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到了临川和金山公主的寝宫后,遂把从韩珵他们三人口中打听出来的有关苏穆清的事告诉了她们,当金山听到晋阳说苏穆清的脚已无大碍时,她便放心地舒了一口气。

    未时,午后时间,韩珵等人在宿舍里休息了将近三个时辰,当然中间他们还去了食堂吃了一个中午饭。蹴鞠赛结束后,他们就已经感到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又放了一天的假,也只好待在宿舍里睡大觉了,但是韩珵、李玉泽和欧阳通已经醒来,而苏穆清还在躺着睡觉。

    韩珵见李玉泽和欧阳通坐在地席上百无聊赖,便对他们小声说道:“你们说监丞放我们一天假,我们可不可以自行安排啊?比如出国子监,去外面玩。”

    “韩兄,你就不要做白日梦了,监丞放我们一天假就已经不错了,其他儒生都还在上课,你说监丞会让我们单独跑出去玩吗?不可能。”

    回答韩珵的是欧阳通,而李玉泽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这个不可能的问题,故而坐在地席上手捧着书随意翻阅着。

    “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气。”

    “韩兄,你要出国子监?”

    “不是,我要出这宿舍,到国子监里随便转转也好。”

    “哦,我还以为你要偷偷逃出国子监呢!”

    韩珵和欧阳通随便说了几句,便站起来走出了房间,而欧阳通也站起来准备要出去。

    “欧阳通,你也要出去?”

    “嗯,我去藏。”

    “那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李玉泽说罢,便站了起来,然后和欧阳通出了房间,走出宿舍所在的院落。

    当李玉泽和欧阳通出去后,却不见韩珵的身影,想必韩珵走得比他们快一些,所以他们三人并没有碰到一块。

    “李兄,你说监丞为什么执意不让你加入寻秘任务?”

    “不知道,可能因为他对我有所偏见吧。”李玉泽面对欧阳通的疑问,她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便只能这样回答,“不提这事了,好不容易放松一天,去藏看自己喜欢的书多好啊!”

    李玉泽和欧阳通来到藏并拾阶而上了二楼,当他们进去的时候,正好李南风也在里面阅书。

    “李兄,监丞在这里,我们还是走吧!”

    欧阳通小声提醒李玉泽,而李玉泽似乎并没有担心害怕和监丞在藏里打个照面。

    “我们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看书。”

    面对李玉泽的固执,欧阳通遂下定了决心,最后和李玉泽走进了房间里面。

    当他们进去的时候,李南风只是专心看自己的书,并没有注意到有两人走了进来,也自然就不知道走进来的是李玉泽和欧阳通。

    李玉泽和欧阳通各自找寻着自己要找的书籍,当李玉泽已经找到了所要找的书籍后,又看到了旁边静躺着一本《礼记》,遂顺便也拿到了手中,这时欧阳通也已经找好了所要找的书籍,便叫了一声“李兄”,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最后还是让李南风给听到了。

    李南风抬起头并透过书架之间的缝隙看到他们两人时,便停下了阅书,道:“李玉泽,欧阳通。”

    当李玉泽和欧阳通听到李南风叫他们两人时,遂望了望彼此,然后从书架的后面走了出来。

    李玉泽和欧阳通来到李南风面前时,只见其看得书籍正是《周易》古本,这时李南风看了看李玉泽的手中拿了两本书,其中一本书就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礼记》。

    此时,欧阳通的心里有些忐忑,反而李玉泽更为淡定一些,因为她已经和监丞三番两次地交过锋,故而她似乎对此已经习惯了。

    “欧阳通儒生,你先回去吧,书你可以拿回去看,我有事情要和李玉泽单独说。”

    欧阳通一听李南风让自己独自回去,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只好听命于监丞,于是他便捧着书准备走出房间,当他转过身来到李玉泽身旁时,用一种担忧的眼神看了看她,然后他便走出房间并下了楼。

    现在整个藏二楼里只剩下李南风和李玉泽,此时的李玉泽并没有因为欧阳通的离开而惧怕国子监丞李南风,她依然是安然自若。

    “李玉泽儒生,你喜欢看《礼记》啊?”

    李南风说这话的语气不再像之前的那般严厉,所以当李玉泽刚一听到时,还真有点不习惯,故而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李南风的问题。

    李玉泽低下头看了看手中拿着的《礼记》后,便答道:“嗯。”

    李南风和李玉泽,他们两人在藏里谈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话,期间都是李南风主动问,而李玉泽只是简单点一下头或偶尔回答简短的一两句,两人交谈的内容无关正事,只是一些有关日常生活的琐事,相比前几次的交谈,这次两人之间的谈话明显温和了许多。

    韩珵走出宿舍所在的院落,便来到了国子监东南一隅,这里有一处废置的楼阁,楼前栽有几棵槐树,虽然这里还没有出国子监,但韩珵一来到这里时,便感觉到这里绝对是一处适合一人独自待的地方,因为这里既幽静又隐蔽,待在这里绝对没有人烦扰。

    当韩珵来到这栋废旧的楼阁前,看了看这栋楼阁的大门,只见其上锁紧闭,门漆已经脱落大半,门上还缠着蜘蛛网,因为此时雨水已停,故而上面还爬着一只黑色的大蜘蛛,他的脚下已经堆满了常年累积的枯枝落叶。这栋楼阁没有多高,只有两层,但无论高度,还是规制,它都和国子监里的其他建筑不一样,想必这栋楼已经有些年头。

    即使这栋楼阁没有紧锁,韩珵也没有打算要进去,因为如此破旧不堪又有些阴森恐怖的楼房,他岂会只为了满足好奇心而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

    韩珵避而远之,来到这栋楼阁最南边的一面围墙前,而过了这面围墙便出了国子监,出了务本坊。务本坊的南边是崇义坊,两坊之间有一水渠流过,这条水渠是由漕渠、永安渠和清明渠交汇而成,它分别从崇义坊的北部和务本坊的东南部穿过,然后北上又与龙首渠交汇,因而在两坊之间分割出一小块空地来,这块空地现已栽满了林木。

    韩珵走到一棵槐树下并坐了下来,他望着这面墙,想象着墙外的景象,自言自语道:“要是能跃墙而过就好了!”

    “小子,跃墙而过又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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