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锦衣卫把人群隔离,只留沐慈和沐盛玉在中间。

    约斗已成定局,所有人紧张看着他们,特别看向楚王,眼中满是担忧。而被担心的沐慈,定定站着,一脸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

    沐盛玉心里虽有一丝很不安的诡异感觉,却在心里说服自己——是楚王自己先提出约斗的,我不过迎战,不迎战就不是男人么?一会儿耍耍他,手下留情就是了。

    更何况,沐盛玉心里有一丝不敢说出口的热望:他渴望能触摸到这个美到罪恶的少年,曾经不止一次想象自己是暴太子,对这少年为所欲为,听他哀吟,求救无门……

    可想象再……现实是,他不可能碰到这少年一片衣角。

    现在,机会送到眼前,能碰到他了……这般想,沐盛玉呼吸都乱了,忽略心中不安,目光灼热盯着沐慈。

    沐盛玉眼中的热望,让梅容拧紧了眉峰!

    而沐慈那般敏锐的人,却好似一无所知。

    牟渔面笼寒霜,冷声道:“还有二十秒!”然后从二十秒开始倒数……

    沐盛玉摆出起手架势。

    沐慈热身结束,然后就站在中间不动了,目光淡淡盯着沐盛玉。

    牟渔最后喊:“三……二……一!开始!”

    话音未落,沐盛玉已经直冲了上去,先用三分力量的一个直拳进行试探攻击。沐慈双手自然下垂,脚下一个轻灵步法,身子稍稍侧那么一点,恰恰好躲过去了。

    沐盛玉双眼微眯,立即变招,改拳为抓,再朝沐慈胸口抓过去……梅容脸色更沉……往哪儿抓呢?

    沐慈依然没抬手,用干脆利落的步法,闪躲过去。

    众人:“……”

    侥幸吗?

    随着沐盛玉不断攻击,沐慈不断成功闪避,就绝不是侥幸了。围观群众提起的心都落回了胸腔,然后看沐慈游刃有余,甚至带点溜猴性质,连手都没伸出来,躲过了沐盛玉一次又一次……还常常夹着抓胸……抓腿间……这样下流的攻击。

    观众松口气之余,纷纷对妄图占便宜的沐盛玉怒目而视。

    因为双方动作都快,只有牟渔等几个顶尖高手看出沐慈躲过去的时机和距离恰恰好,没多费半点力,甚至没有多挪动一分。

    这需要精准的预判,恐怖的控制力。

    所以,虽看上去沐慈一直被动挨打,每次都堪堪躲过,可实际上他游刃有余。沐盛玉攻击虽很迅猛,可实际攻击节奏被沐慈掌控在手。

    沐盛玉心中也开始暗暗叫苦,有一种“拳头打入棉花”的焦躁。每次都快碰到了……偏偏抓不住对方一片衣角。又闻着沐慈身上幽淡的冷香,勾得沐盛玉渐渐心浮气躁。

    反正沐慈没攻击,沐盛玉就下意识放松了自身防御,疯狂攻击……他又一个中途变招,勾拳变成扫堂腿。而这也被沐慈预判到,一个漂亮的侧空翻脱离了攻击范围。

    “好!”

    “精彩!”

    围观群众已经彻底放心,开始喝起彩来……

    一直很紧张,生怕沐慈受一点点擦伤的沐若松:“……”

    到底这逛庙会看杂耍一般的气氛,是怎样被带动起来哒?

    沐盛玉被“溜”得气喘吁吁,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被涮了,恼羞成怒:“你有种站着别动!”

    观众:“……”要求能不能再无耻点?

    “好!”沐慈还真站定了,云淡风轻看着他。

    沐盛玉甩甩头,甩开不详的预感,冲上去攻击……

    沐盛玉自以为迅疾的攻击,诡异的变招,其实在沐慈眼里都是慢动作,沐慈唯一的拖累就是体术差,身体动作跟不上大脑的判断。不过他的优势,是能够从沐盛玉的目光,肌肉紧绷情况等,对他的真实攻击意图做出准确预判,提前避开。

    不过一直闪避,他体力差,力量小的短板会成拖累。所以,沐慈看准时机可以一击必杀了。

    就是现在!

