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江鲜”酒楼里,郑元觉与那汉子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但那汉子那是郑元觉这个牛人的对手,只个回合便打趴在地,要不是古浩天及时制止,恐怕非死即伤。
    但是即使如此那汉子也吃亏不小,且见他在同伴的搀扶下,放了几句狠话,狼狈的走了。
    “客官你等赶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这时酒楼的掌柜跑上楼来,着急的说道。
    “这是何人?恁不讲理!”古浩天问道。
    “却是镇子里的一霸,唤做小遮拦穆春,他这会吃了亏必不罢休,定会叫人再来,你等若不离去,却会殃及俺这小店。”
    原来是这个家伙,倒真是一个吃不了亏的主,不过通过他也许可以找到揭阳镇那帮势力,正好可以打探张顺事情的真相,古浩天心里喑想着,便吩咐卞祥结帐离去。
    六月时节白天正长,虽已酉时,但天色还很亮光。古浩天一行人出了酒店便朝码头过去,然而正到码头之时,便听的后面乱哄哄的叫骂声传来。
    “却是那个甚么小遮拦报仇来了,大家看看他请来了什么高手?”
    古浩天淡定的笑了笑,于是众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去,果然是那个汉子带着一、二十人追上来。
    “哥哥便是这个鸟和尚取笑咱们揭阳镇没人,还打了俺一阵。”那个小遮拦指着郑元觉,对身边一个男子说。
    “兀那和尚,俺揭阳镇有人没人,岂是你可多言的,今日给我等赔个不是,便放你去,不然休想离开一步。”那男子指着郑元觉厉声说道。“洒家便说这揭阳镇无人又咋地,碍你鸟事!”
    这郑元觉也不是肯吃亏的主,他根本就没有把对面两人放在眼里。
    “你这厮自己找死,便怨不得别人,老爷今日便成全于你。”
    那男子说罢便提了一把扑刀杀过来,郑元觉“嘿嘿”冷笑两声,从容上前数步,两人瞬间便杀成一团。
    古浩天这时也看清了他的样子,大约三十五六的样子,与那个小遮拦倒也有几分相像,晓得必是哥哥没遮拦穆弘了。古浩天前世读《水浒传》时,对这个人物十分好奇,他在梁山上地位很高,排在第二十四位,且为马军八骠骑之一,但其功夫高低却无从知晓,真正体现他功夫的,通篇似乎只出现一次,便是三打祝家庄时,与祝虎斗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可是从一些细节又显示出他的不凡,比如与花荣、徐宁等牛人身份比肩,与李俊并为揭阳镇三霸,让李逵对他乖乖听话,等等。
    正在思索之时,场中的两人已经打斗五十余合,那穆弘已经露出败相,古浩天此时也看出其真实水平来,能够在郑元觉手下走了五、六十合已是不错,在梁山庄园里应该接近李逵的水准。
    且说那个穆春见自己心目中天神一般的哥哥,竟然数十合便不是对手,心里又惊又急,便带着十余个庄客围攻上来。
    杨再兴从梁山到江宁再到此地一路正闲的难受,如今怎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只见他舞起长枪挡在那十余人前面,竟打的那些人全无还手之力,没一人近的身前。
    古浩天眼看着再打无益,便要开口叫停时,只见镇子里飞也似的跑过来三个人,须臾便到了跟前,为首一个浓眉毛、大眼睛、红脸皮、铁髭须,人高马大端的威武,两边站着的却三旬上下年纪的两个男子。只见那红脸汉子瞪着眼睛看了一番,突然高声叫道
    “穆家兄弟赶快停手,在下有话要说。”
    穆弘、穆春两人正在吃力之时,突听的一个熟悉声音,顿时大喜,便叫道
    “李家哥哥来的正好,赶快帮俺收拾这伙撮鸟。”
    “兄弟不可鲁莽,这些人说不的便是贵客,待俺打探清楚再说。”
    那姓李的汉子叫住了穆家兄弟,然后来到了古浩天面前,行礼问道
    “尊驾可是玉面孟尝古浩天小官人?”
    “正是在下,这位兄弟如何得知!”
    “惭愧!惭愧!想不到贵客临门,却拳脚相迎,俺李俊给古小官人赔不是了。”
    那汉子立时扑身拜在古浩天面前,跟着他过来的两个汉子也跟着下跪行礼。
    “想不到是揭阳岭的英雄李俊哥哥,快快请起。”
    古浩天此时已经听明白,眼前这人却是混江龙李俊,忙请他进来,又扶起另外两个汉子,却说道
    “这两位兄弟必是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
    李俊又拱手行了一礼,这时他才回首对愣愣立于后头的穆家兄弟说到
    “穆庄主,这便的兄弟们往常叨念的玉面孟尝、京东古浩天小官人,还不过来见礼。”
    且说那对兄弟见李俊三人对着敌人又是拜又是跪的,正惊讶之时,突听得李俊的言语,心里一惊,连忙过来跪倒在地。
    “想不到冲撞了小官人,实实羞煞!”
