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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柔兰也试着去求母亲,能否换一户人家。但是秦大娘在这方面表现出了少有的强硬,好不容易对方不嫌弃女儿,条件也说的过去。女儿即将及簪,再嫁不出去,就要拖成老姑娘了。

    在秦柔兰和罗明玉还没想好怎么办的时候,婚事已经顺利的定下来了。媒婆第三次上门,两家的日子就确定了。趁着秋天,那家连大雁都送过来了。这已经是聘礼了,秦柔兰见者母亲挑选她的针线,给对方回礼。满心都是反对的话,但又说不出口。

    她不想嫁人,比之嫁人,她更想像罗明玉一样,待在家里,每日做活养孩子。比之一个陌生男人,她更想和罗明玉一起生活。现在这个家,除了吃饭睡觉,每日干点活计,每旬上交布匹,和她的联系,还没有罗明玉多。

    但是她不能,以为她是一个女孩子,要嫁人,要嫁给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为什么她就不能留在家里呢?为什么她就不能和明玉一起生活呢?

    再次被母亲要求在家绣嫁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秦柔兰根本下不去针,满心都是明玉。如果嫁的人是明玉,就好了。

    “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天已近黄昏,秋日的傍晚常常下雨,雷声惊醒了陷入思考中的秦柔兰。她究竟在想什么,她和明玉都是女孩子,怎么可以嫁给对方呢?

    秦柔兰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边。是啊,她不能嫁给罗明玉,要嫁到一个偏远到一日才能走过去的村子里,说不定日后都没有回来的机会。

    那些得知一方要嫁人,不能长相守的人都是怎么做的?

    她们私奔了,然后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抚儿育女,琴瑟和鸣。多年之后,她们归家之时,家里人见到长大的儿女,都同意了她们的事情。

    罗明玉讲述的那么多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她的心咚咚直跳,如果她和明玉现在走了,以后再回来,就不用嫁人了,也能永远在一起了。

    秦柔兰的目光望向窗户,外面的雨声和雷声都不小。现在离开,去找明玉。心底里的声音这么说,她也这么做了。油布包裹着两件衣服,攒下的铜钱和碎银,并上一些做针线的东西。趁着雷声最密的时候,从窗户跳出,溜到后门,去了隔壁的罗家。

    罗明玉自然是知道隔壁的事情的,那两只大雁她可是看到了。看到之后,除了为秦姐姐的未来担忧,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舒服。就像,从小陪伴自己的人有了新的生活一样。

    “那你应该祝福她啊。”

    系统看着自己的主线任务,她第一个觉得有可能的秦柔兰要嫁了,第二个觉得有可能的罗林氏走了,第三个……罗明玉接触的人太少,没有第三个了。难道要和罗明河玩养成吗?作为一个在法律法规的要求下制造的系统,她对这种姐妹间的乱伦不感兴趣。

    “可是秦姐姐自己,都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祝福她呢?那不是默认了她就该离开,就该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吗?甚至还在其中推波助澜了。”

    明知道她的未来不是自己的选择,就因为是喜事,就必须高高兴兴的祝福她。秦姐姐需要这样的祝福吗?与其想着祝福,还不如想如何让她躲避这场婚事。

    “你上次说,我们去一个她们找不到的地方。县城,或者更远的城市。在那里躲上几年/或者十几年,他们就不会逼着秦姐姐嫁人了吧。”

    话本上,那些人都躲了很多年,最后回去的时候,还是会被家里人纠缠上。所以,“我们应该有自己的事业,这样家里人的势力不及我们,想带走我们也带不走。”

    “可是路引不好拿,还有娘、明集、明河,我走了,她们怎么办?”

    秦姐姐的家人在逼迫秦姐姐,但是她的家人没有啊。难道要一起走吗?这一大家子人,就是很大的目标,要找到她们很容易吧。所以,最重要的,还是要有大势力吗?

