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狐狸幻化成人,狐狸眼中是好奇纯真的探寻,偏又自带了与生俱来的千丝百媚。软绵的脚掌化作女子的柔荑按在他的胸膛, 力道那么轻, 可他仿若被点了穴道, 动弹不了。
    她像是含苞欲放的娇花,本就白皙如玉的脸颊似火烧, 眼睛湿漉漉地俯视他,唇角的弧度像是一把钩子,完完全全勾住了他所有的情绪。
    她很不正常,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火热的。
    走火入魔?
    身上之人的气势忽然变得凛冽, 江沉阁红唇启开, 露出两枚尖尖的虎牙, 猛地埋首于他肩胛。
    蟠龙剑第一时刻察觉到主人受到危险,不召自出,飞悬在空中,剑尖直指她的后脑。
    蟠龙。
    楚孤霜眼睛微眯,蟠龙敛住锋芒,乖巧地落下。
    领口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扯开,湿润柔软的触感绵绵密密地落在半截锁骨上,引得他喉结滚动,一声轻吟溢出唇畔。
    屋子内的温度逐渐攀升,就连清冷的月光都被熏染变烫,照在正悄悄开放的花苞上。
    江沉阁的状态很不好,体内的丹田似乎要爆炸,她浑身变炽热滚烫,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上次还是因为合欢宗的修炼功法失控才……
    她不敢再想,每每运功便会感受到火热滚烫,急需一个冰凉的物体来解决。
    眼下,她终于找到这个令自己冰凉舒适的人形物体,她不经意抬眸撞进那双黑若寒潭的眸子,仅仅一眼,他便无措地移开。
    她笑了笑,用目光当作画笔描绘他的样貌,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略薄的唇瓣,绷紧的下颌弧线,俊美无铸,那冰冷如霜的气质世上无人能与之相比,初见时仅仅一眼就撞入她的心田,再也没有变过。
    即使是在瑶山封印里,她也在脑海里无数次地勾画他的身影。
    可越是得不到,便越想拥有。
    “霁光……”
    时间、地点、氛围都恰到好处,却被她情不自禁地呢喃打破。
    楚孤霜周身的气息在瞬息之间化作冰雪拒人于千里之外,就连浑身燥热的江沉阁都被冻得一哆嗦。
    他打算起身推开她,可江沉阁也随之反应过来,比他更快地捏出定身诀。
    出窍初期对上大乘后期,就是这般让人无法抵抗。
    一旁的蟠龙剑陡然亮起凶冷的光,却因江沉阁的话语而倏忽变得平静。
    “我走火入魔了,借你身体一用。”她笑得不怀好意,单手揪住他的衣襟,“相信无晴道君不会见死不救吧?”
    楚孤霜不说话,他连侧过脸都做不到,只得闭上双目,眼不见为净。
    “就这么讨厌我?”
    不,他是讨厌自己,那该死的无法遏制的反应。
    “但是,你不帮我,我就死了。”她低下头,唇瓣一张一合擦过他的耳垂,“我死后你就没办法杀我证道,你一直心心念念要杀我的呢。”
    楚孤霜宛若一个木头,除了在她说出“杀”之一字时,羽扇般的睫毛有微微颤动,便再无任何反应。
    她生出怀心思,拉开他腰间的玉扣腰带,果不其然他起伏的胸膛有一瞬间的停滞。
    “你还是第一次?”
    楚孤霜刷地睁开眼,眸中有不加掩饰的怒意。
    江沉阁却不怕他恼怒,继续得寸进尺:“我听说无情宗修的是心,即使不是童子之身也并无干系,日后你修炼总会遇到瓶颈,要不要我今日就将你的后顾之忧解决掉?也算是互惠互利。”
    她在说什么?这种事对她来说……怎就如喝水饮茶般轻松?
    恶向胆边生,江沉阁抽出他的腰带,将他的衣衫弄得凌乱。
    银色的衣袍忽然无风自扬,江沉阁也觉得再逗弄下去也不好,再说她属实是难受得很,急需他的体温降降火。
    可渐渐的,身下原本冰凉的体温也开始变热,她难受地扭动,企图找到一处全新的没有接触过的冰凉。
    头上响起他清朗如玉的嗓音,“放开我。”
    软绵绵的江沉阁连语调都软软得像一个粘豆包,软糯甜腻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要。”
    见惯了她的坚硬刚强,此时她的柔若无骨、小鸟依人都令他觉得不那么真实。
    她几乎带着央求,“贴着你好舒服,一旦离开,我就要死了。”
    片刻后,头上传来他的念念有词,江沉阁水眸潋滟,“你在说什么?”
    “在念清净咒。”他顿了顿,随后继续念诀。
    过了半晌,他的体温降了下来,连发梢都凝出冰霜。
    江沉阁身上的燥热得以缓解,可脑海中的天道音又聒噪地响起,她只得忍耐地询问,“清净咒这么神奇,你教教我好不好?”
    楚孤霜念念有词,并没有理她。
    “教我。”江沉阁拽了他的一缕发丝。
    楚孤霜吃痛,双目清明再无任何欲色,“我只念一遍。”
    他念了一遍后,江沉阁一字不漏地记下,连他都不免吃惊。
    清净咒是无情宗的中级心法,心中默念可宁静致远,辅以无情宗功法可超脱世俗,不囿俗情。
    江沉阁念了好几遍清净咒,那扰人的天道音减弱了许多。
    清净咒有用,或者说无情宗的功法有用!
