。
    他见着窗外风雨停歇,陆南屏又退了热度,心思变得活络起来。
    满脑都是与她乳交的画面。
    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只想尽快把她弄回家,这样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做更多欢乐事。
    他一向果决,于是立刻回府安排此事。可惜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一句卿卿倒给了他人做嫁衣。
    陆南屏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燕文继,哪里还会想到其他人。
    毕竟就连操弄她的人轮换了三波都不知情,更别指望能认出这不是燕文继的字迹了。
    陆南屏指尖触着卿卿二字,仿佛上面还留着燕文继的特殊香气。没想到连行房时都端庄肃穆的一个人,骨子里竟会说出这样的蜜语。忍不住脸上一红,既而低叹一声:“哎…怎么就听不懂呢,我是真的不想成亲啊…”
    在过去的年岁里,陆南屏都是在缺失中度过的。就连姨母对她的关怀都是偶有的,更多时候都需要看着张家人脸色过日子。
    好不容易得来自由的鸟儿,又怎会将自己立马投入一个新的牢笼呢。
    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成亲后的女人都会像姨母那般伏低做小,以讨好相公、教育子嗣为活路吧。
    虽然院首编织的是金笼子,但笼子的本质不会改变。就连成亲这种事都要和她一再争辩斗气,更不用谈什么婚后。若只是换个地方与身份,继续乖乖听男人的话,那成亲大可不必。
    她永远忘不了从张家逃出来的那一刻,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担心着无望的前程,却依然孤身而来。这一路辛苦,可迷茫中还是夹杂着快意的。
    原生家庭留给她太多不好的回忆,小小年纪就要收敛本性看人吃饭。如今这般自由的日子不好吗?厌了倦了还可以去找院首讨教画技,春情泛了就找院首…睡一觉。
    她眼眸如水,面色含春,似有无尽回味,捧着那张纸越发收紧,就好像抱着院首本人。
    “卿卿…他心里唤我卿卿。”
    少女心事总是春,雨落月明两不知。
    陆南屏的恋爱脑一心扑在燕院首身上,幻想着二人观秋雨,赏明月,拾花唤卿卿。
    可怜陈邱凌风风火火回家,结果挨了父亲一顿板子,又将他囚了大半月。
    等他再度归来时,心尖子上的卿卿早就成了院首的胯下娇娥。
    后来真相大白,陈邱凌知骁此事张冠李戴被燕院首捡了个大便宜,整个人神思郁结说不上话来,就连气都撒不出。
    一片赤诚真心就如绯色床幔,被撕了个粉碎。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且再说关系链中的另一位:受益者燕院首。
    他此刻还不知在陆南屏心中,自己已被坐实了“情话狂”的称号。天降的好事对他来说更像是负担。
    他难得失了神,脑中迷蒙,如攀登云雾,眼前隐约显现的还都是她委屈的样子。
    迟疑着蹙了蹙眉,再看笔下雄浑精妙的山景,只觉一时无趣。
    还是顾及着陆南屏,嘴硬心软,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她的身子。
    女儿家的初次,应该是疼的,犹记得昨夜她将他绞得如此紧。
    明明脑中并未回味任何交欢画面,身体却依旧不可控的出现了情欲。下腹微微发热,略有抬头之势。即便此处无人,但燕院首仍为自己起的那一点旖旎心思而感到羞耻。
    端起案台上的冷茶一饮而尽,这才慢慢平复了心绪。见着身体减退了些许反应,燕文继这才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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