    沐慈看准机会,脚上没有移动,看似简单平平伸手,却等在了沐盛玉的攻击轨迹上,准确捏住了沐盛玉腕间的命门。

    这感觉,就好似沐盛玉自己把手腕塞进沐慈手里一样。

    变故就在一瞬间,沐慈用力一掐,掐麻了沐盛玉的一支手臂,然后顺着力道巧劲一带,把沐盛玉的身体拉出去,再转个圈。趁他重心不稳,往下一按,把沐盛玉直接按到在地上。

    沐慈很快屈膝,重重用膝盖撞上沐盛玉的脊骨,把人撞得半身麻痹,差点折断脊骨。

    沐盛玉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臂和腰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吃了一嘴的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拿住了,半点翻身的力气也没有,被牢牢压制在地上,喘气都难。

    沐慈轻描淡写宣布:“你输了!”

    沐盛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掉,只觉得这一场约斗,自己完全被对方耍的团团转。他也根本想不通一个冷宫皇子,又七病八灾身体弱,怎么有能力把他打趴下?

    只能归结为沐慈太美太妖孽,自己一定是被迷惑了。沐盛玉愤愤不平道:“你耍诈,我们再来!”

    “怎么?知道我体力有限,打着消耗战的主意?”沐慈问。

    众人倒嘘沐盛玉,这明摆是欺负人嘛。

    沐盛玉无法反驳,他就是这样想的啊。

    “是男人,输了就要认,给我府中卫奉乐道歉,下次见到我的人,记得绕道走。”沐慈提要求。

    沐盛玉打死不干:“他是什么东西?凭他也配?”立即道,“我就是输给你了,又没输给他!”

    沐慈的一根手指,从沐盛玉的脊骨往下滑,按一下刚才被他用膝盖敲击之处:“我再次大力击打这个位置,震断你的脊骨,你就半身不遂了……道歉!”

    沐盛玉现在知道厉害了,楚王说话是真不落空的,不得已,他忍着屈辱道:“卫奉乐,我……不该说你!”

    沐慈敲敲他的脊骨:“没诚意!”

    沐盛玉咬牙,一字一血道:“卫奉乐,对不起!我不该侮辱你!”

    沐慈点头:“别再惹我,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沐慈不是威胁,陈述完一个事实,就把人爽快放开,站起身甩甩手动动脚,转身招呼道:“好累,好饿,回去了!”

    梅容刚要迎上来,却见沐盛玉爬起来,转身再次攻击背对他的沐慈,手中寒光凌冽——是刚才沐慈丢在地上的匕首!

    “小心!”

    “小心!”

    “啊……”

    无数人睁着惊恐的眼,大喊小心。

    牟渔作为第一高手,沐慈的保护人,见此情形只是挑挑眉,却一动不动,根本没上前保护的打算,甚至都懒得提醒。

    梅容情急之下想抱着沐慈,以身相护。可沐慈却快他一步,将他的手臂捏住,借着梅容转身的力道他自己转身,踢出一脚!

    沐慈五感敏锐,既然用后背对着敌人,定然是不惧怕的。

    果然,沐慈转身,踢腿,踢掉匕首。再挣脱梅容的怀抱,推他一把,借助反力转动身体,腾身踢出一个360度回旋踢……动作一气呵成,正中沐盛玉脐下,直接将人踢得倒飞出去,倒在地上,蜷成了一个虾米。

    沐慈站定,很潇洒地平平伸出手,等着匕首落在掌心里,抓住…卸力……匕首在他掌心转了个拉风的花,扔回给牟渔。

    牟渔很有默契接住。

    梅容一颗心落地,这才一把将沐慈抱进自己的怀里,上下抚摸他的腰背好确认他没事。

    梅容立即反思自己不该冲动,至少不该忽然冲过来,干扰尸沐慈行事。可他做不到牟渔那样淡定,虽然他和沐慈切磋过好几回,知道沐慈体力值不高,可战斗技巧不要太丰富,一般二般的人都不是他的对手,绝对不会有事。

    可梅容毕竟还没有如牟渔那样,在一次又一次的风波危险中培养出对沐慈的绝对信任,见有人捏着匕首冲向他,还是会担心的。

    沐慈并没有怪梅容的意思,也回抱他,脸蹭一蹭他的肩颈让他安心,温和安抚:“小阵仗,我有把握的,没事。”

    他眼角余光见牟渔将匕首放回皮鞘,又插回靴子里。

    沐慈眨眼,问:“阿兄,你每天洗脚的吧?”

    牟渔冷酷回答:“我洗不洗,你闻不到?现在才问不觉得晚了点?你这是什么反应速度?”

    梅容:“……哈哈哈……”用力揉了沐慈两下,笑得停不下来!

    众人:“……”

    拜托,几位能稍微抓住那么一点重点么?地上还有个虾米在哀嚎呢。

    不对,没哀嚎!

