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陛下是我弟夫!”阜远舟已经把他吃定了!

    甄侦似笑非笑,“据说我才是他左膀右臂。”除了连晋和左右丞相,掌管着巨门和翰林院的他基本是现今实权最大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火花四溅,盘算各自在心头。

    ……

    蓝翎州,城主府,书房里。

    连晋跟坐在书桌后面批阅政务的天仪帝汇报了一下现下没什么变化的军情,然后抱怨道:“难得出京一趟,你就不能少看会儿奏折,出去动弹一下?”

    “帮你减少压力,”阜怀尧头也不抬地道,“朕一出门,你起码要派一个营的人盯着。”这里毕竟是刚收复的地方,各种秩序还没有完善。

    “……”连晋抽抽眼皮子,“老子不嫌麻烦!”

    “朕嫌。”陛下大人轻描淡写丢出两个字。

    连晋被砸得无语,好半晌才问:“三爷今个儿怎么样了?”

    阜怀尧手里的笔终于顿了顿,“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他的手在动,应该差不多醒了。”

    连晋撇嘴嘀咕:“一觉睡到打完仗,偷懒也不是这么偷的。”

    阜怀尧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眼角泪痣轻动,长睫微垂,比平时少了一份肃杀之意,“他辛苦了那么久,睡几天也正常。”

    连晋不怀好意地扫视他几眼,“等三爷醒了,辛苦的还在后头呢!”

    “嗯?”阜怀尧一时没听懂。

    连晋笑得荡漾,挪揄道:“你不是已经决定和三爷双宿双飞了么,还能有什么是不得不辛苦的?嘿嘿嘿……”

    阜怀尧保持着面瘫脸用一本书把他砸了出去。

    调侃完了人,连晋乐呵呵的找宫清切磋去了。

    没办法,不打仗的时候真是太无聊了。

    书房里,阜怀尧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低头批阅奏折。

    只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进去。

    他拿着笔顿了片刻,还是放了下来,起身出门,去了书房旁边的主卧室。

    常安在那里守着,见到他的时候也不意外,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阜怀尧坐到了床边,低头凝视宽大的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

    对方阖着眼,呼吸清浅,俊美却锋锐的轮廓也因着他平静的表情而柔和下来。

    阜怀尧抚了抚他的额发。

    他也不是贸贸然带着昏迷的阜远舟跟着军队乱跑,只是宿天门一日不除,身为刹魂魔教教主的阜远舟就还存在一分危险,人手充足的军队无疑是现今最安全的地方。

    其实阜远舟的伤不到致命的地步,只是“血承”和他相伴十几年,早就成了他身体里的一部分,这一骤然剥离,他的身体就自我保护地陷入深眠的状态下开始修复。

    这就是范行知和江亭幽所说的用阜远舟来换闻人折傲性命的意思,要杀闻人折傲,就要用“血承”来让他身体的力量崩溃,当时他吸收阜远舟体内的“血承”时,只要他少拿走一分,他就不至于崩溃得无药可救,阜远舟也会因为这一分残留而逃不脱被“血承”杀死的命运。

    一场豪赌,很符合阜远舟的性格。

    不过阜怀尧还是喜欢那个乖乖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撒娇卖萌的他——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能乖一点就好。

    阜怀尧喜欢博弈,可惜他实在不喜欢拿自己爱的人来作为赌注,杀闻人折傲那一次,他的心都跳累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阜怀尧喃喃道,见他从长生殿一直睡到现在没个响动,就有点气不打一处来,难得孩子气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温热的力度忽然拢住了他的手。

    阜怀尧一愣。

    躺着的人缓慢睁开眼来,淡淡露出一个笑,握住他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

    “是远舟不好,”他柔声道,声音有些久未开口的干涩,语气却温绵至极,“远舟任你处置好不好?”

    ……

    第四百二十章终局

    半个月后,大莽和沙番投降谈和,玉衡满载而归,这一仗打完之后,边境起码安稳二十年,玉衡天子威名震慑四海。

    而二十年的时间足够玉衡养精蓄锐,建筑防御工事,强兵富国,沙番、大莽和突厥都得不偿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复生气,迟尤国倒是因为先下手为强而占了些便宜。

    宿天门的爪牙已经基本清除完毕,天仪帝一行和回京述职的忠信元帅一起在军队的护送下回京。

    阜远舟虽说是任自家皇兄处置,不过见阜怀尧倒也没多生气,加上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没几天他就生龙活虎,缠阜怀尧缠得寸步不离了。

    回京路上,自带工作狂属性的阜怀尧万年不变地在看一些甄侦送上来的各国情报,马车很稳,阜远舟趴在他腿上,不时地摸摸蹭蹭。

    认真的天仪帝陛下权当无视,偶尔顺两把毛表示自己没忘掉他的存在。

    永宁王殿下只能自力更生找存在感。

    “皇兄,魔教那里的事情搞定了,我让秦仪继续回太医院没关系吧?”

    “你喜欢就好。”

    “皇兄,申屠谡雪那里怎么办?”

    “他倒是算宿天门那一派里唯一坐收渔利的人了,看看他是为敌为友再说吧。”

    “皇兄,阮鸣毓跑了?”

    “嗯,别管他。”

    “可是他觊觎皇兄你诶!”

    “……别管他。”

    “……”

    “……”

    “皇兄。”

    “嗯。”

    阜怀尧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然后就被扑倒了。

    阜远舟在他唇上啃了一口,委屈:“你不理我~~!”

    阜怀尧有些郝颜,闻言又啼笑皆非,在他面前,那张冰冷威仪的距离感总是不存在,“乖,我没有不理你。”

    骑马经过的苏日暮嘴角直抽——每天找存在感的节奏,真的好作死的感觉。

    马车里。

    阜远舟抱着他滚了两圈,把他整齐的衣发都弄乱了一些才甘心,“皇兄,我很乖的,你不能再赶我走了。”

    阜怀尧微微怔住,想起目送眼前这人离京时的满心凄楚,和现下相比,恍如隔世。

    见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阜远舟便凑了上去,眸色很深,但是语气还是那般委屈的样子,软软地唤道:“皇兄,我会好好听你话的。”

    在那段他迫不及待想要“血承”成长又明白那将会是自己的生命开始倒计时的时候,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过得是怎么样一种恍惚又惶恐的日子,他怕,他怕极了,他多么害怕如果自己有个万一,身处险境的兄长怎么办?

    很早以前他就说过,并不是拼掉自己的性命,就能够保护所有深情挚爱的,他几乎一语成谶。

    阜怀尧盯着他的脸,沉默了许久,才道:“宿州我给了你,就不会收回来的。”

    阜远舟一下子怔住。

    阜怀尧抚了抚他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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