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了两人的口供,警官大概知道了整件事经过,他是相信叶晴的话的,叉着腰很生气地呵斥叶俊才:“你自己做没做那些事你自己心里面没个数?!”
    一听这话,王雪梅也有点紧张了。
    叶晖感觉自己高血压快犯了,生气地踹了叶俊才一脚:“你这小子别给老子真干那种事了。到底怎么一回事,说!”
    “我……”叶俊才嚅嗫着,不敢抬头正视谁的目光,肉眼可见的心虚。
    叶晴站在警官身后一点怨恨地看着叶俊才,叶俊才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然急中生智,过去扯住她的手:
    “姐,我是你弟弟啊,我们可是一家人啊,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做这种事啊!给你的下药不是我啊,分明就是那个混混,他趁我不在家溜进来害了你。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误会我了啊!”
    叶俊才背对着警官,疯狂给叶晴眨眼睛,希望她可以改口。
    叶晴面无表情地甩开了手,别过头去:“我没误会你,你做没做过你心里面明白。”
    秀气的眉间藏不住的厌恶。
    叶俊才的这番狡辩简直漏洞百出,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他在作假。
    但是王雪梅故意听不出,百般袒护儿子,堆出笑装模作样地跟她说:“叶晴啊,我们可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你弟弟怎么可能害你啊,肯定是你误会了。你快跟警官说一声这都是误会啊。”
    叶晴不想理他们两,厌恶看了他们两一眼后去看父亲,想要得到父亲的理解和偏护。
    但叶晖紧皱着眉,脸色铁青,看她的眼神很不好:“你觉得你弟弟真会干这种事?谁绑的你谁下的药。你很想害你弟弟坐牢?”
    言外之意就是赶紧跟警察说是自己误会了叶俊才,别把弟弟扯下水。
    他知道只要让叶晴松了口否认叶俊才下药的事,那就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他的儿子只能去坐牢,大片前景全毁了。
    他就顾着自己儿子了,却不曾想过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到了偏远的废工厂,还差点被人侵.犯。
    叶晴瞳孔一颤,微张着口木讷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父亲的做法。心中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寒冷失望。
    “就是他下的药,我没乱说!”叶晴坚持这样说。
    叶晖面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很是失望地看着她。
    还有点愠怒。
    周围人猜疑和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多,这个警官都有些想为叶晴打抱不平了。
    不过就在这时,负责审问两个混混的年轻警官出来了,向中年警官汇报口供情况。
    “队长,那两个混混已经把他们的整个计划都吐出来了,也承认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中年警官中气十足地问道:“下迷药的人他们说了没,到底是谁?”
    “说了,就是叶俊才。他们分工明确,叶俊才负责在家用药迷晕叶晴,那两个混混负责把她绑架到废工厂。”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看齐,叶俊才自知已经没有狡辩空间了,羞愧地垂下了头。
    中年警官有点生气地走到他面前:“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叶俊才垂着头不说话了,警官给叶晖和王雪梅讲:“你们儿子现在是犯罪嫌疑人,我们有权利拘留他,至于后续情况我们会通知你的。带着你们女儿先回去吧。”
    说罢,他回头喊了下那个年轻警官:“你带他进去下。”
    年轻警官押着叶俊才往拘留处走,叶俊才不死心地哭着回头求救:“爸!妈!你们救我啊!”
    “安分点!”年轻警官怒斥一声。
    叶俊才被吓着了,不敢再喊叫了。
    叶晖和王雪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被押走,没有半点办法。
    王雪梅紧张兮兮地询问中年警官:“警官啊,我儿子这,要被判几年啊?”
    警官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少说也两三年吧。”
    “两三年啊?!”王雪梅惊叫出来。
    “两三年很多吗?”警官脾气不大好,“哼,像这种事判他个两三年已经很轻了,还是看在他年龄小的份,不然大半辈子都得蹲在监狱里。”
    叶晖在一边头疼地捂着额头,脸色不大好。
    叶晴知道他有高血压,也害怕他会不会犯高血压,她想去扶父亲坐下休息下,可是又有点犹豫胆怯。
    刚刚的事,她仍心存芥蒂,也害怕父亲不但不会接受自己的关心,反而会责骂自己一通。
    王雪梅没注意到叶晖在犯头疼,她眼珠一转,小声跟警官商量道:“警官啊,这事能不能拿钱解决啊?不是很多那些有钱人都能拿钱解决吗?你开个价,把我儿子放出来吧?”
    警官是个很正义的人,一听这话,气得当场背手而去:“不能!等着走法律程序吧!”
    他难得跟这种人争论。
    眼看没戏了,王雪梅只好作罢。她忿忿不平地恨了叶晴一眼,然后没好气跟叶晖说:“还捂着额头干什么你啊,还不快赶紧走,还搁这丢人现眼的干什么?!”
    她说完就阔步往门口走,叶晖的头疼稍微好一点了,也往离开的方向走去。
    叶晴不太敢走在他们身边,害怕被骂,唯唯诺诺地跟在他们的身后两米处。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一月寒夜的风吹得人阵阵哆嗦起鸡皮疙瘩。
    王雪梅最先一个出警局的,但是她儿子要出事了,她越想越气,一个折返回去绕过叶晖直接去找叶晴。
    “好你个扫把星,自己出了事还要把我儿子带上你才舒服是吧?刚刚让你松口你不松,现在我儿子被拘留了你开心了是吧?!”
