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沐慈,牟渔被石秩踢出了门,去解决敌人。两个人能动用的力量是这个国家最顶尖的,有单兵能力最高的三千锦衣卫,有擅长暗杀和协同作战的三千特种军队“尖刀营”,更有巨鹿基地的最先进武器,对付一些乌合之众并不费力。

    毁灭总是比建设容易。

    涿郡青帮的各处据点被锦衣卫和尖刀营血洗,打得七零八落。不过因顾及影响,不能惊扰大城市的百姓,又是客场,追踪起到处躲起来的人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呢,擒贼先擒王。锦衣卫带队的是微生疏和沧羽,尖刀营的大统领叫毕玖,三个人并不管乌合之众,只带着一半精锐和十二只闻过离剑公子落在屋内衣物气味的镇山犬,一路将人锁定,死死咬住,紧追不舍。

    离剑公子的单兵战力再强,也抵不过拥有精良武器的军队的配合围剿,被逼出了涿郡城内,一路追杀他到了突泉林。

    并非命运如此神奇,而是涿郡附近都是平原,有地可躲,有险可守的唯有这一个地方。

    牟渔过来时,很不高兴,拧眉问沧羽:“怎么效率这么低,还让人退进了林中?”说完意味深长瞥了一眼毕玖。

    毕玖神色冷戾,用嵠丘军特有的一种“看什么都犹如死物”的杀人机器的目光,在微生疏的眉心要害一掠而过。

    微生疏只觉脊背发寒,不好叫别人背黑锅,郁闷道:“他抓着水探花做人质。”

    沧羽和毕玖都主张直接击杀,可他有顾虑,倒不是死不起一个人,只是人家好歹是个新出炉的探花郎,众目睽睽之下被锦衣卫逼着,被敌人杀了……沐慈要被读书人的口水喷死的。

    牟渔秒懂,如果只是毕玖在,一百个探花,十个离剑公子也早成刺猬了。他冷酷无情道:“你记住,我们从不接受威胁。”

    若被抓的人质是沐慈,沐慈也从不接受任何威胁。

    微生疏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毕玖这时就扭了扭脖子活动了一下,面色冷戾,然后扬起手,干脆利落挥了下去!这是对尖刀营下了绝杀命令。穿着迷彩服色做了伪装的尖刀营兵士,鱼贯进入突泉林,顷刻不见踪影。他们本就生活在山上,一年有大半年在野外训练,最擅长林地作战,很快把逃入林中的离剑公子找出来,不惜伤亡把他逼到了绝处。

    一处峭壁,峭壁下是突泉河,因春季雨水丰盛,河水咆哮奔流,哪怕是六级武者在自然之力面前也不够看,落水后生存率不高。

    十二只镇山扑腾跳跃,龇着利牙,口水滴答,几乎挣断绳索要去扑杀撕咬敌人,让人无法抑制生出了恐惧。

    离剑公子只能停下,因狼狈逃跑他的面具不知何时掉了,露出一张俊俏年轻的脸。

    牟渔确定从没见过这张脸,更确定与他从无交集,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被挟持的水莲心被他扼住喉咙,头发散乱挡住了半张脸,萎靡不振。

    “护国公,成王败寇,今日能败于你领着的六千人手中,是我离剑技不如人。”话里话外,挤兑牟渔以多欺少。

    牟渔才不饿上当,敢惹楚王就要有与国家为敌的觉悟,况且他还没动用全部的力量。再说这又不是比武,能群殴,脑子进水才单挑。

    他只是冷声问:“姓名!”

    “什么?”离剑公子有些跟不上思路。

    “叫什么名字?”

    “离剑公子。”

    “真实姓名!”

    “……简漓。”

    牟渔点点头:“好!”然后很平静下令:“诛杀!”

