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终于吸收了上次的教训,这会她从一怀孕就开始安心静养,身体比上次怀孕的时候看着好多了。天气渐凉的时候她生下个小格格,总算是冲淡了皇贵妃所出小格格夭折带来的哀伤和压抑气氛。贵妃的身体越发的不方便,宫里的事情都落在了荣妃和徽之身上,要是放在以前,宫里肯定有不少的人对徽之明着暗着的不服气。但是康熙对徽之的特别荣宠,倒是叫那些嘀嘀咕咕的人都老实了不少。她管理起来宫里的事也得心应手不少。

    德妃生育可不是小事,徽之自然拿出十二分的小心安排人手,预备奶娘。小格格平安的过了洗三,徽之想和德妃商量着要怎么给孩子过百日,于是就带着几个丫头到了德妃的永和宫里。刚到了宫门口就见着四阿哥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往里看呢。

    听着身后的动静,四阿哥稍微一怔还是到了她跟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胤禛给良母妃请安。”“是四阿哥啊,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呢?你身边的人呢,就放着你在宫里随便跑?这可不是皇子该有的行为,你要给弟弟们做个榜样知道吗?”徽之笑着拍拍四阿哥的肩膀,逸云早就叫人去叫四阿哥身边的人过来服侍。

    四阿哥扭捏下:“良母妃,我是偷着出来的。今天不是给母妃请安的日子,可是我想看看小妹妹和母妃,又担心她不想见我。”小小年纪就夹在养母和生母之间,尤其是皇贵妃和德妃都是心思细腻的人,可怜的四阿哥还真是难办。

    “这个,不如我带你进去,你看了小妹妹就回去。我去和你额娘说。不过以后你可不能这么随便的跑出来,仔细着你皇阿玛知道了看教训你。”徽之拍拍四阿哥的后背,带着他进去了,四阿哥脸上微微泛红,他忽然之间有些嗓子发酸,为什么自己没有良母妃这样的额娘?他开始有些羡慕小八了。

    “谢谢良母妃,我记住了。”进了德妃的寝殿,丫头们早就迎接出来,此时德妃已经出了月子,能下地走动了。她正坐在窗子下的炕上,抱着刚出生的女儿,一脸慈爱的逗着。小格格刚吃饱了奶,睁着一双大眼睛对着德妃咿咿呀呀说着火星语。

    “好温馨,倒是我不该这个时候来打搅姐姐母子相处。只是眼看着就是小格格的百日了,特别来请示,小格格的百岁要怎么过呢?”徽之推推四阿哥,暗示四阿哥过去给德妃请安:“我从花园路过,四阿哥闹着要来见妹妹。四阿哥你去瞧瞧妹妹,你可是做哥哥了,要知道护着妹妹让着她。以后谁欺负了她,你要站出来知道吗!”

    谁知德妃却给了淡淡的扫了眼自己的儿子,只一个眼神,胤禛就像是被定住了,站在原地一步也迈不出去。“你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玩,仔细着耽误了功课快回去吧。”德妃的表情好像胤禛不设她亲生的儿子,而是个什么讨厌的东西。

    徽之有些看不下去了,她上前安慰的拍拍四阿哥的肩膀:“哎呦,真是德姐姐,规矩上一丝一毫都不肯错的。孩子小呢,出来玩一会能怎么样?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四阿哥是想见见妹妹。姐姐还是别这么板着脸看把孩子给吓着了。”

    德妃别有深意的看了儿子一眼,请徽之坐下来喝茶:“小孩子的心却不小,你别小看了孩子,有的时候孩子的眼比成人的还狠毒呢。最势力的便是小孩子了,有奶便是娘可不就是说孩子的。你妹妹这会睡了,看着把她吵醒了又该吐奶了。樱桃你带着四阿哥出去,送他回去吧。”徽之见德妃如此再也不说话了,德妃身边的丫头带着脸色通红的四阿哥走了。

    徽之看一眼德妃怀里的小格格,小格格正高兴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哪有什么睡觉的影子。四阿哥虽然年纪小,可是他的心该多难受。德妃把孩子交给了奶娘,淡淡的说:“我只求孩子能平安长大,皇贵妃所生的小格格刚夭折,我这里大张旗鼓的热闹,不生太不体谅别人了。只悄悄地被兴师动众才是。”

