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薅住他的脖子,红了眼睛怒吼道:“把你的内丹吐出来,救她!”

    暗夜挣扎了几下,很无奈地说:“不仅是筋脉俱断,重要的是已经走了一魂一魄,油尽灯枯了怎么救?”

    走了魂魄?我又朝御宇的方向吼:“御宇你给我起来,把希羽的魂魄找出来!”

    御宇果真飞了起来,在我们周围环绕着,绕了一圈说:“这里没有,我上去看看。”便飞向刚才打斗的地方。

    我搂住希羽,她的身体好冷,她一定非常怕冷,我把仅存的内力全部给她输进身体,又解开衣服,把她贴在我的身上,扯住衣服紧紧包裹住她。

    不知道是什么起了作用,希羽竟然开口了,她双目微睁,低哑着说:“慕天,没用的,我已经中了毒,又施展了这个法术,生命很快就会终结。我的一魂一魄已经消散了,像那两个千年鬼魂的身体消散一样。剩下的虽然勉强被我封住,但我知道维持不了多久。对不起,我一直隐瞒了你,其实我学了巫术。这是玄冰族长的必修之术,是为了保护全族人的。我以为不使用它你就不会知道,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不要说了,留点力气,御宇会给你找回来的。”

    希羽低声说:“就这么抱着我吧,我好冷,感觉心都冰成了一砣。慕天,我还得说对不起,没有给你生孩子,不能陪你到老,我失信了。可是我真的不想你一个人孤单下去,不要像几年前我失踪那样,你不再接受任何感情。忘了我吧,这样你就不会痛苦了。暗夜,暗夜……”

    暗夜没有走开,听到希羽叫他,忙应声道:“我在的。”

    希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看着。

    不对,他们在传语。我急忙打断:“你们有话说出来,为什么瞒着我!”

    希羽看着我,似乎想笑,但只是扯了扯嘴角,微合了眼睛低喃道:“紧张什么,放心,我只爱你一个人,没有人可以取代你,你是独一无二的林慕天。真幸福,在我最好的年华里认识了最好的你……”

    我紧紧地搂住她,忍不住泪奔:“你不要那么残忍地让我忘了你,我怎么可能忘了你?你是独一无二的顾希羽!有你陪着我,我又怎么会孤单?你会一直陪着我的!睁开眼睛,不要睡!你一定要挺住,御宇会把你的魂魄找回来,然后让暗夜给你疗伤,很快你就能恢复正常。多少次的危难我们都闯过来了,这次一定也可以!我们还要走遍名山大川,走遍世界各地,不是承诺过,我们到了满头白发时也会牵着手散步吗……”

    希羽的身体有些僵硬了,我低下头看着她,她的脸色虽然不似在战斗时那样惨白,但也是没有血色,双眼微微合了,嘴角挂了一丝浅笑。

    我的眼前浮现出几年前的那个夏天,那个令我呼吸暂停的女孩,她微微地浅笑着,让我沉醉到不能自拔。

    时间静止在这里,我怔怔地沉浸在她的浅笑中,忘了一切。

    暗夜吐了它的内丹,快速放进希羽的嘴里。我的双眼被泪水模糊了,没有看清,无力地问他:“你在做什么。”

    暗夜说:“守住她剩下的魂魄,送到冥王那里,不知道会不会有转机。”

    我抹了一把泪,有点儿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可以有转机?”

    御宇飞回来,很失望地说:“对不起,我没有找到。”

    暗夜说:“希羽都说消散了,你当然找不到。慕天,希羽的情况很糟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救过来,尽力而为吧。如果希羽有幸活过来,但却是低智商的,或是不能行动的,你要接受吗?”

    我忙不迭地答:“接受!接受!我要她活着,哪怕是再可怕的后果,只要是她就够了。”

    暗夜说:“好,我去送,很快就回来。”

    暗夜去送?我不解:“怎么不等长风恢复内力让他送呢?”

    暗夜说:“等我回来告诉你,你现在需要恢复,御宇你守住慕天,不要管长风。”

    说完,他一挥手,他的内丹从希羽口中飞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看到希羽的脸色不那么差了,似乎有了些血色。

    我见内丹飞出来,急切地说:“你干嘛那么小气,这才多大一会儿啊。”

    暗夜说:“你怕啥,内丹已经再次聚拢了她剩下的魂魄,但不会维持太久。我得带她走啊,没有内丹我怎么走。”

    我忍不住又问:“希羽和你说什么了?”

    暗夜说:“她让我等长风醒来给你把这段记忆抹去。”说完,他抓住希羽的手,一下子消失在我们眼前。

    我傻傻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刚刚还抱着希羽,现在却空荡荡了。

    御宇在一旁催促我:“你快些运功调整吧,你强了事情才能往好的一面发展。”

    我看了一眼还在端坐的长风,他身上的雪已经化了,周围湿了一大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没恢复,御宇说的对,我自己得强啊。立即调整了一下,开始运功。

    希羽也许不会离开我,这个结果让我从颓丧中清醒过来。我把秦王剑收起来,凝神聚气,很快就运行了一个周天。

    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之前的情景,积雪都已经融化,整条大道都是湿漉漉的,长风在泥水中闭目端坐,楚楚没有人管,也躺在泥水中。

    暗夜还没回来,我试着运了一下内力,似乎还有些不足,于是再次运行了一个周天,终于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我刚要过去看长风怎么样了,被御宇一把拦住:“你离他远点,不觉得这么久他还没有恢复是出了事吗?”

    我一怔:“出了什么事?”

    暗夜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替御宇答:“当然是坏事。”

    我看到他,大喜,连忙问他:“怎么样,冥王怎么说,能救吗?”

    暗夜说:“当然是尽全力了,不过他说时间可能会长些,等打完我再带你过去。”

    我一下子又增添了斗志,我得好好的活着,不能等希羽醒来,我却挂了。

    我问暗夜:“长风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个声音一直没有说话。”

    暗夜盯住长风说:“长风醒了。完了,事情果然朝着坏的方向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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