    机璜按下,飞矢齐发!!这个命令显然十分合毕玖和沧羽的口味。

    “什么!你……”离剑公子还以为护国公会继续问他,至少问问为什么伤害沐慈,有什么过节,背后还有什么人吧。却不想牟渔根本不按牌理出牌,直接下令击杀!

    离剑公子立即挥剑,狼狈击落箭矢。

    牟渔掸掸袖子,居然显得十分理所当然,对毕玖说:“若不是事件宗卷上得要个真名,问名字的时间我都不想浪费。”

    毕玖端着重弩寻找机会,闻言很有共同语言,立即点头。沧羽一边瞄准,也跟着点头。

    微生疏:“……”觉得自己的职业生涯,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离剑公子耳力多好,闻言只觉被鄙视,怒火蒸腾,但没功夫发脾气,箭支太多力量太强,他无法全部挡住,渐渐受伤,力气不济,他着急大吼:“你们不要水探花的命了?”

    也不知离剑公子怎么想的,大概是人质太重要,自己受伤也没杀死水探花或让他挡箭。

    至于尖刀营和锦衣卫,目标只是杀死离剑公子,箭支根本没有直接冲着水莲心去的。

    牟渔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冷冷盯着挣扎的人,和这种人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好说的。

    ……

    变故在一片混乱中,忽然发生!

    “啊!你……”离剑公子身形滞了一下,就有十几支箭击中了他,有两只齐齐钉入他的眉心,强大力量扫的他还倒飞了一段,若非抓着水莲心,整个人都要落入突泉河。

    看箭尾,一支来自沧羽,一支来自毕玖。不过,其实这两箭并非最先致命的,水莲心不知怎么抓了一截箭尾在手,箭尖用力推进了离剑公子的心口。

    牟渔冷笑,摆手停止了攻击。

    离剑公子一脸不可置信盯着水探花,嘴唇蠕动……但他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生命的光从他眼底迅速抽离,目光黯淡,变成了死灰一片,死不瞑目。

    水莲心拔出箭支,离剑公子的鲜血喷了他一脸……水莲心抓着箭,又封魔般捅进了尸体里,鲜血乱喷,他一身浴血,犹如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厉鬼。

    十二只镇山犬闻见血腥,更是狂吠。

    牟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走近,抓住水莲心的手腕:“他已经死了!”

    水莲心喃喃自语。

    牟渔蹲身,细听,只听见水莲心喃喃,充满恨意:“该死!他该死……他伤了雁奴……他怎么可以那样伤害他……”

    牟渔一瞬间心脏锐痛,感同身受,道:“行了,人死了,都过去了。”

    水莲心抬起脸,这是一张即便染满血尘狼狈,依然华丽丽到能泛出光芒来的脸,漂亮的桃花凤目中无法荷载如此多的悲伤与痛苦,通红一片,几乎流出血泪。他颤抖着嘴唇,哽咽道:“我就在邻厢,他故意把我放在一屏之隔……让我听见一切……我受不了。”

    牟渔换位思考,想象昨夜是他在隔壁听见……他抑制不住从四肢百骸泛出密密麻麻的剧痛,眼眶也发红,只能闭上眼睛才能稳定情绪,以免泪水坠落。手掌握拳不住颤抖……

    “别说了!”

    水莲心闭上了嘴,沉默了一会儿才带着“希望不要是坏消息”的情绪,小心翼翼问道:“雁奴,他……怎么样了?”

    牟渔不想对面前这个虽然算是同患难,却还只是陌生人,甚至是引得沐慈中陷阱的水探花说太多,即使这个人可能是沐慈血缘上的同母兄长,能亲近喊他小名。

    牟渔只含糊道:“没事了,会好起来的。”

    牟渔回避的态度,让水莲心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急忙抓住牟渔的手腕:“告诉我,他是不是有事……他身体那么弱……”

    牟渔盯着水莲心扣住自己手腕的手,心里有一丝怪异。武者的手腕上有脉门,可不是随便能扣的,水莲心武力值难道高过他?不过他很快压下心中一丝疑虑,只以为自己情绪浮动一时疏忽,轻松扭开手腕,道:“说了没事,水探花,走吧……能走吗?”