    果然是德妃,好体谅别人好为别人着想啊。“是,还是德姐姐想的周全。既然如此我和荣妃姐姐就商量着安排了。”徽之忽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她和德妃敷衍了几句就告辞走了。回去的路上徽之很是纳闷德妃对四阿哥的冷淡,她好像对着四阿哥有很深的怨气。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什么怨气呢?对了,原来她还记着当初康熙去五台山要带着四阿哥一起去,结果四阿哥却说要陪着皇贵妃,为了这么点小事她就记恨在心里。还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徽之忍不住一个寒噤,德妃看起来温柔豁达,平时和人相处即便是有人冲撞了她,德妃也是最宽容大方的一个人。可是没想到她的内心是这么的偏执狭隘。自己也不知道日常那句话不对付了,别是在德妃的心里也是对她恨之入骨吧。想到这里,徽之没心思可怜四阿哥了,她浑身一哆嗦,逸云和青萍都感觉到了:“娘娘可是冷了,快些回去吧。”

    回去,当然要回去!徽之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可是现实却这么冰冷,她还要和德妃在宫里接着相处下去。

    …………

    温僖贵妃生下了小阿哥,屈指一算,今年宫里倒是热闹的很,康熙一共收获了五个孩子,皇贵妃和德妃生的两个格格,宜妃,温僖贵妃和宜妃的族妹都生个小阿哥。康熙一共有了十九个儿子了。

    “你怎么了,倒是怕起来她了?你拦着贵妃做什么?贵妃也没说什么,你倒是脸色难看起来。”宜妃拧着眉头,不解的望着徽之。方才在温僖贵妃的宫里好些嫔妃都过来探望刚出生的小阿哥。温僖贵妃正在和德妃闲谈却被徽之有意无意的打断了。

    “你也知道德妃生的是格格,可是你们都是小阿哥,我是担心她心里不自在。贵妃初为人母,只顾着高兴了。她还问什么怎么带孩子的话,你说她要是多心了怎么办?”温僖贵妃总算是生下皇子,不仅是初为人母的喜悦更是钮钴禄家翻身扬眉吐气的得意,她扯着德妃问起来养儿子的经验。徽之眼看着德妃眼里闪过一丝阴沉,面子上却是温柔的对贵妃有问必答。

    德妃是生了不少,可是第一个儿子四阿哥一生下就被皇贵妃抱走了,接下来连着夭折了一儿一女,论起来德妃还真的没什么养儿子的经验。

    “你太多心了,德妃虽然算计,可是还没那么小心眼。”宜妃认为徽之多心了。

    “希望是我多心了吧。那个叫你帮着安顿的方先生如何了?”这几个月徽之一直忍着没问方承观的消息,可是快要年底了。徽之还是忍不住问了方承观的情况。

    “你别说,方先生还真是个能人,听家里拨过去服侍的人说京城那些读书人和翰林院什么的官儿都去拜访过,连着皇上身边几个有学问的人也都去拜访过。看样子他真是个有本事的人。不过那些人来找他不过是谈论学问,还作诗什么的。”宜妃耸耸肩,叹口气:“造化弄人,若是当时没有被牵连。这会子他肯定也是个江南才子了。”

    徽之回到了宫里却发现康熙正拿着一本她翻了一半的书在看呢。“皇上来了,他们却不肯通报一声。是臣妾驭下无方了。”徽之略微感觉到诧异,这个时候康熙不见大臣,批折子,来她这里做什么?

    “明年朕要南巡,你也跟着去吧。带你回杭州去看看。”康熙放下那本书:“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也算是回家乡去看看。”

    这是哪一出的?徽之一愣,本来她是没想到自己还会跟着去南巡的。康熙这次南巡可不是游山玩水,而且康熙还要去考察水利,经历了多年的战乱,淮河黄河和江南不少的水利设施已经被毁坏殆尽了,而且黄淮之间一片的黄泛区,曾经的千里良田已经成了一片不毛之地。

    这可不是电视上演的什么皇帝出门微服泡妞记,而且徽之已经跟着康熙去了山西,按理说这次康熙是不该带着她出去了。

    “你高兴的傻了,怎么不说话?皇贵妃身体不好,贵妃身体刚恢复,朕这次去不是游山玩水,路上难免辛苦。你是不愿意?”康熙玩味的盯着徽之,把手上的诗集放下。

    “臣妾是想若是这次去了,能不能带着小八。”皇帝的话无法违抗,离开宫里求得半天解脱,她自然是欢喜的,即便是这次出巡没那么风光舒服也没什么。只是要把胤禩一个人留下来徽之总是有些不放心。即便她很忍心宜妃回照顾好胤禩,但是徽之不敢保证皇帝不在京城,索额图的手下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和胤禩去。

