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异能大进的那一刻,甭管李依莎多么妒嫉萧之夭,她现在对萧之夭那是真正的感激。

    可是萧之夭却在这时微微弯身,对她低声说了一句只让她听得到的话。

    “我能让你异能大进,就也能让你异能消失!”

    犹如晴天霹雳?

    不仅仅是。更像是终于皇袍加身,却被人一巴掌打醒了,并告诉你:你丫做梦呢!

    李依莎从头凉到脚,心里的恨意从骨头缝儿里掩盖不住地向外冒。

    想她李依莎是少有的女性异能者,现在更有着全西*一份的治愈异能,没有萧之夭之前,谁看见了不是捧着她供着她,她已经没落的李家更是因为她重回了乌齐上流社会的视野。

    可是这些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萧之夭那句话之后,唰一下就化为虚无了。

    李依莎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无法想像这样程度的异能消失之后的自己会是什么惨样。

    “李小姐?”阿卜亚催促道,“如果没问题了的话,现在就能帮外婆治疗眼睛了吗?”

    她感觉出了李依莎的情绪不太对劲,但她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李依莎快扫了一眼阿卜亚,外婆?现在就叫上外婆了?如果不是她姓阿卜,这“外婆”轮得到一个除了侍候人别的什么不会的娇娇小姐叫?

    在心里小鄙视了一轮阿卜亚,李依莎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整理好了表情,直视萧之夭的眼睛,语气特别真挚,“感谢皇子妃出手相助,这样就能完全治好老夫人的眼睛了。只是……”

    “只是什么?”江老爷子急了。

    萧江灼也目光深沉地看向了李依莎。

    李依莎心里一颤,感觉像是得到了无上的勇气,于是她笑得越加真挚,“只是老夫人年事已高,恐无法承受一次治愈的精神能量的波动。为保稳妥,还是分成三次吧。”

    一个大夫,以病人的角度出发,做下了最合理的治疗安排,这对于病人及病人的家属来说只能是万分感激的事情。

    老太太喜极而泣,“好好好,只要能让我看见两孙子,别说三次了,十次我都能等!”

    江老爷子表现的更为具体,“来人啊,马上把最好的客院收拾出来,在这三次治疗的时间内,李小姐就住在我江家了。李小姐千万别客气,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管家讲。”

    倒是阿卜热并没有高兴地忘了形,“敢问李小姐,这三次的每一次间隔时间是多长?还需要另外准备什么辅药吗?”

    “阿卜少爷只要多为老夫人准备一些补身体的汤药即可,三次治疗每次间隔十天,如不出意外的话,过年的时候老夫人就能完全看见了。”李依莎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今天一次,到第三次结束还有二十天,这二十天她住在江家,就能天天见到萧江灼了。还有,快过年了,或许她再拖个几天还能和萧江灼一起过个年。

    李依莎笑得很是女神范儿,“老夫人,今天我们就先来第一次治疗吧。”

    ……

    快过年的日子里,处处都是慵懒和喜庆。有着急上火的事找上门现在也不着急上火了,要不就说来年再收拾也一样,要不就说算了算了都快过年了这事儿就翻篇吧。

    “快过年了”四个字就跟天外神功似的,好像一下子打通了所有人的任督二脉,并神奇的达成了洗髓伐经的成就。所有人都变得格外的豁达,看什么什么都美,说什么什么都好听。

    但这当中绝对不包括萧之夭。

    这是萧之夭第一次在婆家过日子。

    前世今生加到一起的第一次。

    她是一个向往家庭,喜欢大家族的人。别看她个性冷清,但她骨子里的天朝观念一点不少。尤其是节庆的日子里,那就得人多了热热闹闹地才叫过节。她闹不起来,但她可以看别人闹嘛,也是很开心的。

    选择入住江家,她是一点没想过婆媳问题的。后来老两口又很容易就接受了她,对她也很好,她就更没想过这问题了。

    然而问题还是来了。

    江家不仅有老两口,还有阿卜亚和李依莎啊。

    对于老两口来说,一点不讲究小姐身份心甘情愿照顾他们的阿卜亚那是比亲孙女都亲,阿卜亚在江家也是被下人们集体称呼成了“小姐”。这个“小姐”可不是不着心的客气话,阿卜亚在江家说话那是有分量的。小到厨房中午做什么菜,大到下人的买进与卖出。

    而李依莎呢,在给老太太治疗了一次让老太太已经能轻微看见人的轮廓之后,她在江家就已经是形同救命恩人一般地位的贵客了。主人家吃饭她会在场,而且还是在上位。

    阿卜亚为了刷老两口的好感就站在老两口身后布菜,李依莎呢,就紧挨着老两口而坐,不管阿卜亚给老两口布什么菜她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别看两人各自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但只要萧之夭在场,两个人总能达到神奇的默契。你也别给我下套,我也不给你出绊子,我们联手就是一致对外。

