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外边易旋等更是早已觉察,纷纷将法宝祭起,凝神以待。

    “别动手,各位,我们是天剑山庄弟子。”空中有人喊道,接着又听到“嗖嗖”御剑落地之声,却不知为何,天剑山庄众人竟然去而复返。

    “是你们!”应小敏冷哼一声,声音中不屑之极,看来刚才她口中的无耻之人,定是这天剑山庄众人了。

    只听陈一风施礼道:“方才事态紧急,多谢沌天门与清虚观的众位相助,我天剑山庄弟子才得以保全,全身而退,我在这里代我庄主谢过众位了。”

    “哼!”应小敏为人嫉恶如仇,最是看不得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直接冷哼一声走过一旁不理,如此便剩得易旋一人对着天剑山庄弟子。易旋对此类人等也是不屑,但身为沌天门弟子,礼数不可失,只得耐心还了一礼,道:“不必客气,你我同属正道,有难自该相助。”

    陈一风又说道:“二位修行深厚,不愧是沌天门以及清虚观弟子。不知二位后续有何打算?”原来天剑山庄众人避去之后,陈一风觉得这地底中危机处处,那些魔教弟子深藏其中,万一再被围困,恐有全军覆没之险。于是与李雪玉商量下,便返回寻找易旋他们,希望与之结伴同行。

    聪明如易旋如何会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只是碍于礼数,只得答道:“我们还要在此处寻找门人弟子,众位应及早离去才是,免得又被魔教围困。”言下之意再被围困便无人救你们了。

    陈一风虽知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不知众位在寻找什么人?或许我们途中见过也未定。”

    易旋心中一动,保不定这群人真遇见过小桑哥,于是道:“我们在寻我门中师兄,二十上下年纪,一身青衣,还有……”易旋想将洛小桑描述得更加详尽一些,无奈他的外貌普通之极,又无甚特别之处,想了半天才接着道:“他手里拿了一根黑尺。”

    陈一风略一沉吟,道:“你说的可是洛小桑,洛世兄?”

    易旋一听这陈一风竟然认得洛小桑,喜道:“正是,你可是在哪里见过他?”

    陈一风道:“洛世兄乃我家庄主的忘年交,前段时间还曾在我庄中盘留过一段时日。他年纪虽轻,但一身修行让老朽佩服得紧。漠北事紧,他在我庄中听闻此事,便立马向北域赶了过来。进入地底以后,我们曾见过他一面,只是当时情况危急,我们都为魔教围困,混乱中,倒失了他的踪迹。”

    “那是在何处?”易旋一听有了洛小桑踪迹,急忙问道。

    “便在方才遇见众位不远之处。”这陈一风老奸巨猾,见易旋如此着紧洛小桑,猜测二人定是关系不浅,如此连消带打之下,一来可以借着沌天门与清虚观弟子之力生离此处;二来更可跟着他们找到洛小桑,就算找不到,最不济也可保得性命出去,可谓一石二鸟。

    易旋年事不高、处事经验尚轻,如何是这陈一风的对手,施礼急道:“烦请相告地点,日后我沌天门自当重谢。”

    陈一风摆了摆手,道:“姑娘无须如此,不说洛世兄乃我家庄主朋友,便是不相识之人,份数同道,自也是要出手相助。我家庄主便在前边,不如便由我等陪同一起寻找,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人多也可快点找到洛世兄,你觉得可好?”

    易旋刚想点头,却又想起还有应小敏在一旁,便将陈一风所说告与她知。应小敏虽是不喜天剑山庄众人,但她知易旋寻洛小桑心切,无奈下只得点头答应。

    说完众人御剑而起,“嗖嗖”飞行而去。

    洛小桑听得真切,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天剑山庄卑鄙无耻,诓骗易旋她们不知有何阴谋,正想大喊别走,没想蓝翎儿比他更快,还未出声嘴上便被她柔软的小手捂住,变成了“呜呜”数声。

    听那御剑声越去越远,洛小桑急得流汗,好半天才晓得用手将捂着自己嘴巴的小手拿开,转头怒道:“你做什么?天剑山庄的人将小旋他们骗去,不知想做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谁知蓝翎儿也不气,只是淡淡道:“你这样出去,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吗?”

    洛小桑呼呼喘气,气头上也不接话。

    蓝翎儿知他心中有气,接下去说道:“你身受重伤,如此不着紧身子,害了自己便算了,可怜我为了你这傻子,也要冒着生命危险。另外,被你那些门人看到你与一个魔教妖女待在一处,怕是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以你门中门规,以后如何,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洛小桑心中激动渐渐平复,虽知她说的是事实,只是让他眼睁睁看着易旋为人所骗,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黑暗中,只听蓝翎儿又幽幽道:“我听那天剑山庄人物说辞,将你师妹骗去许是为了借助他们之力,对付我圣教而已,你无须太多担心了,不然你身上的伤势又要加重的。”

    洛小桑知她关心自己,只是自己心中又实在放不下,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了重重一叹。只望易旋千万莫要受到什么伤害才好,不然自己怎么也不会放过天剑山庄那些人的。只恨如今身受重伤,动弹不得,不然也可追了上去。

