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是一种极易上瘾的病。这种病就不能开头,但凡开了头就一定刹不住车。

    赵祈灏还是一个特别没有自制力的人,他很快就出走上瘾了。

    他以为边牧黎没了朝政的烦扰之后就会和他专心地过没羞没臊的成人生活,离开乌齐最初的那段日子里,他也的确每天都过得很爽。

    但好景不长,随着那一整洞的鸽血石矿的现世,边牧黎再次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想当年在尧天皇宫的时候,边牧黎无论忙到多晚每天至少都回宫搂他睡觉的,可现在……呵呵!边牧黎在深山里,他住山脚下的家里,天黑了下工,边牧黎回来一趟至少花小半夜。如果要睡一下下,再加上返程的时间,边牧黎这一宿就甭干别的了。

    赵祈灏也长大了,知道心疼他哥了,就特别体贴地建议,“这么折腾的话把你腿儿折腾细了吃亏的还不是我?不行不行,以后你两天回来一次就行。”

    爱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样,当你退了一步后你就会惊喜的发现,因为你的宽容,你需要退让的时候就越来越多。

    一开始是两天回来一次,后来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三天回来一次,四天回来一次,再后来就是五天不回来一次,六天见不到一次。

    赵祈灏炸了!

    原来在后宫还能杀去前朝打滚撒泼,现在呢?他连边牧黎所在的深山都不一定安全抵达!撒泼都无用武之地了!

    小鱼越大越不喜欢跟他在一起了,小鱼更喜欢和边牧黎一起住在深山。那些不觉得孤独的日子里,他忙着雕刻鸽血玉石和想念边牧黎,倒也没觉得家里空得慌。

    但当心情一不好,他就觉得看哪儿哪儿不顺眼,看哪儿哪儿空。

    都是男人,凭什么那一大一小就是有人在等的,而自己就是等人的?

    他不服!

    他要离家出走,他要让他们知道他才是一家之主,他们都该以他为先以他为尊!

    赵祈灏离家出走还很高调,特意穿了特别美特别仙的一套裙子。

    鹅黄色调,上绣蝴蝶,裙裾飘盈,外罩薄纱,薄纱至少有八层。

    春末夏初的日子里,穿这么一身走在湖边柳荫里,那是要多艳压群芳就有多艳压群芳。

    但赵祈灏偏不去那样的地方,人家穿着这一身专往镇上的小巷胡同里钻。

    钻一条小巷,出来时身后多了一条尾巴;钻两条胡同,转出来后面的尾巴扩大成了队伍;左钻右钻,赵祈灏成功被堵在了一个死胡同的尽头。

    一群地痞流氓口水流得都能垂到地上汇成河。

    “哟,小娘子一个人啊?”

    赵祈灏作瑟瑟发抖状,心里怒骂:艹!要是两个人,你们以为还能堵住小爷?

    “今天天气阳光明媚吧?小娘子要不要和哥哥做一些快乐的游戏啊?”

    什么游戏?十四岁以下的小爷不玩儿!十四岁以上的你们配跟小爷玩儿?

    “兄弟们,老哥哥半年没开荤了,你们就发挥一下尊老的高尚品德,权当救济老哥哥了可好?”

    赵祈灏流下了成串的泪水:卧槽,他怎么没想过这一招?他完全可以让他哥发挥一下爱幼的高尚品德嘛!

    “滚丫的!你跟谁论哥呢?美色面前无兄弟知道不?这叫江湖规矩!”

    赵祈灏猛点头,这一点他赞同!他也一直贯彻的很深入呢。

    “哈!看到了没?小妞儿看老子呢!这可是小妞儿自己的选择!都闪开,老子先来!”

    快来快来,你丫的脱裤子慢了都不算男人!

    赵祈灏兴奋地期待,一众地痞流氓再次被盛世美颜晃得心跳加速,人人的脑海里都忍不住率先勾勒出了佳人被压在自己身下的各种娇喘画面。

    然后画面戛然而止。

    一个矿工从天而降。

    说是矿工是因为来人头上戴着矿上最常见的安全帽,可是地痞流氓想问,哪家的矿工能长成这样玉树临风儒雅正派的翩翩君子形象?

    啊,你是翩翩君子,咱能不崩人设不露出这样嗜血的狰狞杀气不?太瘆人了!

