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心尖尖可都酸透了!
    吐槽的话到了他唇边,却是让他生生憋了下来了。
    纪绮罗都已经说出那样的话,他实在没勇气承认这是自己原身脸孔。
    妖魔气恼之余,心下也还是生出了一丝疑窦。
    若纪绮罗的点评是真心实意,那她为何竟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她当真缺乏审美能力,她可真可怜!
    血魔内心顿时愤愤不平的吐槽!
    纪绮罗也是娓娓道来:“这个修士瞧来就是爱漂亮,刻意令自己每一部分都漂亮。可如此一来,五官各自追求完美,却显得一点都不协调,更缺乏统一性。不但如此,一味堆砌还使得这张脸孔并没有特色,毫无风格可言。”
    捏脸不是问题,可整容也是需要审美。
    像她,就是个狡黠的小甜妞,风格鲜明,气质特殊。
    纪绮罗一边侃侃而谈如此点评,一边掏出一颗灵果,咔擦咬了一口。
    “对了,不知这个人是谁?他真跟府主有仇?”
    纪绮罗嘲完了又假惺惺的给自己找补,外貌攻击也有些没品。
    看着眼前紫宫府府主脸颊微微透出了铁青,对方唇角还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纪绮罗忽而好似明白过来什么,恍然大悟状!
    我去!
    纪绮罗沉吟:“其实样子好不好看不重要,我这个人其实特别注重心灵美。”
    血魔抬头瞧了她一眼,微微一笑:“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
    纪绮罗心忖:还行吧,看久了也就那样儿,不是特别难看。
    仔细想想,纪绮罗竟越发觉得自己乃是个宽容大度的人。
    玉衡峰上,幽幽玉壁室内。
    一根手指划过了墙壁,使得壁上生生多了一道雪白指甲印。
    靳雪烟已经避于此处,不肯出来了。
    她慢慢的咬紧了牙关,一双眸子之中更是吐露出幽幽愤怒之意,使她蓦然尖尖说道:“紫宫府府主定然是早就喜欢纪绮罗了!”
    一定是这个样子。
    “我跟她,皆是凤凰命格。哈,府主端方守礼,并不喜欢她跳脱飞扬的样子。故而,故而避而不见。所以他将一腔情意尽数投射在我这个同款命格的女修身上。所以,我能常常见到他。”
    乃至于竟生出了些非分之想,以为自己真的与众不同。
    可是实际上,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那些心思流转间,靳雪烟胸口一股火热的怒意竟这般蠢蠢欲动,恨不得将心中恼意尽数发泄。
    这算什么?
    后来自己稍微行差踏错,顿时被对方随意抛弃,根本毫无顾惜。
    甚至这么说起来,竟也是自己痴心妄想,生出了许多的妄念。
    然后现在,紫宫府府主终于想明白了,接受自己喜欢纪绮罗了?
    自己不过是试探真心的试金石。
    他们是故事里主角,可自己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配角。
    梵行止在一边听着,心里也是觉得无趣。
    雪烟也就这样儿了,到现在还在纠缠这些男女之情。
    不过梵行止很少辱骂谁,他总是一派温文儒雅之姿。
    所以他手掌摸上了靳雪烟的脸颊,一派温柔姿态:“所以,你绝不能认输,更应该好好报复,让那些人知晓,你是不可随意羞辱的。”
    可是这话入耳瞬间,靳雪烟却好似受了惊吓一般,顿时飞快摇头。
    “不行,掌门,我们不是纪绮罗对手,不是。不如,我们离开吧,寻个地方避世隐居。又或者,你去忙你的事,将我扔在这儿。我,我绝不能出去。”
    纵然靳雪烟有再多怨恨,此刻她也是被吓破胆了。
    她的反应好像给了梵行止重重一巴掌。
    哪怕是自己在前,靳雪烟竟也不敢有丝毫的希望?
    靳雪烟不但是自我放逐,更是在否定梵行止的能力。
    第94章
    有自己在此, 靳雪烟竟不知奋起报复。她应该千方百计的讨好自己,使自己依顺她的心意,更为她讨回这口恶气。
    可靳雪烟却偏不。
    她说出这样的话, 分明已是将纪绮罗看得比自己厉害, 竟觉得自己这个紫微宗掌门不能敌得过纪绮罗!
    滔滔怒意顿时涌上了梵行止的心尖儿,使得梵行止眼底怒色更浓。
    他那手指缓缓顺着靳雪烟的发丝蜿蜒向上, 蓦然手掌收紧, 将靳雪烟的秀发攥紧在手中。
    梵行止面孔上亦是透出一缕极忿之怒色!