    忧心忡忡下,体内原本洵洵细流般的炁息,忽的上窜下跳,震得体内隐隐作痛。幸得蓝翎儿发现得早,及时助他将炁流傅正,不然必定落得炁息逆转,炁门被废的结果不可。

    洛小桑一阵后怕,终是将心神收敛,好半天后,才将体内炁息重新引入经脉当中运转。

    “刚才多谢你了,不然我……”黑暗之中,洛小桑终是又开口对蓝翎儿说道。

    “你不要胡思乱想,早点把伤治好,便算是多谢我了。”蓝翎儿知他口中所指,没好气说道。

    洛小桑一窒,也不再说话,外面一静,终是能静下心来专心养伤。

    黑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蓝翎儿又“嘘”了一声,小声道:“真热闹,不知这回又是谁来了。”

    洛小桑从打坐调息中醒来,果然听见外面又传来御剑飞行的“嗖嗖”破空之声,听那声音可隐约猜得,只有二人,且一前一后,前方那人似想摆脱后面那人,可是后面那人也是紧追不放,对方加速自己也加速,死死咬住紧随其后。

    “嗖嗖”御剑之声划空而过,正当洛蓝二人以为他们即将飞往别处之时,他们却又是转了回来。忽的,前方那御剑之人似乎不愿再逃了,在空中一顿,接着“嗒”一声轻响,从空中落下。而后面追赶之人紧随其后,也是御剑落地。

    洛小桑以为他们二人落地之后会有一番说话,谁知等了一会,外面竟然静寂无声。正奇怪间,忽听一人声音微颤,道:“真是你!”

    洛小桑黑暗中与蓝翎儿视线一触,见对方眼中同样闪现着疑色,听那声音,竟是不久前离去的易旋。显然刚才便是她在空中追着前方逃遁之人,只是不知是谁,不过听她说话语气,竟可能是相识的。

    外边静了片刻,那被追问之人也不说话,只听易旋又喝问道:“你,我来问你,你可是魔教中人?”

    谁知外边那人在易旋连声喝问下,竟是一字不答,让人好生诧异,莫非是哑巴不成。

    顿了一下,易旋声音转小,似在确认般,小心问道:“前几次,那些让我莫走此道的纸条,也是,也是你送来的?”

    “嗒、嗒”

    那人被易旋连声喝问,却依旧不答,洛小桑在黑暗中只听得几声脚步声,不知是谁正想离去,心中焦急,巴不得伸出头去看看易旋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是!”

    终于,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只是一个字,却似乎回答了三个问题,抑或,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

    这男子声音浑厚,充满磁性,连同是男人的洛小桑都深觉好听,洛小桑心道怪了,今日听见的声音怎的都那般熟悉,这男子声音自己也是听过的,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但心中却总有一个影子若隐若现。

    “你既是魔教中人,却又怎的不来杀了我,又,又要多般示警?”却不知为何,易旋说到最后,声音中有着些许颤抖,似强行克制后不得已才说出。

    那男子静得片刻,终于说道:“你们刚才所行之道是魅影门弟子埋伏之地,并无你们要找之人,你还是快走吧。”

    这会那男子话说得多,洛小桑心中一动,差点喊出声来,终是想起此人是谁。不由浮现起初初见面之时,那个手拿长剑,身着黑衣,沉默寡言的英俊男子。不过在葬龙潭之后,洛小桑便与易旋分开,再次见面之时易旋也未曾细说,所以洛小桑并不知他与易旋后面的故事。

    “程长风,你别走!”易旋忽的喝了一声,显是他正要离去。

    洛小桑心道果然是他,只是不知他与易旋有何纠葛,隐隐中觉得似有故事在其中。便在这时,蓝翎儿忽在他耳边轻道:“那男子可是喜欢你这师妹的。”

    洛小桑心中所想也正是如此,转头看向蓝翎儿,只见蓝翎儿眼中满是笑意,似乎正得意什么。忽的又一想,是了,这程长风如果真是魔教中人,他与小璇之间,不正似自己与蓝翎儿。

    “你动手吧,只是动完手,我如若不死,你定要听我之言离去。”程长风淡淡道。

    “你……你……”外边易旋声音颤抖,显然心中激荡不已。

    忽然间一静,不单是外边,连洛小桑与蓝翎儿之间也是一静,洛小桑觉得心跳也快要静止了。

    “轰隆!”突听一声巨大声响,紧接着又是几声哐啷巨响,似有滚石落地,隐隐能想象到沙尘四起之景。

    “你我之间,便如此石,再见,再见便是……”待得尘埃落定,忽听易旋开口说道,只是话到此处,似乎哽咽了一下,接着便听见“嘤”的剑破气穿之声,定是有人御剑离去。

    “唉!”

    过得良久,又听程长风一声长叹,再过得一阵,这才御剑而去。

    可怜天下叹息人,自有心中可叹处!

    洛小桑无意中听得程长风与易旋之事,心中也是乱糟糟一片,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忽听黑暗中又传来蓝翎儿幽幽声音:“你这师妹,心中对那男子也是放不下的。这世间最苦之事,偏为何都叫我等女子碰见了。”

    洛小桑听罢无语,他自是知晓蓝翎儿话中之意,只是这其间事情,怎能轻易又说得清,道得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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