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中,为首的是一位年约十五六岁,衣着华丽且考究的公子。(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r>尽管此处月色朦胧,视线不算太好,但傅遥还是被这位公子的样貌所惊艳。

    此人生了一双极为标致的桃花眼,眼珠乌黑明亮,如日月光华。

    口鼻精致,有着男子少有的秀气。

    他的肤色极白,在远处灯光与河中水光的双重映照下,白的几乎透明。

    玉颜粉腮,俊美非凡。

    傅遥也曾见过不少俊俏的男子,但像眼前这样,比女子还美的,当真是头一个。

    那位俊俏的锦衣公子,一路小跑到傅遥跟前,才站定就连连道歉。

    说是他唐突,没看见下游也有人在放河灯,就冒然将自己的河灯放下水,才致使两盏河灯相撞烧毁,一定要赔傅遥一个河灯才行。

    傅遥却执意不肯收。

    一则,这位锦衣公子,并不是故意要弄坏她的河灯。

    二则,这河灯入水之后,随水飘流,谁也没法预料河灯的动向。河灯相撞并非人为,而是意外。

    总而言之,河灯相撞的事,谁也不能怪,大家自认倒霉,再各自去买一个就是。

    谁知,那公子长得温润儒雅,却是个倔脾气,一定要赔傅遥一个河灯才能安心。

    没等傅遥再推辞,他就吩咐身旁能有八尺高的随从,“兆裕,再去买两盏灯来。”

    那唤作兆裕的随从得令,便立刻去将河灯给买来了。

    既然人家已经把灯买来,又是诚信实意的要赔给你,若是不收也不好。

    于是,在谢过那位锦衣公子后,傅遥便把河灯收下了。

    得了傅遥的谢,那锦衣公子赶紧与傅遥拱手作揖,“本是在下给姑娘添麻烦了,怎么能受姑娘的谢。但愿方才的事,没有坏了姑娘今夜的兴致。”

    说老实话,方才河灯被烧坏的事,的确叫傅遥心里很不舒服。

    但能遇上像锦衣公子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倒是叫傅遥颇为欣慰。

    原本心里的不愉快,也都烟消云散了。

    “楚莘,借纸笔来。”

    “兆裕,借纸笔来。”

    傅遥与那锦衣公子,几乎同时吩咐说。

    真是巧了。

    “姑娘是放河灯许愿的?”锦衣公子十分和气的问,声音温软动听。

    面对锦衣公子投来的善意,傅遥也不好恍若未闻,如实回道:“我是为祭奠故人的。”

    “我也是。”

    好巧,今夜还真是处处都透着一个巧字。

    那锦衣公子微微侧身,遥手一指,“那边有摊主摆的座椅,姑娘过去坐着写,会舒服些。”

    傅遥点头,便与那锦衣公子一道过去了。

    要说这锦衣公子也是个心细之人,见长凳上不知被谁滴上了蜡油,便请傅遥到干净的一边坐下。

    从他如此君子的言行,便可看出,他出身不错,而且家教很好。

    “公子,店家这里只有一支笔。”锦衣公子的随从报。

    “那就请姑娘先写。”锦衣公子说。

    傅遥闻言,原本要与锦衣公子谦让几句,却怕落了矫情,也就没推辞。

    在谢过锦衣公子以后,就大大方方的接过笔,埋头写了起来。

    写完之后,就立刻将笔递给了锦衣公子。

    既然祈愿的纸条已经写好,傅遥便可以去放河灯了。

    但此刻,她心里却有些犹豫。

    她究竟要不要等锦衣公子一起去呢?

    不等吧,好像会显得她这个人不懂礼数。

    若是等吧,她与这位锦衣公子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起放河灯,多少有些奇怪。

    这厢,傅遥正纠结,那锦衣公子倒是麻利,已经收笔写好了。

    见傅遥似乎是有意坐在这儿等他,锦衣公子颇为礼貌的冲傅遥笑了笑。

    吩咐随从,将傅遥的河灯一块点亮。

    两人便一人捧着一盏河灯,又来到了河边。

    “河边的石板湿滑,姑娘仔细脚下。”那锦衣公子提醒说。

    傅遥点头,“公子也小心。”

    因怕两盏河灯再撞到一起,傅遥便叫锦衣公子先放,她之后再放。

    那锦衣公子也是个爽快人,便先傅遥将河灯放入了河中。

    见锦衣公子的河灯已顺流飘远,傅遥这才将自己这盏河灯放走,同时还不忘捏着哑姨叶氏赠给她的那枚玉坠子念叨两句。

    直到河灯随水走远,再看不见,傅遥这才收回了目光,却见身旁的锦衣公子,正紧紧盯着她瞧。

    并且眼神有些奇怪。

    先前,锦衣公子瞧她的眼神很是温和有礼,透着一股单纯的善意。

    而此刻,她分明在这位公子眼中读到了焦切与不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娘,你的坠子……”

    远处“砰砰”几声响,瞬间将锦衣公子的话给淹没了。

    皇宫之上的那一片天空,接连绽放出数朵色彩斑斓的烟花。

    一丛落败,一丛又起。

    且一丛比一丛好看,绚烂的叫人都舍不得挪开眼。

    每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放烟花,是大夏皇室的惯例。

    烟花飞起、绽放、再熄灭。

    傅遥的脸也被映照的忽明忽暗。

    她想,此刻太子爷应该也在皇宫的某处露台,与她一样正仰头望着这片烟花。

    想到这儿,傅遥心里没来由的高兴,却没注意到她身边的锦衣公子,瞧她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

    烟花落尽,大饱眼福的傅遥很是满足。

    想着烟花放过之后,宫宴应该就散了。

    她兄长和嫂子,还有太子爷不多时就会赶过来与她会和,她得赶紧回月华楼等着才行。

    否则大家来了不见她,心里必定会着急。

    于是,在飞快的与锦衣公子道了告辞以后,傅遥便带着楚莘匆匆离开了。

    那锦衣公子见状,下意识的往前追了几步,就站定了。

    他张了张嘴,终究没喊住傅遥。

    “公子,您不追上去问个清楚吗?那枚玉坠子分明就是……”

    锦衣公子手一挥,“冒然发问,只怕会吓着人家,事关重大,切勿轻举妄动。”

    “可主子,您已经找了这坠子十多年了。”

    “十数年都等了,也不怕再多等几日。”锦衣公子道,“去,帮我查查那姑娘的底细。”

    “小的明白。”

    锦衣公子望着傅遥离去的方向,静默了片刻,又转头望向一旁的河水。

    方才,那姑娘说,她放河灯是要祭奠一位故人。

    祭奠?那个人果然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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