    “我们该如何建立自己的势力?我只会认字写字,吟诗作文都不行,也不能出仕。农活干的也不多,而且也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工一点都不会。商,要是有钱,她们也不会动手。可是我要说去经商,母亲会不会……”

    罗家虽然不是什么读书世家,但是家里的书还是有不少了,都是罗家历代积攒下来的。娘话里话外,都是让明集到了年岁就去读书,然后走和哥哥一样的路子。要是听她的去经商,明集就别想考功名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秦姐姐的想法?她想留在这里,听娘和哥嫂的,还是想离开。就算离开,你有带她离开的立场吗?你和她之间,是怎么关系呢?”

    眼看罗明玉想的都要歪到天边去了,已经从种田变成了经商,也不是说不行,但是罗明玉有经商的条件和资本吗?系统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她精打细算家里的开支了。没有余钱,借钱去做生意?也要有人肯借啊。

    “我和秦姐姐之间的关系……我们是比较好的姐妹。”

    “然后呢?姐妹,还不是亲姐妹,比得上亲娘,亲哥哥吗?”

    罗明玉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在秦姐姐心中,自己究竟有几分重。就连她自己,先想到的也是娘,之后才是秦姐姐,才是明河明集。

    “比得上自己的亲父母的……书里……”罗明玉翻找着当初娘给她的《列女传》,系统说的内容,都是话本上的,系统自己也说过,上面的东西只能作为参考。

    “书上说,嫁人之前,以父母为天,嫁人之后,以夫为天,所以夫君,比父母都重要?”

    “你相信这些吗?”

    系统仔细看看,又是一本没见过的东西,这一面上,讲述的内容都是什么出嫁前怎么样,出嫁后怎么样,都是些把人压制在一个框子内东西。总有一天,她要让这框子被掀了,不会有人再受这样的压迫。

    “我……我该相信吗?为什么要相信呢?明明上面已经有天了,在这之下自己做自己的主,不才是对的吗?为什么还要给自己再加一片天,为什么呢?”

    “如果你不相信,觉得它是错的,就要去改变,就应该去改变。”

    “对,我要去改变,我怎么改变呢?”

    没有势力,自身也没有多少能力,家里还有两张嘴嗷嗷待哺,母亲年纪渐渐大了,她真的有能力做这些吗?

    “先去找自己志同道合的人吧,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弱小的。”

    “秦姐姐,可以吗?她有这样的想法吗?”

    第一时间,罗明玉想到的人就是秦柔兰,她相信秦姐姐也会理解了,但是理解是一回事,想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万一秦姐姐认命了呢?

    “我不知道,这要去问她自己了。如果她接受了这种思想,你还是有一种办法的。”

    罗明玉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什么?”

    “以夫为天,那你成为她的夫,她就不听你的了吗?你说必须要是男的,有谁说过吗?不过那些夫都是男的罢了,从你开始,出现一个女的,怎么不行呢?你有我帮助,你难道对她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感觉,成为她的‘夫’?”

    罗明玉吧辈子往脑袋上一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如果想系统说的那样,她和秦姐姐一起生活一起住,两人永远不分开,一起奉养母亲,一起养明集和明河,一起洗衣做饭……也是很好的生活呢。

    在雷声中,罗明玉突然感觉到窗边有什么,在这样因为下雨而突然暗下去的天色中,让罗明玉心里有些发毛。

    “做‘夫’首先就要胆子大,要不然她吓着了,你也吓着了,难道两个人抱在一起在被子里发抖吗?”

    系统发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因为想到了主线任务,所以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然后就这么说出来了。好在罗明玉虽然有想法,但是系统相信,只要她今天晚上不提,秦柔兰因为绣嫁妆被关在家里,罗明玉自己就会忘了这事的。

    不过有时候,还是要刺激一下的好。没看到听到自己的话之后,罗明玉就胆子大了,甚至直接拉开了窗户。

    雨点打了进来,桌面上的罗帕也沾上了水。但这不是重点,窗户边站着一个人,正是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秦柔兰。

    “怎么是你,秦姐姐,快进来。”

    “我想去山里躲一阵子,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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