    “朕一惊决定的带着太子和大阿哥一起出巡,小八年纪小——”康熙刚想说小八年纪小,最好在宫里呆着,可是眼角扫见徽之紧张的攥起来的拳头,康熙心里一动,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既然你放心孩子就带着他吧。不过先说明白了,这路上的辛苦可要小八自己挨着了。”

    徽之心里长长的出口气,她脸上露出个如释重负的笑容,整个人变得轻盈起来:“多谢皇上恩典,胤禩这会又要高兴的睡不着了。”

    “哼,等着他别哭天喊地的要回去就是了。”康熙见着徽之的笑容,翻个白眼:“你这么娇惯孩子,朕竟然也还跟着惯他。真是岂有此理!”对于小八,康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在拿不起来严父的架子。

    “自然是皇上比我更疼爱小八。我今天叫厨房做了新鲜菜,皇上要留下来吗?”徽之笑嘻嘻的拉着康熙的胳膊眨巴着眼睛:“是新鲜的小馄饨,荠菜黄鱼馅儿的。用骨头汤浓浓的煮了。可好?”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饿了,就留下来用晚膳。”康熙一挥手,搂着徽之的腰,正要说什么忽然见着帘子一掀开,小八傻乎乎的站在门口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皇阿玛,额娘,我饿了,好想吃点心。”

    “怎么你是担心朕把你的点心给吃了?”康熙这个时候一般都在前头见人批折子,小八再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皇阿玛为什么会出现在额娘的宫里,康熙看着儿子一脸懵懂的样子,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故意瞪着眼为难小八。

    “额娘和先生们都说皇阿玛是最勤政的皇上,而且每天这个时候皇阿玛都在处理政务。怎么皇阿玛来了?是不是……”小八忽然心虚起来,眼珠子咕噜噜的到处乱转。康熙和徽之一眼就看出来小八的异样,别问了一定是这小子今天闯祸了。康熙一板脸,招招手,叫孩子过去:“今天你是犯了什么错,别打量着能糊弄过去!给朕好好地说。”

    这个时候柳承恩进来对着皇帝道:“八阿哥只是见着太子没立刻站起来请安,被斥责了一顿。剩下的并没什么。”小八耷拉着脑袋,小奶声失落的说:“儿子确实没见着二哥,一门心思就想着写字呢。二哥已经责罚了儿子了,是儿子失仪,对兄长无礼,还请皇阿玛责罚我。”

    徽之听了柳承恩的话垂下眼不说话了,康熙略微皱下眉对着柳承恩说:“今天是谁在小八身边服侍的,既然是太子过来,小八身边伺候的人为什么不通报一声。叫陪读的小太监去领二十板子。今后选个机灵点的孩子身边服侍。”柳承恩立刻答应一声低着头出去了。

    “好了,既然是你知道错了,又领了罚就算了。今后要机灵些!知道吗!”康熙知道胤礽对着胤禩这个小弟弟总是看不顺眼,这都是索额图在太子耳边教唆的。再怎么样小八也是他的手足兄弟,这样气量狭小,今后怎么能做个明君英主?

    小八一向乐观,眼看着皇阿玛不生气了,也就欢喜起来,闹着要吃东西。康熙也发话:“饿了,就传膳吧。”徽之温柔一笑立刻吩咐人厨房传膳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顿饭很温馨,一边是孩子的童言童语,一边是徽之温柔体贴,康熙忽然有种一家人团圆的感觉。晚膳之后李德全进来:“皇上是起驾乾清宫还是在这里批折子?”

    “拿来放在这里,朕今天就在景仁宫休息了。”康熙一摆手,表示要留下来。夕阳的余晖散尽,殿内早就点起红烛,康熙在窗下的大炕上批阅奏折,胤禩则是乖乖的坐在八仙桌边上一笔一划的练字。今天是皇子们放假的日子,年纪小的皇子可以回到自己的生母或者养母的宫里住一晚上,胤禩写了一会伸伸懒腰,揉揉眼睛对着徽之撒极的伸出手要抱抱“额娘,我困了,我要你和睡。”

    徽之放下手上的针线,笑着楼主了儿子下意识的张嘴吩咐丫头们:“你们收拾下,小八困了。”可是话一出口,康熙和徽之都愣住了。“你把朕怎么安顿呢?”“呃,小八你今天自己睡好不好。”康熙和徽之一起张嘴,一个是满腔哀怨,一个是顿觉失言,尴尬的哄着孩子。