    水莲心不问了,点头:“能走,我也是练过功夫的,虽然……”他自嘲一笑,“只是技不如人,被抓去威胁雁奴。”

    ……

    牟渔回转,石秩坐在床边脚踏守着沐慈,眼睛一错不错盯着看,一上午姿势都没怎么变动。牟渔摇摇头,拍拍他的肩:“换你了,去处理掉内部的叛徒。”

    乐影最擅长隐匿,一直没抓到行迹。

    石秩出去了,乐影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自然好对付,不过多久就回转,带来一身淡淡血腥气,的牟渔道:“处理掉了。”

    “乐影为什么叛变?”

    “他没说,我就没问,嵠丘军是什么都问不到的。但乐影是十岁才带上山的,之前就有点功夫底子。若非隐匿之术只有他学得最好,七八年来也没有异常,我不会让他当影。”石秩道,猜测乐影应该是别人安插进来的钉子。时间这么长,可见不是对沐慈,而是对天授帝有意见。

    可是,天授帝惹到的仇人太多,猜不出来到底是谁。

    ……

    乐镜预计沐慈到下午才醒,可他中午就醒过来了,强烈的光线照射入房间,沐慈没有立即睁眼,但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是牟渔和石秩,轻轻哼了一声。

    石秩几乎扑上来,连声追问:“主子醒了?感觉怎样?”

    “水……”沐慈道。

    牟渔照顾人早有心得,已经端了水过来,轻柔扶起沐慈,不压住下面伤口让他侧一点,给他慢慢喂水。沐慈艰难喝下。

    牟渔放下水碗,用唇轻触沐慈的额头试温度,问:“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

    “感觉怎么样?”

    “痛!头最痛。”沐慈气息微弱,全身还算清爽,却酸痛难当,后面一波一波涌上来钝钝的痛,还有高热导致的头痛关节痛,随着他的心跳,太阳穴跟着一跳一跳。

    牟渔轻柔将他放平,给他揉头,温柔问:“再休息一晚,还是回家?”

    “去巨鹿!”

    在场的人都愣了,牟渔气极反笑:“我才说你对自己狠,却原来有更狠的,你说你这样子,去巨鹿能干什么?”

    “巨鹿!”沐慈坚持,他清楚现在的时间,赶过去再回来,时间完全足够。

    石秩忽然觉得牟渔天天随侍在沐慈身边,简直太不容易了。自己揍了牟渔一拳头很有点罪恶感,以后只怕揍不下手——刚才就该多揍几下的。

    他跟着苦口婆心劝道:“主子,巨鹿的事以后再理会,您现在需要好好休养。”

    “巨!鹿!我必须去!”

    众人:“……”

    刚刚清醒,不问自身,不问仇敌,只问工作……简直是劳动模范,天下楷模。

    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声音却不敢进来的水莲心,听得沐慈还要去工作,抓着门框的手收紧,想去劝……却不知是因身份不明,还是交浅言深,或其他原因……最终没有跨进这扇门。

    ……

    牟渔和石秩加一块儿也是拗不过沐慈的,一行人只好从水路下巨鹿。之前就是怕水里有埋伏,锦衣卫不是专业水军,战力发挥不理想才没走水路。谁知道兜了一圈……倒不如一直就走水路,也许不会有事发生。

    沐慈喝了一杯羊乳,又睡着了,一直昏昏沉沉被牟渔抱在怀里坐船。牟渔抱累了换成石秩,将沐慈当做小婴儿一样照顾。他们不嫌弃累,反倒是沐慈嫌弃两人身上硬邦邦睡不舒服,抽空清醒一下,把两人赶走了,独个儿躺在铺得软绵绵的船舱大床睡觉。

    不过牟渔和石秩还是寸步不离守着,出了一次事,两个人都怕了。

    沐慈半梦半醒之间,发现身边除了两个熟人,还时常会多一个人的气息……这气息简直太讨厌,让他睡眠效率直线下降。

    沐慈醒过来,面色漠然,目光迷糊。

    牟渔见他醒了就笑容满面,扶他起来,怕沐慈坐起压着伤处就很顺手直接把他抱在怀里,问:“饿不饿?我们准备了流食,看你喜欢哪种……多少吃一点才有力气养病。”

    “恩,”沐慈恹恹的,问牟渔,“水探花怎么在这里?”

