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83:送走凌楚翘,一回头就见林听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顿了顿,打算去厨房拿自己的碗筷。“让你吃饭,上哪去?”才刚走两步就听钟斯年不略带不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听回头,“我去碗筷啊。”他就摆了他自己跟凌楚翘的,她不拿碗筷,难道要用手爪偿?钟斯年走向自己的位置,拉开椅子入座,“不用拿了,过来坐下吃饭。”所以,那副碗筷是为她摆的?那凌楚翘呢?关系没缓和过来?成排的问号从林听脑海飘过,犹豫了十几秒,还是听话的走过去,在他对面,摆好碗筷的位置坐下。谨记自己的原则,不参与他们之间的事,所以再怎么好奇也决口不问。先喝点汤,再吃饭,这个习惯也是被钟斯年养起来的。不得不说,除了最开始那段时间,他后面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手艺还是一如既往,比不上专业厨师,但比她好一点。在坐这个家以前,除了熬粥,煮面这类简单型的,她做菜的基础为零。记得最开始学炒菜的第一天,手被热油烫了好几泡,失败品倒了满满一垃圾桶,后面连着好几天,她都是逢做饭必带手套跟面罩,直到熟练掌握才抛弃它们。当然,经过长时间的练习累积,她觉得自己现在煮出来的东西也还是挺不错的,至少,她的雇主没像开始那样,逢吃必嫌。凌楚翘想起该吃晚饭这件事,下楼时,他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她走进餐厅,看着对坐在餐桌两边,静默无言,吃相优雅的那两人,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林听听到动静微抬头,一眼看见凌楚翘正瞪着他们,扁着嘴,摸样委屈得像是要哭,尤其是在她抬头之后,将目光专看着她,带着无声的控诉。一边慢慢咽下嘴里食物,一边想,她是不是该让座,或是起身去拿副碗筷,亦或叫她一声,但转念又想,这种时候,人家可能更需要未婚夫,她若是开口,说不定会火上浇油,所以,她还是决定默默当个小透明,赶紧吃完赶紧消失。转眸,看向对面,本该有所表示的男人好似一无所觉,继续享用晚餐。吃饭时不叫,人家来了也没半点反应,别说凌楚翘,就是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他这个做未婚夫的傲娇得过了头。耳边突然响起,凌楚翘下午说的那句,“我们会闹矛盾都是因为你。”眼眸微转,嗫嚅唇瓣,暗想,她是不是应该稍微负责任地提醒下他?这么想时,桌下的脚已经慢慢伸过去,找到他的,轻踢了下。没有反应。往上一点,踢小腿。还是没有反应。正当她犹豫着该放弃还是再来一次时,她未缩回来的脚被对面的人夹住,她倏然抬头看过去,见男人也正抬眸看向她这个时候,她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暗暗在桌下较劲。她脚一动,男人的声音跟着响起,“你再动一下我就当你是在撩拨我,向我发出求欢信号。”“”这下被雷劈中的人是她。林听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个透,加上凌楚翘在场,恼羞成怒之余又颇感尴尬,心虚,窘迫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敢当着自己另一边的面调戏她。此地不宜久留,这饭也没法继续吃。“饭没吃完你敢走下试试。”她碗还没完全放下就听对面传来恶狠狠的威胁。端着碗的那只手,手指已触碰餐桌,眼看碗就要放下却硬生生被他的眼神逼停,因为窘迫,她没有抬头,微垂下头,眼眸却是抬起直瞪着对面的。是她的错,她不该立场不坚的干涉,参与,她应把不闻不问进行到底的。“啊.”一声爆发性的尖叫,凌楚翘炸毛的瞪着他们,忍无可忍,“你们太过分了!”不叫她吃饭,还公然***,简直是虐狗啊!!!餐厅瞬间安静下来。钟斯年无动于衷,林听不敢看她,只想遁地。凌楚翘喘着气,跺下脚,气匆匆杀进厨房,半分钟后拿着碗筷杀出来,直奔紧挨着钟斯年的位置,拉椅子,放碗,盛饭,入座,无一不发出承载她怒气的响动。钟斯年皱了皱眉,射向她的眼神凌厉如刀。后者,仿若未觉。林听默默扒饭,吃相什么都不顾不上了,只想赶紧吃完,远离战场。原本和睦的晚餐,因凌楚翘的粗蛮加入而消失殆尽。放下碗,不及说句话,林听就逃也似的离开餐厅,躲回自己房间,直到八点多才抱着侥幸心理给钟斯年打电话“钟斯年,今晚需要夜跑吗?”“要。”答案是肯定的,下一句,“赶紧换好衣服下来。”林听扔了手机,颓败地把自己扔到床上,摆了个大字型。良久还是打起精神爬起来,慢吞吞地换上运动服,走出房门下楼时听到后面哒哒哒跑步声,转身,回头.穿着休闲装的凌楚翘很快走到她跟前,“你们是要去夜跑吗?我也要去。”“”她千躲万躲,就是想避开三人行的尴尬,诚然,她并没有干涉凌楚翘的权利,不点头,不摇头,只是对着她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继续往楼下走。