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床上的邵禾又开始想吐。她无比后悔昨天和游承远逛街时候喝冰可乐。果然她只要作息不规律,月经也开始不规律,这次居然能提前一个星期。她现在就是一边想吐一边肚子疼,之前她那次肚子疼,也就开始疼了一会,后面就晕过去了,也没怎么受罪,完全不像现在。
    游承远喂她吃了止疼药,但是现在吃也晚了。邵禾脸色惨白的裹在被子里,等一阵疼痛稍微过去一点,她恢复了一点力气:“我感觉我要死了……”
    邵禾完从早上就开始痛经,一直到下午,只喝了点水,被勉强喂了几口汤,再多的什么也吃不下去了。她想起小时候看的一个关于“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一个人如果吃不下去饭,是不是就快要死了?
    游承远正在帮她揉肚子,听她这么说,又心疼又觉得搞笑:“你怎么会死?长命百岁呢。”
    邵禾疼的神志恍惚,说着胡话:“我还是想在秋天死,死了烧成灰,倒进海里……再帮我种几棵水果树,你们喜欢你们水果就种什么水果……要种一棵桔子树,等秋天扫墓的时候,水果熟了,可以吃……”
    游承远亲了亲她的眼睛:“那要是我喜欢的是西瓜呢,只有夏天才能成熟。”
    “那就等夏天再来……我不喜欢扫墓的时候来一大堆人,应该一个一个的去,可以单独说话……”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人死了还是忘记好一点……”这样活人可以更心平气和的活下去,死人可以继续安详沉默的睡着。
    邵禾醒的时候,游承远正在帮她擦汗。他把毛巾放回水盆里:“你做什么梦了,一会笑一会哭的。”
    邵禾假装没听到,虚弱道:“我好饿,我要吃饭。”
    游承远将餐桌支在床边,邵禾坐在床上慢慢吃饭。主要还是她身体发虚,没什么力气。游承远想到医生的话,叮嘱说:“以后尽量少吃凉东西。”
    邵禾又要生气,但是她还没生气,肚子就隐隐不舒服,她只能忍着气:“明明是因为天天熬夜。”
    游承远点头:“所以以后不要熬夜,也别吃凉的东西。”他看见邵禾又要发火,又补充道:“最起码前一周不要吃凉东西。”
    邵禾也是疼怕了,她至少未来俩月不想见到冰。她一边吃饭一边哀嚎:“为什么女人这么惨!天啊,为什么我们这么惨!”
    “月经是凋零的子宫内膜周期性排出,减少了子宫内病原体的滋长;还有一种说法是月经锻炼了女性的循环系统和造血系统,健康状况相同的男女,因意外失去相同比例的血,男性会因此而致死,而女性则有抢救成功和最终康复的可能。你也可以简单理解成这是一部分女性比男性寿命更长的原因。”游承远解释说,他看邵禾又要说什么,又加了句:“今天下午医生给我说的。”
    邵禾闷闷的用筷子拌着菜:“那是不怀孕生孩子的女性寿命比男性长吧。我之前还准备等叁十岁生孩子,经过今天我才意识到,我生孩子一定会死的。”她想起之前的事,打了个寒颤:“游承远,我一定会死的。”
    游承远亲了亲她额头:“我知道,不会有孩子的。”
    邵禾被他坑的次数太多了,下意识反问:“你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
    游承远无奈:“我说了我从来没骗过你。再说我是那种对延续血脉有强烈追求的人吗?”
    邵禾呵一声:“怎么不是?还是那种最近朋友圈狂推广告什么七个儿子一个女儿的漫画,家产全留给儿子,女儿随便嫁出去是吧。”说到这里,邵禾简直越说越气:“还一定要美其名曰不想让女儿受罪,真的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啊,我的肚子……”因为情绪太过激动,邵禾刚缓过来的肚子又开始抽抽。
    游承远也是服了这个人,天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话他听的似懂非懂,但能猜出来她是什么意思:“你天天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先不说生八个孩子。从统计学意义上说,七男一女的概率是二百五十六分之七,不到百分之叁。统计学意义上发生概率不到百分之五的事件都叫小概率事件,发生在个体上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如果现实生活中真有这种事发生,我合理怀疑中间有堕胎行为发生,而且是堕女胎。”
    邵禾听他这一大串废话听的无语:“你以为谁没学过概率论啊?我的重点是这个吗?不过,你这次说的倒挺有道理的。”
    游承远心说,我哪次说的没道理了啊。他突然反应过来邵禾话里的重点,又强调了一遍:“我没有狂热的繁殖欲。”
    邵禾捂着肚子懒得跟他吵。
    游承远被她的表情弄得也很无语:“你能不能想想,如果没有措施,两个正常人天天腻歪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孩子。”
    邵禾立刻反驳:“肯定是你的——”她还是不好意思说那两个字:“那啥不行。”游承远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邵禾认怂:“我不行,是我不行好了吧。”
    邵禾专门买了本可以撕的日历,每天起床撕一张,等着她朋友“出狱”。她现在的生活就是真切的度日如年。游承远说不再熬夜,确实是说到做到,于是俩人每天下午五点钟开始吃晚饭,七点睡觉。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邵禾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一些:“大哥,你一天不做会死吗?”
    “当然不会,但是这就像盖吉氏之戒——”
    邵禾也是服了游承远,一个特别爱在床上扯哲学的奇葩,她不想听他那些“洗脑”的长篇大论,赶紧转移话题:“楚辞秋什么时候出来啊?”
    游承远的话一下子被噎住了:“你能别在床上提其他女人的名字吗?”
    邵禾皱眉:“那要我说男人的名字?那周——”
    游承远果断咬住她的嘴唇,既然如此,就都别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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