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答应就不放她走?

    这天下底下哪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

    傅遥也微微有些恼怒,不禁问曹敏,“曹姑娘不觉得你眼下的举动,有些过于唐突了?”

    而曹敏听了这话,不但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还理直气壮的与傅遥呛声,“我看,是你太不识抬举了。”

    与蛮横无理的人讲道理,无异于对牛弹琴。

    可是以眼下的情况,你若不晓之以理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要跟曹敏打上一架?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答不答应。”

    傅遥态度明确,“恕难从命。”

    几乎就在傅遥话音落下的同时,曹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傅遥发间的凤头簪给摘了去。

    “你若是答应,肯再与我哥比赛一场马球,我就把这支簪子还给你,否则……”

    曹敏竟敢碰太子爷送她的发簪!

    傅遥怒火中烧。

    显然,曹敏的行为,已经越过了傅遥所能容忍的底线。

    “把发簪还给我,立刻!”傅遥厉声道,怒气冲天。

    这气势叫曹敏深感意外,也有些莫名的紧张,可她却还是没松口,“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就还你。”

    此刻,傅遥哪有心思与曹敏讨价还价,“快把发簪还给我!”

    见傅遥面色阴沉,目光如刀,周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戾气。

    任曹敏再大的胆子,也难免慌了。

    尽管满腹的不情愿,却还是乖乖的将发簪还了回去。

    傅遥接过发簪,仍旧没给曹敏什么好脸,在确定发簪没有丝毫损伤以后,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在将簪子重新簪回发间以后,傅遥没犹豫,直接绕过曹敏,就大步向前走去。

    曹敏想再拦傅遥,却又不敢拦,正焦灼。已经走出去老远的傅遥,却突然回身与她说,“你那个提议,等过阵子天气暖和些再说吧。”

    曹敏大喜,傅遥的意思是,答应与她兄长再打一场马球了?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说老实话,傅遥原本并不想答应曹敏这无理取闹的邀约。

    但试想,她今儿能侥幸逃过曹敏的纠缠,那下回呢?

    傅遥看的出,曹敏是个有些一根筋的女子。

    这样的人一旦认定了什么事,就绝不会轻易罢休。

    曹敏有的是耐性来软磨硬泡她,可她却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来应付曹敏。

    不就是与曹叙再打一场马球吗?那有什么可怕的。

    别说一场,就算十场,傅遥也有信心能十战告捷。

    退一步说,即便她与曹叙比输了又如何?

    难不成曹氏兄妹还要以此逼着她以身相许?

    傅遥之所以答应曹敏的要求,只是想把此事做个彻底的了断,叫曹敏日后再也找不到理由继续纠缠她。

    再有,傅遥肯答应此事,也还存了些私心。

    傅遥知道,曹氏兄妹与李珺晏交好。

    她与曹氏兄妹一战,李珺晏很有可能会前去观战。

    她也正好能借此机会,把李珺晏那块腰牌还给他。

    省的那东西放在这儿,总叫她心里觉得不踏实。

    还有,倘若李珺晏前去观战,唐意也一定会随行。

    许久没有得到唐意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眼下过的好不好。

    可知她每每想到唐意,心总会揪疼不休。

    ……

    刚走到梅园外,傅遥就听见园中吵嚷,似乎是出了什么事。

    傅遥并非好事之人,只是有些好奇,究竟是哪家千金,与曹敏一路性子,竟不分场合的在旁人府上惹事生非。

    傅遥便凑上前,想要一探究竟。

    而前头的情况,的确把傅遥吓了一跳。

    只见被郑家当宝贝一样供着的那株双碧垂枝梅,竟然被折断了好几根细枝,梅花散落了一地,围在树旁的栅栏也歪倒了一片。

    场面一片狼藉。

    傅遥惊诧,究竟是谁这样大胆,竟敢伤了这棵御赐的梅树。

    而据目睹事情经过的贵女讲,这梅花树是被敬王的孙女崔柔给碰坏的。

    方才在暖阁,还听郑月怡她们说起过崔柔。

    说崔柔因为他兄长崔撼要娶李芝兰的事,心里很不痛快。

    可再不痛快,也不能到别人家,拿别人的宝贝树撒气。

    但听知情的贵女讲,这事还真赖不着崔柔。

    听说,好像是有几个长舌的贵女,在私下里议论崔撼与李芝兰的婚事,赶巧被崔柔给听见了。

    几个姑娘一言不合,便推搡起来,后来也不知是谁下了重手,狠狠推了崔柔一把,人一个不稳跌倒,才撞坏了梅树和周围的栅栏。

    在听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傅遥心里也是挺气愤的。

    这世上总有那么些人,惯爱在背后议论人家的是非。

    运气不好,叫人家逮个正着,不赔礼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跟人家起争执。

    礼义廉耻何在?

    素闻敬王府上家教森严,别说府上的诸位千金,即便丫鬟,也都是利益周全之人。

    傅遥不禁在想,那些个长舌的贵女,究竟把话说的多难听,才能惹得崔柔与她们动手。

    因为这棵双碧垂枝梅是御赐之物,宝物有损,不但惊动了郑夫人,就连郑老夫人都给惊动了。

    无论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旁人推倒的。

    那梅树的的确确是崔柔给碰坏的,若要问责,崔柔首当其冲。

    但崔柔是谁,人家可是敬王嫡亲的孙女,当今皇上亲堂弟的掌上明珠。

    尽管郑府出了个顺王妃,府上也算是正经的皇亲国戚。

    但这个皇亲,也只能算是外戚,与正统的崔姓皇亲压根没法比。

    所以,郑家人不但不敢追究崔柔的不是,还要反过来向崔柔嘘寒问暖。

    好在崔柔也没受伤,只是衣裳被梅树枝给刮破了,也跌脏了。

    郑家不敢怠慢,由郑夫人出面,亲自将人送回了敬王府。

    倘若同样的事,放在旁人身上,可有眼前这种优容的待遇。

    世态炎凉在此次事件中,被表现的淋漓尽致。

    傅遥守在眼前看着,当真是厌倦了。

    ……

    待傅遥从郑府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一看到府上的马车和马车前等她的楚莘,傅遥心里就踏实了。

    傅遥忽然有些怀念她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想来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能安安静静的看喂喂鱼,在府上闲适惬意的消磨一整日的时光了。

    这边,傅遥刚要在楚莘的搀扶下上车,就听背后有人叮嘱一句,“可别忘了咱们约好的事。”

    这个声音,不是曹敏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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