钟斯年已换好鞋,在外面等她。看到与她一起出现的凌楚翘,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同样是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声,有那么瞬间,林听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未婚妻而是陌生人。凌楚翘大概是跟以前的她一样,私下并不经常做运动,才跑了半个小时不到就开始叫苦连天。一会好累,一会身体不是自己的了,一会你们能不能慢点,一会你们还要跑多久啊,哎哟,受不了钟斯年都没理过。林听忍住想不管,但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回头对着叉着腰,艰难前行依然改变不了落后很多凌楚翘喊,“你要实在跑不动就在慢慢走着休息吧,反正我们等下也会回来的。”她想起自己第一天被他拉出来操练,也是跟凌楚翘现在一样,累到不行,不同的是,她没有叫累,而是咬牙坚持到他喊休息。在这一刻,撇开别的不谈,单这件事,她觉得自己特别理解现在的凌楚翘。“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凌楚翘叉腰佝偻着身体,四处看了又看,“这里这么偏僻,大晚上没有人,也没有看到车,我一个人会害怕的。”堵没添着,反把自己虐得半死,早知他们要跑这么久,就是打死她她也不跟过来凑热闹。听着她那娇滴滴带着哭腔的语气,看她那副累到不行的样子,林听回头看眼前路,钟斯年已跑开好远。再回头看向凌楚翘,“大概还要一个小时吧,现在离家也不是很远,你可以边走边跑回去,要是实在受不了可以打电话给钟先生,让他叫别墅里的保镖开车来接。”钟斯年明显不会停下,让保镖来接是她能想到的最合适的方式。凌楚翘扁着嘴,哭出声却又没流一滴眼泪,“你们好狠心呐,就这样把我抛下,要是遇见流氓,劫财劫色我怎么办呐。”“”林听额上大写黑线。你这哭诉,撒娇搞错对象了亲。“你自己决定吧,我先走了。”再不走,等下跑死都追不上了,“你要实在不想打电话,等我追上了可以带话,让他帮你叫车。”说着转身开跑。身后传来凌楚翘震耳的假哭声。林听回头看了一眼,虽有些不太放心,但却并没有再次停下脚步。追上钟斯年比她想象中简单很多,因为他在她们看不见的前方停了下来。林听一鼓作气跑到他跟前,把凌楚翘的事跟他说了下,“你看你还是打电话叫保镖过来接她吧,大晚上确实是挺吓人的。”换做是她一个人,她也会害怕,不过,她应该会卯足劲自己跑回家。钟斯年不以为意,“你都跟她说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既然她没打,那就证明她没你想象的那么害怕。”“那要是遇到坏人呢?”印象里,他也就看起来冷情了点,但还是挺心软,挺热心的人,怎么到了自己未婚妻这里就这么漠不关心?就算是两人闹脾气也不至于这么这样吧?林听心里第一次对他们的感情产生了怀疑。钟斯年浑然不知,或是知了也不在意,只是抬手看眼时间,“三十五分钟,看在你这段时间都没有跑的份上,今天少了一点,再跑十分钟就返回。”返回时慢走,竞走,或是慢跑,等回到与凌楚翘分开的地方,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半个小时,她只要不是运气爆棚,应该不会出事。然而,他们才刚开始往回走就接到凌楚翘电话。怕钟斯年不接,她打的是林听手机。一接通就听见她在电话里哭,感觉像是装哭,但听起来挺惨。林听拧了眉,“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崴到脚,走不动了。”确实挺惨的。林听对着身边的钟斯年转达,“她崴到脚了。”钟斯年略微有些不耐,“让她等着。”林听正欲转达,凌楚翘的声音先几秒传来,“我要自己跟他说。”钟斯年的嫌弃,她在电话那边听得清清楚楚。林听把手机递给钟斯年,“她要跟你说。”一圈下来,她都快成为他们的传声筒了。手机递到自己面前,钟斯年也就顺手接过,没出声,等对方先说。凌楚翘等了大概二十几秒,确定手机易主才又说话,“钟斯年?你要不马上赶回来送我去医院,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林听。”一开口就是威胁,哪还有一点痛声哭泣的样子?凤眸眯了眯,表情,音调都没有任何变化,“我有什么秘密?”“你蹲过监狱,至于原因,我想你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按理,他不认为老爷子会把那件事说给这个女人听,但如果是为了某种目的,也不是不可能。钟斯年偏头看向林听。林听见了停顿片刻,理解过来后很是识趣的往前跑。直到她的身影已跑远,钟斯年才开口,“我坐过牢是事实,你以为我会怕被人知道?”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种态度,凌楚翘明显愣住,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坐过牢是没什么好怕的,但坐牢的原因却是你,乃至你们全家都想要隐藏的。”