    于是被两个贴身小棉袄似的娇俏女儿家侍候着的老两口就像回到了江月还在的时候那样真心高兴。

    这种时候就对比出萧之夭的不善言辞了。

    老太太作为婆家最大的一位并没做出任何不满她的意思,很容易就接受了她,也表现得很喜欢她,这其实让萧之夭很高兴。但她再高兴,却不会像那两个人似的腻歪在老太太的身边说一些“外婆今天真漂亮这一出去说您是外婆谁相信啊都得猜您是我娘”这样的恭维话。

    退一万步,就算她强迫自己去做那样的事情,她也没有时间。

    西疆的内战随着萧江灼的归来看起来是平息了,但身在局中的人谁都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平息。

    萧江灼也得以回到朝堂了,但也只是挂了个虚名,真正的权利那是一点没有。当前最重要的肯定是首先抢下兵权,于是萧江灼的人和疆皇的人每天都要在朝堂上舌战三百回合。

    萧江灼从书上学来的为官之道得到了空前的锻炼,萧之夭可算达成了转移流氓注意力的目的。然而她也不能闲着。蓝眼睛异能者归到她的手里了,黑眼睛异能者也在她的管理之下,如何在最短的时间让这批人真心效忠萧江灼而不只是觊觎从她这里得到什么激发异能的好处,这种事情可不是打一架就能打服的。

    她每天不比萧江灼轻闲,有时候忙的中午饭都来不及回来吃。

    所以自然就更没有时间跟老两口加深感情交流。

    一次晚饭,米饭有点硬,她就顺口跟两个小包子嘱咐“米饭有点硬,要多嚼一会儿知道吗”,结果阿卜亚先接过了话,“啊,外婆说想吃有嚼劲的饭了,所以就做得硬了些。皇子妃您吃不惯也正常,要不下次给您单做?”

    萧之夭怎么也没想到就随口的一句话也能引发要不要给她单做的后续来。老太太是没说话,但萧之夭能感觉到老太太有点不高兴了。

    她就有点懵,突然想起了现代的妈妈。那时候她常年在外出任务,一年也不回次家。偶尔回一次,她妈妈就兴奋的不行。这一兴奋做出的菜不是盐大了就是糖多了,她当场就指出来,她妈也没见不高兴,干脆倒了菜拉她和爸爸出去吃。

    怎么到了这儿反应就不对劲儿了?

    饭硬就硬了,她说说怎么了?她也没指责什么不是吗?

    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这是婆家不是娘家。

    李依莎后面的话跟来的也快,“皇子妃,其实您细嚼一嚼,硬饭吃起来别有一种回味呢。我是奶奶从小带大的,奶奶就跟江外婆一样,苦出身,都讲究饭要硬点才顶饿。是吧,外婆?”

    话题很快就扭转到对多少年前吃苦的回忆上去了,阿卜亚和李依莎你一句应和我一句陪哭,三个女人凑到一堆那是妥妥的第四人插不进去的小团体节奏。

    萧之夭就在那一刻突然领悟了:啊,这就是婆家和娘家的不同啊!

    而当她感觉到自己在江家越来越像个客人,那两位却越来越像主人的时候,她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江家住下去了。

    这种明明是自己家,结果每次都在吃饭的时候格格不入的感觉太让人憋气了。重点是她还不能说什么,因为人家老两口也没说什么,那两女人也没说什么。人家就是感情好一些,亲亲热热一些,人家怎么了?

    有一次她去而复返,就听到了自己院子里的几个下人嘀咕道,“身为孙媳妇,一不洗手做羹汤,二不近身侍候老夫人,阿卜小姐和李小姐替她都做了,她一天天的还拉着个脸好像谁欠她的似的,这要是我家孙媳妇啊,早休了!”

    萧之夭只觉得一肚子火被人狠狠地按在肚子里发不出来。

    她忙得脚打后脑勺,看两小包子都没好气,谁还有心情有力气天天端个笑脸?

    再说了,她天生冷淡脸,吃你家米了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在背后给我下定义?

    二话不说就拿了那几个下人开刀,赶出去,一刻也别想留。

    可是她前脚赶人,后脚人又回来了。

    被阿卜亚和李依莎带回来的。

    萧之夭眯着眼睛危险地想,按白莲定律,这是要求情吧?说什么萧江灼正在树立好形象的上升期不宜给外人留下什么不把下人当人看的把柄,并顺势在老太太面前再刷一把好感?好啊,来啊,看我这次怎么弄死你们!

    然而事情出乎了萧之夭的意料。

    当着萧之夭的面,阿卜亚和李依莎命人将嚼舌根子的几个人乱棍打死了。

    阿卜亚,“皇子妃,江家绝对不允许下人乱嚼舌根子,您太善良了。此等恶仆不严惩,只怕会助长歪风邪气!”

    李依莎,“也请皇子妃不要往心里去,他们随意猜测主子的心思那是他们心思龌龊,可我和阿卜妹妹绝对没有那种龌龊的心思!当面打死他们也是希望皇子妃不要因此就和我姐妹生了间隙!”

