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到三盏茶的时间,两个黑衣女人停了下来。

    被人抬着,视野有限,再加上头上罩着黑纱,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

    来了四个婢女,身子一震,换人了,两个黑衣女人转瞬即逝,连向她们微笑一下的机会都没给。

    换成了四人抬,萧耨斤只能仰面朝天了,看到了迷离的星光和模糊成一团的浮云。

    很快,走进了一条长长的廊桥,有绮窗,有绿叶红花。

    上台阶了。

    “一阶,两阶……”

    好长呀!

    萧耨斤数到九十九阶的时候,眼前一亮。

    “到了吗?”

    她眨了眨刺痛的双眸,暗暗思忖着。

    到了!

    她的身下一软,躺到了一张软榻之上,枕头刚好合适。

    头顶上,一个大大的九层藻井,图案精美,有花,有鸟,正中是龙凤呈祥。

    一股熟悉的味道迎面扑来。

    “斤儿,你好吗?”

    一条身影走了过来,语调温暖。

    背着烛光,那身影好长,好高,好帅哟。

    没错,正是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她的大辽契丹的皇上耶律隆绪!

    这一刻——

    萧耨斤的眼泪涌了出来。

    他紧走两步,来到榻旁,伸出双臂,将她一把揽住,紧紧地,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任由眼泪流在一起,血热在一起,心贴在一起。

    “奴婢身体有伤,不能服侍皇上了呀。”

    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这是一句话里有话的话。

    “朕知道,只是想找你过来说说话而已。”

    说着,年轻的脸上闪过几抹异样红晕,淡笑,还是一个青涩的少年。

    “是呀,只能说说话了,我已不再美貌了呀。”

    又淌下了清泪两行,女儿的心啊,猜不得的。

    “别胡说,你在朕的眼里永远是最美的呀。”

    说着,耶律隆绪抬手抿了抿萧耨斤耳后的那几缕乱了的乌发,在红红的樱桃小口上点了点,脱掉靴子,爬到卧榻上,躺了下去,面对面地。

    女儿的脸儿一红,蜷缩成了一团,像一只总喜欢往怀里扎的小猫猫。

    两个身子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还痛吗?”

    “痛,心痛!”

    她勉强地笑了一下,顺着他躺卧的姿势,依附在他的胸前,轻轻的,热热的。

    他凝视着她。

    “害怕了吗?”

    耶律隆绪突然问道。

    对此,萧耨斤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低头扭着他的衣角。

    “你看,今天的夜色多美。”

    耶律隆绪轻轻地扳动了萧耨斤的玉肩,让她能够看向窗外。

    不知什么时候,月亮上来了,如柔情的一泓净水。

    他在身后将双手环住她的纤纤细腰,她的身子微微一颤,应和着,包围在他的气息了。

    夜漏三更了。

    夜风吹过,料峭了起来。

    一个小内侍走了进来,悄无声息地把那层层叠叠的纱幔放下,再悄无声息地退下。

    两个人,隐隐的,如云端雾里,许久都没说话。

    白嫩嫩的脖颈有温热的气息吹过,是他,心乱如麻。

    “委屈你了。”

    终于,他说,低沉的声音夹杂着无限的痛惜。

    “还不都是因为你呀。”

    只这四个字,让萧耨斤连日来的憋闷与痛苦如喷薄的突泉,伴随着剧烈的震动,泪如泉涌,早已语不成言了。

    他默不作声,扳过她的身体,趴在他的胸前。

    哭个痛快吧。

    良久,她抬头看他,他正痴呆似的望着她。

    一刹那,来势凶猛的气息袭击了彼此的头脑,迷离了,失控了。

    “可以吗?”

    乞求。

    “来吧,死也不怕了。”

    强烈。

    两具年轻的**又纠缠在了一起,冲撞着,迎合着,搏呀,杀呀,哪里再管什么明天何处沽炊米。

    墨云拖雨过西楼。水东流。晚烟收。柳外残阳,回照动帘钩。今夜巫山真个好,花未落,酒新篘。

    美人微笑转星眸。月花羞。捧金瓯。歌扇萦风,吹散一春愁。试问江南诸伴侣,谁似我,醉扬州。

    **一刻,雨散云歇。

    两个的身体都如水洗的一般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青草芽子的味道。

    “痛吗?”

    软软地问。

    “嗯。”

    早已绵如棉,娇羞如雨后花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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