    “正是不打不相识,那来的冲撞,贤兄弟且请起。”
    古浩天随即扶起穆家兄弟,众人又彼此相见了,那穆家兄弟听得那和尚竟然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宝光如来郑元觉,震惊之下,连说输的不冤。
    随后一行人在穆家兄弟的盛情邀请之下便去了穆家庄。路上李俊说了认得古浩天的原由,原是张顺当日回到江州之后,因得了古浩天相送的一大笔银子,便在琵琶亭酒楼请揭阳岭三霸喝酒,席间说了在江宁结识的众位英雄,没口子的夸赞京东古浩天小官人的百般仁义,还说请了小官人过来江州做客,到时众位兄弟一同聚聚。
    适才李俊到镇里找穆弘讲话,却听庄客说,庄主兄弟去追打一个外地来的和尚,他突地想起张顺那是曾说过在江宁结识的好友中有一个和尚,心想莫不是那古小官人一行到了。便匆匆的赶到了码头,一看果然相像,赶紧出口制止了打斗。
    “恁说,那张顺兄弟回来也没几日,却怎会和当官的起了冲突,还是为了一个甚么女子,着实让人纳闷。”
    古浩天一路听了多处消息,却无一个准确的,晓得这几人必定知情,待听了李俊一番解释之后,赶紧问道。
    “其实那事儿便发生在我等在琵琶亭喝酒的那日,那酒楼里头一个唱曲的女子叫做宋玉莲,生得六、七分姿色,常常随一对老夫妇在酒楼里卖唱养口,张顺兄弟往日在江边做渔牙主人,不时来往于琵琶亭酒楼,与她也有几分熟悉。那日我等喝酒之时,这女子也在楼中唱曲,谁知被那家住无为军的一个在闲通判黄文炳看中,强要她去其别院里唱曲。这厮虽读经书,却是阿谀谄佞之徒,心地褊窄,嫉贤妒能,专在乡里害人,无为军都叫他做‘黄蜂刺’。江州知府蔡九是当朝蔡太师儿子,这厮指望他引荐出职,想着法子讨好与他。那宋玉莲也知若去了他家别院,必不会有好事,推着不去。谁知那厮却要用强,张顺兄弟那是正好吃的五、六分醉意,那玉莲又是往日里相识的女子,他那看的下去,便出手把那厮教训一番。当时我等皆在楼中,那厮不敢如何,不料第二日便带了官府衙役,到江边把张顺兄弟给抓走了,如今且与蔡九串通给他定了一个甚江匪的罪名,过几日便要问斩。我等这些日也是寝食不安,日日想着救人的法子。”
    古浩天这时才明白张顺入狱的始末,这里头涉及两人他正好也记得。那黄文炳在原轨迹里便是陷害宋江之人,宋玉莲只在琵琶楼里偶一露脸,便被李逵一指头戮晕了过去,不过这个女子应不是姿色平庸之人,以当时宋江的眼光来年,却是“冰肌玉骨、粉面酥胸,杏脸桃腮、柳眉星眼,声好莺转乔林,体似燕穿新柳,……”张顺日日与她见面,莫非生了情义,他暗想着,便问道
    “如此,众位兄弟可是想到救人的法子?”
    “有甚麻烦的,只待那日,我等杀入法场,劫了就是。”
    那穆春瓮声瓮气的回道,似是对郑元觉说揭阳镇无人,还存有心气。
    “那劫了之后,穆春兄弟却又要往何处去,便藏在这揭阳镇不成。”
    古浩天又笑着问道,不过那穆春却无言以对了。
    “这几日我们兄弟都商议着救人的办法,刚才过来找穆弘兄弟也便为了此事,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如意的方法,如今小官人来了正好,却替我等出出主意。”
    揭阳三霸连理同枝,张顺一入狱,李俊他们就想方设法营救,但一直想不出稳妥的办法,如今古浩天来了,李俊正好求教。
    “李俊哥哥休急,却到家里坐了再慢说不迟,总的让小官人有个思索的时间。”
    这时,穆弘见两人一路说个不停,便出来打岔。李俊听了也哈哈一笑,说是自己太急了。
    几个说笑着,不觉到了穆家庄,却见高门长墙、深宅大院,端的气派不凡。穆弘请一行人到大堂坐了,只片刻之间便上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众人一齐推古浩天上位坐了,才开杯饮酒。
    酒过三巡,古浩天想起一事便问道
    “那宋玉莲,如今却在何处?”
    “这个我等近些日都在忙于张顺兄弟的事,便也不曾注意她,小官人问她何故?”
    李俊等都是江湖硬汉,倒真没人关心那个小女子。
    “明日赶快去探的那女子的下落,或许在她身边可以找到解救张顺兄弟的办法。”
    古浩天却想到了一个可能,若是确是如此的话,那救出张顺或许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揭阳诸人见古浩天镇定自若的样子,心里不由的嘀咕起来,这个小官人莫非真能在那小女子身上做出文章,不由的都暗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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