    地痞流氓们一看就知道来人不好惹,转身想跑,晚了。

    一个半大孩子堵住了死胡同的唯一出口。

    边牧黎也不说话,上前掐住赵祈灏的腰再次凌空飞起,走了。

    地痞流氓们愣了一下,高兴了,哈哈,剩下的小孩子完全不所为惧。看老子们如何单方面虐杀!

    ……

    一柱香的时间后,死胡同的尽头躺了一地的人。断胳膊的,断腿儿的,反正没有一个是完好的。

    小鱼离去前留下一句话:感谢你们良知未泯犯罪未遂吧,不然你们现在断掉的就是命!

    一众地痞流氓们痛哭失声:他们宁可现在断掉的是命好么?这种断胳膊断腿儿的情况他们余生只能做乞丐了,活了大半辈子了突然改行很痛苦好吗?诅咒刚才那个盛世美颜的小妞儿,你这辈子永远嫁不出去!

    ……

    胡同外早就有马车相候,边牧黎出来就把赵祈灏甩进了马车里,他黑着脸随后也坐进了马车。

    平时这种情况下都是赵祈灏赶着过来安抚他不让他生气,但今天赵祈灏没有。

    小七爷双手抱臂,双腿盘着,背对着边牧黎坐在了马车一角。

    马车出发了,边牧黎在心里叹口气,问,“生气了?”

    “对,我就是生气了!”边牧黎抱着膀子重重地回头瞪了边牧黎一眼,所以你还不快点装孙子过来哄我?

    边牧黎:“哦,没事儿,你一会儿就不生气了。”

    赵祈灏:……

    卧槽,找架打是不是?

    赵祈灏也顾不得生气了,扑到边牧黎的身上就是一通嘶咬,“我没名没份的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我让你不回来!我让你不哄我!你看小爷看够了是不是?你因为我不能给你生孩子你嫌我了是不是?我让你嫌!我咬死你!”

    不一会儿边牧黎的衣襟就被扯开了,赵祈灏很是干脆利落的左右手同时向外一扯,边牧黎的整个胸膛都露了出来。

    赵祈灏潮红着一张脸凑上去各种上下其手各种牙齿助阵,边牧黎的身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

    然而他却狠狠地抓停了赵祈灏的双手,“别闹,今天不行。”

    这还是边牧黎第一次有求没硬。

    赵祈灏目光下移又上移,不对,硬了,可是人家就是拒绝了。

    对他有冲动却又不愿意开干,这什么意思?真的看腻了?真的嫌他不能生了?他真的从小鲜肉沦落为黄脸婆了?

    赵祈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捂着嘴一点一点退离着边牧黎,声音哽咽,“哥,没事儿,我会祝福你的!如果放手能让你得到幸福,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放手!”

    边牧黎额角的青筋都快鼓爆了,“你最近在看什么戏本?”

    赵祈灏伸手就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黄皮小册子,“这个,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

    边牧黎:“……给我,没收!”

    “哦……那哥,这个你没收吗?”赵祈灏又拿出来一本,依然黄皮。

    边牧黎看到上面写的书名是--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哎这让人牙疼的三流戏本!边牧黎二话不说抢过来直接用内力碎了。

    赵祈灏握着小拳头抵在下巴上发生了痴汉的尖叫声,“太猛了!男神请正面上……唔!”

    边牧黎恶狠狠地撕咬着小王八蛋的嘴,他好声好气就是给自己找事儿!有些人就得粗暴对待,也只适合粗暴对待!

    赵祈灏欲迎还拒地挣扎几下,很快就臣服得不要不要的了。

    马车停了,边牧黎也停了。

    赵祈灏意犹未尽地拿小拳头磨某男邦邦硬的小腹,“喂,停下做什么?继续啊?又不是没在马车上做过。”

    边牧黎这回青筋都懒得跳了,“回头做死你!但现在你得换衣服下车了。”

    “换什么衣服?下车还用换衣服?哥你给我做新衣……”

    赵祈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了边牧黎拿出来的大红喜服。

    那样的颜色,那样的款式,没有人会在看到的时候想是不是做别的用。

    “哥--”赵祈灏带着哭腔喊了出来。

    边牧黎在听到的时候眼睛也酸了一下,强力忍着才没有湿,“这是两套,一套男装,一套女装,你喜欢哪套就穿哪套,哥都喜欢。”

    “真的?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儿?”赵祈灏不敢接,使劲揉着眼睛,就怕自己是一时兴奋看花了。

    边牧黎掀起车帘一角示意他看向外面,“你觉得这样还是我哄你玩儿呢?”