    “我带人追杀简漓,水探花被挟持为人质,在混乱中他杀死了简漓。还有些人在逃,没清理干净。我不想再生出风波,所以暂时把水探花带着。再怎么说他也是……”牟渔没继续解释,抱起沐慈走两步到桌边,又道,“他很担心你,所以常会过来看看,你不喜欢就让他别过来了。”

    “他杀死了简漓?”沐慈凝黑的双目,淡淡扫一眼水莲心。

    水莲心站在门边,不敢靠得太近,只盯着沐慈看,目光哀伤又带着许多小心翼翼,看起来像个被抛弃的小狗,让人心软。

    沐慈却依然没什么表情,眼底也没有喜怒波澜,黑眸中只有一种平静的,深沉的,能看透一切虚妄,窥探人心的能力。

    水莲心在这样的目光下,身体和精神都紧绷着,有一种无所遁形之感,他下意识张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声音都没发出,颓丧闭上了嘴,垂下了眼睑,避开了沐慈带着锋冷锐利的剔透目光。

    “有什么不对吗?”牟渔看沐慈用那种目光看水莲心,一瞬间升起防备。

    “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沐慈没多做解释,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类似冷哼的嗤笑,便不再关注。他疲惫靠在牟渔肩膀上,“我又没伤到手脚,走动却是无碍的,你们两个抱来抱去的,趁机占便宜啊?”

    牟渔立即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事,心口一痛,看沐慈平平淡淡的神色,发现自己对那种事反倒比沐慈这个当事人还敏感,倒真是不该,便配合沐慈的心情,装作若无其事依然把他抱在怀里,坐在餐桌前,顺手摸了他的pp一把,玩笑道:“真怀念,自从出宫,就难得你有这么乖巧可爱软绵绵的时候,让我抱两下,摸两下,又不少块肉。”

    “石头就比你老实。”沐慈叹气。

    说曹操曹操就到,“主子好眼光,我肯定比这家伙好。”石秩也学会开玩笑了,端着药碗进来,几个跨步就坐在沐慈身边,“先喝药!”

    “一丘之貉。”沐慈把脸埋进牟渔肩窝。

    牟渔忍不住笑:“你几岁啊,病了就该喝药……别忘记你怎么答应梅总的。”

    石秩轻轻掰出沐慈的小脸,笨拙却温柔哄着:“我准备蜜枣了,很甜的……啊……张嘴!”

    沐慈一贯淡漠的脸上,出现了有一点委屈的表情,可两个大男人不为所动,沐慈叹气,只好张开嘴……

    一碗药下去,牟渔抢了石秩的功,赶紧塞了个蜜枣进沐慈嘴里。石秩放下药碗已经来不及了,狠狠瞪牟渔两眼,只想把他另一个眼眶打成乌青,好凑成一只熊猫。

    牟渔被这样瞪着,简直心满意足,才道:“还有三个时辰就到巨鹿镇。”巨鹿基地山脚下的那个小镇,已经更名为巨鹿镇。

    沐慈立即开启工作模式,吩咐道:“这次意外,阿兄负责调查,对外解释。石头想要下山留在我身边,就代替阿守的位置。让人通知巨鹿,把人员全部集合在广场,我时间有限,快刀斩乱麻。”

    牟渔和石秩训练有素地应下:“是!”