男人脸上仍是没有明显情绪变化,但语气比方才森冷很多,“既然他什么都告诉你,那肯定也跟你说过,我最烦别人威胁我,你要是觉得自己承受得左果,那你拒说,说不准我还会感谢你让我解脱了。”他从来不主动提起,但也从没有刻意隐瞒过。费尽心思想要隐瞒的是老爷子。他也说过,除了他亲爹,还没人敢这么威胁他。过了约莫半分钟,没听到凌楚翘的声音传来,钟斯年主动挂掉电话。本来听说她崴到脚,还想叫保镖开车过来接她去医院,现在电话还是会打的,但不急。林听走在前面,距离自己数十米,路灯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橙黄色的光,看不见的前路,她一个人慢慢前行,背影透着孤寂。忽然很想抽烟。一摸身上,发现没带。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人。跑步带来的热在夜风中渐渐冷却,黏在身上的汗水,寒风一吹,冷入骨髓。林听忍不住瑟缩一下。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咫尺,她一回头,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觉得冷就努力往前跑,跑着跑着就暖了。”下一瞬,身侧的手被握住。干燥,温热。她是被带着往前跑的,情节有点像年少时看的青春偶像剧。不过,他也只是带她起了个开端,像负责带你入门的启蒙老师,只有开始没有结果。遇见凌楚翘已不是分开时的地方。崴了脚,走不动她就坐在路边,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听见他们在身边停下也没有抬头看。一动不动地,如同入定般。“凌秀。”林听试着叫她一声,蹲下去才发现,她是真的哭过。眼泪已被吹干,白净的脸颊留下两行不甚明显的泪痕,这样的光线,若不是近距离,若不仔细,根本发现不了。凌楚翘抽一下吸鼻子,没有抬头,似以这样的方式宣泄不满。林听无可奈何,抬头看向钟斯年,这种时候,应该也就只有他的安慰最管用。钟斯年结束与保镖的通话,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俯视坐在地上耍脾气的女人,淡然地态度,没有一丝安慰的意思。“伤在哪?”很普通的问句,言语间也没有一点着急。林听微微拧眉,起身,默默站到一边。方才没理她的凌楚翘听到钟斯年的问话,缓缓抬起头,看一眼站在前面的男人,又低头指指自己左脚脚踝,“这里。”拉高裤脚,脚踝处,明显的红,肿。钟斯年看了几眼,终还是蹲下,想要初步检查,结果才刚碰到,凌楚翘就尖叫着喊疼,并将他手推开。死活不让再碰。钟斯年无语,也没什么耐心,直接蛮横地抓起她左脚,脱掉鞋子,右手手指顺着她的膝盖往下捏“啊”耳边响起女儿一阵阵尖叫声。钟斯年无动于衷,继续往下按,按到脚踝时,耳边的声音叫得越发拔尖,“痛死了,你别再按了,要断了。”钻心的疼痛,让美艳的脸变得扭曲。忍不住又泪了一脸。凌楚翘死死抓着他胡作非为的手,阻止他继续凌虐自己的脚,委屈地哭诉,“你就是再不喜欢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啊,要真把我叫弄瘸了,我死也要赖着让你对我负责。”钟斯年放下她左脚,拿开她抓着自己的手,起身,“应该是骨折了,等下会有保镖送你去医院,这段时间多注意点,瘸不了。”淡淡的语气,像医生告知病人病情,再没一点别的感情。凌楚翘无比委屈,看看他,又看看一旁林听,“你们不陪我去?”她一个人,又不认识他说的保镖,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林听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沉侵在自己思绪里,并没有注意凌楚翘的神色,甚至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这话是对着他们两个人说的。“我们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什么用。“回答她的是钟斯年,“等下我会打电话给你爸妈,他们会到医院照顾你。”她这脚,说严重不至于瘸,说不严重又格外需要注意,以他们家情况,赘天院在所难免。凌楚翘低着头,再没吭一声。距离别墅不远,接她的车子很快就开了过来。钟斯年让保镖抱她上车,她也没有发表反对意见,整个过程都是沉默的,难掩失落。待保镖把人安顿好后,钟斯年简单跟他交代几句,退到一边,待车子开走后才拿出手机,给凌楚翘家里打电话,大意说明情况,再报上医院地址。末了,回头打算叫林听走了,结果却见她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题外话---不好意思,晚了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