    只见外面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整个院子都打扮得喜气洋洋,大红喜字贴满了大门院墙,小鱼也穿着一身大红的喜童服饰站在门口。

    看到赵祈灏的脸露了出来,小鱼招呼道,“小爹,恭喜新婚!”

    唰,赵祈灏放下了车帘,“原来你刚才说我一会儿就不生气了是真的!好,我换女装的!”

    边牧黎按住他要脱衣的手,“不委屈?你换男装的也没关系,我要的只是你,跟你是男是女一点关系都没有。”

    赵祈灏眼睛里还擒着泪,“哥,你以为我小时候为什么喜欢女孩儿的裙子?因为那时候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穿上漂亮的大红裙子嫁给你!边牧黎,我爱你!”

    ……

    长长的红地毯,地毯左边是从尧天远道而来的萧之夭一家,以及灏记的人们;右边是边牧黎在西疆新建立起的商圈朋友们。大家都热情地鼓着掌,真心地祝福着这一对从大门口进来的新人。

    这是赵祈灏梦寐以求的,原本他以为这辈子也只能梦寐以求无法实现的,谁知边牧黎却突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大惊喜。

    赵祈灏一下子就哭花了脸,“这么多人都什么时候通知的?你这些天忙着不回家就是在接待他们?”

    边牧黎给他擦脸,“不然呢?你真以为我能忍得了那么长时间看不到你?还敢离家出走?你再敢有第三次我就让你再也下不了床!”

    “切!来啊来啊,还指不定到时下不来的会是谁呢!啊,哥,你都没求婚!不行,我要回去!重来重来!”

    “站住!”边牧黎猛地单膝跪了地,引得现场观众一声惊呼。

    “小七,你愿意嫁我吗?我承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爱你,照顾你,直到……”

    后面赵祈灏没听清,他太高兴,晕过去了……

    ……

    再次醒来已是入夜,宾客们早散了。大家都知道这对新人的婚礼来之不易,就都自觉地给新人留出了洞房花烛的私密时间。

    赵祈灏一跳而起,炸毛叫,“不行,不算不算!我不记得拜天地,不记得喝交杯酒,他们也没来听墙根没有闹洞房!没有这些怎么能算婚礼?艹,我要重来!咦,我身上怎么穿着铠甲?”

    边牧黎就坐在床对面的凳子上看着他,直到他注意到了身上换上的铠甲这才起身走过去,眼底是让赵祈灏害怕的火热。

    “拜天地是我抱着你拜的,你不记得,但所有宾客都会记得。交杯酒不记得很正常,因为我们还没喝。不过现在我不觉得我们还有喝交杯酒的时间。至于听墙根闹洞房的,相信我,小七你不会希望接下来受到的对待被人看到的!”

    “哥,你等会儿的!哥--”边牧黎眼中的火焰几乎要点燃赵祈灏,他不由自住地后退着。

    奈何铠甲在身的他行动不便,脚下一个不稳,他向下摔去。

    边牧黎及时抱住他,声音温柔的可怖,“铠甲穿着不舒服是不是?来,哥帮小七卸甲。”

    这是托萧之夭来参加婚礼时必须带来的贺礼。当年离开乌齐皇宫的时候太急,赵祈灏没能来得及带走一套。后来跟边牧黎唠叨了几次,边牧黎就记下了。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铠甲赵祈灏很兴奋很感动,但情况很不对劲啊!

    他的威风凛凛呢?他的一身攻气呢?他是要推倒他哥而不是仍然是他被推倒啊--

    “小七,知道哥最喜欢这副铠甲的哪里吗?就是这护心镜!颜色鲜艳,手感舒服,轻轻敲一下,还会发出悦耳的声音。不信,你听--”

    ------题外话------

    感谢大乔的花花,帮你放小七爷的洞房里添情趣了~笑~

    另:看到结局一是不是吓了一跳?别吓别吓,后面还有结局二和三呢!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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