    他说话嗓音还是那么好听:“你是觉得,我已经不是纪绮罗的对手?”
    靳雪烟疯狂摇头, 一副竭力否认的样子。
    可梵行止唇角笑意却似更冷几分。
    “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的修为明明还在我之下。这只不过是我的一种策略,所以刻意隐忍容忍。因为做人有时候不能意气用事。”
    靳雪烟忍着痛楚, 颤声说道:“掌门说的是。”
    谁都看得出来此刻梵行止愤怒之极,谁也不能这时候违逆梵行止的心思。
    然后梵行止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缓缓的收回自己那片手掌。
    靳雪烟心中生出了惧意, 她飞快的拢起了自己发丝, 一颗心砰砰乱跳。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梵行止会扯下自己发丝,使得自己头皮鲜血淋漓。
    幸好,并没有——
    梵行止是个斯文的变态, 简直令人无比的紧张和恐惧。
    她耳边听到梵行止缓缓说道:“我也不能太生气了, 否则咱们这个样子, 若是让纪绮罗瞧见, 岂不是让她觉得好笑。”
    闻言, 靳雪烟一颗心禁不住又沉了沉。
    梵行止之所以收手, 并不是出于对自己的怜惜, 而是不愿意被纪绮罗所嘲讽。
    一缕酸意涌上了靳雪烟心头, 自己为何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声名扫地不说,哪怕如今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去争了,可梵行止却是绝不会给自己一个临阵脱逃的机会。
    他是不会让自己走的。
    现在靳雪烟哪里还有什么好胜之心,她只想要走得远远的。
    不过话到唇边,靳雪烟却是生生的咽下去。
    她残存的最后理智,使得靳雪烟未将这些话说出口。只因为她敏锐的感觉到,若自己真将这些话说出口,梵行止一定会杀了她的。
    一定会!
    便算是失去兴趣的玩物,也应该让梵行止亲手扔了去,而不是这个玩具自己想走。
    梵行止唇角却禁不住泛起了一丝浅浅笑容,他缓缓说道:“更何况,我还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其实我早该发现了!只怪我太相信青陵仙尊的能力——”
    为什么现在才想到这些呢?也许他想象中的妖魔本该更加可怖以及没有规矩。
    靳雪烟不知道梵行止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只觉得心惊胆颤。
    梵行止缓缓的说道:“记得小时候,我之目光所及,漫山遍野都是曼陀罗华。那些花清幽洁白似血,伴随叮咚铃声响时,又会化作鲜润若血的色泽。那一片片,漫山遍野皆是。那倒是一副极动人的场景。”
    靳雪烟太阳穴突突的跳,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一片恐惧之中。
    梵行止描绘的画面实在是太过于眼熟了,熟悉得她能猜出来。
    青陵仙尊所居住的朴居就栽种了大片大片的曼陀罗华花,就好像一场迷梦。
    院子里的那棵树上,就挂着一枚小小的铃铛。
    这铃铛轻轻一动,就叮咚作响。
    当然现在血魔对朴居进行了新装修,朴院也已经不是靳雪烟之前所窥见的样子了。
    可是,梵行止居然是在紫宫府长大?
    他不是凡俗之地梵氏一族出生,靠着过人的天赋成为了紫微宗的掌门吗?
    靳雪烟当然知晓梵行止的故事。
    她听闻梵氏一族本长于凡俗之地,不过是个普通富商巨贾,与修士界毫无牵涉。后梵氏出了一个心冷兼貌美的梵行止,他天赋也是极为出众,故而一路杀飞成为紫微宗掌门。
    修士界有讲究断俗缘的流派,梵行止显然就是个冷酷无情之人。
    那时候凡俗之地滋生大疫,梵氏一族再如何富有,也难逃疫病侵害。这便是世人向往的缘故了,修士可超脱这些苦楚,将自然法则踩在足下,所以才令人心生向往。
    梵行止竟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族亲眷死在眼前,甚至冷漠无情表示凡俗之缘与自己毫无关系。
    他虽没有亲手杀人断俗缘之类,却也是心狠之极。
    谁都知晓梵行止一颗心很硬,可以行任何决断之事。
    然而这个众人知晓得故事,也许并不是真正的故事。
    梵行止居然出自紫宫府。
    这件事情,居然没有一个人知晓。
    靳雪烟忽而感觉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她本不想知道这么多,因为知道太多的人未来就会没有希望。
    但是梵行止偏偏这样说,将这些话润入靳雪烟的耳中。
    梵行止蓦然瞧向了她,一双眸子尽数是情意:“雪烟,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绝没有别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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