    只是吩咐几句,沐慈就又觉得疲惫。牟渔十分心疼,道:“吃点东西,恢复点体力然后才接着睡吧。”

    “嗯,”沐慈张嘴让牟渔喂食,面容恢复了空白疲倦的漠然。

    吃了小半碗沐慈就没了胃口,闭上眼睛又迷糊过去。牟渔抱着他轻轻摇一摇:“阿弟,乖,漱口再睡,保护牙齿。”

    沐慈迷迷糊糊漱口,吐了水。石秩配合默契,把沐慈抱起来放回了床里,盖好被子,然后踢了牟渔一脚,把他踢出去,换自己守着。

    牟渔这会儿底气不足,摸摸鼻子离开了船舱,站在甲板上看着滔滔流水,从胸臆间吐出一口气,看两岸翠树红花,听鸟雀鸣叫,感受大自然的静谧美好……他知道沐慈身体无大碍,心灵没有受影响,才真正放松下来。

    水莲心当然也被赶了出来。他见牟渔在甲板上吹风,走了过去。

    两人一开始没说话,只是看景,过了许久,才听水莲心无不羡慕,低声感叹:“你们感情真好。”

    “嗯。”牟渔淡淡应,没有多说什么的打算。

    水莲心又道:“你们都那么喜欢雁奴……不会有矛盾吗?”情人之间总会有独占欲的。可水莲心看着两个男人围着沐慈一个人打转,虽有针锋相对,但那气氛只觉温馨融洽,不是嫉恨仇视和各怀鬼胎。

    牟渔一开始没想到私情上面,只道:“目标一致,各司其职,能有什么矛盾?”很快他反应过来,好像水莲心误会了什么。

    本来牟渔与沐慈的原则是一样的——自己的私事自己清楚就好,没必要对每一个质疑的外人解释。但水莲心有些特殊,他从血缘上算与沐慈亲近,他有点不想沐慈被误会,就难得解释道:“不要听信外界的传闻,我们都是他的下属,没有任何污秽不堪。”

    水莲心拧眉:“什么?你们……难道不是他的男人?”

    “真不是,我和石秩都只喜欢女人,而阿弟虽爱慕男子,可对待感情比较专一,从不随便。”

    “那你们这么亲密……”水莲心迟疑。

    “恩,应该算是兄弟情谊。”牟渔解释。

    “兄弟?”水莲心傻傻重复,像是无法理解。

    牟渔道:“你不理解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知道,阿弟对每个人都是很真心的,而我们对他的感情也很真诚,不光是喜欢,我们都深爱他,因为他值得。”

    “值得?”水莲心脑子都是懵的,无法理解这些信息。

    “他值得,值得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包括爱。”牟渔难得感性,道,“你慢慢了解他,就懂了。”

    “是吗?”水莲心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牟渔奇怪看着水莲心,道:“你不也喜欢他?还自荐枕席……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既然……什么都敢乱说。”

    牟渔不清楚水莲心的心态——为什么明知自己与沐慈有血缘关系,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些话。他也暂时不清楚水莲心被抓用以威胁沐慈有没有内情,但终归

    作者有话要说:   对他的高调觉得心里不舒服。

    没有一点为兄的自觉。

    水莲心垂下眼睑,道:“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他,他一直……看不见我,不在乎我。我才……故意那样说的,也许是昏了头。”或者是着了魔,□□纵了灵魂。

    牟渔最能理解喜欢沐慈却求而不得的心情,叹口气,不忍苛责……他转头继续看向两岸飞逝的景致,过了一会儿,才道:“不管怎么说,这次事了,回去以后,不要再来纠缠。”

    即使有些残忍,牟渔还是继续说:“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有些事揭开了,对彼此来说……都只能带来伤害。”

    说完,牟渔就掉头离去。

    他没有回头,就没有看见水莲心眼中,那浓厚沉重到,几乎能把人压垮的悲哀与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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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恩,所以……大家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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