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慢悠悠地飞着,却忽上忽下,看似悠哉得很,实则左闪右避,竟好像在躲避着什么。果然,黑暗之中,忽的从那人身后闪出一道秋水般的黄芒,在这巨大的空间内如水波荡漾,一圈圈泛了出去。

    “是她!”易行云看清身后追着的人,竟微微有些吃惊。

    “是谁?”一旁的应小敏问道。

    “是我沌天门凝思阁弟子,宋飘雪宋师姐。”易行云紧紧盯着前方变化,答道。

    “便是那个三派论道大会,与你那好兄弟斗得两败俱伤那个?”那场比试,应小敏虽是不曾亲见,不过门中师姐妹倒是津津乐道,经常说起。

    “嗯!”易行云点了点头,接着又道:“我方才赶到之前,便遇见她与门中师姐妹一同向外退出,怎的又会出现在此,实在让人不解。”

    “许是遇见敌人,相斗追击,有何难解。既是你门中之人,我们便快赶去,免她遭遇不测。”应小敏话一说完,便追着他们而去。易行云自是不在话下,急忙小心跟上。

    张老三一路飞驰,越是想快,却越是快不得,身上伤势发作起来,胸口隐隐作痛,心中不由狂骂不已。自己一路跟随大批魔教弟子围攻正道弟子,小心行事,也占了不少便宜。后来也不知倒了什么霉,是了,定是从遇见那个沌天门的小子开始,不但所遇个个都是修行高深之辈,还被追得到处跑。

    好不容易遇见几个落单的正道年轻女弟子,张老三与一众魔教弟子以逸待劳,正想故技重施。自己也是嘴贱,打便打了,听闻对方是沌天门弟子,得意之下,原想说方将一个手拿黑剑的沌天门弟子杀死,吓吓对方,没想那手拿宝剑的美丽女子突然间便似疯了一般,一招便将众人震退,待得看清,原来那美丽女子正是北域之时,将自己与虚墨子等人杀得一败涂地之人。

    那美丽女子手中的仙剑厉害无比,三两下便将众人杀得四散逃开。张老三见势不妙,转身便逃,那女子谁人也不追,却偏偏向他追来。张老三自问不是对手,急忙逃遁,没想那女子竟然紧追不放。

    “希皮娘娘,老子这是倒了什么霉。”张老三呼呼喘着气,往后一看,只见那沌天门的臭女人面若寒霜,又追得近了一些。张老三心中大惊,急忙催动脚下鬼头刀,急速遁去。

    这样一追一逃,竟是又向地底深入而去。张老三连吃奶的力气也用尽了,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道岔路口,张老三头也不回,向左边那个横洞飞了进去,一边飞还一边喊道:“虚墨子,救我。.何大姑,救我。”

    山壁之上,忽的有人喝骂道:“张老三,你这混账东西,不是跟着孔老大伏击正道弟子吗?怎的跑到我们这处鬼叫?”

    张老三向着山壁飞去,一边飞一边喊道:“救我,身后有个臭女人在追我。”

    山壁上突的闪出几个人来,其中几人正是在北域时伏击洛小桑他们的虚墨子、何大姑师姐妹以及那个手拿尖棍的青衣汉子。另还有二人,一个头散发,手拿狼牙大棒,孔武有力,一看便知走的是刚猛之道,而另一人,一身粗布麻衣,一缕丝发垂在脸际,一脸萧瑟,似有淡淡忧愁在眉间。如果洛小桑在此,必会吃一惊,此人竟是曾交予他短木,托他转交门中长老的粗衣人。

    那个孔武大汉听了张老三的话哈哈大笑,道:“就你这张丑脸,会有哪个女人愿意追你,难得是眼睛瞎了不成。”

    张老三不理那大汉取笑,飞到虚墨子面前停下,喘气道:“虚,虚墨子,那女人,那臭女人……”

    虚墨子忽的双眼一睁,自不是看张老三,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前方的黑暗处,只见一束秋水黄芒迅速飞来,许是远远见着他们,虽是一顿,但也丝毫无惧,竟在他们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现出一个白色身影来。

    冷若寒霜,美若天仙,宋飘雪一身白衣,手拿沧浪神剑,就这般站在空中,冷冷地看着张老三他们。

    张老三便觉那女子的眼神有若冷刀子,被她看那么一眼,便连心里也如冰封,不由将身子缩了一缩。

    “哟,妹子,竟是你,一段时日不见,又见美丽,连姐姐我都看得心动不已,真是神仙人物。”何大姑娇媚嬉笑道。

    虚墨子却是紧紧盯着宋飘雪手中的沧浪神剑,这《上古神兵榜》中数一数二的兵器,犀利无比,远远便能感觉其气势,果然是不同凡响。心中暗暗一定,上次大意轻敌,今次借着人多,怎也要将它拿到手。

    宋飘雪虽是面对众多魔教中人,脸上神色不改,缓缓将手中沧浪神剑举起,却是对着张老三,几乎是一字一字道:“那为你所杀的沌天门弟子,在何处?”

