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之后,贾敏便开始让顾净立规矩了,说是立规矩不过是吃饭的时候布一筷子菜,陪贾敏说会话,看着贾敏料理家务。贾敏不知道别的婆婆如何,她自己却觉得有些不适应,早上还好,因着林海和林旸要去当差,平日里都是她和黛玉、林昀一起吃饭,多出一个顾净也没什么,可是晚上的时候便有些空落落了,平日里晚上都是一家子一起吃饭,饭后说笑一会子,现在嫁进来顾净,虽说依旧在一起,可是毕竟要避嫌分桌吃饭,而且林旸毕竟成亲了,和妻子一同来请安,很多话当着顾净的面不好说,而且他要分出大部分时间陪妻子才是,那么陪伴家人的时间就缩减很多。

    贾敏这才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多恶婆婆了,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被其他女子光明正大的夺走,在心宽的人都觉得不舒服。幸好顾净是个乖觉的,私底下向吴宏家的打听了贾敏等人的喜好作息,到没有让贾敏感到别扭。贾敏冷眼旁观,管理林旸院子里的事情也算是井井有条了,以后这个家是要交给顾净的,得先看看合不合心意,需不要需要自己在教导。

    在对待吴宏家的,顾净做得还是不错的,不争权不□□,对着吴宏家的客客气气的,吴宏家的投桃报李而且她得了贾敏的意思,事无巨细的向顾净说了,指点顾净身边的陪嫁丫鬟。等吴宏家的离开林旸的院子正式去林昀院子里当差的时候,顾净送上了一份厚礼,还让身边的大丫头给吴宏家的摆酒饯行。

    不过贾敏还得多观察顾净一段时间,一则是黛玉和林昀年纪还小,嫂子管家和母亲管家终究是不一样的,二则林旸成亲不算早,子嗣为重。

    贾敏的心思,林海自然察觉到一二,打趣道:“你这是千年的媳妇熬成婆婆,要摆婆婆的威风呢。”贾敏嗔道:“这新媳妇给婆婆立规矩是天经地义的,我是心疼她才会这样子,若是不给她立规矩,你看看外面的人会怎么说。”说完,还是轻叹一声。

    林海握住她的手道:“怎么了,失落了。”贾敏点头叹道:“总觉得儿子不是自个的了。”林海轻笑道:“孩子大了总要成家立业的,你现在就患得患失的,等日后玉儿出嫁、林昀成亲你该怎么办呢。”贾敏轻拍他一些:“老爷就知道戳我的心窝子,难道日后玉儿出嫁你不心疼。”

    “我当然心疼,谁要敢在我面前提娶玉儿,我恨不得立时赶出去,可是,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我倒是想让玉儿承欢膝下一辈子,可是真要是那样倒是害了玉儿一辈子。”林海感慨道,“玉儿一落地就在我们手心里捧着,小小的一团长到现在亭亭玉立,她从小就贴心,每天晨昏定省逗我们开心,教导幼弟有长姐风范,平日里咱们有个不舒服,她都记挂在心里,吃食俱都安排妥帖,还帮你料理家务以免你操劳。”林海说着说着也心疼起来。

    贾敏眼眶也红了:“老爷是劝我呢,还是故意让我哭呢。”林海忙赔不是孩子气说道:“反正咱们得多留玉儿几年,管别人说什么。”贾敏和林海对视一眼,这话题不知道怎么扯到黛玉身上了,黛玉离出嫁还有七年的时间呢,现在就说这些有些杞人忧天了。

    林海握紧贾敏的手道:“少年夫妻老来伴,这一生只有咱俩才能携手到老相互扶持互为依靠。”

    半个月的婚嫁于林旸而言是难得的一个长假,他想着得陪着家人去庄子上住些日子,还得领着林昀去骑马,又想起黛玉对蒋恬养的小兔子爱不释手,也得给她寻些小动物来养,听说芳华阁出了新首饰也得去挑些才是。

    林旸和三七念叨着,三七面带难色,支支吾吾道:“大爷,这婚嫁您不该陪着大奶奶才是么。”林旸哑然,顾净性子安静沉稳,料理他身边的事情也是有条不紊,事事顺着他的心思,自己平日里说什么她也能听得懂接的上,只是这种感觉像是过了半百的夫妻一样平平淡淡,反而不像新婚夫妇那样甜蜜,林旸自然就忽视了她,想到这点林旸便有点愧疚了。

    顾净看着林旸特意给她寻的兰花的时候,满心惊讶,她自是没有提过自己喜欢兰花,林旸能猜中她的心思,她自然是惊喜万分,等林旸出去了,她小心翼翼的让丫头把兰花收好,身边的大丫头打趣道:“大爷真是疼大奶奶,大奶奶不过日常的用具中多用兰花,大爷就看出来了猜到大奶奶喜欢兰花,特意送了兰花让大奶奶养着怕大奶奶闷呢。”