    这位泺淩郡王世子,连哀嚎都没力气,只抱着肚子蜷缩着,痛得根本喊不出来,又不知为何不能昏死过去,连每次呼吸都是一场折磨。

    他犹如离水许久,即将死去的鱼,微微翕动嘴唇,呼吸都是破碎的……

    沐慈道:“他这伤需要动手术,允他到军医院救治。”然后根本不关注死狗,随意挥挥手。锦衣卫散开,不再包围场地,都星星眼保护沐慈去了。

    沐盛玉的狐朋狗友,失了包围,生怕楚王下一个注意到自己,这会儿乖得很,想偷溜。

    牟渔嫌弃道:“别把人丢这里现眼,要死滚远点!”

    那群人赶紧抬着不知死活的沐盛玉离开。

    凤落看被抬着的沐盛玉“求死不能”的样子,龇龇牙,表示默哀,确认自己死死抱着的沐若松不会再冲出去……他倒不是怕坏了沐若松名声,而是怕打扰到殿下的进攻节奏。现在确认沐若松不会再轻举妄动,他才放手,解释道:“沐盛玉废了。若他还叫得出声,说明殿下手下……脚下留情了,这种叫都叫不出来的……自求多福吧!”

    凤落没说的是,捡匕首偷袭梗,作为算无遗算的殿下,居然“没预先防范”……殿下这次,妥妥把人往死里整啊!

    沐若松捂一捂几乎停止跳动的胸口,眼前一片晕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呼吸。

    谢娡这会儿没管他,只星星眼看着沐慈,抓着一脸呆滞的朝阳的手臂,语气带着一点小兴奋和小羡慕:“楚王太厉害了……”

    朝阳嘴角抽抽,道:“还行!”

    连打架都这么凶狠!三观尽碎!

    围观群众都屏息沉默,看外星生物一样看着楚王……还真的是太凶悍了!

    这么凶悍的楚王,却有个致命弱点!

    ——体力值差!

    沐盛玉那伙人还没走光呢,沐慈的身体就晃了两晃,在众多关心的目光中,直接倒在了梅容的怀里。

    “楚王……”

    “殿下……”

    一堆惊呼,含着无数关怀,若非锦衣卫围着,只怕群众都要上前关心一二。

    “王?”梅容把人抱住,见沐慈已经闭上眼睛,身体重量都交给了他,急得不行。

    牟渔按住他,捏捏,声音镇定:“脱力了,先抱回去!”显然多次处理这种状况,驾轻就熟。

    很快,梅容打横抱起沐慈,两人一起进了驾驶过来的追星车里。牟渔就领着所有人回府了。

    留下围观群众大眼瞪小眼,若非确认楚王没流血,他们还真以为沐盛玉捅实了那一刀呢。

    ……

    沐若松不知自己怎么回家的,深一脚浅一脚回院子时,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对谢娡解释,声音低沉而荒凉:“我没救了是不是?”

    谢娡的目光一贯温和,很平静地看着他。

    沐若松不敢直视那与沐慈越来越相似的平静眼睛,低头看着青石路面,道:“我心里知道他本事大,他做什么事都有把握……我冲过去反而坏事。”因心中一股激烈情绪鼓荡,他近乎咬牙切齿,从齿缝里继续道,“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

    会担心,会害怕,会想要挡在他前面,为他挡下一切伤害,想要立时死在他前面!

    哪怕他温柔凝视的人,可以牵着他,抱着他的人已经不再是自己。

    谢娡看着名义上的丈夫犹如困兽,正在为另一个人心痛心碎。但她虽难过,可对那个抢走丈夫一颗心的少年提不起半丝恨意。

    那样好的一个人,让人根本恨不起来。

    她忽然有些同情,甚至可怜面前这个脆弱的男人——爱上那个人,或许终此一生,都走不出来,挣不脱那名叫“沐慈”的情网。

    曾经沧海难为水。

    爱而不得,谢娡知道有多痛,她此刻满是心疼,上前握住了沐若松垂在身侧,握得太紧不停颤抖的拳头。

    这暖意让沐若松回过神来,看清是谢娡,下意识挣脱。

    谢娡手中一空,眸中一暗,却早已不再计较,温柔道:“我能理解,刚刚我也忍不住会担心他,这并没有错。”

    沐若松一时愕然。

    全世界都说他错了,他不该觉得沐慈软弱需要保护,不该因此放手,错失了他。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担心他没有错。

    转瞬,沐若松苦笑:“那是你不了解他。”