    她为了摆脱天道在灵识里的残留,不惜动用玄武内丹,强迫自己升入渡劫,可欲速则不达,她越想回到从前的巅峰,反而受心魔牵绊,走火入魔。
    若非楚孤霜即使出现,用相克的无情宗功法解了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恐怕这花草屋子便不复存在了……
    她体内的燥热已经悉数退去,却还是跨在他的身上,神采奕奕地说:“你教我无情宗的功法好不好?”
    楚孤霜被她压着,也并未觉得有何不对,“无情宗与合欢宗天生相克。”
    “正因为天生相克我才要学,我合欢宗呢遵循七情六欲、男欢女爱,食色性也算是天道的一种,遵循自己的心便也是遵循天道,唯有无情宗强调克己自律,灭人□□,正是我想要的。”天道音残留在她的脑海里一刻,影响也会更深一分,她不容许自己的脑海里有挥之不去的东西存在。
    于静心无利,于修炼无利。
    “凭什么?”
    他这般一问,江沉阁才反应过来他的定身诀还没有解开,连忙解开,又为他穿戴好凌乱的衣裳,将那腰封原原本本地系好。
    “现在可以了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
    “如果我说,我的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它不断地重复,折磨我,摧残我,使我心烦意乱,控制不住自己,你会不会相信?”江沉阁沉吟片刻才缓缓道来,她说完后坚定的目光看向他,在他沉静的面上得不到任何回应,“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
    “我信。”
    江沉阁喜出望外,她道:“一言为定,既然你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还差点献身,我也不能太过小气,要不我教你如何驾驭‘非武’?”
    楚孤霜明显讶然,他于“非武”结契,自然会知晓其名字,但她又是从何得知,“你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
    “我知晓的比你多得多。”江沉阁的笑意淡了些,“包括你自己。”
    她说的话十分矛盾,世上了解一个人的唯有自己,从出生到死亡,从年幼到衰老,无论是百年还是千年,期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有自己能体会。
    可她却说,她比他还了解他自己。
    但楚孤霜却是毫无怀疑,或许是因为他在流殇秘境的空间缝隙里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场景,又或许是他对她一直有一份难以自控的情绪——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想相信。
    “你且将‘非武’召唤出来。”
    楚孤霜依言照做,一柄晶莹剔透的宝剑赫然出现在手中。
    江沉阁看到那熟得不能再熟的旧相识,笑得阴恻恻,指尖触碰到它的寒光便被割伤。
    楚孤霜好看的眉头轻皱,“非武”是有傲气的武器,他还不能完全驾驭,只得将它拿远。
    “它还需要好好□□。”她会让这把自视清高的剑知道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翌日,阳光明媚,花草屋子经过一夜的摧残,不少枝叶花瓣凋零在地,宛若一个饱受风雨摧残的少女显得凄楚可怜。
    江沉阁站在屋外打了个响指,登时,花草屋子焕然一新,凌霄花重新爬满屋檐墙壁,风铃花在檐角随风轻响,透过花窗,就连屋中的百花床都重新开满了鲜花。
    “走吧。”江沉阁带领那银袍不染尘埃的道君,来到一片树林中,指着一棵大槐树道,“现在用你手上的‘非武’去砍柴。”
    作者有话说:
    没有好感值的进度条,只因他早已动心而不自知。
    ┓( ??` )┏摊手
    第一百零七章
    楚孤霜颀长的身形怔忪, 江沉阁态度强硬,大有你不动手就放着让我来的仗势。
    一想到昨夜,她被非武剑气割伤的情景, 楚孤霜还是握紧了剑柄。
    非武削铁如泥, 可屠仙戮神, 砍伐区区普通草木自不在话下。
    被拦腰截断的树干倒向同一个方向,江沉阁指间捻着清风诀, 将树干悬在空中。
    “继续。”
    一个上午,上古神剑化作砍柴的斧头,将树干整齐地劈成数块,又被江沉阁码放在一起。
    “现在你对非武可有掌控之感?”霍霍了一处树林后, 江沉阁踩着满地树枝, 一本正经地的询问,看不见半丝玩笑。
    光凭砍树就能掌控住神剑?楚孤霜摇了摇首。
    江沉阁早有预料, “没有也是正常的。”
    说罢,她又带着楚孤霜来到溪水边,日光折射在水面, 银光闪闪, 远远看去犹如一条银带, 溪水清澈见底,游鱼清晰可见, 又因此处灵气充沛,鲜有天敌每一尾鱼都被养得硕大肥美。
    在江沉阁的指挥下,楚孤霜像个山野村夫将手中宝剑当做鱼叉来捕鱼。
    江沉阁坐在溪边岩石上,身旁摆着一双绣鞋, 赤|裸着足在凉爽的溪水里晃晃悠悠。
    他自然不会真的像山野村夫那样挽起裤脚, 而是如履平地立在水面上, 可非武倒真像是一把鱼叉,刺入水中,激起的浪花都沾染不了他的鞋履,拔出时便扎了一尾鱼。
    不过一会儿,非武剑上的鳜鱼如糖葫芦一样串了一个又一个。
    他侧过身,平静无波的眼向她望来,仿佛在问够了么。
    “还不够,继续继续。”江沉阁回了一嘴,继续撩拨溪水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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