    王雪梅说完还推了她一把。
    叶晴朝后退了一点,但她没还口也没还手,她看见不远处的父亲痛苦地捂着头,脸色苍白,好像随时都可能犯高血压倒下。
    一阵寒风吹来,叶晖高血压犯了,眼前一白。
    即将倒下之际,叶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跑过去搀扶了他一把。
    “爸。”她喊了一声,想要扶他去旁边椅子上坐着休息。
    可是叶晖却甩开她的手,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安静无人的街道上响起一声清脆的“啪”响,叶晴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震惊,白皙的脸上多了个巴掌印。
    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心中更是委屈难过极了。
    叶俊才做错了事,害她差点丢了清白,害易骜川差点丢了命,父亲却觉得是她的错,还动手打了她一巴掌。
    这也是叶晖第一次打她。
    “别叫我爸。”叶晖闭着眼捂着额,很费力很失望地说道。
    叶晴委屈得苦笑:“凭什么啊……”
    这时王雪梅过来扶叶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休息,还不忘回头瞪她一眼:“死丫头,你还在这里添什么堵?害了你弟还不够,还想气死你爸是吧?”
    叶晖低着头双手捂着脸缓和,头疼得很。
    他始终觉得叶晴不该把叶俊才供出来,就算是他做错事了,回家解决不好吗?非要闹这么大告诉警察吗?现在好了,叶俊才面临着判刑留案底,他的前景全毁了。
    他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够不生气,生气程度远大于心疼女儿的遭遇。
    易骜川从马路对面冲过来,抓着叶晴的肩膀看了眼她脸上的巴掌印,顿时怒火中烧。
    “你妈的!”他捏硬拳头,凶神恶煞冲两人理论,“叶俊才那混蛋做错了事活该,就是死了也活该!他做错了事你们他妈的倒反过来怪叶晴?什么狗屁家长?”
    易骜川怒起来的时候向来是没有理智的,根本不管对方是谁,就算知道他们是叶晴的家里人也控制不了冲他们发火。
    何况这本来就是他们的错!怪他蛮横无理?
    “易骜川。”叶晴抓住他的手臂,希望他可以不要再说下去了。
    即使她现在已是寒心无比,却也不像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且她看见父亲的情况真的很不好,不想再添乱了。
    易骜川收敛了情绪,很是心疼地看着她,脱下自己的黑色棉服给她披上,拉上拉链。
    怕她冷着。
    易骜川脸上的伤口已经上了药,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纱布右处渗着血,手上拳头处缠着纱布。
    在医院一包扎完他就回家换了身衣服,热水澡都来不及洗就马不停蹄地往警局赶。
    却在警局附近看见叶晴被叶晖打了一巴掌。
    他真的好心疼,明明她什么错都没有啊!
    寒风又在吹了,易骜川贴心地站在她身前替她挡着寒风,还冲她弯弯嘴角笑。
    外套很暖和,带着些余温,叶晴冰冷的心稍微温暖了点,也扬起脸冲他笑。
    只是她脸上的那个巴掌印看得他真的好心疼。心疼她的倔强,心疼她的遭遇。
    叶晖出手倒不算重,只是狠狠伤害了叶晴的心。
    王雪梅看不惯浓情蜜意的两人,很不爽地指责抱怨:“哼!还好意思骗我们分手了,一个杀人犯就这么值得你留恋是吧?都是你们两个害了我儿子!还在这里恩恩爱爱做给谁看,给我滚!”
    易骜川怒得不行,拳头又硬了:“你他妈的!”
    他这副要打人的凶狠暴戾样,王雪梅有一点被吓到了,后退着。
    叶晴还是阻拦着他,拉住他的胳膊,温软的声音劝着:“听话,易骜川。”
    易骜川确实听话了,只是怒视了王雪梅一眼,然后牵住叶晴的手:“跟我走,别回这个烂家好了!”
    叶晴犹豫了,看向坐在椅子上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
    这时叶晖终于抬头,面色很是凝重且难看:“你跟他走吧,我不管你了,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你太让我寒心了。”
    眼神失望透顶。
    叶晴也彻底失望了,心底对于家庭的概念一片死灰,心寒无比。
    易骜川很冒火,不屑极了:“呵!你们那烂家谁爱回谁回,就守着你们那个废物人渣儿子过一辈子好了!老子会把叶晴照顾得很好!你们最好再也别来插手!”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一介痞子罢了。”叶晖从椅子上站起来与他对峙。
    叶晴扯扯易骜川的衣袖,着急劝道:“走吧,别说了。”
    易骜川不理她,根本不把叶晖放眼里:“你又以为自己是谁?叶晴她爸?呵!顶多也就是叶晴名义上的父亲罢了,要不然老子早动手打你了。你也配父亲二字?你跟我那个混蛋爸一样,都不配!”
    “你!”叶晖气得嘴角都在抽搐。
    叶晴真的心累,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我累了,我们走吧。”
    易骜川低头看她一眼:“行,我们这就走。我会把你照顾得比谁都好。”
    这话就是说给叶晖听的。
    寒风冬月里,深夜的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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