    “我要跟着额娘睡,是我不听话额娘生气了?小八一直很努力,每天认真练字,不惹先生生气,呜呜,我要跟着额娘睡。额娘是不喜欢我了?”小八已经是开始犯困,他开始无意识的撒娇,扯着绘制的衣襟开始哭闹起来。本来皇子们都在阿哥所生活,一个月也就是这两天的时间能和额娘相处,小八年纪小,每天都眼巴巴的算时间。听着儿子委屈的哭声徽之开始心疼了。

    康熙气的要把小八给扔出去,正要板着脸拿着老子的威严欺负儿子,谁知徽之眼泪巴巴的看着他,一脸的哀求,康熙忽然发现是自己被小八给扔出去了。他无奈叹口气:“罢了,惹不起这个小祖宗,朕走!”

    见皇帝让步,徽之破涕为笑对着康熙低声的说:“皇上慈父心肠,自然是心疼儿子的,臣妾记下皇上的人情就是了,日后一定厚报。”康熙哭笑不得的扔下笔,走到徽之身边,扯扯小八的小辫儿,附在徽之耳边低声的说:“你要怎么回报?嗯~”徽之脸上微微一红,娇嗔的扫了康熙一眼,刚要说什么,但是脸上一红只低声的啐了一声,就不说话了。

    小八已经安稳的睡着了,徽之却是没了睡意。她竟然赶走了皇帝!等着康熙离开,徽之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当时看着康熙离开,逸云她们一干服侍的人都惊得目瞪口呆,几乎要按着徽之逼着她开口求皇帝留下来。但是徽之却是一脸的坦然仿佛她做了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等着康熙走了,逸云瞅着空,低声的在徽之耳边说:“主子,你这样要是得罪了皇上了怎么办?”

    到这个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到底干什么。这不是个好兆头,徽之发现自己对康熙的感情已经越来越像是一家人的感觉,在她心里康熙已经不是个时时刻刻能掌握她生死的帝王了,而更像是老夫老妻的感觉。徽之无声的嗤笑下,她真是昏头了,竟然沉溺在自以为是的感情里。她再这样会很危险,她和康熙的关系只是主人和宠物,上级和下级罢了。自己从来不是谁的妻子,康熙的妻子是前头的两位皇后娘娘,她一个妃子也就是大户人家的姨娘罢了。

    以后千万不能这样放纵下去了,不会动心就没那么多的不满和**,无欲则刚。她只要平安的把的孩子养大,给胤禩一个平安的未来就是最大的完满的人生了。胤禩往徽之的怀里钻了钻,母亲的温暖和气息叫孩子特别安全,胤禩睡得更沉了。徽之自失的一笑,也闭上眼搂着小八沉入梦乡。

    身边好像有些细微的声响,怀里一亮,徽之猛地睁开眼,正对上了康熙黑沉沉的眼睛。皇帝做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你别出声看吵醒了这个小子,朕决不能娇惯孩子。穷家养娇儿,你再这么宠溺下去小八就要成了纨绔子弟了。”说着康熙把呼呼大睡的小八给抱起来递给帐子外面等着奶娘:“带着八阿哥下去,不准叫他哭闹知道吗!”

    真是个小心眼的皇帝,徽之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被抱走了,她只能无奈的说:“是,皇上教训的对。只是小八一个月也就这一天和臣妾在一起。今后臣妾一定做个严母,不再娇惯他。”

    “朕也是为了小八好。男孩子就要有男子汉的气概,那有整天粘着额娘的?眼看着小八长大了,还跟着你睡不成?”康熙很表脸的爬上床,搂着徽之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你越发的胆子大了,连着朕也赶起来。你给你个厉害你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说着康熙狠狠地吻上徽之的唇,翻身压上去。

    徽之的身体和心彻底分离了,她的身体在热烈的迎合着康熙需索,可是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冷静。方才康熙的话叫徽之一下子就清醒了,她确实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康熙的心里她到底是谁呢?一个可爱的玩物,一个能生下漂亮子嗣的工具?还是个听话的宠物?

    “你心不在焉的是还在和朕生气?”敏锐的察觉到徽之的心不在焉,康熙咬着她的耳垂不满的折磨着她敏感的身体。

    “嘶——皇上。”徽之眼神迷蒙的挺起身体,她尽力包容着康熙的入侵,用直接柔情把康熙沉溺在自己热情漩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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