    顾净面带笑容道:“怎么那么多话,快把我给大爷做的衣裳拿来,还有几针,正好大爷销假时候穿。”那丫头脆生生的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顾净身边的管事妈妈董妈妈看着屋里没有其他人低语道:“奶奶,爷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您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打发出去?”顾净敛去表情正色道:“她们服侍大爷多年,大爷用起来得心应手,一时间贸然打发出去,大爷也会不习惯的,慢慢来便是,你多让青芽她们多学着点,以便早日接手。”

    而林旸则跑到黛玉和林昀面前去巴巴炫耀他给黛玉寻到的大绯胸鹦鹉,林昀满脸羡慕的看着哥哥送给姐姐的鹦鹉,不满说道:“哥哥,怎么没给我送东西啊,家里人都有就我没有。”

    林旸一边指示丫头去拿些水一边回答道:“我有送你东西啊,一方端砚,已经送到你屋里去了,等你回去写字就能用了。”

    林昀撅着嘴他也想要鹦鹉,围着黛玉打圈道:“姐姐,这鹦鹉真漂亮,全身好几种颜色啊,比我见到的鸟都好看啊。”

    边说边眨眼卖萌:“听说这鹦鹉还会说话呢。”见黛玉只是瞅着他笑不说话,只好扯着黛玉的衣袖说道:“姐姐,姐姐,你平日有时间教它说话吗,不如让小弟我代劳,等它会说话了再还给姐姐,这样姐姐不用费心就能听到它说话声了。”

    黛玉装作思索的模样犹豫道:“这不大好吧,虽然我不用费心劳力,可是不得耽误你的功夫吗,你这么体贴我,我也得体贴你才是,昀哥儿,你的心意我领了,还是我养着吧。”还没说完便忍不住笑起来,林昀脸耷拉下来扑倒在黛玉怀里缠着她。

    林旸把揪着林昀的后衣领子把他拎出来训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向姐姐撒娇呢。”林昀哼一声别过脸小声嘀咕着:“哥哥就是嫉妒我年纪小可以撒娇。”

    林旸掏了掏耳朵说道:“你嘀咕什么呀,皮痒痒啦,还想不想去骑马呀?”林昀只能狗腿的跑到林旸身边给他捶背端茶。

    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林旸又开始苦哈哈的当差日子,不过他也知道杨希口中的大礼是什么了,林海升任为户部尚书,而他则成为可科道官户部都给事中,侍从皇帝﹐推举人才﹐纠劾官吏﹐督察六部﹐封驳制敕和章奏﹐评议政事﹐随时谏言。

    林旸心中忍不住吐槽皇帝还真信任他们家,几乎是把户部交给他们家了,这一调令出来,让人侧目,皇帝太过于厚爱林家了,为这避嫌也不能父子都在一个部门里当差,而且都是至关重要的位子。

    林旸就顶着别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上任去了,刚当差没多长时间,便遇到了廷议,内阁首辅顾经、分掌阁老张谨,户部尚书林海及侍郎,以及林旸这个新上任的都给事中。

    皇帝话不多一上来就直奔主题:“林海,你把去年一年国库的总收支报出来。”林海虽是刚上任户部尚书,不过他任户部侍郎的时候已经接手户部大半工作,因此并不陌生。

    林海欠身呈上了账册答道:“国库的收入主要是田税、人丁税、商税。田税和丁税收入总计是二千三百五十一万千六百二十两,商税新收入包括盐税三百万两及其他税总计三百九十万两。至于亏空是四百十五万二千三百五十两。”

    皇帝看着册子上用红字标注的亏空额,眉头也紧紧皱起来,亏空额占了收入的两成。皇帝啪的合上册子问道:“朕记得高宗在位的时候每年的盐税在千万以上,如今怎么这么少?”盐税是国家财政的一大支柱,因此历朝历代都是盐铁官营,关于盐税恐怕没人比林海更清楚了。

    林海答道:“每年的税银是九百万两,只是其中三分之一是“开中法”为九边换取粮米,是无法征税的,另一部分是”他犹豫一下才道:“直接缴入内库,并不缴入国库。”这个内库是供给皇室宗室的。

    皇帝沉默不语,林海也上过奏折,除此之外还有江南私盐商增多。张谨补充道:“如海在扬州任上及在户部的时候,缴入的盐税已比往年多两成。”

    皇帝道:“林卿辛苦了。”林海恭声答道:“为圣上排忧解难不敢言辛苦。”皇帝嗯一声道:“商税已经是十税一,盐铁铜茶锡是官营,剩下都是些小本买卖和民生有关,自然是不能在提高税率了。”

    众人忙道:“圣上盛名。”皇帝摇头道:“田税和人丁税一样不能动,众卿有什么法子?”还没等人回答,便听见皇帝道:“林旸,你来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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