    萧之夭真没和她们产生什么间隙,因为她们和她之间一开始就是天沟地堑。

    她只从其中看明白了两件事,一,她说的什么不许让这些人再出现在江家一点用都没有,人家阿卜亚说带回来就带回来了,人家说打死就打死了,上前执行命令的下人连个犹豫都没打;二,她本不想点破某些事情,可是李依莎这么一闹,只怕江家上下都知道了。这成什么了?不得说她在害怕某些事情成真这才把人赶出去?

    老太太也来了,萧之夭不信她看不透其中的弯弯绕绕,但老太太对她说的是,“她们还小,我家灼儿那么优秀,她们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得高兴这是对你眼光的肯定啊!你放心,她们哪一个都只是少女怀春做梦而已。等大了,不用你说,她们就明白过来了。你去忙你的吧,你的世界是跟灼儿一样的世界,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对于江老太来说,别说两女的喜欢萧江灼,那就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喜欢萧江灼,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反而会很高兴,这才证明她外孙子是最棒的嘛!

    再说了,两孩子就跟她身边绕呢,连萧江灼的身边都靠近不了多少,这有什么可顾忌的?

    老太太象征性的安抚两下萧之夭扭头走了,走之前还夸萧之夭呢,“你是个能做大事的,外婆最喜欢你了,这点儿事可不值得你费心啊。”

    萧之夭憋在肚子里的火啊,上蹿下跳左冲右突,四肢百骸走了个遍,人生第一次被人噎得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不上矫情的人,所以这些感觉和事情她都不会矫情地跟萧江灼说,她说不出口。萧江灼呢,再次进入政坛的他就像入了水的鱼,扑腾的正欢呢,也就没有感应到他小娘子那点小心思。

    萧之夭又一看自家男人忙成这样,得,她更不觉得自己应该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干扰萧江灼了。

    于是她自己想了解决办法,她要搬出去住。

    梅夏将一切看在眼里,作为已婚后又失婚的妇女,她当然太理解了。

    但她不会劝萧之夭容忍,她只会帮着萧之夭出主意如何才能不受阻碍的顺利搬出去。

    萧之夭觉得莫名其妙,“我主动搬出去是给她们腾地儿,不碍她们的眼了,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这不是皆大欢喜的事儿?怎么着,她们还想挽留我不成?”

    梅夏很少在萧之夭面前展露有能力的一面,这次可算逮着了一次,于是难得的摆出了婚姻老学究的谱。

    “她们不想挽留,但她们不得不挽留。你以为她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赶你离开江家吗?不,她们为的就是当你的面恶心你。想想看,她们最为之垂涎的是你男人啊,结果你到手了她们没有,她们能怎么办?抢不过来的又不想让你爽的方法是什么?只能是给你添堵啊!就是典型的我不爽谁特么的也别想爽的心理反应啊!”

    说到这儿,梅夏还小小地鄙视了萧之夭一眼,“说起来你也不是情商低的人,怎么现在倒没想到这一点了?”

    萧之夭自我反省,她最近智商在下降吗?

    梅夏接着说,“还有老太太,江家现在在乌齐是什么地位?那可是除了皇室最有头有脸的一家了!哦,家里这么大,孙子孙媳妇不在家住反而要搬出去住?为什么?这让外人怎么想怎么说?他江家可丢不起这人!再说了,人家老太太可口口声声说着最喜欢你呢,结果你跟人家说要搬出去?为什么?你不喜欢人家吗?”

    “别忘了还有两小少爷呢!”梅夏指出最重要的一点,“哪怕老太太豁出脸来允许你和殿下搬出去,这孩子也别想!现在的老两口,一睁眼看不到两孩子都能死过去。”

    这倒是真的,从两包子已经搬到了老两口的院里就看出来了。

    萧之夭也是想着要给两包子断奶,当初搬过去时才没拦着。

    可那时候搬进去容易,现在搬出来可难了。

    萧之夭特别无力,“像你说的,好像我除了忍着慢慢去磨合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

    梅夏点头又摇头,“要说这婆媳关系,全天下哪哪儿都一样,人家做婆婆的没给媳妇儿脸看,相反还喜欢你,还给你看孩子,这哪家的媳妇儿都找不出理由来搬离婆婆家。你这种情况更是,就因为婆婆跟别的小辈更谈得来,你就想搬出去,这理由说出来都能让人笑掉大牙。”

    萧之夭不耐烦了,“说你的正主意,再取笑我我就翻脸了啊!”

    梅夏抓紧机会嘿嘿笑了两下,这才道,“但你的身份如果不仅仅是媳妇儿,这事情就好解决了。”

    萧之夭一听这话眉头就高高地挑了起来,她大概听明白了。

    梅夏郁闷地撇撇嘴,好吧,她家夫人就是个聪明的,她对于自己有用的成就感还没感受痛快呢就要下线了。

    “如果殿下上位呢?如果你一跃成了西疆皇后呢?两孩子那就是妥妥的皇太子了,她江老太再是祖母那也是个外的,也不能把皇太子养在宫外的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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