    张老三但觉那剑尖上寒气逼人,慢答得一息,便会将自己劈为两半,急忙尖叫道:“没有,没有,不是我,那人为阴平劈下一个横洞当中,只有阴平追了去,我也不知他生死。”

    宋飘雪听罢,脸上依旧冷若冰霜,却听那孔武汉子大喝一声,骂道:“张老三,闭嘴,就一个女子便将你吓得掉裤子,丢尽我们圣教的脸。”接着却对宋飘雪道:“女娃子,不管你是谁,今日定叫你命丧此处。

    那孔武汉子性格急躁,见张老三一脸窝囊相不由气从心来,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便冲了上去。

    宋飘雪脸若冰霜,手中沧浪神剑黄芒越盛,映在宋飘雪的一双明眸内,便如燃烧着的炙热火焰。只见她手一抬,便有巨大光芒对着那孔武汉子劈去,看那气势,倒能将大山巨洋也劈作两半。

    那孔武汉子冲到一半,眼中黄芒大盛,转眼即到,心中大惊,只来得及将手中的狼牙棒一挡。“轰隆”一声巨响,那孔武汉子口喷鲜血倒飞了回去,手中的狼牙棒脱手而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那边看着的虚墨子以及何大姑等人也是心中一惊,这女子自上次北域之后,修行大进,加上手中沧浪神剑,倒不是轻易能对付得了的。经过上次一役,虚墨子等人再也不敢托大,眼神一对,竟是一起将宋飘雪团团围住。

    宋飘雪冷眼以对,手中沧浪神剑战意正浓,剑身“嘤嘤”作响,眼看战局又起。却在此时,忽见一团巨大蓝冰由远及近,对着张老三和何大姑轰然而去。张老三和何大姑一惊,没想黑暗中还隐有人在,何大姑手中圆环瞬间变大,发出金黄光芒,清叱一声,将寒冰震得粉碎;张老三就惨一些,他原本也有伤在身,修行也不如何大姑,厚背刀刚一接触寒冰,便惨叫一身被震得身子倒飞了出去。

    “谁!”虚墨子高声一喝。

    “无耻妖人,竟敢以多欺少。宋师姐,我来帮你。”只见黑暗中飞出两条人影来,自是一路跟踪而来的易行云以及应小敏二人。方才二人躲在暗处,眼见宋飘雪被围,形势危险,应小敏再也忍不住出手。易行云原本想躲在暗处伺机救人,没想应小敏却是忍不住,索性豪气一发,再也不躲藏。

    双方一见,应小敏凤眼一瞪,娇喝一声道:“竟是你们!”虚墨子等人当初在天宏山庄设伏,将二人收进血壶当中,差点化为血水,如此深仇,应小敏又怎会忘记。

    虚墨子等人看清眼前二人,心中也是一惊,此二人当初应被收入血壶,化作了血水才是,怎的竟然没事。

    “嘻嘻,妹子,你竟然能从血壶从逃出来,本事可真大。”虽是不明,但何大姑知眼前二人修行也是深厚得紧,一边说话,一边与虚墨子等抛着眼神,商议如何应对。

    应小敏啐了一口,道:“妖女,谁是你妹子,恶心。天宏山庄之仇,加上今日之仇,定要与你们一齐算清楚。”

    易行云飞到宋飘雪身旁,问道:“宋师姐,你没受伤吧?”

    宋飘雪脸色不变,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忽的又转头看了他一眼,轻道:“你来此之时,可有,可有看到你师弟?”

    “师弟?”易行云一愣,不过以他机智,自是马上想到他所说的是谁,摇了摇头道:“你是说小桑?我也正在寻他。”

    这边两人刚说话,忽听“轰”的一声巨响,却是应小敏报仇心切,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与何大姑师姐妹战作了一团。这边一动手,易行云等自也是停不住,立刻也是战作了一团。

    虚墨子等忌惮宋飘雪手中的沧浪神剑,便由他与那手拿尖棍的青衣汉子以及方才一招被宋飘雪震开的孔武大汉招架,而易行云则对上了那粗布麻衣、赤脚的汉子和受伤的张老三。

    虽然易行云等修行深厚,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翘楚,但虚墨子等修行本也不错,加上以多对少,即便是宋飘雪有仙剑在手,一时间穷于应付,也是斗个不相上下。黑暗中虹光闪烁、“轰轰”作响,不知震落了多少碎石。

    相比宋飘雪以及应小敏,易行云算是轻松得多,张老三原本有伤在身,修行也是最弱之人,斗起来,他便在外围打转而已,真正插手不得。但那粗布麻衣的汉子,身形飘忽不定,往往一招攻到,偏偏能在万分之一息的间隙溜了去,招式怪异得很。

    易行云越打越心惊,相斗了片刻,他竟连那汉子的身形都未把握得住,保不定这人是这些魔教妖人中修行最高之人。易行云一咬牙,正待将泪珠剑收回,使出沌天门的绝技,却在此时,那汉子身形一动,飘到了身前,到:“先别动手。”声音低极,易行云几疑他使了聚声成线之术,场中怕是只有他才能听得见。

    那汉子见易行云手中动作一顿,身形一飘,又到了他身前,道:“待会相斗之时……”说到此处,身形又是飘远。原来那张老三见易行云动作稍慢,便在外围拿着厚背刀偷袭。易行云手中泪珠剑轻轻一挥,将它挡了开去,那汉子身形又飘回边动手边道:“闻得巨大汗臭味道,切记闭气假装昏迷。”

    易行云一愣,抬眼去看那汉子,只见那汉子面无他色,又是一招攻至。易行云脸上惊疑不定,轻轻一避,避了开去。那汉子借着此招,又逼近道:“莫疑,可还记得天宏山庄之时?”

    易行云双眼一亮,他自是知道对方所指,便是他与应小敏被困血壶内,眼见丧命,忽有人留字相救,莫非便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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