    谢娡也不知道,竟然有一天能和自己的丈夫如此心平气和讨论沐慈,包容笑道:“也许我是不了解他,可我是真心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一点伤害,他是那么好,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嫁过来并非全然不知情的,她至少知道沐若松不愿意,可她并没有强硬拒绝,其实自己落到今日田地,只能怪自己抱着侥幸心理,贪心……后来自己宫外孕出危险,沐慈不计较,尽心救治她,还允她跟着学医。

    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

    楚王府,碧澜池。

    沐慈每日都要进行极限锻体,淬炼体术,今天打一场架虽脱力,却只相当于一次体术锻炼。在泡过温泉,吃了点东西后,很快恢复了一点气血值,被压在榻上享受……牟渔的推拿理疗。

    牟渔一边按揉,沐慈一边哼唧……

    “嗯~~”

    “啊~~”

    “用点力~~”

    “好舒服~~”

    这声线,这腔调……简直不能听。牟渔恨得用力在他pp上拍了一巴掌:“留着力气晚上去床|上叫,你给我消停点!”

    沐慈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你按得太舒服了嘛……”

    这撒娇的尾音,牟渔抖了一地鸡皮疙瘩,重重捏了沐慈的腰一把。

    “哎~~”沐慈今天闪躲腾挪,腰部这会儿酸软,忍不住呜咽了一声,弱弱对搬个小凳坐着,单臂枕个脑袋在自己头边的梅容道:“我被欺负了!”

    梅容咬牙切齿道:“别看我!我不敢动!”

    沐慈知道他为什么不敢动,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凑上去亲吻。

    梅容立即把自制力都丢到了太平洋以外,十分激动回应起来……

    眼已瞎的牟渔:“……”又揍了沐慈的pp一巴掌,直接走人了!

    这么精神,明显没什么大问题。

    被揍的沐慈拉着梅容哼哼:“阿兄真是越来越凶了,这样的大伯子你怕不怕?”

    “痛不痛?”梅容心疼摸摸沐慈的pp:“怕他干嘛,他又不打我!”

    沐慈:……说的好有道理啊。

    其实,梅容心里打翻一万瓶醋。牟渔在沐慈身上揉揉捏捏,梅容已经快忍不了了,沐慈居然还发出那种让人腿软某地方站起来的声音……

    梅容气得也狠狠捏了沐慈的pp一下。

    “疼……”沐慈痛呼。

    “以后不许和别人打架,要切磋找我……或者找大伯子。”梅容想起来今天沐盛玉那淫|邪目光,下流动作……

    沐慈似笑非笑:“啧啧,你这醋劲儿……给我尝尝酸不酸?”

    梅容从善如流和沐慈热吻,相互尝了个遍,才抽空问:“酸不酸?喜不喜欢?”

    “喜欢……越酸越喜欢。”沐慈又抓梅容亲了两口,才哼唧道,“把阿兄气走了怎么办?我这会儿腰酸腿疼的……”

    梅容眼睛一亮,直接扑到沐慈背上,撸袖子道:“不怕,我给你推拿,咱不求人……”

    “别~!”沐慈赶紧翻身抓梅容的手,“你这是谋杀亲夫。”

    梅容已经很积极在软化手掌肌肤,可这不是一两天能出奇效的,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梅容,他抓住沐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压在沐慈头顶两侧。

    沐慈翻身时把身上盖着的棉巾蹭掉了,露出白皙漂亮的身体,诱|人到极致,偏沐慈好似“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蹭掉的”,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梅容,浓密睫毛忽闪忽闪,像撩在心口一般发痒。

    梅容目光幽深如海……又涌动狂潮。

    “你想干嘛?”沐慈很无辜问。

    “……推拿!”梅容艰难道,“隔着棉巾,我小心点,轻一点……”

    “不行,不准用手……”沐慈笑着道,“其实……你还可以用其他地方,给我推拿。”

    “哪里?用嘴吗?”

    “可以,还有……一个地方能用。”沐慈动一动腰……

    “嗯~~你真是……要把我逼疯了!”梅容是真心想让沐慈好好休养,真想咬牙忍着给他推拿两下,不想做其他的。

    可现在……叫他怎么忍?

    梅容可不是一动情就智商下线的人,再不明白这是沐慈有意勾搭,他就白活二十多年了。

    沐慈撩人绝对是个中老手,且最放得开,浪的起,长腿勾住梅容……“宝贝儿,还可以用你的……”蹭蹭那热源,“……给我推拿啊!”

    梅容:“……”

    这还真是……把他也往死里整的节奏啊……

    沐慈还一本正经点评:“石更度足够,还自带热敷效果……一路还可以顺便喷点水……做润滑……”

    “你自找的!”梅容觉得热流从下涌上大脑,险些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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